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三、
接触得多了,逐渐对施宝和有了更深的了解。
比我大一届的他,来校报到时,看见一个中年妇女的钱包掉在了地上,想也没想就跑过去把钱包物归原主,对方却抓住他胸前的学生证,问他有没有兴趣做文娱部长。在他汗颜的摇头跑开时,却在一个小时后,从班级广播里听到学生处主任“大喇叭”直接广播自己的任命消息。
只好硬着头皮走马上任,隔天就找了个副手全权负责,乐得挂个虚名,玩自己喜欢的电玩、看电影或者跟乔澄宇一起吹吹口琴。那天开学典礼,事实上压根就没他什么事,是副手忘记叫工人调试音响,关键时刻为求自保让他成了众矢之的。他到也没解释,“本来就是我欠她的嘛,她已经帮我好多了。再说,怎么忍心看着女孩子被大家骂。”
那时,我跟乔澄宇,因为施宝和的原因已经熟悉起来,他依然没有忘记,那天我对施宝和的嚣张气焰,时不时拿话揶揄我。
“我还不是不忍心看见你你被彭佐这样的‘女孩子’骂啊。”
“既然你不忍心,那么你完全可以替他被‘女孩子’欺负嘛。”我拿过英语课本,卷成筒状照着乔澄宇的头就是一记,打得他尖叫连连。
那时,我们已经在晚自习后结伴回家。因为本地新闻里报道:最近有精神病患者因“对社会不满”,到了晚上就拎着一瓶浓硫酸,逮谁泼谁。闹得最热的时候,学校一度取消了晚自习。到后来听报道说“已经被抓捕”云云,重又恢复了晚自习,但免不了一番“大家尽量结伴而行”的叮嘱。
虽然不在同一个小区,但也有三分之二的路程同路,每每下了晚自习,去车棚取单车,便看到在我对面等我的高我一年级的施宝和和乔澄宇。
路上,乔澄宇的话总是要多些,讲任课老师的趣事、同学睡着后的糗态,或者是他如何逃课踢足球被老师撞倒后编的种种漏洞百出的谎言,似乎只要有乔澄宇在,气氛就会很好,一直有笑声。
施宝和则比较寡言少语,一路上只是笑,或则时不时转过头,看看我又看看乔澄宇,深深的眸子又黑又亮,竟有点宠溺的意味在里头。我看得呆了,乔澄宇在旁边一声大喝:“想什么呢?”
施宝和便低下头,越发的沉默寡言。
等到了岔路口,施宝和先行拐进胡同,直行大概五百多米,我到达目的地,剩下乔澄宇一个人需要骑五分钟的单车。
除此之外,也会在放学之后一起去吃烤串,逃掉自习课,跑到电影院去看电影,或者在足球场为他们加油,跟他们一起笑得东倒西歪。
就这样开始一路同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