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art Five那个执事、赴宴
——暴风雨的夜晚,用金色雕饰起来的阴谋慢慢酝酿。
清晨。
“少爷,您该起床了。”窗帘被拉开一条缝隙,红茶的浓香便荡漾在屋子里。
“嗯。”
夏尔疲惫的翻了一个身,“你出去吧,我想多睡会。”
“绝对不可以,少爷,要知道现在已经是上午九点半了。”塞巴斯蒂安的眉头微皱,“昨晚您不应该去的。。。本身就睡眠不足,又这样劳累,迟早会生病的。”
“噫——!”夏尔不耐的坐了起来,“我不会让你单独行动的。”少年轻轻的揉着睡的有些肿的眼睛,接过执事递上的红茶和报纸。
“那家伙还真是奇怪。”夏尔刚看了几行就皱起了眉头,将报纸扔给塞巴斯蒂安,“奇怪的追踪和调查,故意制造杀人案引起我的注意,甚至只是为了引出我来,现在又制造这样的闹剧——他到底想要干什么?!”
塞巴斯蒂安展开被揉搓的不像样子的、原本平整的报纸,一行标题就赫然映入眼帘——
少校宅内神秘被杀,警方已将凶犯缉拿归案
昨晚十二点零六分,伦敦西区的一座私宅内发生凶杀事件。死者是新任职的少校——卡奇•兰维斯。案发当时,有不少于七个人听到了枪声。死者在家中储物室内被发现,头部中了一枪,为致命伤,凶器被带离现场,没有留下直接线索。警方竭力追查,终于在凶宅所在大街上发现一可疑男子鬼鬼祟祟像房内观望,该男子最终被警方制服拿下。在警方的追查下,嫌犯对杀害卡奇•兰维斯一事供认不讳,口供中指出,该男子因某些原因为泄私愤而谋杀了兰维斯,并在作案后将凶器投入了泰晤士河中。嫌犯的口供与警方所掌握的情况完全吻合,基本可以定罪。此案与本段时间发生在伦敦西区的连环杀人案件无直接关联,具体情况警方正在进一步调查中。
“确实是呢,作为一个背面社会的贵族,卡麦劳斯•威登所做的一切还真让人费解。”塞巴斯蒂安应到。
“他究竟想要干什么?”夏尔狠狠地仰到后靠背上,“居然连我们的行踪都秘密监视,身为恶魔的你都没有注意到吗?”
“。。。”塞巴斯蒂安瞬间沉默,茶色的眼睛里有什么令人捉摸不透的东西在流转。“我与人类不同,是不会撒谎的。”黑衣执事答道,“这一点您很清楚。”
“噫。。。!”夏尔猛地将头扭过去,他第一次对那双红色的眼睛感到厌恶——那双卡麦劳斯与其如此相似的眼睛。
“今天的行程是?”夏尔端起红茶。
“上午接见雷米娅女爵,下午应卡麦劳斯•威登伯爵之邀前往其宅邸参加商业晚宴。”
心里似乎漏跳了几拍。夏尔抬起头,“今天?”
“是的。”
“我们的行动有点慢了。”夏尔将红茶放下,“那么今晚——就将一切了结吧!”
“我了解了。”黑衣执事答道,“那么,现在请去用早餐。”
“唔。”夏尔走到门口,又折了回来,将放在床头的安定剂丢进了垃圾桶。“不需要这东西了。。。真想早点结束这靠安定维持的睡眠。。。!”
傍晚。
马车在羊肠小道上行驶,殷红的阳光不再炽烈,在即将到来的夜幕下苟延残喘,空气不再用来折射阳光,慢慢的降温,陪衬着暗黑的夜色,从四面八方包抄过来。
夏尔靠着皮质马车椅背,神色冰冷的望着车外,少年着一身暗蓝色调的西装式夜礼服,脖颈一侧用丝带打成一个简洁华丽的的多褶纹结,由里而外散发着高贵的倨傲气息,白皙的脸颊上表情并不清朗,瞳孔深邃低暗的一如蓝宝石,令人捉摸不透。
“少爷。”坐在角落里的塞巴斯蒂安开口道。“您打算怎么做?你们已经打过照面了。”
“没有关系。”少年语气清冷,“我们是要加速解决那家伙。。。我们是追捕,不是去参加晚宴。”
“。。。”酒红色的眼眸一抹暗彩流转,“我了解了。”
少年头也不转的望着窗外。灰暗的红色一点一点被吞噬,残红与夜幕相溶,转为低暗的琥珀色——
琥珀色?
夏尔皱眉,头又开始一阵阵发晕,不好,又是幻觉。。。!
“少爷?”塞巴斯蒂安皱眉看着夏尔的反常表情,“您怎么了?”
“唔。。。”夏尔转头看向塞巴斯蒂安,“塞巴斯。。。”视线在急速模糊,瞳孔渐渐辨别不出颜色。
“少爷?”塞巴斯蒂安微微提高声调。
塞巴斯蒂安担忧的瞳孔可以勉强的看见,酒红色——不对。。。蓝色。。。
蓝色?
夏尔努力的摇着发晕的头,想要清醒过来。可是没有用,眼睛在隐隐作痛,四周的景物已经扭曲。
好难受。。。
“少爷,少爷?”
“。。。”
“少。。。尔。”
“。。。?”
“夏尔。”
眼前的事物突然清晰,夏尔不可思议的睁大了眼——眼前的男人蓝色瞳孔,眼角下缀着一颗泪痣。
“父亲?”夏尔试探性的开了口。
“。。。”那男人不语,只是微笑。
“父亲?”夏尔问。脑中一片混乱,理智有些被吞噬了,这是塞巴斯蒂安。。不对,这是父亲。。。
“少爷。。。少爷!”
“父。。。父亲。。。”夏尔喃喃。
“少爷,是我,塞巴斯蒂安!”
“。。。”少年似乎终于清醒了过来,蓝色的眼睛终于有了焦距。“唔。。。。”
“少爷,您没事吧?”塞巴斯蒂安眉头紧皱,低声问道。虽然最近少爷这样已经不是第一次了,但是都是做梦,也没有一次这么严重。
“。。。我没事。”夏尔疲惫的揉揉太阳穴。
“真的没事吗?您的脸色很难看。”
“我都说了没关系。。!”夏尔拿掉塞巴斯蒂安放在他肩膀上的手,若无其事的坐正,依旧看着窗外。
到底是怎么回事,症状竟然愈演愈烈,到了以假乱真的地步。。。自从调查这件事起就一直这样,这个卡麦劳斯到底是什么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