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首先容我说一句.....请随意抽打我这个纱布！抹上辣椒油打也可以！
懒死算了！拖死算了！一年了居然还没完结啊！
于是真心感谢各位支持..人懒文渣还拖这么久实在是没有脸去童话吧占版面了[捂脸
今次修改加入了一点冷门的枪械元素...伪枪迷表示希望能有萌点TUT
仍然求挑BUG求鞭策！
西皮 BK/猪波/HO各种伏笔有[喂这是毛！
级别 PG
注意：此作者真心没有文学素养[所以说这是毛
因为题材离俺们这等普通人的生活比较远的缘故想当然君出现的比较多…请一笑置之大感谢
呃好像没啥了....那么祝食用愉快

【BK长篇】绝望拥抱

面对绝望拥抱
第一章
美好的清晨时分。
树间隙碎汞一样的阳光毫不吝惜，即便是最抑郁、最抑郁的厌世者也想要伸出指尖用嘴唇亲吻附着在上面的高贵的柔金。强大的感召力像是宣告黑暗溃败到再无力从地平线上升起。宿雨怀抱清新的空气和水汽，地面未干的水渍和金色拥融。轻云凝结起秋意，不规则的撕边像是淡蓝画布上疏忽了的一点白皙，似乎还描着东方故纸的碎纹。
像M市其它的普通街道一样的早晨，安静而有活力。无人的厚柏油马路上停着两三只知更鸟，喃喃絮语的两腮泛着宿醉一样的嫣红。街边的现代建筑似乎是上了年头。不高的红色的砖墙层层累累，将一片巨大透亮的玻璃推向身前。牢固的十字形框架把二者合为一体。这三层建筑的前后都有面积不大的空地和洁白的花坛。
“……”
就像初醒的人对恩惠之秋赞叹似的一声细哨。

接到Klose的指示警员们迅速上前以最佳的防范角度破开所有值得怀疑的房门，然而的确是空荡的。有什么奇怪的声音渐强起来。宛如高速摩擦的灼热的风声。
窗外的枪声骤然密集起来！
“房顶！Miro！”
耳机里突然传来了B组Tim Borowski的吼声，他的大脑有一瞬间卡壳。
他的腿在他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向回廊尽头大迈步地狂奔，在最深处他发现了他的失策——那是个折弯，现在摆在他面前的是大开的天窗和梯子，以及墙壁上脏乱的靴印和耳边直升机扇叶似的轰鸣。
Klose右手持枪左手握住带着锈蚀斑迹的支架一腿就顺势攀上梯阶将身体悬挂在天窗下，密集的弹片在他头顶上方的狭小空间削过带着尖利的爆鸣。一股突如而至的强大的气流几乎将他掀翻。而当他冒着被炸掉半个脑袋的危险爬上顶楼时，只来得及看到还垂着软绳梯的黑色直升机离地而起，还有机窗旁隐约贴着的两个嬉皮笑脸的金毛脑袋。
“Bastian Schweinsteiger和Lukas Podolski！永别了条子们！”
——以及这一句要气死人的挑衅。
Miroslav Klose突然想要抓狂。这是他和他的组员们经历的第几次诡异的失败——针对这“Polka”二人组所采取的行动——了？
然后他听到同样抓狂般的一句诅咒。迎面走来的是Tim Borowski，金色的头发沾着几缕暗红，上衣和裤子上尽是狼狈灰尘和已经干涸的血迹。他的枪被沮丧地提在手里。经过Klose身边的时候他干裂的嘴唇轻微地动了动，似乎已经没什么精神说话。
“我们走吧，组长。”
直到这时他才觉得自己的左臂火燎一样的干涩的疼痛着，该死的一定是被那男人的子弹擦伤了。
回程非常沉默。疲倦和失望的阴霾笼罩着这些勇敢的年轻人。这也无怨他们——这次行动造成了三名警员的损失，而他们的目标二人组却依然逍遥法外。
Klose盯着身边的金发大个子，他将脸埋进双手里，粗重的呼吸声在狭小的车厢里显得格外清晰。于是他决定将所有的疑虑留到警部再提。
事实上他马上以实际行动否决了两秒前才做出的决定——因为实在是太诡异了——他指这次的失败。
特地分出一个组的警力将所有陆路出口封堵而单单忽视了空中这样的低级错误不应该在任何一份事关大局的行动计划中出现，有因可循当然不是Klose为失败找的借口。
在制定计划之前他们收集了许多资料，对“Hunter”——这个迅速衰落的黑道组织做了全方位的了解和定位。但 “Hunter”充其量只算是个间接目标，准星瞄向的其实是目前在其麾下效力的金钱二人组“Polka”。
“Polka”的成员Bastian Schweinsteiger和Lukas Podolski是黑道上的自由商人，他们的工作是不择手段地帮自己的东家获得更多的周转资金。也因此非常受因各种千古恨衰落而心怀不甘渴望东山再起的黑道组织的欢迎。“Hunter”不过是刚巧赶上的倒霉蛋而已。
Klose非常清楚地记得他们松懈空中防备的原因——“Hunter”的财政状况比预想的还要糟糕，已经没有任何多余的资金支付起哪怕任何一种空中交通工具。更别提租用或者赊购——他们甚至没有办法赔偿意外的损失。
所以一定是什么地方出了岔子导致实际情况与他们的预想大相径庭。如果“Hunter”能在警部制定计划和发起进攻的这段极短的时间内截获情报并且获取大量资金的话，倒也可以从他们的手底下逃掉。可惜这样的几率近似于零。
那么可能性就只有一种了。天知道他多么希望这种的几率也是零。
不久他们的车停了下来。国际**总部的大楼横亘在眼前。
黑发的Joachim Loew，重案科的科长在警部迎接着他的下属们。两条整齐漂亮的眉毛紧紧扭着，挨个拍着他们的肩膀以示安慰。
然而人群散去后Loew看到Klose，重案B组的组长，正眯着绿色的眸子面无表情地看着自己。他的身上还残留着星星点点的血迹，翻卷的靴子沾着细小的草屑，褐色的头发已然无整齐可言，眼神却依然凛冽。
“你是不是有什么话想说，Miro？”
“没错Jogi。我怀疑‘Hunter’的那份财务调查报告有问题。”
Loew看着自己的下属，说实话他有点吃惊，不过几秒后露出了然的表情。
“也就是说……”
Klose抽动了一下嘴角扮了个难看的冷笑。疲惫之色终于浮上他的眼角。
“也就是说，内鬼。”


第二章
……
隔天警部的例会上，Klose一直觉得自己的喉头像堵了块干燥的粗糙海绵一样不好过。恼人的挫败感像挥之不去的某种嗡嗡作响的烦人昆虫。在触手可及的成功面前踩空可没那么乐观。而且如果无法否定组里有内鬼这一猜测，很显然有些话并不适合开诚布公地说。
“……关于昨天的战斗……”
……天，怀疑自己人的感觉糟糕透了。Klose的对面坐着金发的Borowski，高个子的男人肩膀宽阔脸庞英俊，无意识转动钢笔的行为显然暴露了他对科长这半个多小时以来的总结的既视感。而坐在Borowski右手边的Lahm则认真地在敞开的黑皮笔记上记着什么，偶尔抬起头露出若有所思的表情。
虽然觉得Loew说的都是显而易见的事实，Klose还是决定打开本子……然后加入Borowski的行列。
“……我们目前是被动的一方，所以在想到更好的主意之前还是按照原计划进行。部里的命令是今天开始在本市第七区布警。同时一位年轻的警员先生——Mesut Ozil——将暂时加入重案B协助二人组行踪的收集。”
一位黑色头发的年轻人站起身来，礼节性地微微向四周欠身，表情淡漠但不傲气。那双大眼睛漆黑深邃而让人印象深刻。
Loew微笑着示意他可以坐下，“如果你有任何工作方面的疑问，可以去找Miro，我相信他会给你最正确的建议。”
然后黑发的男人离开座位顺便用手指利落地将一卷材料收起，“那么，散会。”
Klose皱起眉头，拒绝了Borowski一起回组里的邀请执意留在了最后拦下重案科的科长。在谨慎地确定人影散尽后他顺手带上会议室的门，日光透过粗糙的毛玻璃空洞透亮。
“Jogi，关于‘内鬼’这方面我能不能听听你的计划？”
Klose谨慎地选择了正脸对着门，然后把声音压低措辞保守地询问。淡绿色的瞳孔中认真的神色历历可数。
黑发的男人在皱起眉的同时勾起唇角。普通人很难在这种表情中寻找他们想要的东西。抑或这个男人的任何一点点想法和偏向——在他本人开口之前。
“这件事我会跟Klinsmann局长讨论的。在确定是否真的有内鬼之前，我希望按照原来的计划进行。过早散播出内鬼一说会动摇人心，而你我都不想看到警部人心惶惶的情况。”
“……那样我们最近的所有损失就只能归咎到情报科的低级失误上了。放任不管等内鬼的纰漏，我们还是处在不利的位置上。”
“局里会想办法，在此之前我们只要做我们该做的就行了。还有与其担心这个，不如快点把你的伤养好。”
Loew向他微笑了一下拉开会议室的门，Klose意识到即使再多言辞也无法动摇这位固执的科长半分。走出房间的那一瞬他似乎看到右侧的走廊折弯处闪过一条影子。
他只是轻微挑了挑眉梢。聪明的家伙。
在回组里的路上他飞速地思考着，冰凉的空气冷却着他高速运作的脑神经。刚才的对话中Loew科长显然不支持他先找出内鬼的想法，但是如果不找出这该死的，他们的一切努力都将付诸东流。
Klose攥起拳，已经不能再拖了。如果Loew不能如他所愿，那他就自己来。
……让越级行动什么的去死吧。Klose快速地说服了自己，首先最大的嫌疑在情报科，其次是重案科。那么在这种情况下还能相信的只有两个人了。
他掏出手机致电Bernd Schneider。Schneider是他私交不错的警部前辈，同时也有警部“王牌狙击手”的名号，啊顺便说，干掉“Hunter”狙击手的就是这位说话有一定分量且相当可靠的人。
……
大概是五点半时Klose顺利的将内鬼的线索通知了两位值得信赖的同事。组里的Borowski在套上西装的同时回头催促他快点准备六点的换班。被他毫不留情的戳破“没有人会穿着西装去第七区”后又急匆匆地换下。
六点整时两人分毫不差地从车内钻出来到第七区这个罪恶糜烂的发源地。浮华的表面掩埋了太多肮脏的勾当。Mesut Ozil正站在街口，这年轻人穿了一件灰扑扑的套头衫把机车帽拉的很低，快速又不引人注目地走近他们。


第三章
“Miro，我想我们这次的行动不是针对‘Black Lavender’而是‘Polka’二人组，瞧瞧你都干了些什么！”重案科的科长Loew把眉结紧紧地拧在一起，抱起双臂坐在红樟木办公桌的后面。暗色的桌面布满细致的纹理，泛起的暖色光泽被两个让Loew火大的麻烦制造者遮去大半。
“我知道这是低级错误。但是我只能说——‘Black Lavender’的BOSS——那是个意外。”Miro薄薄的双唇紧抿着，而那目光却是毫不畏惧地迎上Loew，仿佛在等待他对这不配合的态度的斥责。
Loew长叹了一口气，就算是他也奈何不了这个过分执着而倔强的重案B组组长。“Miro，你的意外只会让所有的计划被打乱。你的身份也许没有暴露，但是我想‘Black Lavender’的那位伟大的BOSS已经认识了你。大的局势已经不允许你参与这次的任务了。盯梢的事我会让Tim和Philipp继续，而在这期间，”Loew顿了顿，仿佛在斟酌语气,“在这期间，部里决定暂时安排你去刑事科工作。”
“喂！这怎么能行……” Borowski几乎跳了起来，而Klose只是扬了扬眉毛。
“那么Loew先生，”Klose极其无害地笑了，“也就是说，在任务结束之前，我的所作所为都不会给重案科带来任何负面影响了吧？”
“理论上来讲是这样……”Loew稍微有些烦躁地将右腿翘起，他不知道他这下属又有了什么念头。
“只要‘Polka’的案子一结，我就能回到这儿来了对吗？”
“……是的。不过Miro你要干什么？”
“没什么，这样会比较有干劲。”
搁下这句话，Klose便转身推开了Loew办公室的门。Borowski紧跟着出去了。
Joachim Loew第一次为自己做出的决定感到后悔。
虽然刑事科的Bierhoff也不是什么省油的灯，但是如此草率地就让Klose离开自己的视线，这太危险了。因为热爱重案组的工作，所以Loew身边的Klose是忠诚的干将，但是一旦离开了这里，他的存在就相当于一颗定时炸丵弹，有多少才华就有多危险。
Loew愈发烦躁地不自觉晃动右腿，与其为那个Bierhoff操心还不如想想自己这边完全乱套的计划。他略略思忖了几秒，抄起手机来按了几个数字。
“……您好，这里是重案A组组长Mario Gomez。”
“Mario，我是Loew。马上来我办公室一趟。”
放下手机，Loew靠回沙发椅上。让Gomez过来的目的没有别的，本来‘Polka’二人组的案子是B组负责，但是现在B组组长深陷于一堆麻烦之中，群龙无首的B组很难继续完成接下来的工作。说实话，Loew并不是很放心这位A组的组长，他认为他不如Klose谨慎，仅属于有勇无谋的那一类。他并不知道自己的做法是否正确，然而事到如今再没有坦途。
“Miro，你疯了！” Borowski鲜有的眉头紧皱，“你为什么不反驳！你应该比任何人都清楚‘Polka’的案子并不会那么容易结束！”他重复着这不知重复了多少次的话，而他同样清楚他不会得到任何答案。
此时Klose和Borowski正位于远离警部的一家沿街酒吧里。自从出了Loew的办公室，面对Borowski连珠炮般的质问Miro只是一言不发地向前走。Borowski的唠叨一直持续到他们走出了警部大厅停在Klose的车前。而Klose在拉开车门后吐出自loew的办公室出来后的第一个词组，带着不容反驳的威严：“上去。”
Klose舒适地靠在这家酒吧的藤编椅上，右手不自觉地摇动着一杯冰咖啡。他的脸上带着似笑非笑的表情，酒吧暧昧绵软的暖金色灯光也无法感染那清明锐利的眼神半分，哪怕是让它带上任何一点点的犹豫和悲怆。而以Borowski对他的了解，这笑容说明他有足够的自信来应对目前问题，所以Borowski也只管喝着啤酒等待他的解释。Borowski知道Klose组长是个警部少有的天才，缜密的大脑，严谨的思维以及超乎常人的想象力仿佛就在宣告他为这个职位而生。不过Klose也曾经打趣过如果他加入某个犯罪组织那他现在的这群同伴肯定会多伤上好几倍的脑筋。哦，这可是句实话。


第五章
被重案科暂时性除名后的第二天Klose就按照约定正式到刑事科做了报道。因为Loew提前跟这里的头儿Oliver Bierhoff打好了招呼所以他并没有显得很惊奇。而且Bierhoff比Loew要和蔼很多，他温和地同Klose握手并向刑事科的年轻队员们介绍他。当然，Bierhoff提到了Klose曾是重案组精英这一情况，但是对于他转到刑事科来的原因只是轻描淡写地一笔带过。这让Klose非常感激。
刑事科的气氛较之重案科实在是轻松了很多，也许和年轻人多有关系。在任务之余大家通常坐到一起开开玩笑聊聊天，这对在忙碌紧张且氛围沉闷的重案科呆惯了的Klose来说简直就是天堂，好吧大概任务的难易程度也是产生这种想法的重要原因之一。更让他觉得不可思议的是Bierhoff有时也会参与到他们中间来，这时候气氛就会达到一个小小的高潮。
但是这样的生活丝毫没有干扰到严谨惯了的Klose，他心里的算盘依旧打得明明了了。他来刑事科可不是为了度假。在这里只要愿意就可以频繁地接到各种任务，Klose总是挑选那些少人问津的、关于犯罪组织交火斗殴的案件来做，而他当然有冠冕堂皇的理由——在重案科呆过所以对这方面比较了解。事实上他并不需要说明任何事，这类案件容易发生危险所以刑事科几乎所有的人都不会主动去接，但对于他来说这些东西完全是小菜一碟。Klose的到来无疑是刑事科的光明。Bierhoff有了这样一个工作狂下属，也乐得清闲。
刑事科的活宝，年轻的新人先生Thomas Mueller是Klose在这儿的工作搭档。Bierhoff的用意非常明显，拜托Klose带带他这年轻并且毫无工作经验的后辈。从某种方面来说Klose并不是个好的导师，每次一到达现场他就以极其惊人的速度疯狂地进入状态，驱散人群、化解纠纷，或者直接与犯罪分子交手。以他的能力无论是枪战还是肉搏都能完胜于那些三脚猫。工作中的他总是对一切都充耳不闻。迅速结束掉一切之后，Klose不会忘记他自己的目的——寻找一切有关“Polka”的蛛丝马迹。而每次，他都能从那些手下败将嘴里撬出想要的东西。每每到了这种时候，打着观摩学习旗号的Muller才靠过来——这孩子的天赋也就体现在这方面了吧。
时间久了Muller也了解了Klose如此拼命的目的，毕竟在清清闲闲的刑事科里Klose的行为实在是太显著了，他的工作强度总能让人目瞪口呆。弄QING真相后的那种感觉¬——用Muller的话来说——是有点儿小震撼。于是Muller出于敬佩也开始帮忙，他省下他听音乐与打游戏的时间来帮助Klose寻找机会或者创造条件。谢天谢地，他没有让事情变得更糟，这男孩儿精力充沛、身手敏捷——倒也帮了Klose不少的忙。
对于Klose来说，在刑事科这边的运作顺利的有点儿出乎他的意料，比如当Muller问他为什么每次在现场都呆到很晚时他稍微犹豫了一下还是告诉了那孩子——当时他还在担心这样直白的说出去是否会招致敌意，没想到那家伙居然一脸兴奋地说要来帮忙。每天下班之后他会与Borowski在停车场碰面，他把所有有价值的东西整理好并通过他这位前组员一并送往重案组“Polka”的档案里。可以说到目前为止Klose的行动都是成功的，他搭着刑事科的顺风挖到不少对案子有帮助的情报，事情正向着他希望的那个方向发展。
“Hi，Miro哥！”这天下午临近下班的时候Muller的一声高呼使Klose不得不放下手中的资料，他稍微活动了一下发酸的脖颈，仰起头看着这个三步并作两步跳到自己桌前来的男孩儿。他使用的敬语明显和他现在的行为不符——Muller的手已经不怀好意地伸向Klose的头发并将它们揉的乱七八糟。
Klose轻叹一声，微笑着推开他的手，“好了Thomas，有什么事情吗？”
“哦，我是想说今天大家有个聚会，Miro哥你也来吧。”Muller左手的食指点着太阳穴，毫不见外地向Klose发出邀请。
“真抱歉，”Klose用他最无辜的表情望着Muller企图搪塞过去，“我今天还有事。”他怎么能忘了那金发的大个子还在停车场等着。


这时候房门突然被敲响了，大家稍微安静了下来，Klose离门最近所以他搭了把手。一位穿着蓝色龙纹唐装的先生走了进来，微微鞠了一躬。他看起来像个领班。“抱歉打扰一下，Miroslav Klose先生，有一位自称是您的朋友的人找您。”
朋友？在这个时候？Klose习惯性地皱了眉头，不会是Tim吧？
“哎哟Miro哥，这位朋友是先生还是……”Muller也不知喝了多少，他扑过来压住Klose的肩膀，停顿之后的话他化成一个只可意会的眼神。房间内爆发出大笑。
Klose把Muller从自己身上摘了下去，他脱下卫衣扔在椅子上，酒精让他浑身发热。之后他跟着领班先生下了楼，这期间他仍在思考是谁会在这样的时间出于怎样急切的理由才不惜到这里来找他。而且他还有手机不是吗。
按照领班的指点他向大厅里一处光线昏暗的角落走去，那儿的中国屏风后有排藤编的椅子，上面坐着的人在看见他后站了起来。
现在，Klose开始后悔为什么自己没有拒绝参加这次聚会。这位自称是他朋友的身上散发出来的暴戾气息，隔着一公里他都嗅得出来。
“你来这儿干什么。”Klose稳定下情绪，暗中做好了战斗的准备。出来的时候他没有带枪，不过拼格斗的话他不一定输给面前这男人。离开了那个房间，Klose突然觉得有点冷，他后悔没把外套带下来。
Ballack愉快地微笑起来，他向前迈了一步，“宝贝儿，我说过我对你感兴趣，所以要好好地监管我的鸟儿。”他望着这个瞬间警觉起来的男人，因为酒精的侵蚀他碧绿的眼睛里泛起一层水雾，紧贴皮肤的线衫勾勒出他偏瘦却依然完美的身材。看起来一副很美味的样子。
这腻人的称呼让Klose的后背上起了一层鸡皮疙瘩，不过问题的重点还不在这里。“你……跟踪我？”酒精的后力冲上他的大脑，这原本饱含敌意的语句硬是软绵绵地从他嘴里溜了出来。不仅没有什么震慑力反而更像是久别恋人之间的调情。看着对方眼里愈发深厚的笑意，Klose突然有自我了结的冲动，早知道他就不喝那么多了。
大厅里的冷气开得很重，Klose仅仅穿着薄薄的一层线衫，寒冷在啃噬着他的意志，Ballack注意到Klose瘦削的肩膀不住地战栗着。于是走上前去脱下自己的风衣企图披给他，手腕处却突然传来一阵剧痛——Klose伶俐地用手刀挡开了他的手，接着提起右拳直接袭向了他的面门。
Ballack迅速地向右闪身险险躲开了这一击，然后趁Klose惯性向前的时候一把握住他的小臂——酒精让他的速度下降不少，要是在平常Klose完全可以在这之前收回他的拳头然后再次出击。
Ballack牢牢捏住他的小臂向后翻转，这次的重拳完美地转型成了Klose禁锢自己的枷锁。紧接着他又从背后控制住Klose的另一只手，把它们扣在一起。于是Klose便以一个十分尴尬的姿势介于墙壁与Ballack之间。
“宝贝儿……这样很危险……”Ballack从背后拥住Klose，他知道刚才那一下如果没有躲开那么他的鼻梁估计会粉碎性骨折。这次交手让他的身体完全沉浸入一种疯狂的兴奋中，面前这男人若不是喝了酒，擒住他估计会费更大的力气。Klose是狼，这是Ballack从见到他的第一眼开始就深信不疑的特质。他的狼性深入骨髓却被这具躯壳完美地隐藏起来。Ballack想做的就是激发出他的狼性，然后，挫败他，征服他，蹂躏他。
Klose的小臂被Ballack铁钳一样的手指牢牢地控制着，现在的姿势他看不到Ballack的表情。从刚才出拳后他就知道自己失误了，被酒精麻痹的身体不听他的使唤。酒精还在一阵阵刺激着他的大脑，目前看来脱身都是问题。
Ballack用一只手捉住Klose的两只手腕，另一只手越过他的肩膀撑住墙体，屏风完美地遮挡住了刚刚所发生的、以及之后将要发生的一切。他能感受到Klose在酒精和剧烈运动的双重作用下急促地呼吸着，线衫在打斗中被扯到后面，露出一片洁白的脖颈，线条优美而诱人。他居高临下地笑了，俯下身子用舌尖勾画着那轮廓，玩弄那具不断颤抖的躯体。


合作关系还是得继续，至于那句话嘛。
他大概对每个感兴趣的人都这样说吧。
Klose莫名地烦躁起来，他将煎蛋翻了个面，一股油腻的香气弥漫出来。
目前看来警部和“Polka”都没有什么大的动向，起码Ballack还没有找他。他并不觉得这座位于第三区的别墅能掩人耳目到瞒过Ballack那引以为豪的情报网。
他把那两个蛋盛到浅浅的平底盘中，然后挥舞着刀子开始切番茄，烤面包机中散发出诱人的香气。
当Kroos打着哈欠从浴室中走出来时，Klose正将面包，番茄和煎蛋一样一样摆上桌子，臂弯里还夹着一瓶果酱。食物的香气萦绕在Kroos的鼻翼两侧，他不禁贪婪地吸了一口气，拖开椅子坐到了桌旁。
简单的吐司，味道却格外的好。Kroos熟稔地搭配着食物，嘴却依然不闲着：“噢，要是我把这事儿说出去——雷厉风行的Klose警官居然是个居家型的男人，那绝对能上头条。”
Klose小口嚼着一片番茄，听到这话他笑出声来，模仿着Kroos的口吻：“要是我把这事儿一块儿说出去——天才画家Kroos做的饭居然比泥土还难吃，那么头条就是我们两个的了。”
他们的笑声宁静而让人安心。Kroos伸手拿过一罐果酱。就在这时Klose的手机响了。
稍微点头向Kroos致歉并顺利得到对方的默许后他离席接起这个电话。Bernd Schneider的名字在屏幕中央淡淡晕开。他的心里瞬间涌起黑色的、不祥的预感。
“那年轻人又有了新的发现，”开门见山的男低音显然话有所指，Klose甚至能够想象到电话那端的硬色短发和坚毅的鼻梁现在正反应着怎样一种焦虑的情绪然而这并不多见，“你那边有没有人？”
瞟了一眼正厅中正一丝不苟地往第二片面包上抹鲜红色果酱的Toni Kroos，Klose认命般地叹了口气：“你猜的不错。”
“第五区的十三街酒吧，”Schneider一副刻不容缓的语气，“还有，虽然你在哪里和这件事并无关系，但我希望你没和那个Toni Kroos在一起。”
“什——”
未出口的震惊反问被一串忙音生硬地打断。Toni Kroos——他第二次回头望向正厅，年轻人的新吐司已经咽下一半，盯着食物的眼神罕见的一丝不苟。不不不对按理说他不应该和这些事有什么牵连。但Schneider绝不会平白无故地用Kroos的名字警告他，Klose记得他只跟他提起过一次定义是不错但是很久没有见面的朋友。
“Miro？”
他把手机收起并尽量自然地走回正厅，Kroos完全没有意识到什么似的接着把最后一口面包塞进嘴里。
“抱歉Toni，我现在有急事。”
“不吃完早饭吗？”Kroos望着Klose盘里一口未动的吐司关心道。金发乱糟糟地堆在他的脑袋上。
“不用了谢谢。”最后一个单词因为门嘭的一声被关上而隔绝稍显沉闷，Kroos耸耸肩膀嘴里不知何时已经叼上第三片面包——诶谁看到刚才Klose盘子里那片了？
打车去第五区的路上Klose觉得脑袋发涨，他把这怪罪于车里的冷气但很显然他也知道这借口是有多烂。以至于到下车的时候他几乎迈不开步子。
到达那间酒吧的时候Klose熟门熟路地向后排一个不引人瞩目的角落走去，铁金发色的男人果然早到了一样正泰然自若地靠在椅子上把结实的双臂抄在一起，面前摆着两杯轻烟缭绕的咖啡香气扑鼻。
他们相当熟稔地点头算作是招呼，待到Klose坐定后Schneider略绷起背部肌肉神色变得严谨起来。
“Toni Kroos这个人，”他斟酌了两三秒然后开口，“你究竟了解他多少。”
了解多少……吗。Klose皱起眉头，之前他从未考虑过这样的问题，然而当它被作为一项强制性任务在头脑中艰肯探索时他却感到一瞬间的心惊。凡他所了解的Kroos随便在德国任何一家小报的花边新闻上都能找到，近几年这孩子在德国发迹后他们的接触少之又少，他根本不知道这期间在Kroos发生过什么或者有没有什么东西在循次渐进地改变。
但是和Kroos在一起的时候不论谈笑、沉默抑或只是在沉默中感受到对方的存在都让他觉得安心，默契的细线埋得太深以至于他一直被这熟悉感所蒙蔽，想当然地以为他们是对方的精神知己……天啊他究竟是大意到何种程度了。


第七区。
霓虹灯和建筑的窗口发出各色的鲜艳光线招徕人们的目光。街两边的人们借着夜幕灌啤酒，推推搡搡或者疯狂地吼叫，没人会注意彼此，他们只不过是褪下人皮的禽兽渣滓。
车缓缓地停住了，那是一家商务会馆，冠冕堂皇的称号美化不了那些沾着血和污秽的交易。门前的大片空地上已经停了很多辆车，厅里流出金色的灯光，有几个人三三两两地站在玻璃门的前面打着电话张罗着什么。Klose一脸冰霜，他的手搭在车门上准备打开它。
“Miro，”Ballack突然开口了，Klose诧异地回头看向他。他的眼睛被浓色的墨镜遮挡着，看不清是什么表情。
“我们必须在一起行动。”他停了停，接着说了下去，“今天很危险……照顾好你自己。”
Klose望着Ballack，高傲地弯了嘴角，却并没有在笑。
“Ballack，你以为你在跟谁说话？”
甩下这句话他开门下了车，“Black Lavender”的BOSS从另一边的门里钻了出来。
“合作愉快。”BOSS先生笑意盈盈地看着他的临时情人变了脸色。为了防止Klose被他的便衣同事们认出来，今晚他戴了一对隐形眼镜，所以现在他的眼睛看上去是有点稠浓的奇怪的巧克力色。
他们从侧门进入了正厅，那里已经聚集了很多人，所以他们并没有引起什么注意。人群熙熙攘攘的喧哗着什么，Klose有些厌恶地皱起了眉头，而Ballack只是微笑。
两个男人挤出人群气喘嘘嘘地站在他们面前，Ballack挑了挑眉毛摘下墨镜。右手在背后扯了Klose一把让他靠自己更近。Klose愤怒地瞥了他一眼，但是为了效果逼真还是不情不愿地站了过来。
“BOSS，你怎么在这儿？谈判的双方已经上楼去了。” Aaron Hunt口气略带抱怨，仿佛已经找了Ballack很久。“这位是……”他注意到站在Ballack身边的Klose，很明显地皱起眉头好像在探究这既视感。今天Klose穿了一件收腰的西装，完美地勾勒出他身形的线条。衬衫的领口有点开，露出一片洁白的胸膛。
“我的情人。”Ballack注意到了Hunt的视线，不动声色地揽住了Klose的肩膀。Klose也只能装作小鸟依人地伏在Ballack胸前，而在身后他用胳膊肘把Ballack的肋下抵的生疼。
“喔……” Hunt搔搔蓬乱的金发显然没有回忆起这面熟的家伙到底在哪里见过，而比起仅与Klose一面之缘的Hunt，站在一边的Shevchenko就一脸无所谓地望着四周，他早就认出了那位所谓的情人。
忍耐。Klose这样告诉自己。
“好了Aaron，昨天我让Andriy把人员分布图给你了。记住过一会儿只要有人开枪，就马上带人镇丵压。”Ballack毫不在乎地叮嘱着Hunt，同时意味深长地看了Klose一眼。
Klose觉得自己脑袋里有一根叫做理智的神经崩断了。
等到那两人消失在人群中，Klose便马上挣脱了Ballack的手，暴躁地弹着自己的西服袖口。可他知道自己完全无法抱怨什么，只能把愤怒发泄到那条袖子上。
Ballack看着他泄愤的动作，突然觉得愉快得很。
厅里的人越聚越多，他们都被蒙在鼓里还不清楚真相。但是“Polka”的两人依旧没有出现。这期间不断有人向Ballack打着招呼，Ballack只是冷淡地点着头回应。
Klose站在一边扫视着金碧辉煌的大厅，戴着隐形眼镜让他感觉不舒服。视野里都混着那种恶心的巧克力色。
“Miro。”
Klose等着他的下文，可身边的男人却噤了声。他偏起头望向Ballack寻找答案。
“Black Lavender”的BOSS注意到他的视线，于是抄起双手表情冷酷地扬了扬下巴。
Klose顺着Ballack所指的方向看过去，通向二楼的楼梯边上倚着两个男人。他们的穿着非常不起眼，唯一引人注目的大概就是相同款式的牛仔裤。离他们较远的那个一头金发，表情嚣张地将双手抄进裤子的口袋，翘着一只脚在说着什么。而另一个笑的非常灿烂，双手叉腰露出一口白牙。
Klose的眼睛瞪大了。心脏剧烈地搏动了起来，他突然觉得口干舌燥。
Polka！
他挤开身边的人向前跑去。却突然被一只有力的胳膊拉了回来。他愤怒地想拍开那只牵制自己的手，背后的人却轻巧地躲开了。
“冷静点Miro，他们在等人。”
低沉而冰冷的声线从他背后传来，Klose再次扫了一眼“Polka”的两人，那个叫做Schweinsteiger的正看着手表。
于是他停下了脚步，深深地喘着粗气。环顾四周的时候却突然捕捉到一个熟悉的身影。
他穿着浅褐色的西装，正向靠在楼梯边上的两人走过去。
Klose的瞳孔再次不受抑制的放大了。那是他怎么也想不到的组合。


第十六章
听到枪声的那一瞬Klose把自己向左边的空当摔去，背后接着传来子弹的闷响。他感到那要命的金属擦着他的后脑掠了过去。刚才那个还不可一世的男人略显惊慌的倒抽着凉气并低声咒骂着，看来是中了枪。周围的脚步声变得杂乱起来，这里不只有两个人。
机会。他迅速转到Gomez身后，用了一个漂亮的肘击袭向他的后颈。这次那男人再也没说出挽回颜面的话来，他双膝跪地歪向一边阖上了双眼，手中的金属铁器当啷一声摔在地上。
他这才擦了擦鬓角的冷汗，感谢上帝，这么多年了Gomez的弱点一直没变——速度。反应过慢是他最大的软肋。
接着Klose捡起那把枪转过身去，面对着前方的黑暗冷冰冰不带一丝感情，仿佛要和周围的黯淡色泽融为一体。
“是你，对吗。”
他躲开的那一瞬就知道那枪不是Gomez开的。Gomez的习惯是往每一把枪上装消声器。那么就是那个人了，除Schneider之外他一直相信的那男人。
感谢上帝，他再次默念道。幸好是Gomez，这么多年的同事他还算了解他，换了别人就算反应再慢自己现在也不会再站起来了。
前方不远处传来窸窸窣窣的响声，Klose露出了自进入这会馆以来的第一个笑容。
“Tim。”
迎面走来的男人金发稍显凌乱散在头盔外面，黑暗中仍旧如此温润而注目。Borowski疲惫地微笑着将夜视仪推上头盔，踩着沙漠蜘蛛战靴独特的踢踏声走来，隔着厚厚的战斗服将Klose轻拥在怀里。
Borowski的发丝软软的扫在Klose的颈边让他觉得有点痒，于是他侧了侧头，手静静地抚着面前男人的背。一片黑暗中他们只听得到彼此的呼吸和心跳。
那个拥抱的力度悚然加深，前后的力挤压着Klose的肺部让他几乎喘不过气来。金发的男人将脸深深地埋在他的颈侧，身体不易察觉地颤抖着，仿佛下一秒怀里的人就要消失。Klose只是默默地回抱着。
“太危险了……如果我再晚到一步。我之前已经说过不支持你把自己作为诱饵的想法了，不确定因素真的太多……”
Klose依旧沉默着，他的肢体语言代表了一切。个子微矮的男人有力而短促地抱着Borowski的背部，轻微地点了一下头。
然后他们迅速地分开了。Borowski的脸上带着明显的疲色。厚重的防弹背心硬的让他弯不下腰来。他的视线依然流连在Klose脸上，目光里还是带着些微的紧张。
噢，该死的。Borowski抑郁的抬了抬自己的头盔，不会真要找个医生治治自己的神经衰弱了吧。
“警部的人在外面？”
熟悉的口吻将Borowski从心理医生的妄想中扯了回来，他蹲下身子检查着Gomez的周身——刚才的子弹击穿了这倒霉男人的肩膀。金发男人流露出的语气很是抱怨。
“嗯。昨天你告诉Schneider的时候已经接近半夜了，Jogi硬是连夜把我们集中在一起制定了计划。我们安排了很多便衣在附近严密布控，所幸没有扑空……Mesut他们已经冲了进来，现在‘Polka’二人组应该落网了，”Borowski挑了挑眉梢，把Gomez没有受伤的一侧手臂挂上自己的后颈，“加上他应该是三人组了吧。”
Klose帮助Borowski架起了早已失去意识的Gomez。严密布控的话，那他和Ballack一起进来完全不可能逃过警方的眼球。特别是Ballack这种焦点人物。看来解释又是个问题了。
“刑事科的Thomas带着一群新人，估计还在外面严卡出口。因为布控人员确定Gomez没有离开这个会所，所以Loew决定让全体重案科的成员武装强行突破。”Borowski一边站起身子试图稳住两个人的平衡，一边简单地向Klose说明着目前的情况。
Klose托着下巴，似乎在飞速地思考着什么。
“我们在下面等你。” Borowski晃晃荡荡地试图把Gomez拖出去，Klose心不在焉地搭了把手，Borowski这毫无商量的口气让他觉得事情真是越来越糟了。
他看着Borowski的背影消失在通道出口，30秒之后才小心翼翼地走了出去。因为在黑暗中呆了太长时间，外面的强光几乎让他睁不开眼睛。他得找个地方把隐形眼镜摘了。


那天压在他身上的人塔一个个跳下之后他抬起头，一辆警车前面站着那让警部鸡飞狗跳了一个季度的组合。两人一前一后地立着，双手被反铐在身后。刑事科的一个年轻人押着Schweinsteiger向前面的警车走去。Podolski抿着唇站着，眼神那么平静，仿佛早已预料到一样只剩早晚之分。
阳光毫不吝啬地抛洒下来，气氛静默的仿佛凝固一样，染上血色的时间宛若静止。Schweinsteiger笔直地站在那辆车前，回过头来定定地注视着他的拍档。光线的缘故他的脸上投下深深浅浅的暗色影子。
那是怎样的信任啊。
两人的眼睛里都是清澈的，没有绝望、没有悲伤、没有后悔、没有撕心裂肺的疼痛。他们只是彼此注视着，用眼睛告诉对方。
我可以等。
那一刻Klose突然渴慕起青春。他们有大把大把的时间，他们依然很年轻，可以重新再来一次。选对道路，然后继续走。
不像他拼了那么久却差点一无所有。连重来的机会都不再。
——最美丽的是“还能在一起”这样渺小的梦想。
冰凉的触感让Klose皱了眉头，回过神来后发现Ballack正用眼神无声地谴责他的不专心。他看着这个霸气十足的男人。他蓝色的眸子里竟然满满的全是宠溺和热切。雨水挂在他的睫毛上模糊了他的视线。他重重地叹息着。
没有结果的。一切都是没有结果的。是无望的挣扎。
他们不可能为了对方抛弃任何关乎利益的东西。他们的关系连自己都说不清楚。
这算什么。这到底算什么？天亮了之后一切都必须要结束。
——那么就趁着夜得到全部吧。
身份的桎梏在那一刻终于抛却，他们在冰冷的雨夜里互相取暖。
Ballack终于结束了那个长久的、交换的吻，他们沉重地呼吸着，雨打到他们肩上弹起那么高，噼啪地响着。雨幕中只剩下了这两人，和他们的世界。
夜的远处的一点飘忽不定的橙色灯光忽的灭了。
Ballack粗暴地把车门打开将浑身湿透的Klose摔在后排座位上，那男人胸口剧烈地起伏着，雨水从他的发梢滴滴答答接连不断地向下滑落。然后他压了上去，手指灵巧地撕扯着那已经湿到不能再湿的衬衫，掌心游走在裸露的胸口。Klose战栗了一下，向后仰着头部深深地叹息着。
他们都明白。他们什么都改变不了。
本就无望的感情根本没资格谈到未来。
他阖上眼睛回抱着眼前的男人。现在，轮到他们短暂的庆祝仪式了。
他们得到了他们想要的。今后的路已经不再需要彼此了。
——这是最后一次。
雨势愈发凶猛仿佛要吞噬世间的一切，点点滴滴噼里啪啦地砸在黑得发亮的车身上好似战栗的交响。清淡的薰衣草香气悠闲地转着舞步扩散着，黑夜笼罩着大地。
——这就是我们即将大开的命运。


第七区最豪华的VIP间里灯光扭得有点暗，墨绿色的壁纸前塑满极尽奢华的雪白镂空雕，造型诡异带给人深深的压迫感。宽大的东方沉香木桌面泛着幽暗的黑色涟漪，一角洁白的圆巾遮去它的大半，边缘不规则地垂下来，银质的刀叉餐盘摆放其上，安静冰冷的好像一件抗拒人触碰的艺术品。橙色的灯光脉脉流动氤氲成一团水雾。
一只手把玩着那银亮的锋利餐刀，刀锋游走割裂空气般的尖锐上下翻飞着，上好的银冰冷的触感熟稔地游走在指缝间，共鸣一样轻微摩擦着铮铮作响。
手的主人斜靠着沙发，大半个身子隐进灯光背后的阴影里。风衣敞开前两颗纽扣露出雪白的衬衫，黑色的发梢略显桀骜。他并不说话，嘴角的弧度弯曲的却有些怪异。Black Lavender
的高位都明白，这个微笑说明他已经恼怒到了极点。
坐在他对面的男人略略歪着头，十指轻松地交叉着，身体前倾将肘撑住桌面，灯光在他褐色的整齐短发上淙淙流淌。他的袖扣在手腕处扣得非常得体，细微的细节隐隐流露出优雅的气质。像是在等待什么的答复。
一时间房间里竟只能听得见刀擎锋走的细小动静，寒冷且危险，时间凝固了一样，一切都被定格成暗色的剪影。
“确保准确吗？”餐刀仍在男人的手指间翻飞着，他缓缓地开了口，声音听不出任何波澜。这应该是个问句，却没有一丝询问的意思，自信到专制。
“你在怀疑谁？”
褐色头发的男人轻轻笑了起来，声音不算大却玩笑般刻意拿着腔调。
“对不起，‘Black Lavender’情报系统的垄断家。”
Shevchenko挑了挑眼角，笑容依然干净，露出不置可否的神情。
黑发的男子再次将餐刀掷向空中，思绪沿着刀锋破开空气嗡嗡作响。
“通知下去，让所有‘Black Lavender’分支做好持久战准备，加速资金流通以及涵养军火力量。”
Shevchenko站了起来，轻微欠了欠身——不可否认的是这男人在关键时刻的可靠程度。他的笑容在一瞬间褪去，换上的是久经沙场的老练。
门被轻轻带上，屋里只剩下了Ballack一个人。
他阖上眼睛，空闲的那只手扶住额头。暖气从四面八方向他涌来，那冰凉的感觉却穿透骨髓深入每一条神经。浮雕扭曲着，代表什么不可预知的命运。
他不担心，一点都不担心，这是实话，如果一个季度之前Frings告诉他这个消息他甚至有80%的可能完胜。
——那时候没有什么顾忌。那时候他仍然是恶魔，漠视并随意夺取生命。
但是现在不同了。Miroslav Klose就像一条细韧的纽带倔强地隔断在他与他的世界之间，不抢眼却不容忽视。是有什么东西在随着时间的推行改变，他无法不顾虑，也同样无法放弃。Michael Ballack从来不会改变自己的选择，这一条路就算是跪着也会把它走完。
事已至此容不得悔改，他不想承认自己的沦陷却总是被蜂拥而至的记忆湮灭，高傲如他的确选择了与常人不同的方向，却也因此要面对常人无法承受的痛苦绝望。
感情在膨胀甚至到了不容忽视的地步，继续隐瞒欺骗自己只能算作矫情。Ballack的微笑里已经埋进了疯狂的楔子，眸子里燃起的温度带着丝丝的血光。
Miroslav Klose。你为了何种理由存在。
Miroslav。
对着阳光的时候他会眯起色彩浅淡的眼睛就像懒散的猫一样，穿着西装的他挺括冷漠身段美的像画，枪口之下他云淡风轻目光轻蔑，暴雨中他的前额贴上散乱的发，亲吻着他的唇泛起诱人的色泽，身下的他微微皱起的眉似乎从来不曾舒展。
那么美。
那么美的Miro，他要亲手毁掉。
按理说杀人是他连眉都不会皱一下的小事，但他不明白现在阻止着自己抬起手中枪的仿佛无法穿透的铁壁究竟是什么。疲惫感瞬间涌上他的大脑。
命运女神的嘲弄。他们在一起，他们分开了，他们要永别。
一而再再而三，越来越远。
这不是他们的决定，却必须遵从。死亡游戏里不遵守规则的棋子，一个将身败名裂，一个将永远消失化作无边的黑暗。
钟声即将敲响，他们将在那一刻共同走向早已预料到的终点。
他的Miro代表着正义，而他站在正义对面，中间是足以浇灭一切希望的真空的死寂。
他们谁都不会提前放弃，他们会遵守约定直到最后。
——那么，我亲爱的。我想知道你的选择。
刀子流连在赤裸的冷空气中，刃尖画着完美的圆形弧线，铮铮的响声在那一刻戛然而止仿佛被掐灭。银质餐刀静止着微微颤抖，执着地泛着银白的光。
刀锋深深地没入令人眩晕的沉香木圆桌厚实的桌面里。锲口圆润而惊心，真实的仿佛代表生命的液体将在下一秒喷涌而出。
高大的男人站起身来，面色冷漠地注视着面前的一切。
来吧，我亲爱的，我们一起来演奏最后一曲。
——命运的尖刀可以割断跳动的喉管，可以劈开希望的血肉，但却磨灭不了我们深入骨髓里看不见羁绊的细线。


“因为任务的影响力和危险性，我们需要保持人力的高度集中，我和Loew商议过后决定成立一个起枢纽作用的任务组，它将由各个科室的精英组成，承担任务的同时全部的剩余的警力完全归它指挥。对于这条提议各位有什么意见？”
终于肯切入正题了。Klose的笔尖静止了一下，不过是一个犯罪组织而已，上层为什么会如此大张旗鼓如临大敌？枢纽组会是个综合性极强的团队却也容易产生分歧，不到万不可以警部绝不会主动成立。
场内一片静默。
Klinѕmann早有预料一样，他微笑着望向Loew示意要他接着说下去。
“既然没有异议那么我来宣读一下枢纽组名单，”黑发男子停顿了一下，右手手腕压住面前的笔记本，“重案科Miroslav Klose以及Philipp Lahm；刑事科Thomaѕ Muller以及Mesut Ozil；人事科Bernd Schneider。以上。”
话音未落席上便哗然一片，且不说这份名单里有两位今年的新人啊虽然他们的表现是很不错，单是Klose就是颗重磅炸丵弹，虽然能力毋庸置疑但与“Black Lavender”的交集使他无法避免怀疑。Lahm在重案科并不是最好的成员。大概这份名单里唯一让人信服的只有资历经验都在上乘的Schneider了。
Klose只是迅速地在本子上记着什么，仿佛早在预料之中，Muller兴奋的大嗓门从桌子的另一侧传来，Borowski遗憾地扶着额头，坐在他右边的好像就是那个Ozil——黑发的男孩儿抬了抬头，脸色依然淡漠好像并没有受到什么影响。
“请安静。”Klinѕmann象征性地用手指敲击了两下桌面，会场内的交谈声渐渐弱了下去。“请相信每一名人员的挑选都是经过深思熟虑的，我们应当给予我们的勇士充分的信任而不是质疑。无论过往发生过什么，我们的目光都应放在未来。”他的声音低沉而有震慑力，非议就在瞬间消失了。
Klose低下了头，他仍然想质疑，非常想。于是他举起了手示意有话要讲。他认为Klinѕmann在刻意逃避什么最重要的东西。
“你想说什么，Miro？”Klinѕmann湛蓝的眼睛带着笑意望向他，他突然有一瞬间的、莫名的犹豫。
他缓缓地站起身来，来自于各个科室的视线汇聚在他身上。
“我只想知道这次任务的目标。”
——Miroslav，你会后悔的。
Klinsmann的眼神带着悲悯，Loew的右手不易察觉地颤抖了一下。然后金发的男人开了口。
他的耳朵仿佛蒙了一样只看见男人唇的开合，声音如隔着几个次元的距离缓慢冗长地渐行渐近，顽强地刺激着他企图拼命闭合的听觉系统，细若游丝地钻进他的听神经闪电一样过了大脑，他亲爱的局长的熟悉嗓音一遍遍在他耳边反复着分贝越来越大最后就像炸雷一样爆裂在他的耳畔让他再也不能企图无视。现在他是想逃也逃不掉了，神经骨骼大脑心脏仿佛已经凝滞。会议室在他的视野里变成模糊的一片。
——Miroslav，是你自找的
会议室里低声的议论骤然响起有兴奋也有忧虑，每个人都在关心着不同的角度探讨着不同的问题。Klinsmann和Loew抿着嘴角。没有人注意到Klose是什么时候坐下去的。
冷静。Miroslav Klose，冷静下来。
他默默地念着，下唇已经被咬的泛青。
自己居然没有想到……真可笑。
明明比任何人都要清楚唯一值得警部这样大动干戈的对象，潜意识里却在逃避着。
无数次的道别终于迎来了真正的分离。而我不知道这一次的再见过后还能不能重逢。
事实既定。我看到了结局。属于我们的结局。
我们终于成为敌人了。不是吗。
他将双手交握在一起，目光散漫地望向远处。窗外盘旋着寒椋鸟的悲鸣。
接下来的会议内容他完全没有听进去，他根本不知道自己该去想什么，只是静静地坐着，手里握着黑色漆皮的钢笔。笔记本摊开了新的一页却什么都没有写。
“那么这次的例会到此为止，各位请回到科室尽快整理做出人员调整。”几分钟过后Klinsmann简短地结束了这次会议，警员们井然有序地迅速离开了房间，身边的Loew也站起身子收好笔记准备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