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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骨丶[_______原创-醉岚-11.2.18______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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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leven。


1楼2011-09-23 20:29回复

    极深的夜,极深的黑暗,毫无一丝光亮,似乎是永夜正在将这个世界一点一点蚕食、一点一点吞没一般,终究是归了死寂,再无生机。
    躺在床上,外面传来零星几点汽笛声,和着风雨的声音慢慢飘散开来。睁开眼,依旧还是如往日一样,映入眼帘的是苍白得好似空虚的天花板,目光向下移,是那扇巨大的落地窗,暗色的窗帘被风卷起,窗外是一片朦胧的被雨水晕染再来的灯火灿烂。
    手背贴在额上,滚烫的温度。
    坐起身来,披上那件并不太合身的外套,浅淡的唇侧扬起一缕苦笑:是又在学校晕倒了么……体内那一天盛过一天的力量……是很快……便要回到那儿了么……哈……是了……是该结束了……
    纤细的淡眉微微蹙起,转瞬,却又舒展。
    站起来,走到窗边,寒凉的风迎面吹过来,灌进衣服里,有些冷。外面的灯光映亮了她那张苍白而单薄的容颜。
    本不是春节,但外面却不知为何放起了烟花,在夜幕底下闪过绚丽的影子。但,不过那么一刹那,便化作灰烬。
    略有些不自然的扯了扯唇角,却说不出一句话来:终究……是快要结束了……这个我犯下的不可改变、不可饶恕的错……终究还是要自己去纠正……是万劫不复吧……
    沉默许久,从衣服口袋里掏出手机,冷光屏惨淡的光把她本就苍白的肤色映衬的更加惨白。拇指在键盘上按了几下,屏幕上只有简简单单的五个字:
    我们分手吧。
    似乎是有些颤抖,却是毫不犹豫地按下了“发送”。
    轻抿了抿双唇,无声的勾勒出这样一句话:“结束了。”
    看着外面盛放的烟花,眸中升起一丝解脱般凄艳的笑意,用力的将手机掷出窗,看着那小小的手机在半空中划过一道绚丽的弧线,然后在半空中爆炸,发出灿烂的好比昨日流年的光芒如同一旁的烟火那班。
    泪水跌碎在荒芜的时光尽头,也终不过那么一滴而已。
    翌日晨。
    走出门的时候,她才发现外面竟然飘起了漫天的飞雪,寒冷彻骨。
    流海垂下,掩住了眸子,看不清那眉中神色。
    地上已经有了好几公分厚的积雪,将一切的黑暗与罪恶都葬在那白雪之后,不见天日。
    抬起苍白得仿佛透明的手,接住一朵雪花,凝眸:“哈……南国的雪……也确乎是少见了。……那……便让这雪……将一切淹没吧……也好……也好。”深沉的墨瞳里是和她年纪不相称的沧桑与哀凉,就好像是经历了太多太多的老人一般。
    似乎是终于觉察到了上学快要迟到了,她终于慢慢的放下手,向学校走去。
    踏在雪上的步子,没有留下一丝痕迹。
    在她消失在街转角之后,一个倾国之色的女子慢慢从一扇虚掩的门后走出,如同幻象一般。凝视着少女远去的方向,终究是深深的叹了口气,转身离开。
    雪,更大了,将一切掩埋。


    2楼2011-09-23 20:2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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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教室里,她装作漠然的注视着一切,似乎什么都未曾改变,但确乎是一切都改变了,再也挽回不了了。
      沉闷的教师,胸口隐约传来一丝丝不真实的痛楚,不经意的抬眸,目光落在窗外灰白色的天穹上:呵……又是体育课了,外面的雪……应该化得差不多了吧……
      手指猝然间传来一阵刺痛,低头看去,才发现竟是被美工刀划伤了。脸上似乎多了一丝冷漠的笑意,只是注视着那殷红色的血一点一点的从那细小的伤口里渗透出来,然后顺着苍白的皮肤滑下。
      随手拿起一张纸巾,将那折射出绚烂光芒的血珠吸走,复又看着那鲜血一点一点的冒出来。
      下课铃不偏不倚的在这个时候打响,刺穿了自习课那沉闷得令人窒息的气氛。
      她瞥了一眼窗外,轻笑:呵……真糟糕……看起来今天是又要晕一次了吧……不过……没关系了……没关系了……
      收拾好桌子,起身向操场走去,也不只是怎地,脚下一软,先写一个踉跄跌下楼去。
      侧眸的一瞬间,她看到那个黑衣曼妙的女子双手不自觉的颤抖和脸上那复杂的神色。
      唇角轻扬,扶着栏杆站了起来:对不起呐……你我……已逾天堑……再也……回不去了……
      望着她似乎还有些虚浮的孱弱背影,黑衣女子苦笑着,抬头看向上方灰白而沉闷压抑的苍穹:凝双啊凝双,你还自作多情什么?岚她……早已走远。我们再也回不去了。
      摇了摇头,也走下楼去。
      体育课,又是在意料之内的体能训练。
      她看着灰蒙蒙的天际线,扬起一丝令人心颤的笑意。
      已经不记得这是第几圈,那种熟稔的昏厥感又袭上身来,似乎是刻意加快了步子一般,让那胸口的压抑感越来越强。终究,将她吞噬干净。
      黑暗,又是黑暗。
      就在她倒下的一瞬间,那个倾国之色的女子却突兀的凭空出现在这儿,将她的身子搂住,看着她苍白的容颜和微微蹙起的眉头,那个女子轻叹一声:“沉岚……你这又是何苦?”
      黑衣女子凝双远远的站在一旁,注视着那一切的发生,唇边勾勒出一句话:“岚,既然如此,祝你幸福。”
      抬起头来,目光扫过凝双,那个倾国色的女子微微一笑,横抱起那个苍白、脆弱、如同琉璃一般的少女,踱到她面前:“你好,我是澜凌。”唇边那款款惑人的笑意更深,似乎是多了些什么,却又无法察觉。
      微微一愣,凝双垂下头,轻笑着:“……是吗?岚……哦不,沉岚她对我说起过你。”深瞳里升起一丝水雾,却又转瞬消散:岚……我终究还是在咫尺的距离里,和你相隔天涯……这……就是命么?
      “是么?”澜凌似乎是若有所思的样子,余光瞥了一眼怀中气若游丝的少女,目光微变:“你是凝双吧,不好意思我要把岚儿带走一段时间哦,过一段时间我会把岚儿原封不动的还给你的,放心吧。”有几分俏皮的笑了笑,明明什么的都知道的她,却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
      不知道该如何回答,凝双怔怔的下意识的点了点头。
      澜凌笑着,身影一点一点消失了去,仿佛从来没有出现过那般,却带走了一个琉璃般的苍白少女。
      时光,再也回不到从前。
      又突兀的下起了雪,迷蒙了一切,再也看不清方向,只能放纵沉沦。


      3楼2011-09-23 20:2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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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日后。
        突兀的,传到班上来的,是她的死讯。
        凝霜夺门而出,直向殡仪馆而去。
        学校里殡仪馆并不算远,不到十分钟的车程。在这短短的几分钟里,凝双却知道,自己燃尽了此生所有的力量,自己和她,终究被生死所分隔开、参商永隔,一切的一切,都成了可笑如斯的笑话。
        终于,苦心经营维持的面具在目光落在棺内那依旧苍白容颜上的一刹那灰飞烟灭,泪水决堤。她伏在透明的棺材上,失声痛哭。
        没有任何人见过她如这般流泪,也是在这一刻,所有人才真正的明白了,她们,是真的相爱的。
        她不顾一切的阻拦,终于在第二天的葬礼上,作为那个少女的爱人出席,坐在首位。
        凝双注视着身前那棺材里依旧如琉璃一般的人儿,轻声自嘲的一笑:岚,我终究还是无法保护你……那么……纵使是相隔天堑,我也回来陪你……
        火化间,她默默地注视着工作人员将那苍白如纸的少女推入那跃动着的烈焰里,泪水滑落,悄无声息。
        一切,似乎,就这样结束了……吧?
        灰白色的虚空里,她漠然的注视着眼前的人,早有预料,没有丝毫震惊。单薄的唇角勾起一丝弧度:“澜凌,忘寂,明亟,云寒,云冷,云雪,洌瞳,欧阳……哈,都来齐了啊……真不错,哈!”
        那个被称作“云寒”的少女略微上前一步,将她拥入怀中,轻声耳语:“好在恨我吗?岚儿……对不起……我现在回来了……对不起……”
        虽是倔强的昂起头,但泪水却是不争气地止不住地滑落,她的声音染上丝丝颤抖:“现在说这些……还有什么用……纵使你我已成双生神只,但我们,回不去了!从你‘死’的那一天起,我们就已经回不去了,你还不明白吗?!”
        “我知道,我知道,是我负你。不管你怎样想,现在我回来了。你若是想解恨,那便杀了我吧,以毁灭神之能为,杀了我,不是难事。”云寒淡然的不惊轻尘的话语里听不出是何种颜色,只是无故的哀凉、无故的伤悲。
        沉岚侧眸注视着那个倾了她一生的人,努力使自己显得平静:“云寒你真是傻子么?!我又怎么可能对你下手?!别逗了!”几乎是歇斯底里的吼了出来,她拂袖离开。碎落一地晶莹的泪珠。
        轻叹了一声,澜凌拍了拍云寒的肩膀,追了上去。
        又是夜,深重冷寂而令人窒息的夜。
        酒的辛辣从喉头一直烧到心口,缠绵不散,一如爱。
        亮银色的刀身上映出带着醉意的容颜,凝双微微一笑,魅意万千。目光扫过一旁桌上同样是亮银色的戒指,低语:“岚……等我……”
        锋利的刀刃隔开腕上的血脉,一刹那间,鲜血横流。
        蔓延在视线前的,也只有那鲜血的颜色。
        身子越来越冷,如坠冰窖。
        注视着那洒了一地的殷红颜色,笑意更深。
        一片无边的黑暗和阴冷一点一点将自己吞噬,尸骨无存。
        这……便是死亡的味道么……当真不错。


        4楼2011-09-23 20: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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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翌日,她也被送进了殡仪馆,同沉岚是同一间灵堂,就好像是轮回一样。
          半年后,她们被一同下葬,是合墓。
          墓碑上没有一个字,一如她生前最爱的武皇。
          那天下着很大的雨,似乎要把一切的尘埃都洗刷干净一般。
          这一切,便这样结束吧。
          殷红,熟稔的殷红,将一切覆盖吞噬的血色。
          转生到死界,她保留了全部的记忆,她的名字叫霜凝。
          只因为酷似先代异族最伟大的王者夜凝,故以“凝”字为名。
          她是血族的一员,也是这个轮回里祭神大典的祭品。
          来到这个世界十六年,她终于明白了这里有多么残酷,但她却没有探听到一丝一毫的关于那个苍白如纸、脆弱如琉璃的少女的消息,一丝一毫都没有。
          她时常在想,岚是不是已经死了,真正的死了,魂飞魄散了,否则也不可能怎样都打探不到半点消息。
          然而,如今的她却是连求死都做不到,她注定了要成为祭予神的祭品,为了神的眷怜,为了族群的兴盛而亡。
          看着外面那如鲜血一般妖冶的殷红天色,唇边升起一丝不易觉察的微笑:三日后……便是祭神大典了吧……十六年了……也能真正得到解脱了吧……
          妖瞳深深,看不真切。
          三日的光景,转瞬即逝。没有丝毫的知觉,便过去了。
          祭神大典,最盛大的祭典。只因为,这个世界上,真的有神的存在。
          祭坛上,霜凝着血色霓裳,勾勒出曼妙姣好的身段。她被下了禁制,不可言语、不可移动、不可见物。只能用一双耳朵去判断周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微微的清风涤荡了周围的腥气,带着丝丝寒凉。
          时辰已到,祭坛旁的女祭吟唱起上古流传下来咒语。
          没人知道那究竟是什么意思。或许只有神才能明白。
          九天之上,已成神只的她漠然的注视着下方的一切,他当然知道如今祭坛上的祭子是谁,不过,终究已是殊途,再也回不去了。
          在她思索的片刻,女祭们已唱完了那咒语。
          神只降临。
          沛然玄光将一切笼罩,琉璃之色抹去了其他一切的色彩。
          白衣白发的神只凭空出现在祭坛之上,光耀大荒。
          所有人都跪下,恭敬的行礼。除了身为祭品无法动弹的霜凝。
          她沉默着,注视着脚下匍匐的生灵,漠然:“玄黄轮逆,宿命将启,妄动者死。乱云归寂。”这是神的谕旨,不容违逆的旨意。
          听到那冷如飞雪的声音的一刹那,霜凝怔住,泪如泉涌,却发不出半点儿声音:岚……是岚……竟然是岚……岚她竟然是神!!
          陡然间,胸口传来一阵刺痛,霜凝明白,神祭之典,最重要的环节,便是神谕,神只亲手用祭子心血所书的神谕。
          唇角扯出一缕笑意:终究……是你亲手杀了我呢,岚……终究是你亲手杀了我……真好……真好。
          不动声色的写下那所谓神谕的东西,她只是嗤笑:能看到未来……呵,多么讽刺多么悲哀多么可笑!
          异王双手接过书绢,不敢直视她的面容。
          “这祭子之身,本尊带走。”一如既往的冷漠言语,没有一丝温度。神,本不应有情,况且,神纵使有情,也不可厮守。
          略有一丝错愕,但异王依旧领命:“是,谨遵神意。”
          在这里,没有任何人可以违抗神的旨意。
          拂袖,将血衣女子带走,玄光消散。
          “恭送神。”旷远的天地间回荡着异族子民们的声音,经久未散。
          终究是一错再错,改不了。


          5楼2011-09-23 20: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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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九天上,沉岚除却霜凝身上的禁制,她没有杀她。
            看着眼前本应熟悉万分的人儿,霜凝无言:十六年了……岚她一点儿都没变……哈……多么可笑……我还是一介凡躯,而她……却已是高高在上的神只……我竟从未想到过……岚她会是那神只!哈,多么可笑!多么可笑!这边是命运加于我的东西么?!
            轻叹一声,沉岚转身,背对着那张十六年未曾相见却依旧熟悉的面容,拂袖:“卑微的血族,你走吧,本尊不杀你。”声音没有半点儿颤抖,冷漠如冰。那是神只特有的语气,冷然,而无情。
            听到那清冷声音的一刹那,霜凝很平静,平静得可怕。她媚眉轻挑,说不出的魅惑:“我早该料到会是这样的结局。……你是神……我是人,不,不是,我只是这世界上最卑劣的血族,又怎么能奢求神只的爱?”自嘲的一笑,顿了顿,将流溢到眼眶边的泪水忍了回去,躬身:“谨遵神意。”
            从什么时候开始,已是这般疏离;从什么时候开始,你我再也回不去;从什么时候开始,岁月荒芜了一切。
            依旧还是那空寂的九天之上,沉岚独自一人负手而立,注视着脚下的苍生,不语。
            “沉岚,你在犹豫,你在后悔。”一道锋利入骨的声音在耳畔响起,那才是真正的神只,毁灭的意志。她无情,也有情。
            轻声嘲弄的一笑,沉岚似是自语,又似是在回答她的话:“如何不犹豫?如何不后悔?毁灭你不会明白那种刻骨铭心的感觉,就算以神之力,也依旧抹消不去的深刻记忆。”
            只听闻一声冷笑,毁灭无言。
            长风撩起她苍白的发梢,一如吹散那些锦瑟华年一般,转瞬即逝。
            神,终究只能在苍白而孤寂的九天之上,冷漠的注视着这世间的潮起潮落,沧海桑田。
            半个月后,一个神秘的黑衣少年如同杀皇一般,降临异族,眨眼之间将血族屠尽。而他所使用的招式,正是七杀阵之首的神之招式,群魔恸。
            一个月后,灵族的军兵在灵族境内发现了最后一个逃亡的血族,然而,那个魅惑女子的身上,却有着神的力量。没有人可以杀了她,除非是神。军兵们将那个血族女子擒住,交予了祭司殿。
            大荒之上,只有祭司,才能随时见到神。
            


            6楼2011-09-23 20: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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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祭司殿,是这个世界的心脏。无论怎样的战火,都无法延烧进这儿一丝一毫。这里,是神在人间的象征。
              被送到这儿来有一段时间了,霜凝看着这间设满了禁制的房间,苦笑:岚,你直接杀了我便是,又何苦对我如此?你这是叫我,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啊!
              突兀的,房门上的禁制从外面解开,一道修长的人影走了进来。
              白底银纹的长袍,齐腰的白色长发,一双血色的眸子,左眼底下有一道血色的纹路。她,是洌瞳,灵女之首。
              “霜凝姑娘,祭司大人有情。”
              霜凝不认得洌瞳,即便她曾经听到过这个名字。
              这个世界的人,是不允许在那个世界里现出真身的,见过他们真身的人,无一例外地被除去了那些记忆。
              跟在洌瞳身后,霜凝能够感受到这个少女所司掌的强大力量,她也终于明白了,为什么说这一代的祭司殿,是有史以来最强大的。
              穿过一条又一条长得看不到头的走廊,洌瞳的步子停在一扇玄玉门前:“请进。”抬手推开那扇门,指了指里面。
              看着那深深的黑暗,霜凝嗤笑一声,走了进去。
              穿越了那片无尽的黑暗,就好像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一般,看不到头的黑暗和孤寂。
              终于,来到了那大殿之内,霜凝目光一一扫过那些人,最终把目光落在了最左侧的那道曼妙的身影上,唇角扬起一丝说不出意味的弧度:“澜凌。你果然也是这儿的人。”
              轻笑一声,澜凌走过来,打量着这个转生后的少女:“允许我自我介绍一下,我是祭司殿的前祭司,而这些人……我就告诉你他们的名字就好了,凭着岚儿对你说过的,你也应该能够猜得出那个名字对应哪个人。”微微顿了顿,澜凌继续说着:“猜猜吧。这儿有王上明亟,祭司忘寂,祭使之首云雪,神使云冷,将军欧阳,还有你身后的灵女之首洌瞳。”
              顺着澜凌的话大概也知道了谁是谁,眉梢微微一挑:“云寒呢?”自己的情敌,岂有不见的道理?
              眸子里的颜色微微一变,澜凌似乎是不知道该怎么解释:“她……”
              “她去神战了。”一道清冷的声音把话接了下去,“每一个轮回都有神战,不能逃避的战斗。无能的神只,便只有灰飞烟灭的份儿,只有强者才能活下来。同死界的规则一样。”沉岚的虚影出现在窗边,似乎是发生了什么。
              听到这个声音,霜凝的身子猛地一震:“岚……”那样刻骨铭心的爱情,又如何去忘记?
              微笑了一下,沉岚看向澜凌:“小凌儿,有些事情该交代你了。”苍白的手向前虚握,一把似刀非刀似剑非剑的兵刃出现在她手中。不同于她的虚影,这兵刃,乃是实质。
              “你……!”所有人脸色都变了,他们都明白这兵刃背后的含义。澜凌惊讶地看着沉岚,说不出一句话来。
              向前几步,将兵刃交到澜凌手上,身影似乎又淡化了几分:“对,没错,这就是象征毁灭神身份的兵刃。小凌儿,你也明白,异界神对于我和她的性命,是志在必得的,这一场恶战,我必须护她周全。”
              听到沉岚的话,霜凝终于明白了所有事情的原委:她和云寒……都是神……呵,那还要我来干什么?“岚……你……哈,一切原来是这样,哈哈哈哈!”泪水再一次不自觉的滑落下来。
              并不想解释什么,沉岚继续说着:“前祭司澜凌听令。”她深呼吸一口,注视着满脸惊讶、却不得不领命跪下的澜凌,复又说道:“本尊以毁灭之神意,册定尔为毁灭之传承,不可多言。”
              “是!谨、遵、神、意!”澜凌咬牙切齿的说着。纵使她和沉岚的交情再好,也不能忤逆神的意思。
              浅浅的笑了笑,沉岚眉间染上些倦意:“小凌儿,抱歉了……把你推上这黄金枷锁,你也知道……我本不愿当这神只……算了……有些事情还是就让它在未知里消散吧,不说了……。”似乎是觉察到什么,脸色微微一变:“好了,小凌儿,这边交给你了,我得回去了。”
              霜凝似乎明白了一切,还想说什么,却已是来不及。
              


              7楼2011-09-23 20: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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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着那消散的白衣身影,霜凝未曾料到,此次别离,已是永隔参商;她未曾料到,这一次,才是真正的别离。
                七日后,白衣染血的云寒自战界归来。而她带回来的,却是沉岚的死讯,不同于上一次,这次,是真正的魂飞魄散、灰飞烟灭了。纵使是神,也改变不了这个事实。
                云寒说,沉岚散尽毕生修为,护她周全,魂飞魄散。沉岚说,她无悔。
                当听到这个消息的一刹那,霜凝的泪水再次决堤,她终究是做不到不去爱她,一丝一毫都做不到。
                将沉岚的遗书交予霜凝,云寒做了同她一样的事情,将神位传与澜凌,自尽而去。
                飞散前,从未哭过的云寒终究落下了毕生唯一一滴泪水,她笑着说:“岚儿……我终于明白了你的想法和你所经历的一切……岚儿,你我如果注定不能同生……那便共死吧……。”语落,化作飞雪飘离。
                那一刹那,霜凝突然觉得一种铺天盖地的悲凉把她淹没,说不出缘由。
                将那封遗书打开,熟悉的笔迹。
                双儿:
                原谅我从未告诉过你这里的一切,原谅我至死都无法亲口把一切的真相告诉你,原谅我在爱着寒的时候也爱着你,原谅我作出的这样的选择。
                对不起。
                我知道,这一切的一切都是个荒谬的错误。你、我、寒还有小凌儿,都在这个命运设下的局中,燃尽了此生全部的感情,亲手将自己推进无边的黑暗里。
                爱过我,你后悔么?
                可惜我已经听不到你的回答了。这个因我而起的孽缘,这个因我而设的错局,终究得由我自己亲手画下句号。
                至少,我是不会后悔了。
                短短数十年的这一生,经历了那样多的事情,爱过、恨过、哭过、笑过、痛过、麻木过。呵,当真是意料不到的精彩呢。我已经够了,我不去奢求什么完美的结局。那不可能。
                双儿,至于你,转生去吧。
                这封信上我用最后的神力下了咒,当你打开它之后,你会一点一点失去对我、对这个世界的一切记忆。对不起,原谅我这样做。
                你再也不会来到这个世界,再也不必去经历因我而起的种种苦痛与纠缠。
                我,还你一个自由。
                沉岚,笔。
                泪水不争气的从眼角滑落,跌碎在那苍白如她笑靥的书卷上。
                脑中的一切已经开始模糊了起来,霜凝明白,那是神之咒术的力量,她很快就要忘记这刻骨铭心的一切:岚啊岚,为何你总是如此决然……让我措手不及……?
                身形砰然碎裂,化作一缕轻魂,转生而去。
                那单薄的书缯,在空中努力的挣扎着,想要留驻片刻,却只能无力的坠落,一如她四人面对命运那双冷瞳时一般无二的无力。
                却在接触地面的前一秒,灰飞烟灭,一如沉岚,一如云寒。
                远处,群山之巅。已成神位的澜凌独自负手而立,望着渺远的几乎不可触及的天际线,唇边升起一缕不可名状的笑意:岚儿,你这一去……便将左右的难题都留给我一个人了啊……不过,没关系呢,我既然从一开始就这样决定了,我就不会后悔。岚儿,一路走好……
                


                8楼2011-09-23 20: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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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自那天以后,祭司忘寂,王上明亟也便失去了踪迹,神使云冷承祭司之位,将军欧阳承王上之尊。
                  次年,异族观玄黄之轮逆转,麾师与灵族开战。
                  战火绵延数十年,几乎燃尽了大荒每一个角落。当然,除了祭司殿。
                  终究,异族还是抵不过传承神之力的王上欧阳,败退而去。从此偃旗息鼓。
                  那片沉色青岚上凌舞的乱云,终究在那一刹那彻底消散,再也凝聚不齐。
                  一个时代,也落下句点。
                  暴雨倾盆,如那二人下葬的那一日,天穹阴压。
                  那炎火之夏,终于悄无声息的褪去,伴着这雨,将一切的颜色洗去。
                  无字碑上,竟隐约出现了一行浅浅刻下的字——
                  “纵使是神,也有做不到的。那双冷瞳,白云苍狗,亦不过如此。今生,我终究负你。”
                  墓前,一位少女放下一束清幽的百合,看着碑上那突兀出现的一行字,颊上滑落一滴不知是雨还是泪的液体。转身离去。
                  雨终止戈,那平静,令人窒息。
                  只有那一束百合在冷风里微微摇曳着,似真似幻。
                  这一生,谁又负了谁?这一世,谁又倾了谁?这一念,谁又爱上了谁?这一瞥,谁又忘记了谁?这一刹,谁又剩下了谁?


                  9楼2011-09-23 20:3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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