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不知道，雅弥公子究竟能不能胜得过那个东西。
本来，我是不应该出手干预的。不过既然都已经做到了这一步，也没什么不能做的了吧。
一路向拜月教深入，我们至少遇到了不下数百只的死尸，甚至于还有残留着武艺和术数的死尸，想来也就是拜月教弟子了吧。
虽然自从三百多年前听雪楼麾师南攻拜月之后，拜月教的实力便是一代不如一代，但教中弟子却从不曾懈怠于修习武艺术数，企图有朝一日能够重振拜月雄风。
“真是可怜的人。”雅弥看着彻底死于自己掌下的有一个死尸，喟叹。
我知道，雅弥也是一个人。数年来救人的手现在要重新杀人，并非是一件好受的事情。而且杀的还并不是真正意义上的“人”。
挥袖让那尸体灰飞烟灭，我知道并不能够留下这些尸体，否则尸毒恐怕会再一次死灰复燃。“他们并不是人。”我这样对雅弥说着，兀自向前走去。
我听到雅弥低叹了一声，然后他跟了上来：“倾姑娘，究竟怎样的存在，才能算作是一个‘人’呢。”虽然像是问我，却更像是自言。
很多年以前，似乎也有人问过我这样的问题。我当时的回答是：爱过恨过痛过笑过，知道自己真正在乎真正想要的是什么的人。那是我还是人的时候的回答。
“真正的有着‘人’的思维‘人’的灵智‘人’的经历的人。”我如是言。就像是曾经的我，现在的你一样。
其实当真是无法回答的，究竟怎样的存在，才是真正意义上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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灵鹫山脚。
我们在那树林中行行止止了数个时辰，终于来到了灵鹫山。很快就要到拜月教了。
“想不到这丛林之中经有这样多的死尸。”又将一个从旁袭击的死尸击毙，雅弥低叹了一声。一路走来我和他至少都杀了数百上千个这样的东西。
说实话，我也没有想到会有这么多。如此看来，那个母体究竟有多强，还是个未知数。
顺着台阶拾级而上，我看到青石的地面上布满了殷红色的尚未干透的鲜血还有暗绿色的黏浆，那是尸毒腐化出的液体。
“还有人比我们先到。”我分明看到了做出这些的人并不属于这个世界，分明也看到了那个人的实力很强。
雅弥点了点头，说着：“只是不知道究竟是谁，竟有这样的实力和这样的意志。”他的目光顺着山路望上去。
“到了拜月教圣湖就会知道了。”风里送来了浓烈的血腥味，几乎是逼得人喘不过起来，我微微侧目，加快了步子。
而雅弥自然也把速度提高了不少，那样的腥味只能说明一个问题，比我们先到的那个人已经和母体开战，而且恐怕很可能是两败俱伤的结果。
以灵力聚成一只金丝雀飞去探查情况，我和雅弥都止住了步子，看着眼前拦路的一群死尸。
这当然是那个母体发现我们之后阻拦我们步子的招数。
“雅弥公子，你先去圣湖，这群东西交给我。”我挥袖将雅弥送走。
我不想让任何人或是鬼明白我只是一个介于于其间的怪物。
微虚双目，我看着那些死尸迟迟不敢向前走一步。我知道，他们害怕我，害怕我那只来自另个一世界的左瞳。
突兀的，风里的血腥味更浓，我嗅到了雅弥血的味道。
皱眉，我知道我不能再在此处耽搁。
指尖在空中划过一道弧线，我纵身离去，不再理会那些死在我术法之下的死尸。
圣湖边，发生了什么？
离圣湖的距离越来越近，我突然惊觉那个不属于这个世界的存在的气息似乎在何处见过，似是相识。
不自觉地加快了步伐。
圣湖畔。
首先映入我眼帘的是盘亘在圣湖湖心巨石上的似人非人似怪非怪的母体，它的触脚上有一道深深的伤口，溢着鲜血和粘液，很恶心；唯独那一团腐肉上的人的上半身极为扎眼，突兀极了。
而圣湖另一边上，雅弥的白袍上溅满了鲜血，微微喘息着，目光如炬。他身边站着一个紫衣的女子，眉目清秀，却也是身受重伤。她没有影子，也意味着，她不属于这个世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