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我知道我们并不能成为永远的永恒,但是当分离真正到来时,我还是忍不住背对着阳光,漠然地哭泣。
“灰原……你说的、是真的吗……”戴眼镜的男孩呼哧呼哧地喘息着,似乎是听到消息就赶了过来。
“江户川会这样吗,为了一颗解药。”我讽刺地笑笑,就把头转向了窗外。我不想对上他那双期盼的闪闪发光的眼睛。以往和他在一起的时候即使低着头,心里也能偷偷地放晴。
“回答我……灰原……”他断断续续地说,好像在害怕我说解药做好了只是一个玩笑。
“扑哧!大侦探也有紧张的时候,真是可爱。你放心,解药我已经做好了,就在我的实验室里。”我故作冷静,我希望平静的语气能使我的表情看起来不那么悲伤得可怕。
我背着手,转过身朝地下室的方向走去。我第一次高高地抬起了头,因为我怕今生再没有仰望的机会。
“怎么样,吃了可能会死,要试试吗?”还是和以往一样的语气,但是我清楚地知道这次和以往哪一次的情况都不一样。我多么希望这次也像平时一样,你只是变回去一下,然后又能装出稚嫩的笑脸和我,和少年侦探团一起走在上下学的路上。
“当然。”你脸上又露出了仿佛在破案中得知真相的表情,自信又带着那么一丝狡黠。
我的目光不知不觉地碰上了你的目光,我想像以往那么多次一样躲闪,逃避。可是这次我却定定地停在了那里,没有转移目光。我就这么望着我眼前的这个男孩,曾经救我一命的男孩,无数次鼓励我不要放弃的男孩。
那个心里只有Angel的男孩。
“喂,灰原,你怎么了?”工藤的手在我眼前挥了挥。
“没什么。这是你一直想要的解药。”
没错,这是你朝思暮想的解药,却是我痛苦惆怅的源头。
“给你,工藤。”
没错,工藤新一和毛利兰永远是一对,而我只是在旁边看戏的那个观众罢了。
“吃了之后还需要观察一段时间,等到危险期过去就可以回侦探事务所了。”
戏里面的喜怒哀乐,终究与我无关,戏结束了观众也要散场。戏里面再多的山盟海誓地久天长,再多的花朵纷飞暮然回首。和我,有关系吗?
“谢谢了,灰原!”工藤,你知道吗?每当你露出孩子一样的神情时,每当看到你那种神采飞扬的表情时,我甚至忘了自己是一个不能暴露于光明之下的魔鬼。
工藤,你知道吗?我其实多么不想把APTX4869的解药给你,当我给你的那一刻,你能体会我的心情吗?我多么想把手抽回来,一点一点地把解药碾碎。那就像是一道宽宽的瀑布,横在你我中间。我只要向前一步,就会被洪水淹没,从此消失在茫茫尘世里。或许,那样才是你,我,大家所希望的,不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