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晚搭上末班车
空荡荡的公车上
除了售票员阿姨和司机叔叔
还有寒风
黄昏已经过去
夜色刚露出
华灯初上 橘色的灯芯好像很久以前走在路上时保护我的好朋友
像这样单纯的路途
自是寒风最清楚
公车里整齐的破位子 没人争抢
寒风也不愿独占
开往末站的车子 像是恍惚白日结束的信号
今晚是星期六
是开始 是结束
寒风站着 站在车子的最后一排走道上
双脚并着 双手张开
视线穿过面对的后车窗
平时走来的路上 我正以飞快的速度倒着走
橘色的灯和灰白错乱的房屋管道倏忽地拉拢聚在最远视线的一点
如有月光的夜空上盈余的一团星火
司机也许奇怪 奇怪寒风为何不坐站在 还面对后窗
售票阿姨也许会想 想着下班后要去哪里
寒风很平静 看着白昼过后的宁静城镇 心里想着很多
车子穿过红绿灯 转了一个奇怪的弯道
便经过了炼油厂
乳白色的灯光 却略显有些刺眼
寒风依旧站在 看着和平日里不同但却是同一件事物场景
不时有人望进车子里来 看见如鬼魅一般的我
而寒风 只是像受难的耶稣 他信基督也信佛
经过生活区的时候 周围渐渐热闹了起来
整个夜空被橘红色侵染 行人笑面如花 却不如不见
每个人都是一本书 装订的好坏 无关内容的虚实
读懂了固然好 没看懂也无关风雨
车子还是在车站倒了尾
塌下的水泥地板一片炙热
寒风你要好好的 我们是一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