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伴
自燕青随卢俊义上了梁山,服侍主人与往常无异,而河北玉麒麟,因那血光之灾终于把这小厮看成了心腹之人,与了他能给的最大特权。这燕青无事就在山寨里乱走,因不是五虎上将、骠骑将军,也就没了其他人平日里那般忙碌。东走西逛,因他八面玲珑、风流倜傥,身上刺得一身好花绣,几日便交得一群朋友,比如李逵。
近日燕青要去山下去那大名府走一遭,替卢俊义并山上众兄弟买得些日常用品,临行前卢俊义特意嘱咐燕青去那神医安道全处,将所需药材一并买来。燕青于是去寻那神医不着,就入他房中等待片刻。
隔壁房出来一人,却是那没羽箭张清,刚从训练场归来,手中提着不离身的锦袋,内里似有那未曾用光的石子。见着燕青,礼貌作揖道:“燕青兄弟。”便要入得房去。
燕青却对张清好奇得紧,想那张清初上得梁山,又有飞石连打十五人的骄绩在前,甚是孤傲,想必无人愿意近他,才把他一个武将分与安道全、蒋敬同住,他心里也必是委屈。想他也必然不知安道全去了何处,何时归来。燕青想也无事,如能交得张清为友也不失一件快乐之事。燕青便挡在张清身前,赔笑道:“张清兄弟,你那飞石技巧,兄弟我十分羡慕,能否教我?兄弟求你则个!”一边瞥那锦袋。
张清甚是不知所措,一直以来梁山弟兄们都拿他当空气,听说他被擒拿之日山上各寨头领都欲揍他出那日被羞辱之恶气,幸得宋江拦下,让他做了梁山第十六把交椅,位列骠骑将军。张清平日也就只与两员旧部龚旺、丁得孙及旧友皇甫端有来往,倒也清静。他知本来那情分之事也不能强求,来日方长。
见那燕青殷勤,张清也不好驳人情面,况且燕青的要求也不过分,自己闲来无事,不如允了。张清遂把锦袋交给燕青,将那长枪置于墙壁上,坐下休息。燕青玩心大起,抓起一粒石子学着张清的模样向他丢去。张清不慌忙,伸手便抓个正着,摇头道:“燕青兄弟,石子不是这般扔的。”
燕青讨好道:“愿听兄弟指教!”
张清起身去扶燕青臂膀,口中道:“兄弟虽有大力,却分散,飞石之技,即是把力气集中于指尖,瞬间以极快速弹射出去。所谓巧能成事者也,与兄弟弯弓射箭颇些异曲同工。”燕青听得,自行领会,身体却愈加的僵硬扭曲。张清看得滑稽,便笑将起来,与燕青道:“兄弟,这里空间狭小,你我去外面,我再教与你,则何如?”
燕青大喜道:“多谢兄弟!”掂着那锦袋便朝外走,看那门外立有一人,却是双枪将董平。燕青只道他不是安道全,便抱拳道:“董平哥哥!”行了礼便出得门去,招呼道:“张清兄弟,如何不出来?”
却说那张清听得燕青招呼董平,只在心里暗道苦也,把头扭过,作揖道:“哥哥。”便要出得门去。董平冷笑道:“看来,兄弟正忙,我来的不是时候。”转身便走。臂膀却被那张清拉住,张清苦道:“哥哥,何必如此。你且去我房中稍候片刻。”
董平却动也不动。张清不强迫他,绕了他去找那燕青。燕青瞧出些许端倪,想那张清与董平之事,山寨人略知一二,如此看来断非空穴来风;若真如此,自己现在的处境亦尴尬十分;燕青环顾四周,却见那神医安道全从远处急急赶来,心下欢喜道:“救星来也!”急忙迎上便拜,口中道:“神医哥哥,我家主人要小乙来取需采购药材清单,不知可曾备齐?”安道全也不客气,边回边絮叨:“那张横兄弟不知怎地,突发疾病,他那兄弟一大早便来寻我,怠慢了燕青兄弟,休要见怪!”一边向董平并张清拘礼,一边取了采购清单吩咐了,与燕青再度出门,一个下山,一个再去水寨不提。
却说张清并董平看那两人心急火燎的跑走,似有避嫌之举。董平心中得意,径直走入张清房中,见着那墙上挂着人体穴位图,笑出声来,且对张清揶揄道:“贤弟莫不是想师从了那安道全?”张清一楞,明了那董平在拿墙上之图取笑于他,争辩道:“哥哥莫不是忘了,此图一直不离张清,从东昌府到梁山,我那飞石便也是依着这穴道,并非胡打乱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