染柳烟浓
文/长野禾
壹。[夏悠眠]
夏末的风，拂过校园里渐渐泛起涟漪的湖泊。竟然是令人想昏昏欲睡的季节，夏日悠眠，伴蝉声，低头徘徊在湖边柳树下。
望向远处，清晨，湖的那边还有些雾气，像是一股股的烟，笼罩着青翠的柳树，迷烟似梦。夏莜眠踢着石子，本想只是踢得更远一点，但清风拂过，吹动了垂柳，也吹动了夏莜眠，石子倏地滑进了水中，波光四起。
等了许久，该来的人都没有来到，夏莜眠便独自走向教学楼。分班结果公布了。莜眠挤进熙攘的人群，在白板中细细地寻找自己的名字。重点班，莜眠轻笑，早就料到了。拨开眼前的刘海，莜眠向左手边眯了眯眼，看到了一个熟悉的面孔。那边的人，前额渗出了细细的汗珠，瞳孔似乎也在渐渐放大。
“安袖。”莜眠叫道。
她转过头来，伸过手来，把莜眠拉出了人群。直到走到人影稀疏的湖泊边，才停了下来。
“夏莜眠，一定在不错的班吧。”安袖直盯着莜眠的眼睛，一字一顿地说道，嘴角微微上扬，眼里的是不羁，是轻蔑的表情。
“我刚才就在这里等你，怎么没来？”莜眠似乎什么也没听见，也什么都没看见。只是依旧灿烂地微笑着，问道。
“不要岔开话题。”安袖皱了皱眉。
莜眠朝她笑了笑，飞快地挣脱了她的手，跑向了教学楼，走向她的试验班教室。
班主任枯燥无味的自我介绍，紧接着的便是正式的讲课。周围的同学的眼镜都圈圈叠叠，及早地进入了状态。不愧是实验班呐。莜眠用手撑着头，各种公式符号游过了她的眼前，又立刻藏匿在空气中。
以安袖的成绩，应该会来到这个班吧，不过她也太容易被其它事物干扰了。莜眠自顾自地轻笑着。
期末分班考试，成绩极差的莜眠也知道它的重要性。便自然而然地在考试中打小抄，翻书看。当时莜眠的后面只有安袖可以看清她在做什么，也许在这极度的矛盾中，安袖自己翻船了。既然大家都是朋友，安袖知道自己不可能去告发她，但是考试作弊，对她来说却是忍无可忍的罪行。
但是安袖在那个班，必然是第一名啊。而我在这里，肯定会垫底吧。莜眠用这样蹩脚的理由来抚平自己的良心。
莜眠醒来的时候已经下课了。她确信老师有看到她在睡觉，但是实验班的老师一般也没有在课堂上讲纪律的习惯，便也就随她去了。果然是昏沉的夏季呢，莜眠伸了伸懒腰。课间的同学们仍旧在学习，和以前乱哄哄的教室完全不一样，这不禁使她感到乏味。
满满的教室里，莜眠隐约看到一个座位是空着的，原来还是有人会出去活动的。
安袖一定也很不习惯吧。
夏日悠眠，昏沉的夏日，请让我悠然地睡下吧。请让我再仔细看看那些朦胧的柳叶，确信我是否已经睡着了。
贰。[水涟漪]
一个说长不长说短不短的夏季过去，若是仔细看的话，在湖泊边旖旎的柳树下，会发现愈发茂盛的杂草。那样的杂草的生长没有什么规律，只是在红得乏味的地砖的缝间涂抹上丝丝油绿，使画面更带些简单的层次感。
莜眠第一次认真地写下了要上交的作文。刚看到作文题时，莜眠不禁笑了出来。——《那片风景》。明明是小学生才写的作文题，若是给高三生写的话，未免过于简单。但是风景么，莜眠眨了眨眼，这样简单的题目，也许自己可以认真写一写。
拿着原稿纸走到校园的湖泊边，那些熟悉得如迷如烟般被雾缠绕的柳树，便是她心中印象永远最深的风景。掖了掖裙子，不管那些不知道被多少人踩过的地砖有多么的污浊，莜眠照样坐了下来。虽然不是来写生，但是莜眠还是把四周环视了一遍，细细看了看那些暗红的斜晖青绿的柳叶无际的天，默默记下了那些近似迷离的颜色。
“……那些风景似乎很熟悉，染柳烟浓，吹梅笛怨。只是现在已经不是初春，而是那些遥远的夏末。梅花早已是不存在，也没有那些哀怨悠扬的曲调环绕在我的耳边。令我魂萦梦绕的只是那些四季如梦的柳树，那样的绿色似染出来的，那些晨雾如烟般迷茫，迷茫的像那些过去的人和事，从来都在我的梦中重复出现着。”


“你知道我在等你的。”莜眠看着安袖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说道。
“嗯。”看着此时的莜眠，袖那样无表情的脸终于淡然了下来。“你来找我，主要不是为了重拾友谊的吧？”
莜眠顿住，脸开始微微泛红，果然是被说中了。“确实，那个，你认识沈一陌？”她干脆坦白，其实在两年前就已经习惯向安袖坦白有关自己的一切。
“我和他没什么关系，你不用向我打听什么。你想做什么你就自己去做吧，不要问我。”
这一席话，令莜眠很是疑惑。怎么了？她不应该是主角么？为什么她对一切都不置可否？明明自己这么在乎。
“可是……”这时候的她只能说这两个字，她想不到更多的词汇。
恍然间，安袖已经远去，没有任何回头，只是渐渐缩小、缩小，直到变成一个点，消逝在尘风。
随意上了一辆驶过来的公交车，也不知道目的地是何处，莜眠只是随便找了一个位置坐下，听着轰隆的引擎声，望着窗外早已不是风景的风景，漫无目的地行驶，却像是在寻找归途。莜眠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也许是心被什么牵引住了，无论如何也无法放开。
可是自己的心还很疼，也很凉，似乎已经凉初透，透得无处隐藏。
肆。[夜渐寂]
教室里还是一如既往地寂静，笔尖的沙沙声充斥了这个不算大的空间。夏莜眠小心地用眼神四处寻找着，寻找那个让她梦萦魂绕的身影。
“喂，垃圾还没扫干净呢，就急着去算什么题？”一个清脆的声音打破了这寂静，好听中却带些傲慢。夏莜眠自然知道这是谁的声音，她往那边看了看，陌正在教训一个同学。垃圾明明是他自己仍的吧，莜眠摇了摇头。可是她就是被这样傲慢的人吸引了，又有什么办法。
没有什么好说的，莜眠只好以埋头苦干转移自己的注意力，当做什么都没发生就好了吧。
“请319班夏莜眠同学在早操时间到教导处。”广播突然响起，没有任何征兆。莜眠眨了眨眼，大多数同学也都向她这儿看了看。到教导处一般都没什么好事，一般来说都是穷凶恶极的混混才会被叫去的。想到这里，莜眠不禁一阵头皮发麻。可是回想自己的这几天，她并没有惹过什么祸，以前的混混朋友也从知道她进了重点班后不再和她联系。
莜眠不自由自主地向陌那边看去，只发觉他的嘴角微微上扬，似乎做好了看热闹的准备。
“什么嘛！”莜眠猛地摇了摇头，似乎想甩空一切奇怪的记忆。
早操的进行曲响起，莜眠向着和同学们相反的方向走去，步子显得有些不自然。路上看见了6班的队伍，带头的安袖的目光在莜眠的身上停留了几秒钟，似乎也在迷惘，她到底怎么了？
敲开教导处的门，战战兢兢的莜眠看到里面一脸严肃的教导主任，便动作僵硬地一小步一小步地走了进去，满脸都是惊恐。
“怎么了？曾经经常带领一群人群殴的高二级大姐大现在反倒害怕来教导处了？”主任开了口，话语里带着尖酸的讽刺。
莜眠低下了头，搞什么？这些陈年旧事现在提出难道有什么意义么？自己明明已经“从良”，又何必拖来教导处经行说教？
“不过今天叫你来到不是说这些旧事，你先坐下。”主任指了指办公桌对面的小椅子。
莜眠坐了下来。从浓密的刘海中的缝隙看了看教导主任，明明一大把年纪的老女人，脾气古怪，应该早就到了退休的时间吧，可是却还是呆在这个寒酸的位置不愿意走。
“夏莜眠同学，想必你一定知道你们班的那个沈一陌同学吧?”
“嗯。”听到这个名字，莜眠赶紧抬起了头。如果今天自己被叫来与他有关，那也太过于不着边了吧？
“他的父亲委托学校叫你来谈谈。”
什么？该不会是？莜眠想到。她倒希望学校会误解自己和陌有“不正当的男女关系”。可是这又有什么可能？也许自己该停止妄想了吧。
“为什么？”
“主要是这样的。”主任再看了看莜眠，似乎在确认自己是否要说那些话。“你应该知道安袖同学被分到了中层班吧？她原来应该是可以进入重点班的。我听沈一陌的父亲说上学期沈一陌一直缠着安袖，我们都认为这是最主要的原因。在现在这个班，我们认为整个班里最有可能受到影响的是你。之前有人说看到你和沈一陌在湖边的柳树下，我希望你不要受到影响。”


听完这番莫名其妙的话，莜眠突然想笑，自己这种学生学校应该是早就放弃了吧，怎么会叫她来说这样的话？
“嗯，好。”她随意敷衍道，就像一年前自己经常做的那样。走出教导处，她果真噗呲笑了出来，心情的反差顿时被放大。
也许是有什么原因的，回到教室，她看了看沈一陌，注意到他那空洞的眼神，她又回想起刚才。
高三了，或许可以好好努力一年，或许可以放下那一切，或许什么都可以释怀。这样的觉悟莜眠一早就有，但是从未下定过决心。最近似乎发生了许多奇怪的事，她希望放下自己，不再去想。
夜已深，窗外的天月明星稀，只能听见隐隐约约的邻居家的猫在叫。莜眠第一次翻开书认真复习，也许这样会忘记一切。
伍。[玫染瓣]
一次一次地想到逃避，莜眠突然发觉自己在想逃避逃避最好的方法。各种各样在她眼里奇怪且无用的知识充斥了她的脑海，一度想逃离这样疯狂的学习，却发觉自己的学习为的正是逃离那些萦绕着自己的问题。
考试后排名放榜，莜眠惊讶地发现自己的级排名只比安袖差十名而已。安袖是六班第一，莜眠是十九班的倒数第二。莜眠曾经以为自己无论如何都会和安袖差至少两百名的距离，所以觉得自己也没必要学习，只是现在的结果让人感觉不可思议。
安袖是在受到老师的表扬后才来看全级总排名的。莜眠看到远远的有一个像是安袖的女生走来，抱着一大摞书，眼睛也厚了几圈，直到她与她之间之隔五米时，莜眠才敢确定，这确实是安袖。安袖本以为既然拿到了全班第一，应该级排名也会不错，但是看到离自己相隔不远的莜眠的名字，安袖的书轰地全部掉落在地。她再仔细确认了一下，这次确实是考得比平时好，只是莜眠的名字怎么会这么前。
她淡定地蹲了下来开始捡书，莜眠便也蹲了下来帮她。安袖抬起了头，看了看莜眠，看到了莜眠刚刚配的虽然度数不深的眼睛，不禁诧异。自己明明是受到了这家伙的刺激因此这个学期格外努力，可是她又是怎么上来的？
“你作弊了么？”安袖开口。
“没有啊。”莜眠把捡好的一沓书递给安袖，没有想太多，直接回答道。
“那是怎么回事？”
“我不知道。”莜眠摇摇头，便向安袖挥手道别。她知道的，她只是不想再缠入更多的是非问题之中。
湖边的柳树下应该说是一个十分静谧的场地，虽然那里的人不少，有许多人在约会也有许多人在看书学习。但是每一个人都是做自己该做的事，互不相扰，也不会发出太大的声音。
莜眠便也跟着班里的一些女生到柳树下去，坐下埋头看书。各种演算和复杂的公式似乎开始被习惯，剩下的就是不断的解决和练习和巩固。她一直以为自己的脑袋里充斥了一切，微微的和风拂面，脑袋就陡然间空得荡然无存。眠抬起头，望了望四周，没有人注意到她，每个人心中只有自己小小的追求。
她也不知道自己是从什么时候开始习惯成为沉浸于茫茫书海中的一份子，曾经安袖说夏莜眠绝对是世界上最希望成为众人中心的女生，永远都不愿意被别人所忽略。那时候安袖没有说错，眠高一高二时的胡来也不过是为了引起众人的注意罢了。只是现在的她，戴上了黑框眼镜，任由刘海遮住了曾经有神的眼睛，乖乖地穿着白衣黑裤千篇一律的校服，被渐渐地湮没于人海。
也许自己只能靠大跨度的学习上的进步来博取他人的眼球了吧，眠抓了抓头发。现在不会有人向全世界说自己喜欢夏莜眠，不会有人在有人惹了眠之后大声说要帮她报仇，不会有人在一起讨论那时风云的夏莜眠。她现在不会再被人所在意。
风声如丝，云卷云舒，一种浅浅淡淡而又奇怪的感觉使眠不禁咬了咬下嘴唇。一切的寂静在倏然间被扰乱，眠眯了眯眼睛，远方的少年拿着一束蓝色妖姬朝这儿走来。那样刺眼而又夺目的颜色，瞬间吸引了周围的人，人们都向他看去。
“是沈一陌。”眠听到隔壁的女生喃喃说道。她这才敢确定，她没有看错。即使如此，她也完全猜不到陌到底要做什么，安袖不在这里，他的目标，就唯有……
少年渐渐靠近，蓝色妖姬的颜色在眠眼里也越发明显，直到那一簇蓝色凑到了她的眼前。陌向眠绅士般地鞠了一躬，然后再微微一笑，“给你的。”紧接着，没有再多话语，优雅地扬长而去。
眠感觉到了，所有的目光都聚焦到了自己的身上，还有那束蓝色妖姬。人们的眼光，是惊羡、是艳慕，那些许久不见又似曾相识的感觉纷纷围绕而来。只是现在所发生的一切，都是那么的让人摸不着头脑，到底是怎么了。
蓝色的玫瑰，终究是由白玫瑰染成的，期间掺杂了许多不纯，犹如眠对安袖、对陌的情感一般。
“不可能的事。”眠轻读着书上的内容，蓝玫瑰的花语。有些事情也许就是这样，但是到底是如何，眠也不能够确定。这一切的一切，也许并不是出于爱。
陆。[若此时]
将近一年，眠突然成为了六次大测从未退步的传说。在些许的风声中，她听说安袖留长了头发、交了男友、成绩滑落。似乎她成了曾经的安袖，安袖成为了曾经的她。她突然觉得自己并不会后悔当初作了弊，她深知自己是很容易受环境影响的，来到这里，她脱离了那些可怕的一切，然而安袖深深地陷了进去。
然而一切终究是她自己的错。
那次以后，沈一陌没有和眠说过任何话。他没有解释蓝色妖姬的由来，没有解释那一切莫名其妙的由来。
期末考，眠顺利地进入了班的前20名。她也听说了，安袖连6班的前十都没进。去年的刚开始，安袖还是很认真的，她在一年里被同化，随着新的朋友一同倒退。
眠翻出了手机，在通讯录中寻找着

这算是我写过的最文艺的东西了T T

靠你还有时间写文。。。。我已经被压倒在作业大山之下了！！！新生报名竟然是去领作业的ORZ....

这些东西都是很久以前的没写完的而已……表示暑假时没啥作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