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尼尔基交响曲》--于颖

莫力达瓦达斡尔族自治旗成立于1958年8月15日，是全区三个少数民族自治旗之一。
位于呼伦贝尔市最东部、大兴安岭东麓中段、嫩江西岸。全境南北长203.2公里，东西长125公里，北与鄂伦春自治旗接壤，西、南与阿荣旗、黑龙江省甘南县为邻，东与黑龙江省讷河市、嫩江县隔江相望。面积约1.1万平方公里，辖17个乡镇、220个行政村、13个居委会，总人口32万人。
全旗有17个民族，主体民族是达斡尔族，有人口30,497人，占总人口的9％。莫旗地域广阔，资源丰富。有耕地689万亩，草场330万亩，林地342万亩，大小河流56条，地表水资源总量为144.53亿立方米，约占全区的40％，水能蕴藏量达66.6万千瓦。莫旗人文景观独具特色，旅游资源丰富。
有风情独特的中国达斡尔民族园、达斡尔民族博物馆、神韵独具的雷击石、历史悠久的金界壕、风景秀丽的莫力达瓦山。莫旗年产大豆15亿斤以上，以县为单位大豆产量居全国之首。素有“大豆之乡”、“曲棍球之乡”、“歌舞之乡”的美誉。
2001年全国重点水利枢纽工程——尼尔基水利枢纽工程在莫旗开工建设，工程总投资54亿元，设计总装机容量25万千瓦，年平均发电量6.14亿度，具有防洪、灌溉、供水、发电、航运、环保等综合效益，工程将于今年6月份竣工。水库蓄满水后会形成500多平方公里的水面，可调整库区温差8度左右，是极佳的旅游避暑胜地。加之我旗特有的民俗风情，环湖旅游极具开发潜能。
2002年和2003年我旗连续被中国县域经济评价中心评为西部进步最快、最具竞争力的县市之一，在西部百强县中列第91位。


彪悍的达斡尔小伙子！

介绍一下莫力达瓦达斡尔族自治旗所在地----尼尔基。
一个外乡来的小姑娘，从用我清澈惊奇、不谙世事的眼睛打量着陌生的尼尔基那一刻起，半个世纪的风云变幻，走进、离开、离开、回去，这双不再清澈却多了些深邃的眼睛，一直眷恋地遥望着那里，我的家乡。
我不是史学家、不是文学家、也不是民族民俗的研究者，只是对那些过往让我欣喜、惊奇、感动的人和事，以一个写惯了生涩文书的小手笔，做个絮絮叨叨的直白陈述！
四五岁的小姑娘，用惊奇的目光，打量着即将开始新生活的地方――尼尔基，我看到了怎样的不一样的人、不一样的事；
五十年前的大广场，给我这个小姑娘带来了怎样的兴奋，自治旗成立的日子，大广场上有些什么事仍让记忆犹新；
如此良善的民俗民风，给了我做人的熏陶、做事的果敢。那些陈芝麻烂谷子的风情往事，让我想起来都如同昨天呢！
对着老的房子、新的街区，看着民族博物馆、达斡尔民族园，感到历史沧桑的同时，更让我从与古人的对话中，得到了无尽的滋养和反思。
对法律还是懵懵懂懂的时候，我，在这里开始了法官的生涯。“当我的法官生涯结束时，别人都会说我的工作是完美的、为人是诚实的；我为国家的司法体制增了光，并且为人类的生命和正义贡献了微不足道的力量。”这就够了！
作为山东人的后代，我有着梁山好汉的豪气；作为莫力达瓦的孩子，有着坦诚的性格。正是这豪气加坦诚，让我有足够的勇气拿出这本书，给您，给大家，给我的家乡，给孩子们，留下一份美好的记忆。
选自我的新书《尼尔基交响曲》的内容简介

于颖
作者，于颖简介
共和国的同龄人，在尼尔基，完成了小学，初中的学业；在达斡尔山乡，度过了三年插队知青的日子。在莫力达瓦，在大兴安岭，在嫩江畔，在大青山下，在呼伦贝尔草原，工作，生活，上大学共计35年。
1990年，走进北京的法院，做了一名共和国的高级法官，精心竭力直至退休。退休以后，舞文弄墨的爱好，有了肆意挥洒的空间和时间。众多见诸载体的文字，讴歌的多是她深深眷恋的家乡——莫力达瓦，尼尔基小镇。
谨以此书，献给她的家乡，亲人朋友，更是捧给她自己——尼尔基长大的孩子！


《尼尔基交响曲》写在前面的话
远离家乡的人想家，有对父母的想念，有对亲人的想念，更多的，说不清道不明的，是对那一方土地的眷恋！这眷恋，不是能方方面面一一道得来的，有些，甚至好像都不值得一提，比如，熟悉的气味，熟悉的音调，这些摸不着看不见又不好具体化的感觉。然而，也正是所有这些，盘根错节纠缠在一起的东西，化作了一种解不开的情结了。
离开尼尔基的日子，多少次从远方回来，在江的对面，影影绰绰地望着尼尔基，山在朦胧中，树在朦胧中，人就像在梦幻中。无论是清晨还是深夜，走上渡船，还是走上浮桥，随着对岸的离近，一股气息飘来，那么地熟悉：牛粪柴草熏烟？青草山花薄雾？丰收的粮食？腐败的粪土？说不清，这是家乡的气息，是独一无二的！
一个秋季的深夜，我迫不及待地从讷河搭车到了江沿儿，朦胧中走上晃晃悠悠的浮桥，桥下的江水翻滚着浪花儿，偶尔有不结实的木板，踏上去，好像会翻；从木板的缝隙，能看得见漆黑的江水，在夜幕的映衬下发出幽幽的亮光，流淌着。这些，从来不会让我胆怯，总是坦然地走过。那风声、涛声、吱吱嘎嘎的桥板声，老山头上高树矮草沙沙的响声，在深夜，在凌晨，带给我的不是恐怖，而是感到了那些生灵们交头接耳、听到那里嘁嘁喳喳地说：快来看，那不是于颖吗？于颖回来了！
是的，这里的一草一木，都认得我、熟悉我，到家了，谁还会害怕呢？
同样是这种不害怕的心理，让我，写出了这些文字。
在莫力达瓦达斡尔族自治旗成立50周年即将来临的前一年，我和我的同学娜日斯（呼盟文联达斡尔族女作家），不约而同的有了一个想法：能为家乡做些什么事呢？
我和娜日斯，有着这样的机缘巧合：她是出生在莫力达瓦、成长工作在外的达斡尔族，我呢，尼尔基，不是我的出生之地，达斡尔，也不是我的母体民族。但是，那里却是哺育我成长、见证我学习工作生活的摇篮！
一个外乡的小姑娘，从我用清澈惊奇、不谙世事的眼睛打量着陌生的尼尔基那一刻起，半个世纪的风云变幻，走进、离开、回去，这双多了些深邃的眼睛，却一直眷恋地遥望着尼尔基――我的家乡。
我的《尼尔基交响曲》，并不是宏大的交响乐章，实属“愉快的散板”。
我不是史学家、不是文学家、也不是民族民俗的研究者，只是深爱着过进、离开、往那些欣喜过的，惊奇过的，感动过的人和事，以一个写惯了生涩文书的小手笔，对心中挚爱之地，做一个如同沧海一粟般的直白陈述！
仅此，奉献给我的家乡，我的亲人，我的朋友，我们的儿女，捧给我自己―――尼尔基长大的孩子！

新书
来自尼尔基的呼唤
2005年的春天，大女儿从德国来电话说，他们夫妻在8月分要回国休假。小女儿听说后，也准备届是从东京回来，她和姐姐有两年多没有见面了。大家非常高兴，我的第一个念头就是：全家回一次尼尔基吧！
两个女儿出生在莫力达瓦旗的古汉尔河。但是很小就离开了那里，他们是在尼尔基长大的，孩子们对尼尔基很有感情的。所以大家一致响应。
蕾蕾还没有满周岁，就随太姥姥从汉古尔河回到了尼尔基，在那里断断续续生活了八年。小女儿到尼尔基的时候，也只是六七个月的小婴孩儿。对汉古尔河的记忆，是来自我们给他们的讲述。尼尔基就不同了，用大女儿的话说那里是她们童年的天堂！
一年的“母亲节”，蕾蕾从国外该我发的E-mai1中，有这样一段话：德国虽然今年天气不怎麽样，但由于邻国还算争气，现已有大量新鲜蔬菜上市了。其中最可人的还是那一串串枝叶果相连的西红柿。各个面色红润身材丰满就不用说了，那枝叶的气味更是青春逼人。让人看到的是春天的绿野，让我想到的是童年，是欢乐。周围同龄人之道西红柿怎麽来得并不多，像我能够小时候年年看着它长大的就更少了。
现在一闻到那青青的味，就想到在尼尔基时那一园子的蔬菜——韭菜，豆角，黄瓜，菠菜，水萝卜，还有它边上那莫名其妙却香甜无比的未来户“优优”（他说的，是我们当地人叫做“黑天甜儿的小的野浆果），连那打了籽的大葱和那几棵高大的向日葵，苞米们我都还记得，还有那雨后障子上的木耳。从春天盼着它们大家一起快快地长大到偷吃那刚刚顶花带刺的小黄瓜菜泛红的小西红柿直到秋后啃着甜杆儿抱着向日葵狂吃（56个字不断句！）这其间多少次放学后就跑到圆子里那桌我拿小锄头东刨刨西刨刨，又有多少次举着向日葵叶子遮雨上学。最多的时候还是躲到豆角架后和小朋友藏猫猫，当然那里也是躲避父母责骂的好去处。哪里是我的先天地，那里是我的小天堂，那里的快乐该叫做童年吧！！！
看着最后用的三个感叹号，足见她对她的童年天堂尼尔基有多麽深厚的感情！
莫力达瓦的尼尔基，是孩子们的天堂，更是我的天堂！
2002年的春节，我和丈夫家文回到尼尔基的时候，特意去了即将被铲平的“老山头“，在白雪覆盖的嫩江上的老山头做了最后的合影：2003年的春节，我们又去了东江沿儿，与那里”艄公“塑像合影告别，参观了”尼尔基水利枢纽“的雏形。年过半百的我们俩，小心翼翼地连走带”出溜“到了水库的”大坑“底下，当爬到对面还没有拆掉的”纳文慕公园“的大门处时，气喘吁吁地遇上了几个年轻人，他们用惊异的眼光看着我们，流露出对两个半老不老”爬大坑“的人一副不理解，那眼神分明是说：这有什麽好玩的？疯了吧？
孩子们怎麽知道，老山头，东江沿儿，记录着我多少美好的时光：嫩江，渡口目睹了我有多少次在此心急火燎地等待渡船回家啊！


尼尔基交响曲
那条大江
直到2005年，此前，从讷和下火车到尼尔基的人，要先坐汽车，然后乘坐帆船，或者走过“战备浮桥”才能过江，登上莫力达瓦的土地。那是条很大的江，在东三省有名， 在全国有名。1998年的那场大水，让这条大江与长江齐名于世，这就是内蒙古与黑龙江在此的“界河”——嫩江。
自50年代初乘坐江上由艄公掌舵的白帆船来到这里，再后来的日月，我几乎都是过江而去，过江而归。冬季的离别或归来，汽车在借了厚厚的冰的江面上，碾轧着积雪，发出“吱吱哑哑”的响声，慢悠悠地来来回回;春夏秋季，滚滚的江水或在跳板下，翻着花起着浪，低吟浅唱，或波涛滚滚在船边，为我送别迎我回家。真是应了那句“有多少离别就有多少归来”的话了。每每到江边，隔江望着尼尔基，望着那影影绰绰的树木，炊烟袅袅的房屋，听着报晓的雄鸡高唱，出圈牛羊猪马哼鸣，旅途的疲劳，异乡的寂寞，未归来的激动就会开始变化
了。疲惫的身心得以舒缓，孤寂的心灵得以滋润和温暖，整个的人没有了归途中的急迫和激动，只想平静地站在对岸，让我好好地，远远地看着尼尔基，品着尼尔基，为的是整理我对他的思念，在心中酝酿着我对她的第一句问候。
这条大江，这个渡口，看着我，有几岁的小孩儿，到花季的少年，英姿播发的青壮年，与我，用了半个多世纪的光阴牵扯眷恋。我用小孩的眼光看着这条江，宽阔，汹涌澎湃，没有尽头，船工们不停地撑着帆船，来往于江面；少年的时候，常常在老师和大人们的带领下到渡口，到江边，到套子里，夏季野游，秋季摘果，冬季凿冰洞打鱼，溜冰在江面上；青年时，我插对到达斡尔乡村，没想到的是，那村子依山傍水，傍的还是这条大江，如此，我好像没有离开尼尔基一样。
记得插队的时候，有一年嫩江涨大水，我从哈布奇回家，到了二克浅，就被大水挡在那了。嫩江的水一直涨到二克浅的大坝边上，正常的摆渡大船无法靠近，没有小渡船，真是难以过江。不记得爸爸当时是怎么得到了我困在二克浅的消息，和邻居家的叔叔划着小船到二克浅屯子后面的小山包儿那里接我上船。


尼尔基交响曲
江套子
由于尼尔基镇三面环水，所以，就有不少的“江套子“
什么是“江套子“呢？这个词在字典上还查不到。那是草甸子被大小的江汊子分割，环绕？还是江水被甸子不规则的挤占后形成？这江水和甸子谁分割了谁，谁挤占了谁，还真分不清了。总之，那一块草地，一片江水，一湾江水，一溜草地，江水不断，草地相连的甸子，江汊子勾勾连连的地方，就是人们称为”江汊子“的地方。
江套子可是宝地，在小孩们眼里，那儿的物产丰富极了。
春天，我们去哪儿采摘野菜。有长的像宽叶韭菜似的“山勒馄“，味道是微辣中有点苦，叶子里有黏液，炒了吃滑溜溜的。有“柳蒿芽”，顾名思义，样子像柳叶，味道微苦，但是余味清香，妙不可言，可作菜食，可做饭用，现在已经成了地方名菜了。据说还出口海外走向世界了，起码我已经多次给带到德国，做成了美味佳肴呢！随着季节的变化，江套子里还有水葱，猪毛菜，车轱辘菜（前车籽），婆婆丁（蒲公英）等很多野菜。
江套子吸引我们的不止野菜，还有夏秋之际的野果。当然，果之前是花。先说花吧，春天，山丁子，稠李子，山里红树开花了，洁白的花朵开满树冠。老远的，那类似丁香的清香就会扑面而来。夏天，一片一片粉色的，紫色的，红色的刺梅（野玫瑰）怒放了。醉人的香气，把槐树花淡淡的香都给淹没了，更别说草地上的那些“耗子花”，“龙丹草”及一些无名小花的香气了。
秋天，江套子春夏之际那些花带来的美丽尚未完全退尽，树上各色果实又向孩子们发出了挡不住的诱惑。红红的山丁子，山里红，紫悠悠的稠李子，看了就会嘴里冒酸水。刺儿梅果比较甜，可是吃起来费劲儿，果子里面有籽儿，那籽儿又被一层白毛毛儿包裹着，如果摘除不净那些小毛毛儿，吃到嘴里会呛嗓子的，很难受，有时为了那馋嘴，也就顾不得难受了。
高高地挂在槐树上的“树角”（槐树籽儿，类似豆荚。所以人们叫树角），各个籽粒饱满，告诉人们收获的时候到了。那是大人们的活。他们攀上树，把树角摘下来，运回家，晾干了，打出籽卖掉，家里会有一笔不小的财政收入。
孩子们呢，也不仅知道采花，吃果，我们也有“副业”可搞。夏天把刺梅果的花瓣儿采回来，晾干了卖到“土产部”得到的钱可以自由支配，或者交给大人一点儿，显示我们能给家里帮忙了。也有的小孩儿，他们与大人一起采回山丁子，稠李子，山里红，蹲在街上一碗一碗地卖掉。达斡尔人家把熟透了的山丁子采摘回来，晾干碾成面儿，拌上白糖，包在白面饼里，擀得薄薄的，都能看见那粉红粉红的山丁子糖馅儿呢，烙出来的饼酸酸甜甜，好吃极了！
夏天，江套子出鱼，碰上涨上来的水退回大江，留在套子里的鱼呀，就等于让你拿筐白捡一样。


尼尔基交响曲
那变迁的水井
上世纪50年代来尼尔基镇时，镇子里吃水的方式只有一种：辘轳把井，这是一种在当地非常普遍的井，一般的井台要高出地面的，这样，可以防止人畜掉进去，也可以减少地面的赃物随风刮入。想不出来，那时，除了树叶草棍儿还有那些物件可以刮进去，还没有这么现代的，取之不尽用之不绝随处可见的塑料袋和废纸呢。
井台正中是用木板或石板砌起的井口，井口后侧是井架，架子上支撑着对着井口的辘轳。辘轳上固定着井绳，打井的人摇着辘轳把，就可以将盛水用的柳罐斗提出井口，将水倒进水筲担回家去。井水不止供人食用，还用来浇地，饮畜。在井台边儿上开出一道槽儿，可饮牲口；挖出一片浅坑，放一点水进去又是鸭子鹅的好去处，猪也在这里打溺。井台周围这么多功能，并不影响水的质量。那儿的水质非常好，全是深水井，用现在的话说，那里都是矿泉水。至今孩子们还记得，那井水又凉又甜。
这种水井冬天也很麻烦。隆冬季节，井台上的冰一天天地见厚，如果不及时清除，人站在上面特别滑。更有趣的是，能把人“粘着”。溅在冰上的水还未冻实，打水的人站上去，打完水，鞋已经粘在冰上了。因此，在冬天，吃水的人家各家出钱雇人“刨井”，及时把井台上的冰清除。
后来，出现了另一种井：将一根铁管子直接砸进地下若干米处，上面装上铸铁的井头，井头里面有“抽子”，抽子下面的胶皮紧紧地贴在井头的四壁，另一头固定在铁把上。人只要上下压动铁把，抽子利用空气的力量就把水带到井口，就流到准备好的桶里了，或直接流入园田里，水槽里。这种井的好处是占地面积小，比较卫生，可以直接打到厨房里，园田里，自家使用，人们叫这种井为“洋井”，“卫生井”。有了这种井，带井台的井虽然少了，但仍在发挥着独有的作用，大街小巷僻静处，有这样一口井，行人口渴了，就可以打上水喝一口，不必到人家里讨要。这种成本低，大众化，更方便的水井，在农村还是比较适用的。
进入80年代，尼尔基镇开始建设自来水工程，在街道上“开膛破肚”埋水管时，我回了一次尼尔基。
这也预示着，带井台的大井和洋井要在镇里人的生活中渐渐退出了。


那变迁的水井

尼尔基交响曲
在汉古尔河的二三事
一事
我们的两个女儿都是在汉古尔河出生的。在那里的几年间，除了公社日常繁忙的工作，还要经常到几十里地的村子去“下乡抓基层”，时常顾不上家。
在汉古尔河期间，我们住在乡所在地的“南岗”。这“南岗”，是大家对乡政府路南，小河边上那块高岗地带的称呼。我师范学校的同学在我家隔壁住，她的丈夫是公社武装部干部。所以，我们成了公社家属宿舍的邻居。
他很会做饭，而且挺讲究吃，总是愿意花样翻新地做点自己爱吃的东西，这点我自愧不如。
唉，你在家吗？出来一下！他喊我。
出去看看吧，一准是有好吃的会从篱笆那边递过来。一碗普通的熬豆角，他也会做出花样的，放几块又甜又面的倭瓜在里面，这道菜就别有风味了；炖茄子，他会将西红柿，芹菜一同放进去；炖鱼，放几只辣椒或者是豆腐，那味道就真的不同了！
我不客气地吃着，他不间断地递着，直到我们搬了家。


尼尔基交响曲
二事
1977年春节前，刚刚一岁半的蕾蕾，从尼尔基的姥姥家回到汉古尔河。她还不习惯离开太姥姥的日子，想起来就闹。找不到太姥姥和姥姥，总是哭个不停，嘴里还叨叨着“脑脑，脑脑”！
啥是“脑脑”？刚刚学会叫姥姥的蕾蕾，把“姥姥”就叫成“脑脑”。哭一会儿，叫一会儿，这屋找到那屋，看不见他的“脑脑”接着哭！我和家文真就像捧了块“热豆腐”，一点招儿都没有了。东院的韩大嫂来了，接过哭哭闹闹的蕾蕾，说:走，咱们找姥姥去！抱到了他们家。韩大嫂家孩子多，蕾蕾刚去很高兴，一时也就忘了找“脑脑”了和孩子们玩了起来。
后半天又旧病复发，开始用手指指点点，接着找着还没有看见的“脑脑”！
正在大家没办法的时候，在公社***上班的韩大哥回来了，说：来，给我，大爷抱抱！大哥抱着她玩了一会儿，不哭了!玩什么呢？蕾蕾怎么不哭了？
一看，蕾蕾笑眯眯地用她的小手儿，揪着韩大哥的鼻子头儿玩儿呢！韩大哥呢，挤着满脸的肉皮笑着，蕾蕾更是高兴得不得了。爷俩笑着疯着！看着这精彩的场面，大家也都笑起来!
慢慢地，蕾蕾把找“脑脑”的事淡忘了，可是又添了新花样，想起来就用小手比划着，要去揪韩大哥的大鼻子头!韩大哥呢，只要有空闲，就抱着蕾蕾闹。爷俩个其乐融融地一个揪着，一个笑着。我们总算消停了！
打这以后得很长一段时间，蕾蕾就送到韩大嫂家，大嫂，大哥，孩子们，谁有时间谁照料，为我腾出了很多做家务，弄园田的时间。


尼尔基交响曲

三事
年轻的时候，我换了多年的胃痉挛，疼起来真是要命的感觉。那会儿，最赶劲儿的就是阿托品或者颠茄这类药了。那次，又疼了起来，吃了阿托品，不管用；再吃，好一会儿，仍然疼得要命。请大夫到家来，看我痛苦的样子，赶紧注射了阿托品。结果，不知是前前后后用药量过大，还是疼痛所致，休克了！吓坏了奶奶，赶紧叫来隔壁的团委书记小伊。他们两口子过来看我那样，马上叫来公社的车上医院。过后听奶奶说，个头不大的小伊真是急了，一口气把我从家里抱到大道上的车里！后来我们说起这事，大家都说，要是平时，恐怕她还真抱不动呢，那是一股“激劲”！
1976年的春节过后的一天，下了一夜的鹅毛大雪。早上起来还没来得及打扫。听到院子有人用铁锹撮雪的声儿，开门看看，是南坤浅的赵老师冒着大雪来家里找家文，看见满院子的大雪还没收拾，就操起铁锹干起活来。结果，因为家文在头一天去了加格达奇，他没见到，反而帮了我一个大忙。
他进屋后，听说家文不在家，看我一人抱着蕾蕾在炕上发呆，知道蕾蕾病了，用手摸摸孩子的头，特别烫；再看看孩子的小鼻子呼扇的挺厉害，就说：赶紧上医院吧，这孩子都烧成啥样了！
冒着雪后的狂风，这个高度近视的人，为了抄近路，一跐一滑地走过房后冰冻的小河，深一脚浅一脚地趟过一片塔头的甸子，再上公路。就这样我在后面顶着大风一路磕磕绊绊地追着，他小心翼翼地抱着蕾蕾到了医院。幸亏来得及时，吃药打针，蕾蕾很快就好了。


传上几张在汉古尔河时的照片！
上面那两个小孩儿，站着的是蕾蕾，那一个，是杖子那边我同学的儿子---小斌！他们在吃晾晒在地上的“土豆干儿”！
下面一幅，是在公社礼堂门前，我带着蕾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