楔子
“十月阁下，这是按您的要求筛选出来价格最贵的。”程老板扯着奉承的笑脸，看着眼前不过十五六岁地少年，“看看有没有您中意的。”
被唤作“十月阁下”少年瞟了眼，拿起那叠纪录着将死之人的纸，修长的手指翻阅着，冰冷的目光浏览着那一行行的价格，却不为所动。
纸上绘着的人，并不知道，自己正被阎王扫视着。
修长的手指突然停下，少年的眼神也不再流转，似是看到中意的了。
程老板眯着眼。能被十月选中的，价格一定高得惊人，也必定是什么达官贵族，或许明天就会上报了。
啧啧，又有人会死了啊。
少年注视着一个名为“上官九月”的少女下面写着的价格：二十万两银子。
“。。这上官九月是什么人？”少年问道，声音冰冷而好听，“竟有人愿意花二十万银两买她的人头。”
“阁下不知，这上官九月的父亲——上官墨轩是京城乃至全国最大的米商，口碑极好，因而垄断了其他米商的商路。而上官墨轩的女儿，也就是上官九月，更是天资聪慧，容貌也是倾国倾城。也正因为她，使得上官墨轩的事业更为兴荣。”程老板答道，“所以想除掉她的米商，可多着呢。”
“这样啊…”少年若有所思，“人性真是可怕呢…”
程老板不语。他是久历风雨的过来人，这些黑暗，不算什么。
“程老板，我就要她了。”少年起身，拿起那张纸，“后天我来取银两。”
“是。”程老板应了句，心中不住地狂喜。二十万呐，自己的利润肯定不少。
少年走至大街。微风拂过，吹起他额前的碎发。
少年捋顺，却又被吹起，便也不再去管。
上官么？好像…有点刺激。


Chapter 2
十月踏着屋檐进入上官府邸，用衣袖飘飘然地挡掉暗卫们细雨般密集的毒针，稳当地落到主宅屋顶上。拿掉一块房瓦，便能清楚地看到屋内的一举一动。
“九月，你已经不小了，不能再这样了。”上官夫人抚着额，看着活蹦乱跳的九月，“你长大了，要淑女一点，不要…”
“娘，我知道啦。”九月停下，一双活泼有神的眼睛看着上官夫人，“不就是长大了嘛，性格还可以照旧啊。”
“九月…”上官夫人无奈地说，“你是大家闺秀，要…”
“淑女一点。”九月接下话茬，“娘，你这句话都讲了多少遍了。”
“…可你老是不听。”上官夫人有了些愠色。
“哎呀，我不想改性格嘛。”九月说，“要变得那么文静还不闷死啊。”
“你…！”上官夫人似是生气了，“总之，你是大家闺秀，就应该当个淑女，不能这样活泼开放！”说完，便摔门而去。
“…什么嘛！”九月皱皱眉头，“这样就要发火？真是的。”
十月站在屋顶，有些难以置信。
那个在商场咤叱风云的上官九月不应该是很冷静的吗？怎么她…这么活泼？
活泼得，好像那个人啊…


Chapter 3
“嗯，不管她。”九月伸了个懒腰，“哈，时辰不早了，我也该睡了。”
九月揉揉眼，突然觉得房顶上有冷风吹来。她往上一看，缺了一块瓦。
“啊咧，怎么回事？”九月走出房间，来到院子里，“嗯？好像…屋顶上有人！”
十月听见，并不多少惊讶。久历风雨，他早已处事不惊。
十月往后退了几步，耸起的屋脊正好遮住了他的身影。
该死，今天忘记带暗器了。十月正想用暗器杀死九月，摸摸衣袖，却发现竟然忘了。他在心里狠狠地骂自己马虎。万一被一月找到拿来玩了，可是要出大事情的。
可现在他不能回家。若是今天不完成任务，那就得明天完成。可明天，已经答应要陪一月玩的啊。
无奈，只得默默等着，等九月回了房间，再到房间用匕首捅了。
院子里还是有动静，却不像是许多人，而是一人。
十月微微站起一看，九月竟然搬来了梯子，架在墙上，准备爬上来。
这个大小姐不要命了么！？十月诧异。应该说她白痴还是有勇气呢。
“嗨，我爬上来了。”九月踩到了屋顶上。毕竟是第一次站在这么高的地方，九月的脚有些抖，“嗯…房顶上的人…快出…出来…啊….”
十月不语。站在那就抖嗦成这样了，是不敢走到自己这边来的。
“你不出来…是吗…好…我…来找…找你哦…”九月张开双臂，想借此平衡自己的身体，一脚一脚地踩在屋顶上。
走几步就会吓得从梯子上退回去的吧。十月还是不动。
“嗨…我找…找到你…你了哦…！”突然，身后传来九月的声音。十月一个激灵，转过头一看，真的是九月，张着双臂，脚明显地抖着，却仍然调皮地说道。
呵，自己低估她了呢。十月暗想，站起身来，1米85的身高顿时让九月产生了压迫感。也是，在商场咤叱风云的上官大小姐，应该有这点胆识。
“哇，好帅的人啊…”九月仰着头，借着黑夜中淡淡地月光看清了十月的脸，不禁发出一句感叹。
十月冷着脸，不为所动。这种话，在小时候就已听腻。
“哎对了，你怎么会在我家屋顶上啊？”九月想起重点来，问道。
“我很欣赏你的胆识。”十月开口说道，声音冰冷而低沉，却有些答非所问，“但是，盲目的勇气，只会让你丧命。”


Chapter 4
“…嗯？”九月愣是没反应过来，眨巴着眼睛，看着十月。
“…”十月第一次感受到了挫败感。这个大小姐，真不怕死呵。
这个眨巴眼睛的动作，很像…很像她呢。
“嘻嘻，不知道你为何会在我家屋顶上。”九月仰着脸，朝十月一笑，“不过，还是交个朋友啦~你好，我叫上官九月！”
“…”十月不说话，头也转向别处，怕再看到和她那么相似的动作。他会陷下去。
“啊喂，你叫什么名字啊？”九月看他迟迟没有回应自己，便伸出手，在他面前晃了晃。
十月脸往后倾，躲闪着她的手。
“喂！你…”九月看他这样躲着自己的手，便有了些怒气，“你叫什么啊！？”
“…”十月还是不说话。正当九月想放弃这个问题的时候，他突然开口：
“…端木…十月。”
“端木十月？”九月琢磨一下，“你跟那个全国最有名最厉害的杀手名字很像哎。你们都叫十月，一个姓慕容，一个姓端木。”
全国最有名最厉害的杀手？十月冷冷地勾了勾嘴角。自己什么时候变成这个朝代的名人了？
真是讽刺。
“哎，巫师他们都说我的名字和那个杀手很有缘哎。我叫九月，他叫十月，两个连在一起的月份。”九月突然说道，却让十月一个激灵，“他们给我算过八字，说我的八字和那个杀手的八字很吻合，如果相遇说不定就会相恋。”
“当然，你也叫十月，我跟你也有缘哦。”
十月不语。八字？呵，这个东西他是重来不信的。
再说，他也不敢相信。
因为一个女人而羁绊他的一生，这是多么可笑。
宁愿不信。


Chapter 5
“喂喂，你怎么老是不说话啊？”九月又用手在十月面前挥了挥，叉着腰，嘟起嘴，“可惜了你这张温柔大哥哥的脸！”
十月一震。温柔…大哥哥！？
这个词，不是只有她说过么：
“哥哥！嘻嘻，哥哥是一月的温柔大哥哥！”
“人不可貌相。”十月吐出一句，“小姐应该知道这个道理。”
那个时候，国巫帮自己算过命，说自己会受尽万千宠爱，永远不会被离弃，将来一定是万古流芳的圣君。
结果呢？呵，照样的呢。
从那开始，他不再相信命运。只有自己强大，才可以保自己平安。出身什么的，有何用呢。
“嗯，我知道的呢。”九月说，“只是，你再怎么无视我，我都对你讨厌不起来呢。”
嗯，十月身上自然流露出的忧郁和一点点温柔的气质，让她沉迷呢。
“…”十月沉默。他讨厌，讨厌别人说他的外貌，说他的气质，说他的一切。他讨厌，别人这样说，他会想起小时候那段受尽宠爱却早有预谋的时光。
“啊拉，不管怎么说，我上官九月就认你当朋友啦。”九月拍拍手，从梯子上爬下去，“呐，既然你是我的朋友了。我就要送点东西，是吧？”
“…不用。”十月拒绝。这会让他觉得自己是在接受别人的施舍。
他不是这个个性，也永远不会变成这个个性。


Chapter 6
“哎呀，不用客气啦~”九月以为十月只是客气，便又转身折了回去，“我家不缺这点东西的。”
“…我不是这个意思。”
“那你的意思就是要节约粮食咯？哎呀没事的你反正也要吃的不是嘛！”九月二话不说拉起十月的手，向屋檐旁边走去。
十月愣愣地看着自己被九月拉着的手。她拉得很紧，好像是怕他逃脱。她的手根本不能包住自己的，却还是用力地拉着。她走得不稳，手也在一抖一抖的，却还是不松开。她的手很暖和，至少在这初春的黑夜里，能给自己些温暖。
“…我想我还是有脚的。”十月一下子反应过来，甩开九月的手，却没见到九月的身体有那一下的僵住，“不用你拉着。”
十月在房顶上轻飘飘地走着，九月几乎听不到一点声响。速度却极快，九月就是在平地上跑也未必追得上这个速度。
“喂！你…不用…梯子么？”十月走到屋檐边，却不是向梯子那个方向，而是向另一边走去。
“梯子留给小姐用吧。”十月回道，“我不需要什么辅助。”
十月站在屋檐旁边，停也不停地就跳了下去，吓得后面的九月低叫：“喂——！”
九月赶紧蹲下身去一看。十月已轻飘飘地落在地上，只扬起一小片灰尘，未发出任何声音。
“哇！”九月惊讶。就算是自己的贴身侍卫，也会发出些动静，而那样的轻功，在江湖上已算绝顶，十月他却…
记得贴身侍卫说，他那样的轻功，练了十年。
十月却比他的要厉害得多。
这样的轻功，是要多少年才能练就啊。


Chapter 7
“小姐呆了么？”十月转过身，看到趴在屋檐上张大嘴的九月，便说，“趴在屋檐上很危险的，还是快点下来才好。”
以前自己练这轻功，她也是喜欢趴在屋檐上看，还会惊讶地张大嘴，却不知道屋檐很危险，几次差点掉下来，还是自己给接着。
下来后，自己责怪她的时候，她还笑嘻嘻地说：“嘻嘻，哥哥的轻功太好了嘛，看呆了很正常哦。”
“哦哦，下来了。”九月好不容易合上嘴，小心翼翼地站起来，顺着梯子爬下去，还调皮地说了一句：“嘻嘻，你的轻功太好了嘛，看呆了很正常哦。”
十月又是一愣，又很快恢复过来。
“小姐既然下来了，就尽快回屋吧。”突然，十月有些不想杀她了。
他一愣，是因为…她太像…她了么？
“为什么嘛？”九月嘟起嘴，问道。
“这夜湿，容易着凉。”十月答道。她也…很喜欢嘟嘴呢。
“哎呀，不是说要送点东西么？”九月不介意地笑笑，“走啦，我带你去！”
说着，她又拉起十月的手，往藏有几万吨粮食的自家粮仓跑去。
“喂…”十月本想大声说道，却不知是怕惊醒这上官府的人还是什么，声音又低了下去。
自己，好像有些…不想被她放开的感觉呢。
十月一愣，又赶紧摇摇头。一定是自己的幻觉！对，幻觉！
嗯，一定是不想惊动上官府的人才有这种感觉的。嗯，对，就是这样！
十月这样一想，又静下心来。
九月说的送点东西…想必就是粮食吧。
嗯，刚好，家中粮食吃光了。这样一来，就不必上街花银子买了。
嗯，这样能省点银子，也不错。
而且这样自己就能知道上官家的粮仓位置了，嗯，就算自己不拿，把这个消息卖给其他米商，也能赚些银子。
就算这样感觉是施舍，但有实质的东西。
相比之下，嗯，还是很赚的。


Chapter 8
“呐，这就是我家的粮仓。”九月拉着十月的手，直直走进一间仓库。也没有守卫，就是一扇关闭的大门，一推就开。
十月看着这粮食，表面波澜不惊，心中已惊异无比。
他曾经也杀过几个米商，也到过他们的粮仓，那堆成几座大山的粮食，估计只有这里的十分之一。
上官，果然是富可敌国啊。
惊异过后，十月又是奇怪。
这么大的粮仓，怎么没有一个侍卫看管？
十月沉思一会，又明白过来。
这上官府的暗卫，个个都是用毒的高手，那细雨般的毒针，不算扎中，就算轻轻划过一下，就活不成了。
若不是自己轻功绝顶，否则早被处理掉了。
自己到底要不要杀她？
十月又纠结起来。
杀，很简单，只要拿出匕首一捅就完事了，二十万两银子轻松到手，明天晚上就能答应一月陪她玩了。
不杀，那明天晚上又要陪一月玩，就没时间杀她了，二十万两银子就泡汤了，程老板那里还得给些银子。不过，看她对自己存有的爱慕之心，她家的粮食就能随便拿。这些粮食加起来，绝对顶的上二十万两银子。
“喂，你又在想什么？”九月看到十月又是沉默，不禁有些生气。她扯扯他的手，把他的神扯回来。
她身为堂堂上官大小姐，还没这样被人无视过呢。
“啊？”十月回过神来，看到九月紧紧拉住他的手，脸颊不禁飞上两朵红霞。
“你怎么老是心不在焉的。”九月皱皱眉头，“是不是有点累了？”
“啊？”十月又是这样回了一句。
“…看来你是累了。”九月从一旁拿起一只亚麻袋，装了满满一袋的粮食，塞到十月怀里，“我要回去了，若是被娘发现我这么晚还跑出来，绝少不了一顿打。”
说完，九月就一路小跑回了自己的房间。
十月抱着那一袋粮食，似乎有了决定。
嗯，就不杀吧，留着她就等于给了自己无尽的粮食，二十万两的银子很快就能补上。


Chapter 9
“什么？”程老板听完十月的话，顿时大吃一惊，“阁下是不是觉得价钱少了？那在下可以叫他们那边加价...”
要知道，十月是从来不会把接手的任务推脱掉的。
这也是很多人找他来杀人的原因。
“不是。”十月拿起桌上的茶，呷了一口，“你知道的，什么样的价钱我就会接手。”
这程老板他自然是知道的。
价格破了三万，他就会接下，且从不半途而废。
“可是，这次的价钱是二十万，您就没理由…这样了。”程老板说道，“而且，这有二十万的报酬，如果这样，可就泡汤了。”不仅是你的二十万泡汤，我这中间的利润，也就一样泡汤了啊。
十月把茶送到唇边的手顿时停住，又轻轻放回桌上。
“我决定的事情，”十月冷冽的目光看着程老板，让他不寒而栗，“你改变得了么？”
“这个在下知道。”程老板马上毕恭毕敬地说道。十月越是这样淡然，越是可能让他脑袋分家，“只是这二十万两银子…”
“呵，我是把银子看得那么重要的人么？”十月虽是这样说，但他…还是希望任务的报酬多些的好，“我看，是程老板您，心疼您这中间的利润吧。”
“呵呵。”被这个只有十五六岁的少年一眼看穿，程老板只得自嘲地笑笑。
十月瞟了程老板一眼，又拿起茶杯，抿了一小口，“今天，我来找你就是这个事。把那边的处理好，不要传出去。这处理的价钱，我会给你七成的。”
这程老板跟着自己也赚得不少，这种价钱，他不必全包。
程老板低着头，不语，默认。
十月看看程老板这个样子，就知道他是默认了。便站起身，转身离去。
程老板看到十月离去，突然想起什么，对十月的背影说道：“十月阁下，做杀手的不能拥有情感，否则，是做不了的啊。”
十月一听，顿住，回过头，目光冷冷地扫过程老板：“这是每个做杀手的都知道的事，您还轮不到给我讲做杀手的原则。”


Chapter 10
九月坐在窗前，两手托着腮。窗开着，风吹进来，掠起她额前的碎发，给她添加了几分不实的虚幻感。
琉星走进房间，见九月这安静的画面，也不忍打扰，便轻声说道：“小姐，该用餐了。”
九月却似没有听见，仍旧托着腮，坐在窗前。【思春了、好吧我错嘞、】
“小姐。”琉星走上前些，“该用餐了。”
“啊？”九月恍然回过神来，看着琉星，“什么？”
“该用餐了。”琉星再次说道，即使是第三遍了，也不觉得不耐烦。
自己对她，就是生不起气呢。
“哦。”九月站起身，琉星适时地帮她把椅子放好。
“小姐那时候在想什么呢？”走在九月身后，琉星问道。
记忆里，只有她很想念什么东西，才会坐在窗前，什么都不说，什么都听不见。
“啊？”九月显然又走神了。
“小姐那时候在想什么呢？”连走路的时候都在想。
“哦。”九月应了声，“一个，嗯，轻功比你还好的人。”
轻功比我还好的人？琉星皱起眉：“比我的轻功还好？”
“嗯，而且比你好很多呢！”
比我好很多？琉星疑惑。自己的轻功在江湖上已经算是绝顶，记得这上官府招上官大小姐的贴身侍卫时，自己就是凭这轻功取胜的。
能比他的轻功还好，只有可能，是要用轻功吃饭的人。
而这种人，绝对是危险的人物。
“那，那个轻功比我还好的人，叫什么名字？”
“哎呀，告诉你也不认得他，告诉你有用嘛？”九月明显地不想告诉琉星。
琉星心里一紧。
以前，九月是有些话对父母都不说只对自己说的。
他们俩，虽不上青梅竹马，但也是两小无猜。
什么时候，她开始对自己隐瞒了？


Chapter 11
“哥哥。”一月见十月从门外走了进来，马上迎了上去，“今天可以陪一月玩了吧？哥哥答应的哦。”
嘟起的小嘴，微皱的眉头，让十月恍然想起一个人。
“嗯。”十月掩上门，“答应一月的，哥哥一定会做到的哦。”
就算你不答应的，我也会为你去做的。
哪怕是逆天的罪。
“嗯！”一月笑起来，“哥哥最好了！”
说完，一月凑上前去，在十月的脸上响亮地“啵”了一口。
“真是的。”十月浅浅地笑了笑，傲娇【好吧我知道古代没有现代的网络词汇我错嘞我错嘞、】地擦去一月留在脸上的口水，“还是这么粘人。”
“嘻嘻。”一月又笑起来，眼睛眯成了缝，“太喜欢哥哥了嘛。”
十月会心地笑笑。
只有什么都不知道的一月，才会对自己这个双手沾满鲜血的人，说喜欢的吧。
或许，还有那个一样不知情的女孩。
“咦？哥哥？”一月见十月一阵沉默，便伸出手在十月眼前挥了挥，“在想什么啊？哥哥？”
“啊？哦。”十月回过神来。虽前面失神，但还是听清楚了一月的问题。
“嗯，哥哥昨天，遇见了一个性格和你很像的女孩呢。”
“噗嗤。”一月不禁笑出声来，“哥哥喜欢上那个女孩啦？”
即使年龄小，一月也是懂得些情爱的。
“才没有呢。”十月白了一月一眼，“只是她和你很像，让我，呃，有点熟悉的感觉。”
一月听着，笑而不语。【一月你境界了OwO】
“啊喂！我没有喜欢她啊！你不要瞎想！”十月不禁红了脸，争辩道。
只是，怎么有点违心的感觉呢？


Chapter 12
一只鸽子飞进十月家敞开的窗子，落在十月的桌上。
“嗯？”十月抬起眸，揉了揉因长时间看书而酸涩的眼睛，定了定神，看看落在桌上的鸽子。
“不会是什么无聊的人放过来给自己烤着吃的吧。”十月难得一次不切实际的乱想。他看了眼鸽子的左腿，上面用红绳绑着一张纸条。
就知道这朝代没有那么无聊空闲的人。十月解下纸条，打开一看：
问君有空？走走如何？【好吧我是文言文废= =】
用娟秀的小行书写道，字迹潦草得应该说它是草书，足以看出那个人写这张纸条时的心慌。
一定是那个女孩。
只有那个女孩，才会这么无聊，才会那么天真的以为在晚上出现在别人屋顶上的不是坏人，才会...
那么像她。
她也是这样呢，喜欢用差不多是草书的小行书来写张纸条，再卷起来用红绳绑在鸽子的左腿，再放到自己这里。
就算她知道自己其实就和她一起在家里，还是乐此不疲。
自己说她是不是嫌白纸和墨水太多了，她还笑嘻嘻地看着自己，然后跑上来在自己脸上狠狠地亲一口。
自己就怎么都生不了她的气了。
自己一直纳闷，她是怎么知道自己的这个弱点的。
十月的嘴角不经意地勾了勾嘴角，甚至连他自己都没有察觉到。
正好。自己无事，这书自己也看了不下百遍，早已能倒背如流。
嗯，就看在她是
十月马上起身，竟有些急不可耐。
他一愣。
难道，自己动心了？


Chapter 13
十月走到街上。耀眼的阳光直射进他的眼睛，十月自然地举起手臂挡住眼睛。
而这大街上，除了他，没有人畏惧这阳光。
十月放下手臂，自嘲地笑了笑。
在黑暗中生活惯了，连这样的阳光都畏惧了么？
“十月，怎么这么慢？”九月撑着一把印着龙爪花的油纸伞，听见后面那杂乱却分外熟悉的脚步声，便转过身。
看见从老远跑来的十月，甜甜地笑了笑。
这么把她的要求放在心上呢。
“飞鸽传书不需要时间么？”毕竟体能过人，十月即使跑了那么远，仍是一口气也不喘，反问道。
“嘻嘻。”九月调皮地一笑。
“对了，你怎么还撑着油纸伞？”十月问道。这阳光并不强烈，自己也马上适应了，再者，她是那么阳光的女孩。
印的花还是龙爪花。十月皱皱眉。这花的美，可是妖异、灾难、死亡与分离的不祥之美。
不适合她。
“啊，你说油纸伞啊。”九月收了起来，“娘说我快到嫁人的年纪了，叫我要保持肤色，不能晒黑了，否则找不到好相公。”
嫁人的年纪？十月心里一阵苦涩。是呵，九月是和自己差不多的年纪吧，那就是十五六岁了，是该考虑婚嫁了。
“呐，你好像不喜欢哦。不喜欢我就收起来了哦。”九月把收起的油纸伞拿在手上，对十月一笑。
“不必。”十月冷冷地说道，“你是不能晒黑，还是撑着的好。”
可笑。
让别人为自己改变？
开什么玩笑。
自己，皇甫十月，还不需要呢。


Chapter 14
“嗯，也是。”九月重新把伞撑开，“要是回去还被娘骂，可就不值得了。”
十月不做声。的确，自己没有支配她的能力。
至少，现在没有。
自己，已不是原来的身份。

“呐，又在想什么啊？”已经适应会突然不说话的十月，九月只是轻推了十月一把，【九月你在娇嗔OwO】“走啦，逛集市去喽~”
不由分说地拉起十月的手，九月飞奔起来。

“哇，十月！”九月猛扯十月的手臂，“你看这个瓷娃娃可不可爱！”
十月还在担心自己的胳膊，快脱臼了吧…
九月这么娇小的女孩，怎么有这么大的力气…
人不可貌相啊…
十月无语，又看了看九月指的那个瓷娃娃。
的确还蛮可爱的，烧制的手艺非常好，洁白的瓷面没有一丝瑕疵，五官也做得极为精致。
“我就说很可爱呢！”九月抱着十月的手臂不放，明显地激动，“你看啊，它瓷面那么白，跟你皮肤一样白呢！”
和我的皮肤一样白？！十月无语。这不是应该用来形容女性的么？
“而且，它的五官也和你一样精致哎！不对，你比它精致多了！”九月继续激动。
精致？？？十月汗颜。这更加是用来形容女性的吧…
不过，看到这个瓷娃娃，她想到的第一个人，是自己呢…
不知为何，心情大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