【09.3.14日贺】《四季又四分之一》 [蝎鼬/兄弟]

四季又四分之一。
一.春之桥
很多年后，我带他来到这个江南的小镇。
我在小镇上找了一份工作，赚钱虽不算多，对于我们两个已是足够。但重要的是，我上班的时间并不长，这样可以有更多的时间和他呆在一起。
他有乌黑明亮的眼瞳和倔强上翘的头发，开口笑的时候露出两排雪白的牙齿。
他已经能很伶俐地说话，他唤我“哥哥。”
江南的小镇说上去并不大，烟雨蒙蒙的感觉却最是闲适。
他的爱好就是坐在门口的青色石阶上等着我回来。每天下午我回家，远远地就能看到
那一抹蓝色的身影单薄地摇晃在淡青底色上，恍恍惚惚，似乎要融在一片苍色中，于我竟有种隔世之感。
我给他做饭，为他洗衣，和他一起窝在沙发里看不知名的电视节目，陪着他睡觉，然后在他沉入梦乡的时候默默地说“晚安”。
晚安，我亲爱的弟弟。
那天是白色情人节，公司里的很多人都结伴出游，领导特地开出了一天的假期。我不知怎么漏了通知，依旧跑到了公司。在得到了消息后，又急忙回家。在门口的石阶上，我并没有看到他。
屋里院外，都没有他的影子。
从未有过的巨大的恐惧感像深渊一般把我吞噬，那天上午，我发了疯似地找他，后来寻到，却是在离家不远的一个湖边。
准确地说，是在湖中的一座竹桥上。
那座桥设计得很特别，并不是衔接湖的两岸，而是呈一字形地延伸，尽头就是湖心。

竹桥上有很简陋的保护措施，两只小小的乌篷船停在尽头。
他就站在桥的湖心一端。
“佐助……”我急急地唤他。
他转过身来，讶异地看着我，却只是冲我微微地笑。
“哥哥。”他说。
然后他隔着一个桥的距离，不紧不慢地向我走来。
只比我小五岁的半大少年，拥有乌黑明亮的眼瞳和倔强上翘的头发。深蓝上装，米色裤子，携着一身的烟雨柔风，唇角带着温柔的笑意。
他就这么走来，时光须臾间就踱过了十几年的光阴长桥。
我仿佛看到当年那个小小的孩子也是这样一身装束。
但不同的是，当年的他，匆匆忙忙地从湖心奔跑而来，在桥的尽头被绊了一下，摔跤了。
可当年已不似当年。
这么一眨眼，他就近了前。他站在一棵刚抽出万条绿丝的柳树下，对我招招手。
我站在这里，突然就迈不开腿。
“一年。”我告诉自己还有一年。然后我恍恍惚惚地，不知怎么就走了过去。
“佐助，我不在的时候，你常来这里吗？”
他抿住唇，点点头。
“以后出门要给我说一声，这样，我会很担心……”
“知道了。”他乖巧地点头，然后扬起脸来与我对视。“哥哥，节日快乐。”
我被噎的说不出话来。
“佐助……为什么突然想起说这个。”
“今天在这里，有两个船夫在聊天，所以我知道今天过节。一直都没有帮上哥哥什么忙的……所以……我真让哥哥操心……”他突然有些嗫嚅地说着，撅起了嘴巴。
呵呵，弟弟啊，原来你不知道今天是什么节呢。
我释然般地笑，然后伸手去戳他的额。
他和我已经差不多高了。
“弟弟，谢谢你的祝福。”我伸手点在他的眉心，描摹他眉毛的形状，轻轻去吻那一点被指尖戳出来的微红“那么，情人节快乐。”
泛着淡淡清香的扬花乘着风翼落下，细柳的枝条在微醺的空气中微微颤动。
所有心照不宣的温情和甜蜜都被包裹在这三月的春之长桥。
——春之章End——

噗～

三.秋天的风与风筝
夏去秋来的时候，天空高远的不像话，阳光打在身上都是一片毛绒绒的暖意。
我和佐助在院子里看那棵金色的木樨，他刚说完“和风桂花茶很不错。”
突然就响起了急促的敲门声。
“去开门，佐助。”我对他说。
他点点头，然后乖巧地向外走去。
当那扇厚重的红色木门打开的时候，我的弟弟当场愣在了那里。
我猜对了，是他。
他和门口站着的人久久地对视着，所有的流年岁月都呼啸着远去，在空气里被扯出模糊的光影。
这一刻的时光就此静止，世界里只剩下他们两人，而外人，与他们隔着一层看不见的厚厚的墙壁。
我甚至从他漆黑的眼里读出了昼夜的更替，从他的蓝眼睛里读出了四季的变幻，这是岁月打磨成的，光滑温润的羁绊与回忆。
“鸣……人……”他极小声地念他的名字。
“……”鸣人说不出话来，身体依旧很不自然地保持着拍门的动作，然后下一秒他反应过来，眼神里闪烁着狂喜。
“佐助？”他语调颤抖着，带着不可置信的惊讶。
“嗯，我在。”
“佐助……”他开始哽咽，抑制不住欣喜。
“嗯，是我。”
“佐助！”他轻轻上前两步，似乎是想把他看得更清楚些。
“……”
我从树下悄悄地离开，去泡和风桂花茶。
第二天，鸣人在我们家住下。
从他们的交谈中，我断断续续地知道鸣人一个人在四处漂泊，他没有所谓的家，但是生活得很开心。据说是从井野那里得到了我的住址，于是就找了上来。可他似乎不知道佐助也和我一起住在这里。
“我开始来，就是想看看鼬的。”
“听井野说他住在这里，就想来看看……呃……我也不知道想看什么，就是想来。没想到你……”他看着佐助，兴高采烈地说着。
“我怎么？看你站在门口那吃惊的样子……白痴。”佐助依旧嘴不饶人。
“明明你也很吃惊啊！为什么说我！”鸣人吃掉一个红枣，把核扔在便利袋里。
“我是因为你这么白痴能找到这里居然没有迷路，所以才惊讶啊。”
“你……！”
佐助很难得地没有乘胜追击地挖苦他一番，而是走到门口把便利袋扔了。
我轻轻走过去，问道“明天天气很好，风也不小，要不要去放风筝。”
“可以吗？？”鸣人一下从沙发上站起来，手足无措地面对着我。佐助虽然没有那么无措，也依旧是一副期待的样子。
“嗯……我这里有风筝的。”我点点头。
真是个有趣的孩子，其实跟我一点也不熟吧，还说要来看我。所谓的羁绊真的深到了这样的程度啊。哪怕是有他的一点点影子，也要来追寻。
不过勇往直前没有错。
下午我找来了竹篾，削好了之后拿纸糊成两只素白的风筝。一只鸢鸟，一只蝴蝶。想了想，又涂抹了很淡的颜色。
这样的色彩，飞起来一定很美丽。
第二天鸣人起了个大早，心神不宁地在院子里晃悠，被佐助骂了白痴。
我带着他们来到湖边的草地上，那棵柳树早已抽出万条新芽，飞絮漫天的时候我在这里亲吻过他。
湖边的风比普通地方大一些，他们一个端着风筝，一个扯着线，很轻易地就让它们飞了起来。
我看着他们在已经渐渐枯黄的草地上跑着，生命散发着迷人的绿意。秋日的长风刺进眼里，突然就想流泪。
“弟弟。”我真的好害怕失去他，虽然，我早已知道这结局。
“从小到大，我最重要的人啊……你要是离开我了，他们怎么办？我怎么办？”我听到云端飞鸟的啼叫，扬起头迎接候鸟的到来，我拼命告诉自己不要哭。
我知道，佐助如果离开，他也便要来了。
——秋之章End——

五.春之生
我来的时候，时间已晚了。计划永远赶不上变化，我没能在冬天到达这里。
我拿出钥匙开门，屋里没有灯，一进玄关就看到他坐在那里。
只是坐在那里，什么也不做。
我知道，我真是晚了。
我唤他的名字，“鼬……”
没有回应。
“鼬……”
他似乎有所觉地抬起头，恍惚地看了我一眼，眼里没有泪水干涸的痕迹。
他真的很坚强。
我想。那个孩子，已经离开了吧。
所谓生不带来死不带走，前世的纠缠与依恋，不如留给后世去继续。这辈子是兄弟，下辈子希望你们还在一起。
我轻轻走过去，捏捏他的胳膊，瘦的不像话。
后悔与自责像海水一般将我吞没，我赶紧去厨房找找看有没有可以吃的东西。
厨房里什么也没有，我只好依照电话簿上打的广告，去给他订外卖。
“你有多长时间没吃东西了？”放下电话，我真想好好骂他一顿，话一出口，却怎么也不能转变为责问的语气。
“……一天。”他似乎很费力地想了想，又改口，“或者两三天……我记不清楚了。”他摇着头，眼里没有焦距，像是在看我，又像是在看着更加遥远世界里的东西。
“这怎么行，这么大一个人了，还不会照顾自己。”我心疼他的身体，也心疼他的心。
“佐助不在了。”
“嗯……一年的时间到了。”
“他不在了。”
“我知道。”
“他不在了。”
“…………”
“我看不到他了……”他不理我，径自地说下去“我真的舍不得他离开，虽然迟早都是要走，可是只要能看看他，我也很开心，虽然有一年的时间我已经相当满足了，毕竟这是很大的宽限，可是……我舍不得他。”他的语调颤抖起来，肩膀跟着微微的抖动。
我走过去抱住他，感觉到有温热的东西滴在我的脖颈上。
我去捧他的脸，去看他悲伤的表情。
不管再精明能干，他终究是个不普通的平凡人，和所有平凡人一样，拥有爱恨情仇，只是他更理智冷静，更善于隐藏。
他能用他的温柔去包容自己的弟弟，带着他行在光阴的长桥上，像夏日，像和风，像载着他快乐与希望的风筝一样，用自己独特的方式去爱他，直到他的生命萎靡。
他携着他的手穿越过四季。
他颤抖着，睫毛上挂着泪，我心疼地看着他，想说点什么，却怎么都说不出适合现在气氛的话语，只好不停地吻他的泪。
太多了，从黑珍珠一般的眸子里滚落，划过脸颊和五官，一直到领子下苍白的脖子里。
我着迷地去吻他的喉结。
对不起，我能做到的只有这么多，我只能默默地喜欢你，看着你。
看着你就好。
“你对他，到底是怎样的感情……”我喃喃自语。
他茫然地抬头看我，“我爱他。”
我想在这一瞬间我是绝望的。
“也……不是情人间的爱，”他费力地思索着，“就像是你……最爱的东西，天天放在手边，你只要能看到他，听到他说话，离他所在的位置不远，心里都是开心的……”
就像我对你……吗？
他突然扬起脸来，右手去按我的发。鲜红的发丝缠绕在他苍白的指尖，衬出如雪的颜色。他把脸贴在我的额角上。
“我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他擦干了泪，抿住唇，“那不是你能想象的到的。想看看他的时候，没了；想听他说话的时候，没了；想和他说话的时候，没了；想抱抱他的时候，没……”
我打断他的话“没有，我知道的，我对你也是一样的感觉。只是，知道你还在，心里面……会好过很多。”
“他……是去了彼方，那里他会过得很幸福，总有一天，我们也会去找他的。”我继续说着心里想说的话“他在那里，会很幸福的。还有父母和族人，过不了多久，我们也会去那里，生命就是这样，都是一眨眼的事。鼬，我对你……”
“我知道。我想我可以等，等待见到他的那一天，不过在那之前……我也有我的爱。”他站起来与我平视。“就像我对蝎君的爱，也不是和对佐助的那种啊。”他叹气。
“！”
我满足了，听到他亲口说出这样的话。
我握住他的指尖。
“或许，就在这里，”我想。“已经够了，用我的爱去给他温馨，让他爱我，就在这个江南小镇，就在这个拥有金色木樨的庭院里。终于，轮到我来好好地照顾他。”
没有繁华下的邂逅，没有歇斯底里的叫嚣，没有激烈的争吵，没有温情脉脉的表白。
他们过去似曾相爱，却不曾察觉。
—
这是一场关于亲情而带来的美好爱情。
他携着弟弟的手，一直穿过四季，然后放手。
最后独自来到爱他的人所等待着的四分之一。
这里有你不再寒冷，这里是我们将一起穿越过的 四季又四分之一。
—Fi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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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什么好噗的

我才不糕诉你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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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呀XDDD但是那个被百度吞了一楼……而且有点长

回复13楼：
是啊 两年前过年时候的东西了

老婆我这个没写崩吧-_-!