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题诗
星落成光流，新菀相识旧。
太液亭亭荷，玉容依依柳。
石下三生魂，堂上一朝酒。
草化孤芳怨，月满多离秋。

【楔子】
清澈的水从山端倾斜而下，平铺的水形成一帘，“哗哗”的奔流声、清脆动听的鸟鸣声、微风吹袭树叶的声音，阳光照射在水面上波光粼粼，荡漾起的涟漪溅起细小的水花，打在已经光滑如琥珀般的石壁上，顺着草尖融入进了稀释的泥土中，一番幽静的境界。
茂盛的树林，密密麻麻的树叶在稍泥泞的路上添加剪影，一阵阵花草的芬芳从旁边传来，蝴蝶在丛里中翩翩起舞，落在不知名的野花上煽动漂亮斑斓的翅膀。
棕发少年坐在不空旷的草地上，四处探望。蜜色水灵的大眼睛，高挺的鼻梁，薄而水润的唇如同盛开在悬崖边蔷薇的瓣，短发有些凌乱，沮丧迷茫的表情更加显现出他的可爱。
他在路边的分叉口局促着，左看右看不知该往那边走。
“这是什么鬼地方啊……”棕发少年有些烦躁地用手抓了抓柔软的头发，虽然谈不上仰天长啸但尾音也惊动了远方的鸟，“刷刷”的扑打翅膀从丛里中飞出。
然后正无措之间，从树林里出现了一个金色的身影，额上的火焰越来越微弱，气喘吁吁，看到棕发少年之后警备起来。
“你是谁？”手上十分勉强地燃起了金色的火焰，冷声询问。
“你是初代？！”纲吉惊呼，掐了掐掌心确定不是在做梦，看到giotto有些站不稳便上前搀扶，却被giotto用力推开，少年后退几步松了口气，“不是鬼啊……”
giotto看着说话莫名其妙一脸若有所思的美丽少年，正欲开口，丛林里却传来了“沙沙”的声音。
“该死！”浪费时间了，giotto咬了咬嘴唇，被追上来了。
“有人在追您吗？”纲吉歪头小心翼翼地瞄giotto的表情，然后走上前去将他的手放在了自己并不宽的肩上，看到了giotto腹部的一片殷红，嘴微张，“您受伤了？”


然后不顾忌giotto的反对，纲吉将他背起凭直觉随便跑向了一个岔口。几个黑衣人的身影在丛林里若隐若现，纲吉一边跑着一边对下巴放在自己左肩上的giotto开口，“您是彭格列初代吧，我叫泽田纲吉。”两人的脸之间距离不到3厘米。
“……现在是做自我介绍的时候吗？”giotto叹了口气，很奇怪为什么这个素不相识的少年会管他的死活，是敌是友暂时不能辨别而现在他大量失血一点挣扎反驳的力气都没有。看着这个瘦弱的少年，他真担心跑着跑着就晕倒在地了。
“其实我肺活量还是可以的。”被自家老师的魔鬼训练给练出来的。
“但是你知道这是哪里吗？”黑衣人有十几人，全都武艺高强，不知所云地逃亡被追到是迟早的事啊。
然后纲吉呆呆地摇了摇头，回答让giotto差点吐血，“不知道。”
“……”giotto无奈了，对这么个傻到可爱的少年无语了，伤口却又开始疼痛起来，喉咙像被堵住一样发不出声音，纲吉担忧地看了一眼，现在动作幅度太大，伤势会恶化的，情景之下先要找个地方可以让giotto看不到自己战斗。他捏紧了口袋中的死气丸和手套。
“放下我，你自己快走吧。”giotto攒足了力气才开口。任何与彭格列有关的人，都会被追杀殆尽，他不想让不相干的人有任何的牵连和瓜葛。
“那怎么行！”纲吉的语气瞬间便得很坚定，将giotto的身体往上颠了颠，抓得更紧。然后看到前面一个雾气萦绕的瀑布。顿时感到看到了救命稻草。


湖面映着阳光，粼粼数顷，波光潋滟，让人的心也随之荡漾。纲吉绕过湖泊，朝遮云山的断壁飞掠过去。
他踏着瀑布旁边的稍有些陡峭的石壁，动作十分利落没有半点拖泥带水。身上一个人的负荷丝毫没有减退他的速度，依然轻盈地奔到了瀑布旁边，倾听到了巨大的冲刷声，giotto疑惑地看了看少年漂亮的侧脸，“你要干什么……”
“救您。”纲简短地回答，喘息声愈来愈大，感到脚步越来越沉重，欲哭无泪：爷爷您好重啊！
咬牙冲进了水帘，果然里面就是一个空旷宽敞的洞穴，静悄悄的，然后他将giotto放到一旁的石壁前，看着已经追来的黑衣人更加坚定了眼神。
瘦小的身影挡在giotto面前，稚气未脱的小脸附和着虽然不大但是坚定有力的声音：
“爷爷，别怕。”
【壹】
这句话在黑手党BOSS的耳中无疑是滑稽至极，面对敌人面对危险甚至死亡，他又何时害怕过？还有刚刚叫他什么？
正纠结之间，纲吉冲出了水帘，然后立刻吞下死气丸戴上手套，点燃了绚丽的金橙色火焰将正追来的黑衣人打退，手无情迅速地穿过了他的身体，粘稠滚烫的液体从之间一滴一滴滑落在泥土上，如红梅绽瓣，美却悚目。
十几个黑衣人身手敏捷，纲吉招架起来略显吃力，他将其中几个“扑通”的几声打落到水中之后，趁着歇间的空隙向后望了望。
纲吉将giotto放在石壁后面，让他看不见自己战斗，看不到自己的火焰。水奔腾汹涌迅猛的声音恰到好处地压盖住了厮杀、呐喊和哀嚎。


而山势陡峭坎坷，凹凸不平，加上被水冲刷得有些湿滑，更难以攀岩。
即易守难攻，而且不会暴露身份，有纲吉的坚守谁也无法动giotto丝毫。这样天衣无缝妙曲同工的地方简直就是专门为他们打造的。
“BOSS，现在怎么办？”两个人看着前方被一个一个打落入水的同伴有些着急，交头接耳起来。
“炸掉这个峡谷。”被捆结实的数根炸药递向一个黑衣人，为首的使了使眼色。
然后那个黑衣人点点头示意明白，便带着炸药潜到山谷的后方，被包围住的纲吉正在激战没有注意到。十几分钟之后终于将所有的敌人解决干净，正松懈之间一声“嘭——”的巨响从身后发出，纲吉猛地转身望去。
整个峡谷开始塌陷，下方的山壁已经完全崩裂开，一条条裂缝迅速延伸到了山腰。
“该死！”疏忽大意了，纲吉恍然大悟然后冲进峡谷。
此时giotto已经陷入昏迷对现在的处境毫不知情，纲吉将他背在背上，手垂在胸前用火焰推进着冲向即将被落石封闭的出口。
不料出去之后被巨大的坠石打中，将两人压入了水中，快速地连纲吉都没及时反应过来，入水后就熄灭了火焰，他浮上岸大口大口喘息氧气，然后又沉入水中寻找giotto的踪影。
好在水十分清澈，顺着被稀释得有些淡红的血水，纲吉很快找到了那抹金色，用绑在脚腕上的小刀割断缠绕着手臂和身体的水藻，抱住双眼紧闭的giotto，一点一点往岸上游去。
“呼……”一下将自家爷爷放在草坪上，纲吉瘫在一旁，水顺着脸颊和手臂流下。
身后的山壁已经完全崩塌，无数碎石相继落入水中，很快整个美丽清澈的湖面被覆盖，水浑浊不堪。纲吉没有时间顾及太多，“呲啦”一声将衣服撕下一条，调整好呼吸之后马上开始


处理giotto的伤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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傍晚
明月当空，映得山林中亮如白昼，树丛间白雾氤氲，弥漫着沁人心脾的芬芳。山谷深处幽深静谧，草木含香，不受世事纷扰，让人置身其中的时候徒然生出一种逍遥物外的洒脱，烦恼尽消。山间风吹树动，簌簌而响，仿佛魅影幢幢，偶尔有夜枭鸣叫，凄厉而短促。
若能隐居于此，未尝不是件令人心旷神怡的事。
渐渐开始下起小雨，天空黑灰，空气湿冷，弥漫着浓浓的白雾，景色朦胧。
山涧的一个洞穴，倚着石壁的男子面容俊美，两道靓丽的剑眉，面如冠玉，白皙温润，微微张开的湛蓝色眼眸淡如烟雨，眼神有点迷离，顾盼间弥漫着蒙蒙雾水。
醒来的giotto便只看到了面前的一簇篝火，整个洞穴都照映得一片金橙，随着火焰没有规则的跳跃，光暖融融地洒在他的脸上。
身上的衣服有些湿凉，披风也被解下搁置在一旁。他看向腹部的伤口处，已经被黑色的布包扎完好，但那个棕发少年却不见踪影。
夜寂静得可怕，放眼望去，森林深处漆黑一片沙沙作响，好像有什么东西藏在灌木之中。
那个少年会去哪里？giotto不禁有些担忧，这样一个森林，肯定会有动物，而这样的黑夜里最容易遭到凶猛野兽的侵袭。虽然并未见过面但是毕竟救了他，怀疑归心底，但是少年给人一种亲切的感觉，对他置之不管是不可能心安理得的。
giotto支起身体但腹部的一阵疼痛又使他无力然后瘫了下去。
“初代？您不要乱动，要不一会儿伤口又裂了。”熟悉的声音十分柔软优美，像风中舒展的轻纱一样，绕入耳中，婉转地扣住心弦。
抬起头，映入眼帘的就是那个棕发的美丽少年。


眉目郎秀，轻逸绝俗，观之如姣花照水，芍药笼烟，朗夫依然苍白，却白得冰清玉洁，令人自惭形秽，清丽绝伦的脸颊沾了一些泥泞。
纲吉放下怀里保护着的药草，giotto一直担忧的心也平静下来，看着他手上的动作。
纤细修长的手指仿佛带着夜露的微凉，嫩若春葱，指甲光洁细致，泛着健康的粉红色泽，白皙的手背隐约可见血管纹理，在暖光下几乎透明，精致无暇。
浓雾散去，天上月圆。
夜风吹起他落在腮边稍长的头发，在皎洁的月色下染了一层清冷的银光，若即若离。
“你在干什么？”giotto的声音有些沙哑。看着纲吉把一株草放入嘴中咀嚼然后吐出来，置到事先准备好的叶子上，他的眉头微蹙。
“您的伤口，需要敷药。”草棵入舌就感到口腔内泛起苦涩的味道，纲吉强忍着。
“这些药管用么？”giotto有些担心，这山涧里随便揪下来的花花草草不会毒死人吗？
“以前我坠落过悬崖，就自己采了些从书上看到的草药处理伤口，效果成佳。”纲吉手上忙碌着，给giotto解释道。然后将草药搅拌均匀，大概口中的苦涩仍然残留，他一直咬着舌头。
他将草药包裹好，放进了口袋里。
看着少年身上有些肮脏的衣服，上面还有细小的刮痕，毫无疑问肯定是采药时背树枝所伤。还有那皱紧眉头的小脸，giotto心中一股暖流直上，但是仍是不解，“为什么要救我？我们不认识的。”


“那又怎样。”纲吉反问，然后将手握拳举在胸前，露出甜美的微笑，“救死扶伤，人人有责。”
“……”giotto的嘴角抽了一下。
“初代为什么您会受伤？”纲吉难以想象是刚刚那种程度的‘虾兵蟹将’把giotto打伤的。
“为了掩护同伴，被暗算了，弄得现在这副窝囊样。”那俊美的脸依然波澜不惊，淡淡地对纲吉说。
“初代，现在我们在的地方您认识么？”终于回归正题。
“不……”giotto沉吟片刻，然后看向纲吉，“照现在走出山涧的可能性居然一半呢，很高兴吧。”虽然你说的话听起来是像安慰和鼓劲，但是听起来好像哪里不太对……
“走出去起码要五、六天吧，但前提是在没有遇敌，饮食充足道路明确，而且——”giotto顿了顿，深邃的眸子望向远方，凭借着经验下理论，“体力完好的情况下。”
清澈明亮的眼眸，像初春冰雪尚未消融的湖水，光彩熠熠，带着一点疑惑、迷茫、戒备以及桀骜不羁的神色，灼灼地看着他。
“所以现在的提议是，纲吉，你一个人走出去吧。”
“？！”纲吉的眼神微微一怔。
“如你所见，我受了伤暂时不方便行走，如果保持这种状态，及其可能是两个人一起死，如果你一个人的话，安全程度可以升到八成，虽然不确定路线。”giotto继续说着手握拳放在嘴边，闭上眼睛，
“这种情景之下强调道义有些可笑又无谓，你根本也和这次的事无关，出去之后可以当做没有救过我。而且与其两个人都死在这里有一个出去……”


“不要。”纲吉的眼神坚定，两道清秀的眉凌厉起来，眉头紧蹙，“忘记刚刚的一切当做从未救过我绝对做不到，把你一个人扔在这种地方我更做不到！而且我根本不管什么一个人可以走出去划不划算或者机率的问题。”
“而且这样扔下别人自己苟活之事的体贴和怜悯就是一种心灵上的侮辱！”纲吉十分肃然地道，鼓起了勇气走向giotto，站在他面前与他对峙，手指向山涧的远方，更加坚定了眼神：
“总之！我是绝对不会一个人走的！”
棕色的暖眸洋溢着坚毅，薄唇微微翘起。giotto的看到这样正经严肃的神色感到面前的少年十分可爱。
“那么，先去找水。”注视了面前的人一会儿后，giotto双手环胸道。
“……诶？”纲吉的身体差点不稳跌倒。颠了几步之后迷茫的看向giotto。
“你不是说要同进同退吗？那先开始第一个步骤找水。”giotto对纲吉十分正经的神色毫无半点震撼，十分淡定地说。
“初代，你、你你你……”居然比云雀学长还要面瘫！
好歹也反驳我两句吧，我这么正经的神色耶。看着一脸无所谓的初代，连敬语都忘了用。纲吉气冲冲而又无奈地跑向了远处，扔下刚刚手中抱着的黑色披风。
giotto注视着他的背影，嘴角微微勾起。发自内心的微笑，意想不到的温暖，就像一直冰封的湖面，瞬间消融，水面上云光日影，光彩离合。


【贰】
如今却忆江南乐，当时年少春衫薄。骑马倚斜桥，满楼红袖招。翠屏金屈曲，醉入花丛霄。此度见花枝，白头誓不归。
韦庄一曲《菩萨蛮》，道不尽江南多少笙歌曼舞，风流少年。
烟花三月，正是草长莺飞、莺啼燕语时节，长草盈绿，柳丝轻扬，香葩浓艳。春风旖旎。只是天色像方才下完雨后之景，将沉未沉，一片幽深的暗色，茂密的山影有些狰狞诡异，除了有风吹叶动的声音，便是一片寂然。接着“沙沙”的簌动声从远方响起。
一个少年肌肤如瓷，秀丽的面庞，无半点瑕疵。他手上握着匕首随意地挥舞，将面前的杂而凌乱的枝杆截断，一脸纠结，“真是的，虽然气冲冲的跑了出来但是有种上当的感觉。”
“而且再想想我根本不知道怎么找水啊。”纲吉手无奈而不之所措地揉着头发，表情快要哭出来似的，轻叹一口气，“初代真是的……”
‘等等……不知道怎么找水？’
纲吉的脚步停了下来，手中的到收回至捆绑在接近脚腕处的鞘中，表情也随之恢复。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又缓缓吐出。接着棕色的眼眸闭上。
‘冷静，冷静下来。’
‘首先——分辨那一面是朝阴的。’纲吉俯下身，用手触摸着高大树木的根部和岩石的底部，站起来看向一边，‘这一边有青苔，应该就是了。’
‘其次，低矮的地方：山脚、低洼通常有水堆积……’
他继续沿着自拟的路线走，脚下的泥土有些凹凸不平，使得他的步履稍微蹒跚。
‘低矮的话，那边有小山谷，而且视线水平低于这里。’纲吉走到一个滑坡处，轻轻拨开灌木丛覆盖完全的枝叶，找着标志性的草株。


洞穴旁坐在平石上的俊俏男子赶到了大地的震荡然后看向远方：一个棕发少年泪奔着朝这边跑过来，身后是两个庞然大物，脚步虽然笨拙而且行走速度十分缓慢，但是一步起码比正常人十步都要多，纲吉大声朝giotto喊着，“不要在哪里发呆，快逃啊！！”
“……”giotto顿时塞语，太阳穴隐隐作痛，然后不慌不忙地掏出手套，从容地燃起火焰。
接着一手抱起正在狂奔的纲吉，一手放在地面，蓝色的冰凌屯然突起，旋起一抹夺目的雪色，冷冷的，几乎将土地打开一条裂缝，将两个猛兽的脚冻住，留下还可以勉强活动的上半身。
它们舞动着双手挣扎着，发出凄厉地吼叫声，好似在抗议没有享受到美餐的不满。
“初、初代，这是什么……”纲吉搂紧了giotto的脖子，眼角还挂着泪的眸子一脸快吓哭的表情，在他的怀里瑟瑟发抖，扯着衣领的手加大了力度。
“不大清楚。”giotto看着像极了兔子的纲吉，眼眸中闪过一丝温柔又立刻恢复，放下他，“这个地方最好不要多待，我不知道零地点突破可以冻住他们多久。”


纲吉看着已经有些松动的冰壁，马上转过头，“那快走吧……”
【叁】
山风丝丝沁凉，幽幽鸟鸣回荡在山谷中，阴沉沉的天也恍惚间见了晴朗，阳光透过重重枝叶，投射出明媚光斑。虫鸣阵阵，林间更显静谧，脸静卧在草端的露水都好像凝固了一般，似坠非坠，映处参天古木巍峨的倒影。
凭借着刚才‘开通’出的道路，注意着脚印和枝上的刀痕，纲吉很半搀着giotto找到了刚刚的溪流。
刚刚猛兽遮挡住的地方毫无保留地展现在了眼前：开满层层叠叠淡粉色的桃树林，溪流水花四溅，烟云弥漫，景色潭延。河畔边草木孳生，枝叶密密实实地挡住了漫开入股的清寒。
阳光，白雾轻绕，
携着暗香的风轻轻吹拂，丝丝芬芳沁入鼻尖。
但是他们没有时间享受和观赏，因为那两只被冰封的猛兽随时可能回到他们的栖息地。giotto从腰间解下随身携挂的水袋，递给纲吉，他接过以后跑到溪边，将水袋浸没到水中。
咕咚咕咚几声灌满了水后拧紧瓶盖，然后便与giotto离开了这个不宜久留之地。


走了一段时间，来到了一个和方才截然不同的地方：山顶荒凉突兀，俱是嶙峋怪石。一块凸石在涧边投下一片荫凉，像苍穹一样形成了可以遮风避雨的地处。
到了下午，烈日当空，纲吉便去周围寻找可以充饥的食物，目前因为伤口仍然行动不大方便的giotto被留在了峡谷入口处的山崖下。阳光微熹而且正值三月，天气虽谈不上凛冽但温度也足以把炙热溶散，可纲吉仍是感到汗流浃背。
如同流苏的阳光从杂乱交错着的植物缝隙中透过，照得地上一片斒斓。
纲吉边走边四处张望，忘记自己的废柴本能，于是“啪”的一声摔倒。他眼角挂着泪，用手拍去身上的土，懊恼地回头看着绊倒自己的树根。
“啊，真是倒霉透了……”开始被莫名其妙地到了一个自己不认识的地方，又见到了自己早就已故的伟大祖先，最后还遇到那么造型奇特的猛兽并且差点成为他们的早餐。
近来发生的一切都是那么不同寻常，出乎意料。
然后纲吉十分郁闷地抬起头看着湛蓝的天空，用手挡住照来的刺眼阳光。再向旁边望去是一棵叶子翠绿的树，上面密密麻麻叠满了黄色的果实，压得枝都接近承受不住。那是果杏树啊，纲吉欣喜地跑到树前，望着那摇摇欲坠般的果实。


但是很遗憾，自己不会爬树。这一点也许是他刚刚才总结出来，因为尝试过很多次的他也很多次地从半途摔下来，好在树并不高，摔下来只是短暂地疼痛一会儿。
于是纲吉对爬树摘果实失望了，他到一旁树根处多出的枝掰断，将多根用草捆绑起来。然后用树枝挑下树上的果实，再把那色泽诱人的果杏用外衣抱好，便按原路返回去找giott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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夕阳西下时，天边的朝霞橙得近红，火烧云的迹象在天空上皲裂。烈焰般地占据大半个天空，金橙色的光芒格外耀眼，将云彩吞噬殆尽，附和着红火的太阳，一点一点光辉消散，黄昏便结束。
“可能有点疼，您忍一下。”纲吉拿出包裹着的草药，解下缠在giotto伤口上的布。
疼痛对giotto来讲可以说是家常便饭，执行任务那么多次无疑避免不了受伤，而17世纪的医疗方面，设备稍有些简陋，不能及时而且很好的处理伤口。
纲吉先将水袋中的水倒了一捧在掌心，然后缓慢地清洗着giotto的伤口，用方才包扎过的黑布擦去残留和多余的水。然后蘸了一点草药，仔细地涂抹均匀，用轻轻指腹摩挲着，每个动作都小心翼翼，生怕让伤者感到丝毫的疼痛。
最后将黑布缠绕在giotto的腰上，纲吉的脸上浮起两片淡淡的红晕。
那样细致的动作，专注的神情，轻缓的方式都让giotto感到暖意，虽然不怕疼痛，对那样磨磨唧唧地包扎速度也有些不耐烦，但是他感受得到他的善良。
“谢谢。”
纲吉听到后怔了怔，然后脸上的温度上升起来，低下头小声地回答，“不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