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危险!”
“啊——”
南宫立即结印,凝神聚气中,手里幻化起六道白光剑气,“悬霄剑诀!”六道剑气迅疾轮转起来,形成一个耀眼白圈——
“去!”
南宫指着妖怪的方向,那无眼的剑气齐齐戳向怪物——妖怪在脊背中了一道后,敏捷地回过身来,用利爪厚皮挡下了其余五剑。然而却没料到南宫居然以死相搏:人随剑直直掷向妖怪面上!
“笨蛋煌!”
“煌哥哥!”
“妖怪受死!”
“呼呼——”
妖怪变身的速度快得比一眨眼还快,南宫连人带剑便斜冲进了那一卷飓风中。飞沙走石割裂着身上每寸皮肤,纯净血红的液体加快了流失的速度,在地上开出一片艳花来。随着风的停息,南宫被重重地摔到地上,身上满布触目惊心的口子,而猩红中又带着诡异的紫黑…… “快、走……”
说完,南宫昏死过去。
“温姐姐,我们快带煌哥哥走……!”
“好……!”
“吼——”
“花杀阵——”
被魔界植物的茂盛枝叶与细密荆棘阻挡,妖怪只能忿忿地看着三人迅速撤去。
“呜……都是我不好……”
“温姐姐……别自责了,这不是你的错……”
“小絮,你说笨蛋煌还有没有救……”
“……”
“你怎么了……是不是笨蛋煌真的没救了……?”
“温姐姐……答应我,一定要照顾好煌哥哥……”
“你……?”
话毕,絮儿俯身吻上南宫发紫的唇。温慧一脸惊讶与难以接受,却抑制着自己不要冲动。随即絮儿的身体泛起了柔和的光,而南宫身上的伤口也渐渐地愈合起来,那些淤黑却还浮显在皮肤上——见此,絮儿的眼神更显悲戚,她的身体开始融化成水,纷纷掉落在南宫身上,渗入他每一寸肌肤,淡化、和去了那些致命毒素……
“煌哥哥……我爱你……”
“我不敢再奢求了……你和温姐姐好好生活吧……”
“把絮儿、忘了吧……”
“絮儿!别走!”
醒来的南宫恍然一惊,看了看在一旁泣不成声的温慧,却再没有看到那个人的踪影。 “笨蛋煌……你终于醒了……”
“絮儿呢!?”
“……她为了救你……”
“疯女人,这下你高兴了吧!絮儿死了,星璇死了,所有那些你讨厌的人都死了——你开心了吧,满足了吧!”
“对不起……对不起……”
“现在说对不起有什么用!”
“我知道没……你去哪!?”
“我要去找那妖物,给絮儿报仇!”
“别去!危险!”
“吼吼——”
“好啊,这可是你自找上门的!”
怒火焚身中,南宫身形突变,幻化成狼形,只顾闷头闷脑地朝妖物飞奔撞去——妖物一怔,身体开始涣散。
“小心!雨恨云愁——”
“嘭——”
被冰冻成块的妖怪动弹不得,在猛烈的冲击下,碎成了千百块…… 而南宫也在筋疲力尽下软软倒地……
“絮、儿……”
“笨蛋煌——”
沈溪村经历了许多变故后,人们发现那位姓南宫的少年从村外回来后,再也没有笑过。而他的妻子温慧,却变得温柔细腻起来,同时也常常一脸愁容。
据村里唯一的接生婆说,那男子在自己妻子生孩子时,也一脸冷漠地在房外坐着。只当他的妻子难产,自己喊他进来,询问要选择大人还是小孩——他妻子拼死说了句“思絮”,他才流下了泪水。妻子死后,自己将孩子抱给他时,他叫了两声“思絮”,却又真真地笑了起来……
“真是个奇怪的家伙,自己苦笑不得,我们也好苦笑不得!”
元宵
是夜,大城内,巷陌纵横,花灯溢彩,花香暗流。车水马龙,声笑不息。一派市井繁华景象。
一个鬓发始霜的蓝衣男子缓缓走过河堤,身上坐着一个粉团团的小女儿。
“爹爹,等下可要给絮儿买花灯哦!”
“好好。”
“絮儿要兔子花灯……还有莲花花灯!”
“恩。”
他一边应答着小女儿的稚语,花过眼,月浸衣,看着不属于自己的热闹,最终慢慢地带着女儿溶入了人群中,再也不见了一切。
巷陌风光纵赏时,笼纱未出马先嘶。白头居士无呵殿,只有乘肩小女随。
花满市,月侵衣,少年情事老来悲。沙河塘上春寒浅,看了游人缓缓归。 ——《鹧鸪天·正月十一日观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