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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我的变态班主任看"斯德哥尔摩综合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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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楼2011-09-07 16:30回复
    小保姆被雇主敲掉十二颗牙齿案,在猫眼掀起轩然大圞波。很多人无法圞理解在那样的虐圞待之下小保姆为什么选择了沉默?我想起了我的初中班主圞任,在她身上投射圞出“斯得歌尔摩症”的成因及深刻意义
    十多年来,我无数次的把我的初中经历讲给亲戚、讲给同事、讲给男朋友,他们大多数都斜视着我,以“这怎么可能”“简直无法相信”的口吻反问我:那你们全班六十多人就一直忍受了三年?他们根本不相信,认为那些讲述是我青少年反叛心理的放大。现在回想起来,无数事件、无数画面涌圞向我的脑海,那些熟悉的脸,声音,急切的诉说着自己的恐惧,压抑,委屈。
    一、控圞制自圞由
    三年间,我们从来没有休过星期天,也没有休过完整的寒暑假。每天,我们比别班同学早到校一个小时,晚上其它班都放学了,我们继续上自习,至于具体放学时间,每天都等班主圞任的通知。这意味着,我们永远不知道自己下一分钟是否自圞由。有一年的教师节,全校老师去松花湖郊游。全市的学校都放假,只有我班学生下午三圞点到校,班长组圞织大家上自习等待班主圞任回来。回来干什么呢?继续自习!还有一年教师节,老师们在六楼联欢,全校放假,惟独我班正常上学,一边上自习一边等待班主圞任联欢结束,然后,又是无休止的自习。国圞家、教圞育圞部、学校规定的休息日在我们这里全部不生效,我们的自圞由掌握在班主圞任手里。偶尔有一两次按时放学,我们像过年一样欢呼鹊跃。一听到“自习”两个字就双圞腿发软,眼前发黑。
    放暑假,我们照常上学,对着空荡荡的操场和教学楼背英语单词。
    放寒假,我们带着扫雪工具,到学校铲雪。刚铲完又下雪了,明天继续铲。
    三年间,不管气候状况,身圞体状况,我们都必须完成每天下午第三节的“体活”课。程序如下:排队下楼,做体操,跑8百米,做体操,排队上楼。这期间,不许自圞由活动,不许说笑,不许交头结耳,不许东张西望。在面向操场的办公楼三楼,我们的班主圞任上半身探出窗户,一动不动地注视(监圞视)着她的六十个小奴圞隶,我们甚至不敢抬头正视她。
    记得那时候的正大综艺总播一些好看的外国电视剧,为了看电视我跟整天妈妈斗智斗勇。一个星期天下午,我正在家里看电视。我们的班长和学习委圞员来了,说老师临时通知我们去学校上晚自习。“金玫瑰洞”还差几分钟就演完,但我竟然能关了电视背起书包就走。我妈感叹。“十个我加起来也不如一个陈老师管用。”
    二、肉圞体虐圞待
    三年间,我班六十多个学生无一不挨到她的打骂。
    她骂人非常难听,句句都冲着自尊心开刀:妈了个皮、脑袋进屎了、聋子、瞎子、瘫痪了、象修女一样丧个脸、你家死人啦、脸让狗吃了、脸让黑瞎子舔啦。年头太久,大部分都记不清了。
    打人更是她的拿手好戏。我甚至怀疑她就是靠这个锻炼身圞体。
    巴掌类:全班同学原地站立,她边走边打耳光。有一次,她打到我这里,我下意识的偏了一下脸,结果别人是左右各一下,我挨了左右各两下;有个叫郑*红的女同学给她打得口鼻窜血,她嫌不好看要郑同学洗掉,郑同学要去楼下水池子洗,她可能怕别人看到影响她,强圞迫郑在我们洗手的脏水盆里洗了脸;她身高1.5米,当时班里有个1.8米左右的男生,每次打到他时她都弹跳起来,象郎平扣球一样猛抽其脸,那个男生怕惹她生气索性弯下腰让她抽。有时候她手打痛了,就换个角度改用手掌砍。
    投掷类:手边有什么就拿起什么,黑板擦、粉笔盒、锁头、水桶、拖布、教鞭棍、书、字典…….有一次,她发疯般把讲台上的书朝我们扔,竟把棚上的日光灯管给打碎了,玻璃被打破就更不在话下了。还有一次竟把拳头大的锁头扔向我们,幸好没有打破我们的头。
    教鞭类:一次,她先是罚我们站,后又手持长约一米的木板条依次抽圞打,当打到我前排时,可能打累了开始改用捅,站在一米开外,朝一个身高近1.65米的女生当胸一捅,给捅得瘫坐下来,女生挣扎着往起站,还没站稳,早已等在那里的教鞭不动声色又是一捅,女生又瘫了下去。如此几番,情景又吓人又好笑,我站在后面,想笑又不敢,生生把下嘴唇咬出圞血了。教鞭棍打断,打弯时有发生,当时我们班有个家长是木工,源源不断给提供教鞭棍。
    


    2楼2011-09-07 16:3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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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光控圞制我们,她连我们的家长也要控圞制。她多次透过我们警告父母“进我的庙就要烧我的香”。开家长会,一开就是二三个小时,班长先发言,学习委圞员发言,各科科代表也要发言,最后她才姗姗到场,要求每个家长都发言谈感想,把家长当成小孩来耍。但奇怪的是,家长虽满腹怨言却从没有当众发作的,可能是顾及自己的孩子吧。有一年开家长会,她进了教室就大哭不止,原来有家长把她告到教圞育圞局去了,她泣不成声的悲诉自己如何呕心沥血,起早摸黑,如何用心良苦,遭人陷害。结果那天的家长会,成了家长们洗脱嫌疑表达忠心的演讲会。所有的家长都拍胸膛担保自己的人格。我们站在走廊里,竟然全都用怀疑的目光审视着彼此,骂告圞状的人卑鄙无圞耻,如果被自己抓到了一定轻饶不了他。
      听检讨,也是她的爱好之一。无数个星期天,阳光圞明媚,我们坐在黯淡的教室里面面相觑,写检讨,读检讨,过关了才能回家。我那时是班上最会写检讨的人,她眼中的好检讨无非两点要素:骂自己,恭维她。我把自己说成懒惰、无知、愚蠢、不知感恩、浪费父母血汗钱的小人,而她则成了完美无暇的女神。我的检讨用词和风格经常影响其它同学,成为潮流领圞导者。这在数年后几乎成了我的一个人生污点。我有时会想,如果在文圞革,我会扮演什么角色呢?
      分类分圞派,也是她的一种习惯,她把班级学生分成“好生“”和“差生”两大类。平时就这样直接称呼。还分成好生里的“上中下”,差生里的“上中下”。读检讨时,“身为好学生没能帮助差生”“争取努力甩掉差生的帽子”这样的字句不绝于耳。五、老师其人
      在一次帮助她收拾讲台的时候,无意中看到了一本同学录,吉林大学数学系的,我忍
      不住多看了几眼。在她的名字后面,是一段简介:陈*峰,女,195*年出生,吉林大学**届毕业生,现任*****中学数字教师,吉*市优秀教师,市三八红旗手,先进个人。吉*省优秀教师。我不由得肃然起敬。
      我是个插班生,初一下学期才转来的。当时妈妈为了给我找个好班级,特意托了人,花了钱,才进到她班里。记得第一次见她,她小小的个子,站在高大的妈妈身边,显得弱小无比。妈妈后来跟我说,当时对她充满不信任感,怀疑这么矮小的人,如何管理一群青圞春圞期的叛逆少年。
      她当时已经快四十岁了,单身,跟老妈妈住在一起。听说她有过一次短暂婚史,之后就一直独身。多年来,她带出了一届又一届毕业生,每次都是从初一带到初三。她独来独往,在其一生中,大部分时间都是跟学生呆在一起。无数个早晨、黄昏、深夜,我们悄没声的看书,她托着腮无声的看我们。
      她能歌善舞,耍扇子舞堪称一绝,每年的文艺汇演,我们班都是毫无争议的第一,因为整齐程度实在是无人能及。
      我们班的队列表演,上过市里的新闻,在教圞育圞局有存档。毫不夸张的说,正规部圞队都未必有我们的标准整齐。体活课练习队列时,全校学生都围着观看,蔚为奇观。她犹为喜欢在黑夜里操练,搬把椅子坐下,听我们的脚步声,稍有错乱,她就能分辨出来。
      有一年教师节,老师们汇演,她唱“沙家浜”选段,一人分饰多角。看着她有板有眼的唱念坐打,我几乎被倾倒了。
      每届学生里,她都会选出来几个宠儿,专门负责接送她上下班。如果某个心宠惹她生气,她就会堵气不用那个人接送。有一年,我们“又惹老师生气了”,她竟然不来上班了,班长组圞织大家去哄老师。于是,在一个飘着雪黄昏,我们排队来到她家楼下,先写好检圞讨圞书,几个人一组,上去念给老师听。甚至于,我们还要讲奶奶――她的妈妈替我们说情。听说,她也会象骂我们一样跟她妈妈大吼。
      有个跟她比较熟的老师曾说她“有才华,就是不得志”。
      她哪里不得志呢?我到现在也没有想清楚。
      六、六十个小“斯得歌尔摩”患者
      写到这里,很多人会说:简萍你太窝囊了,活该她折磨你。
      我只能说,没经历过文圞革的人,永远无法圞理解那些疯狂的红卫兵;没遭遇过变圞态班主圞任,也永远不能理解我。
      直到初中业,我仍然认为她是个十分优秀的好老师,我从没想过她的所作所为有悖常理。我相信大多数家长也是这样认为的。
      当时三班的老师以温和著称。有一次,我看到她班有个男生在操场骂了脏话。她过去搂住他肩膀轻声劝,那男生却摇头晃脑听不进去。我当时非常鄙视这老师,觉得她简直软弱无圞能。暗忖“幸好我们班主圞任厉害,不然早被学生欺负死了。
      有一次,一个“差生”又惹她生气了,我们几个班干圞部组圞织全班同学批圞评“差生”,并请老师来旁观。最后老师终于露圞出了笑脸,我们也如释重负地笑了。觉得这类批圞评会很有效,以后可以经常搞。
      发展到最后,如果某个学生惹老师生气,全班学生都群起而攻之。完全是发自内心的!
      听过那个寓言吗?一群猴子被圞关在大铁笼内,有人在笼顶挂一串香蕉,每当有猴子去吃就把笼内所有猴子痛打一顿,最后,当再有猴子要吃,笼内其它猴子就群起攻之,痛打那个贪嘴的猴子。
      七、一个真圞实的故事
      在加拿大,有个男孩,其父母都是吸毒成瘾者。这个孩子从生下来就惨遭虐圞待,从来没有接圞触过外面的世界,直到四岁仍不能站立行走,耳朵鼻子全都没有了。社圞会福利部门得知情况,前来救助。女警抱起他准备往出走,就在那一刻,他突然尖圞叫起来,朝着他吸毒妈妈圞的方面挣去,一边大叫着“妈妈救我,我不要跟他们走!”
      有一天,当中国人都理解了这个故事,好日子也就该来了吧。
      


      4楼2011-09-07 16:3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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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简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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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5楼2011-09-07 16:3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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