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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复:【瓶邪】弱水三千——古龙堤(清水无水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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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什么?”吴邪看不到对方内心的挣扎,好奇的追问。
“唉~~~”张鲁望着洞顶长叹,“我预知今日便是我的大限,这一生最为后悔的事,就是没能救得恩人一命,当我预知到危险赶回苗寨时,却只来的急救下他们的血脉……”说着,又看着吴邪正色道:
“你与麒麟本有三世缘,却都无果而终,是缘是孽皆由今生把握,天命不可违,这也是你们该遭的劫难,我知你本不属于这里,也很快会回到属于你的地方,但要切记一点,凡事要以宽怀之心待之,随心而释,珍惜你想要珍惜的,不要轻言放弃……”
张鲁缓慢的语速令吴邪字字听的真切,吴邪还想再问什么,就见张鲁面色蓦地一冷,偏过头沉声呵道:
“谁?出来吧。鬼鬼祟祟小人行径。”
话音刚落,就听到一阵令人刺耳晕眩的笛声,接着面前一道黑影一闪,黑衫人落于洞内。
“你们一路跟着我,到底有什么目的?”吴邪囧了,怎么把危险给忘到九霄云外去了?
“看样子是来杀你的。”没等黑衣人说话,张鲁已了然。
“为什么?就算死也得让我做个明白鬼吧?”吴邪气急,自己怎么这么倒霉,倒斗时粽子爱找他,生活中三叔爱骗他,工作中王盟爱气他,聊天时胖子爱逗他,闷骚瓶子经常无故失踪,还老对他爱搭不理的……哪一样不把他气的跳脚?这倒好,霉运似乎爱死了他,都跟着来到古代了,成天遭人白眼不说,连小命也快要被糟践进去,他吴邪上辈子到底造了什么孽?
黑衣人也不犹豫,跳上前去就是一剑,这一剑刺的狠、准、快,别说躲了,根本连想的功夫都没有,张鲁大惊,却是援救不及,吴邪亦愣在当场,心说这古人的功夫怎么就这么出神入化呢?(紫:你还有时间想别的?黑线……)就在这一剑将要刺进吴邪身体时,黑衣人突然停下了凌厉的攻势,手臂微微发颤,溢满惊恐的眼神瞅向身旁两米处,一动不动。
吴邪慢慢张开眼,还以为这下死定了,待看清黑衣人眼中的表情,他才不解的缓缓转过头,这一下也着实令他吃了一惊,只见一条断尾黑蛇不紧不慢的吐着嫣红的信子,上半截身体悬空着,蓄势待发摆出攻击的架势。这不正是那日放走的“小黑”吗?
黑衣人眨眨眼,他心里明白这种黑蛇的厉害,传闻这种蛇产自西域,聪明绝顶,剧毒无比,人称“鳞神”,是西域敬仰的神物。一旦被咬,短短几秒便会气绝身亡,绝无半点生还可能。吴邪自是不知这蛇的厉害,眼中倒是充满了感激。
黑衣人不敢僵持下去,突然撤身一退,正欲躲开这危险的距离,却还是晚了一步,黑蛇猛的向前一冲,电光火石的霎那,黑衣人便已倒地不起,甚至连挣扎的机会都没有,气绝当场。黑蛇一招得手,悠哉的游近尸体,张口咬住黑衣人的脖子,贪婪的吸食着汩汩鲜血,不差半分,黑衣人浑身血液被抽吸殆尽,只剩下一张惨白如雪的皱皮……吴邪惊恐的看着眼前的一幕,胃中一阵作呕,下意识退后两步,却正巧碰到地上的石墩,腿一软,一屁股坐了下去。这一幕,比吸血鬼电影可怕多了,他当时到底是为了什么要救下这条瘟蛇?
黑蛇似乎意犹未尽,张开大口打了个嗝,回过头盯着洞中仅剩的两人,吴邪心中一凉,报应啊,它是蛇啊,它即使喝了热血它的血依旧是冷的啊,怎么办?不想办法逃跑的话,他和张鲁就都将成为这条蛇的盘中餐了。
张鲁倒是面色不惧,迷茫的眼神瞬间一亮,看着地上盘附不动的“麟神”,又转头看了看吴邪,无奈的挤出一抹苦笑:
“你是否曾经与这蛇罩过面?”
“呃,嗯。”吴邪木讷的点头,没有时间去深层理解这话的意思,更没时间琢磨张鲁怎么会未卜先知,他的眼睛可不敢离开黑蛇半步。
“冤孽啊!”张鲁感叹。缘起缘灭,凡事早已既定,鸾鸟长鸣,彼岸凋零,一切的定数,任何人都不能掌握及改变,那一刻,似是看透了世人的百感交集,他终于可以彻悟。
一阵悠扬的笛声轻拂,不似方才的刺耳,却是宛转悠扬,悦耳动听,不禁令人心神为之一荡。吴邪听着顿觉心情舒畅,而张鲁则面色大变,紧紧的盯着洞口,慌张中爬满了惊诧,果不其然,一个小巧的东西从阴影中蹦跳出来,张鲁似是早已料到,悠然哀叹一声:
“独眼金蟾……还真是用心了。”


IP属地:天津139楼2012-02-24 23:4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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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六十二)
    “独眼金蟾?”吴邪听到张鲁说话蓦然回神,不知为何,在看到眼前的动物时,先前的那种心神安逸的感觉瞬时变得恍惚,甚至被一种前所未有的压抑感折磨的无法喘息。但见眼前的怪东西,浑身坚硬的金色硬甲孕育着金色的赤芒,看似像蟾蜍,体型却有巴掌大小,一双颜色各异的眼睛包裹着极其妖异的气息,左眼赤中翻白,一只瞎眼,不足为虑;右眼青中泛绿,萃着幽蓝的荧光,显然是妖物中的极品,让人只扫一眼便已胆战心惊。吴邪曾在古籍中看到过有关此物的记载,因其非常有名,倒是稍有印象,只是眼前的东西却与他印象中的金蟾大相径庭,他不可置信的扯着嘴角,转头看向鲁:
    “阿……鲁叔,你确定这是独眼金蟾而不是……毒眼金蟾?”这眼睛的颜色也太慎人了,不是颜料涂的吗?
    “别看它的眼睛,尤其是那只瞎眼。”张鲁并没有听懂吴邪什么“独”与“毒”的辩论,只是凝神戒备着眼前妖物的动作,连独眼金蟾都搬了出来,看来幕后之人是定要将他们置之死地了。
    “为什么?”如果张鲁不让他看的是那只青绿眼,他倒还能理解这其中定有什么秘密,但现在却强调那只瞎眼,吴邪还真是丈二摸不着头脑了。
    张鲁却也并不打算解释太多,身子微微一侧,手伸进后股间拿出一件黑色镶边的铜镜,咬破食指将血液滴渐其上,铜镜上竟瞬间显出一幅殷红的鬼咒图,张鲁眉头轻皱,这一仗能否全身而退他没有把握,即使预测到自己大限已至,至少还要尽力保住眼前的少年,是生是死,也只能听天由命了。
    恰在这时,一个沉闷的男生自洞外响起:
    “洞内的人听着,本尊知道有旁人在此,只要将司空小子交出来,其他人来去请便。”
    敢情还真是冲他来的,吴邪皱眉冥思,他从未听过这个男音,他和这人是什么时候结下的仇怨?不待吴邪有所反应,又一阵笛声悠然响起,曲调稍有变动,清雅中带着哲韵叠律,好像潺潺的溪流绕错在岩体密林中,同时也引起了身体中血脉经络的共鸣。
    独眼金蟾似是得到了指令,眼中青芒大盛,冲着吴邪的方向立刻跳袭过去,与此同时,一道黑影如一只萃毒的利箭快速射过,重击在独眼金蟾腾空的金甲上,只见一道黑影,一道金光,霎时偏离了原来的轨迹朝石壁狠狠的撞去……
    令张鲁与吴邪都没想到的是,救下他们的,竟是那条神鬼可畏的“麟神”。
    洞外人轻“咦”一声,似乎没有想到麟神这出乎意料的举动,要知道麟神与独眼金蟾本是天敌,它二者均是至高无上的毒物,没有特殊理由绝不会轻易招惹对方,招进独眼金蟾本是为了控制麟神的躁动,却没想到竟然看到二毒相争,洞外的笛声恍如加进了不安的情绪,一时间不知该继续攻击还是弃车保帅。
    麟神逮住这一时机,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扑向独眼金蟾,却见独眼金蟾忽将右眼紧闭,独留一只瞎眼招架,那一刻,吴邪终于知道张鲁话中的意思,那只白目瞬间变成赤红,似是燃烧在地狱的三昧冥火,灼痛烧穿了对手的眼眸,麟神淡定而冰冷的眼睛瞬间被赤色灼化,像极了高温下融化的冰激凌,脓血夹杂着晶液顺着它扁平的额头淌下,一双明亮而牟利的淡水色眼睛就这样化为乌有,流入尘沙之中……
    是该庆幸那只白目对向的不是自己吗?吴邪否然,那一刻,他的心很痛,为麟神失去双目而痛,为它受了伤在地上拼命翻滚、强忍痛楚而心痛,吴邪不知突然间哪里来的勇气,捡起黑衣人丢在地上的断剑朝独眼金蟾拼命刺去,金蟾意识到危险闪向一旁,恰被麟神抓住了死角,狠命咬了一口,受伤的金蟾火冒三丈,也顾不得身上的疼痛,转身朝吴邪袭来,刹那间,一道金红色的光挡在吴邪身前,独眼金蟾立刻伸出长舌自保,“喀嚓”一声,长舌应声断掉,而金蟾的白眼也在一瞬间灼散了这道致命的光,落地同时,激起涟漪尘心,浮华一世,换来的终归只不过是凄零飘逝……
    不知何时开始,洞外笛声的悲鸣愕然而止。
    


    IP属地:天津140楼2012-02-25 18: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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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它活不成了。”意识到危险的远离,张鲁一声感叹,同时,一口鲜血溅湿了胸口的衣襟,吴邪骇然,忙奔上前扶住他欲倒的身体,泪眼婆娑,焦急如焚:
      “怎么回事?阿鲁叔,你要不要紧?”
      “我被金蟾毒反噬,呵呵,看来今天,我们一人一蛇一蟾,要一起上路了。”张鲁勉强挤出几缕难看的笑容,脸色苍白的可怕。地上的乾坤镜安详的躺着,鬼咒图已经凌乱到破碎不堪,没有了原先的灵性。想不到独眼金蟾竟然厉害到这种地步,自己集念力与咒力为一体的咒魂蛊竟轻易被破,较是他与麟神联手,却也只落的个同归于尽的下场吗?看来不是自己老了,而是天数既定,天命所归,轮回之门早已为他们划出了归路,走或不走,已经身不由己了。
      “孩子,不要管我,你现在赶快赶到……岁寒宫去吧,他们在……阻止你……,晚了……就来不……及了。”
      “可是你……”吴邪拼命的摇头,要不是为了救他,阿鲁叔不会变成这样,现在又怎么能丢下他不管?
      “去吧,尽自己的一份力……挽救……我的大限已到……命中注……定,不必伤心……快去,来不……及了……”张鲁用尽最后一丝力气将吴邪推开,他预料到此去必有危险,然而天数命理,都是无法逃避的宿命。走吧,去做你该做的事,完成你一生的夙愿吧。
      ……
      ================================分割线====================================
      终年白雪覆积的山顶飘着絮状的雪花,宛如一朵朵淡洁冷傲的寒梅迎风起摆,不知是兴叹着孤芳自赏,还是哀叹着凋落谁家……
      寒风中,矗立着一红一青两道身影,红衣人妖魅的脸上荡着斜斜的笑容,从容的将青衣人手中的纸包接过,哂笑道:
      “你不后悔?毁了他,如果麒麟知道了……”
      “他不会知道。”青衣人眼中闪烁着坚定的火焰,“大家各取所需,只要你别忘记答应过我的事。”
      “哈哈哈……那是自然。”红衣人眼中呈现出赤红的血芒,脸色瞬间变得冰冷,
      “母后也已经默许了,而且……还有你父亲的全力支持,这一仗,我们是赢定了。”
      手中紧紧攥着暗黄色的纸包,那里面装着的,可是他费尽心思弄到的“胜利筹码”,红衣人难掩嘴角的冷笑,望着迷茫在漫天雪花中的岁寒宫,伸手摸向腰间那块仿制的黑玉兽雕,心中已落满即将胜利的喜悦。
      古千月,你以为这一切都没人知道吗?错就错在你居然相信了一个失去记忆的笨蛋,才让我有机可乘,古千月啊古千月,原来你竟也有失足的时候,哈哈哈……
      尖刺的笑声回荡在空旷的山腹中,为这雪山的幽然静谧,增添了一丝悲凉的讽刺……


      IP属地:天津141楼2012-02-25 18: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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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六十三)
        幽然凌寒独自开,岁末梅香惹尘埃,寸寸相思萦绕心间,剪不断,理还乱,抚过指尖,幻化为绕指柔,更揭不去这名为牵挂的暗纱。平静淡漠的面容后,是一颗千疮百孔、支离破碎的心。
        枭龙紫色的瞳孔映照着漫天飞雪,亮如清泉的双目里饱含着怒海波涛般的纷乱情丝。那日帐内的一幕不断在脑海中一遍遍上演,而自己竟无力抵御它的落地生根,疯狂滋长。走吗?谈何容易?忘记?情何以堪?对这样的尘世,他还有何可恋?只是那一笑嫣然,却无法将心结斩断,碎成的太多块,终究覆水难收,无望拼齐。
        “枭”一声魂牵梦引的轻呼弹破了因痛苦而紧绷的心弦,这是专属于他们两人间的称呼,是他,是他?枭龙抬眼,红衫迎雪浮荡,笑魇划破了寂静,那一株似傲然挺立在风雪中的红梅,刺亮了枭龙干涩的双眼。腰间的黑玉反射着青紫亮芒,夺目摄魄,蕴含着他们之间斩不断的情谊,仿佛在向风雪轻轻诉说着。
        “月。”枭龙跨步上前将来人揽入怀中,他的双肩因激动而轻颤,他来了,他终于带着他们之间的约定来找他了,不重要了,只要他待在他身边,一切都不重要了。
        一阵清新的麝香掠过鼻尖,夹杂着些许风雪的苦涩,枭龙疑惑的抬起头,不可置信的看着面前的古千月阴沉的笑脸,以及手中随风而逝的白色染血的粉末……
        “月”枭龙因震愤扭曲了好看的眉形,一世的辛酸竟不及这一时的痛楚来的撕心裂肺,
        “为什么?为什么对我用蛊……”
        “只有你走了,我才能安心的活着。”古千月嘴角扬起了好看的弧度,这种成功的喜悦却因突如其来的某种情绪降低了温度,抽出腰间闪着白光的利剑,他的冷漠被喧嚣的妖魅掩饰着,只一瞬间,妖异的神情收敛为淡然而沉静,深邃的眼眸里却仍然翻涌着波涛汹涌的热浪,杀,不忍,却已不能回头……
        ……
        当吴邪喘着粗气拼命爬上山顶的时候,看到的竟是寒风凌冽中,一个浑身浴血,发丝凌乱,任凭身上一道道被刺深的伤口淌下片片触目惊心的腥红,却仍然坚持着屹立不倒的威武男子,他的眼神空洞而失焦,天地万物,似乎都在这一刻消失了,那悲凉的紫色眼眸透出的是绝望的哀伤,活下去的信念,瞬间崩塌。
        “不……”吴邪失声大吼,他拼尽全身力气奔至枭龙身边,悔恨的泪水蕴湿了眼角。这就是枭龙吗?这就是那个冰封在山体中的傲世神兽吗?为什么,为什么要这样折磨他?吴邪猛烈摇晃着他的肩膀,想让他清醒一点,到底是怎样的刺激能将一个人的灵魂生生剥夺?
        转脸看到一旁被十几个黑衣人护在身后的古千月,他才终于明白了。
        “为什么?古千尘,你安排这一切到底是为了什么?”
        “哈哈哈……”古千尘不怒反笑,“你还不笨,竟能认出我不是古千月。”
        “即使你跟他再像,即使你易容了自己的红痣,可你骨子里的邪气是与生俱来的。”吴邪盯着他的眼正色凌然,如果早来一步,这一切都不会发生。
        “已经太迟了。”古千尘一脸得意,“他中了‘幻空蛊’,根本就分辨不出我是真是假,即使是千年的神兽又怎样?还不是为情所困超脱不得?哈哈……据说他的血可以用来炼化长生药引,这也是太后和司空祭司的意思,你难道要抗命吗?”
        “什么?”吴邪震惊,居然连太后和大祭司都参与其中,难怪古千月孤掌难鸣让他做传话人,却不想来迟一步,千辛万苦均毁于一旦。
        “王爷,给他再来致命一击,我们就可以回去交差了。”身旁的黑衣人不理会吴邪的突然闯入,摆出架势就要朝枭龙挥剑攻击。
        吴邪气急,将怀中黑玉塞入枭龙掌中,大吼着希望可以换回他的神识:
        “你看清楚,这是古千月让我交给你的,他说他从未背弃与你的约定,他会回来找你的,让你一定等着他。”
        黑玉落入掌中的瞬间 ,一股暖流伴随着微微紫芒渐渐燃起,顺着掌心的温度扩散开来,枭龙被这股热流惊醒,恍惚中并没有听清吴邪喊出的那番话,然而呆滞的眼神却在慢慢聚焦,恢复了一丝生气。他愤恨的朝古千尘看去,眼中的迷茫尽数褪去,取而代之的是怨恨与悲伤,人类,一定要将他对凡尘的依恋生生连皮带肉的撕掉吗?既然如此,生不能同巢,那就死同穴吧。
        


        IP属地:天津142楼2012-02-26 04:3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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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紫色的瞳孔刹那间变成血红,汹涌的恨意淹没了他的理智,已接近疯狂的血液嚣张的怒吼着,一股股血柱自崩裂的伤口处喷出,晕染了纯洁的白雪,枭龙用尽全身的力气挥出一掌,吴邪吃惊,想要拦下他几欲发疯的行径,却不想身体似一片枯叶,被这一掌的掌风几乎震的骨骼断裂,无助的飘向空中又重重的落于冰雪之中。
          掌力尽到,黑衣人轻易被掌风擦起,远远的摔落出去,“嘭”一双有力的手掌抵住了凌厉的掌风,恰巧护住了身后吓得面无血色的古千尘。“啪啪”司空大祭司仿佛听到了筋脉尽断的崩裂声,拼尽全力却还接不住枭龙受伤后气息不稳的掌力,看来他大司空确实小看了神兽的威力。
          枭龙的疯狂仍未退却,不知是蛊毒的效力还是焚心的怒火,他大吼一声加重了手掌的力道,眼看司空祭司就要抵挡不住,但见身旁一道黑光袭出,黑金古刀已深深的没入枭龙的心脏……
          “不……住手……”吴邪无力的呐喊,嘴角的殷红来不及抹去,一口鲜血又自从胸腔内涌出,窒息感翻江倒海的袭来,他只觉的眼前的景色突然黯淡下来,慢慢被一片黑暗裹进。
          “啻”麒麟慌张的神色溢于言表,胸口塞满的疼痛令他天旋地转,他紧紧的将怀中的人抱紧,看着他因无法喘息而苍白如纸的脸颊,竟好似心脏被刺刀狠狠的挖了一个洞,血流不止。
          “啻,振作点。”麒麟颤抖的言语令自己都感到害怕,从未这么害怕过,害怕失去一个人,害怕失去他,他焦急的在吴邪身上翻找着药囊,却终归一无所获。
          强撑着最后一丝意识,吴邪碰触到近在手边的黑玉,颤抖着将他握在掌心,眼泪不听使唤的簌簌滑落,混合着泥土与血液,滴溅在握在掌心的玉体上,溅起几缕“冰晶莲花”。
          “起……灵……我不……司空……我……吴……邪……”断断续续的话从窒息的嗓眼艰难的挤出,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现在的吴邪很伤心,伤心他被人利用,伤心他完不成嘱托,伤心他一直乖乖的扮演司空啻,为什么,直到现在他才后悔,应该早点坦明一切就好了。眼泪顺着血红的双眸化作丝丝银线,随着下巴的轮廓聚集成无限的哀思,断落尘埃。
          “天真无邪?”麒麟并没有听懂他说的话,双臂裹的更紧想为他驱除寒冷,却见他手中的黑玉似乎在那一瞬亮了一下,麒麟只觉一道紫芒闪过天空,抬眼痴痴的望去,竟似有什么东西被迫从他的灵魂中生生抽离般落寞,垂下眼睑的那一刻,怀中的人已然安稳的,沉沉的睡去……
          望穿秋水,悠然兴叹,终于敢于正视自己的心,等来的却只剩一世的生死别离……
          那一刻,他哭不出来,而心里的洪河,早已泛滥成灾。
          后续:
          两年后,麒麟消失了。司空啻永远忘不了他临别时决绝的眼神,以及那一句他一辈子无法理解的话语:“啻,如果可以,我希望用我一生,换你十年天真无邪。”
          他走了,淡定的消失在远方的视线中,逐渐模糊……同一年,司空楀偷走了龙血练就的长生蛊,亦不知所踪。
          曾几何时,似乎记得他们的人,随着年龄的增长,记忆也逐渐模糊。残阳似血,晕红了洒满金辉的大地,秋风萧瑟,唤不回飘落凋零的红叶。沦落天涯的,又岂止仅有那两条孤独凄凉的身影而已……


          IP属地:天津143楼2012-02-26 04:3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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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六十四)
            卓林禹怔怔的看着躺在轮回盘上的吴邪,面色清冷,当看到他的睫毛微微抖动了两下,知是将要醒来的征兆,一时间却又颇为好奇。他突然很想知道另一个世界在吴邪眼中的样子,很想知道自己那些零碎残破的记忆背后隐藏着怎样的真相。
            手中握着的是黑色镶边的乾坤镜,卓林禹皱紧眉头,犹豫着该不该这么做。这枚古镜一直隐藏在罗经的夹层中,他不确信到底是如何得来的,只是把玩的次数多了渐渐领略了些门道,记得开始的时候还去翻阅些典籍查找它的来历与用途,时间久了倒是熟能生巧,奇怪的是,他发现这枚古镜有一种特殊的神力——能够窥察他人的内心,甚至于失去记忆的自己那埋藏在心底深处的冰封记忆,也都被逐渐挖掘出来。
            对于从前的记忆,似乎在缓慢的恢复,可是恢复的越多,他越是感到害怕,那种刻骨铭心的惧意实令他浑身冰冷,如坠冰窟。如今,他记起他的本名叫司空楀,他记起自己并不是这个时代的人,只是有些记忆还是残缺不全,或者说这些零星的记忆就好比一串散落的珍珠,最重要的串线还没被找到。他与张起灵不记得经历了多少个日月来寻找这段失落的记忆,甚至为此编造过无数的谎言,付出过巨大的代价,只是他并不知晓,如果有一天想起了所有的事,他必定会恨死自己这千百年来所做的一切蠢事。
            曾经答应过起灵不到万不得已绝不使用蛊术,只是如今,他想更快的找到这段失落的记忆,即使这样会伤害到自己……
            “啪”一滴鲜血滴落在镜面内侧,卓林禹将滴血的手指缓慢的游走在光滑的镜面上,附和着繁杂的咒语画出诡异的图形,当满意的看到精光四射的血红色顺着画符荡开时,他将镜面快速翻转贴近吴邪额角,乾坤镜随着咒语的不断加快缓缓转动起来,卓林禹此时停下咒念,用手指轻轻触碰吴邪的眉心,一时间,数千张记忆画面不断涌现在脑际,他忽感头痛欲裂,好像脑海中爬进了无数的虫,肆无忌惮的蛀食着脑浆血肉……
            若干年前,失去记忆的司空楀更名为卓林禹,只是那时的他并不记得,曾经有一个天真无邪的弟弟叫出过这个名字,如今那段记忆在脑海中复苏,卓林禹突然觉得上天跟他开了一个很大的玩笑,讽刺,极度的讽刺。是偶然还是巧合已经不重要了,重要的是,他也不过是这场游戏安排中的一颗棋子罢了。
            “啊……哈哈哈……”卓林禹悲极反笑坐到地上,眼角的泪水汹涌泛滥,不,不是,他不相信自己看到的一切,这不是他记忆中的内容,这与他凌乱的记忆出入反差太大,错了,一定是什么地方弄错了,原来事情的真相真的如此残酷吗?在他看到自己残破的记忆与吴邪的记忆交合的时候,那种挫败感是他从未体会过的,那就像一把锥心的利刃狠狠的戳在心窝,不给他任何喘息的机会。他不为他所做的一切后悔,只为他所看到的一切而愤恨……
            许久,卓林禹将乾坤镜重新收于罗经中,黯然无光的眼神中闪出一丝狡黠,不,他还不能输,他仍然没有输,他是个从未输过甚至输不起的人,这是一场他压上生命的赌局,决不能软弱。
            吴邪的思绪被梦魇搅的天翻地覆,好像身体与灵魂都已不受控制,挣扎了好一会儿,才慢慢睁开惺忪的眼睑,一切似是镜花水月,浮空尘梦,没有一丝清灵。转头,看到呆坐在地面上的卓林禹,一时间百感交集,终于回来了吗?到底哪个是梦哪个才是现实,他已经分不清了。
            “你醒了。”卓林禹抑制住自己的情绪,不冷不淡的开口。
            “你还在这里吗?我睡了多久?”吴邪有些不可置信对方居然没有扔下他,语气稍缓和了些。
            “没多久。一晚上而已。”卓林禹起身,看着轮回盘上几近流尽的血液,心中泛起一阵莫名的躁动,随即从装备中取出止血包递给吴邪,
            “别失血过多死在这里。”
            吴邪接过递上来的东西愣了一下,抬眼看去,竟惊讶的发现卓林禹原本如墨般的黑发转眼已是两鬓斑白,仿佛一夜间苍老了十岁。
            


            IP属地:天津144楼2012-02-27 21:3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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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你的头发……”吴邪震惊的张着嘴,却不知下面的话该如何出口。
              卓林禹下意识摸摸鬓角,他看不见吴邪惊讶的事,却不糊涂已经发生的事。是啊,这对他来说已经不稀奇了,随意运用乾坤镜的能力便会得到如此的反噬效果,几年前他窥探张起灵的内心,竟击破了长生蛊的驻颜能力,如今,不过是第二次上演同样的事情罢了。
              看着卓林禹复杂的眼神中透露着哀伤,吴邪一时心软,开起了玩笑:
              “别骗我了,是不是我在这里一睡好多年,你一直被困在这里出不去?”嘴角尴尬的扯了扯,看着对方像在看白痴一样的冰冷眼眸,吴邪红着脸转过头,轻咳两声:
              “咳咳,那么,我们还是找路出去吧。”
              深知对方早就把自己当白痴看了,吴邪心中并没有多大的怨恨,虽不知他为何会一夜白头,但对于现在的卓林禹,竟会不禁流露出淡淡的同情,不管怎样,他所做的一切终究也是为了那个人……
              用电筒打量着四周,环绕着他们的是漆黑打滑的峭壁,来时的路不可能回去,而他们所处的空地更像是孤独矗立在海中央的礁岛,无法连接到大洋的彼岸。吴邪皱着眉头唉声叹气:
              “天无绝人之路,可天却绝小爷我的路啊,现在到底怎么办啊?”吴邪转头,对上卓林禹不屑的眸子,尴尬的挠挠头。
              “你难道不是人吗?”
              “呃?”吴邪这才反应过来刚才那句话口误了,但随即一想,这家伙到现在还这么淡定,该不是想到什么折了?于是也不再在这个问题上纠结,一脸正色道:
              “卓……大哥,还是先想想怎么出去再说吧。”
              看到卓林禹冷冷的瞪着他,吴邪心虚的转开视线。一直以来想要利用轮回镜探查他们之间的秘密,可是自己来去匆匆的那个梦,无非也只是知道了闷油瓶的身世,以及他对司空啻的爱,似乎做了几个月的梦,还是无法确切的得知他们此行的目的。吴邪灵动的眼睛瞬时暗淡下来,卓林禹不问他看到了什么,他也的确不想再提,也许卓林禹让他知道麒麟与司空啻的牵绊,就是想让他知难而退,只是这个梦到底真实到几分,他却无法证实,是啊,让他直接去问闷油瓶,恐怕开不了口吧。
              “你……”
              “什么都不要问,该怎样做我一定会告诉你。”卓林禹似乎猜到他想开口求证,适时打断了他。如果吴邪进入司空啻身体的记忆是真的,那他又如何能面对这一切?只不过现在的吴邪似乎没有意识到张起灵内心的挣扎,既然这个结一天没有解开,他还是可以利用这点来达到他的目的,所以他们绝不可以死在这里,只有离开了,一切才有希望。
              卓林禹想到这里,打开装备抽出一根绳索,一端系在桥桩上,一端系住吴邪递过来的另一根绳子,而后回过头来沉声道:
              “没有办法,只能荡过去了。”
              黑压压的山体中,只有三十米开外一个只容一人钻入的小洞,若不是卓林禹丢了个信号弹过去,还真发现不了这个仅有的救命出口。吴邪撇撇嘴,甚至怀疑卓林禹是不是犯了疯病,这两根绳子加起来才不过二十几米,何况是荡一个身重百斤的人过去,开什么国际玩笑?
              “你来?”吴邪瞪大眼睛。
              “胆小鬼。”卓林禹冷哼一声,将绳子系在腰间,慢慢攀上桥索。
              “等等。”吴邪突然伸手抓住他,卓林禹面露嘲讽,一阵讥笑:
              “怎么?你小三爷不是没胆吗?怕死就闪一边去。”
              吴邪倒不是真的怕死,虽说不相信卓林禹这种拼命的做法,却还是佩服他那股无畏的勇气,于是叹口气,不再理会卓林禹的冷嘲热讽,双目紧紧的盯着黑暗中的山体说道:
              “你看那边,好像有动静。”


              IP属地:天津145楼2012-02-27 21:3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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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六十五)
                顺着吴邪手指的方向看去,原本漆黑的山体峭壁隐隐泛起了红光,卓林禹皱紧了眉头,一种不祥的感觉蓦地涌上心头。这种红光是怎么回事?总之绝不会是什么祥瑞。
                短短数十秒功夫,吴邪只觉周遭空气越来越稀薄,空气中弥漫着一股焚心的热浪,仿佛要把全身的血脉烧化,将浑身的汗毛燎平。再看对面山体,原本点点红光变成了大片,似乎还是不满占据的有限领域,疯狂而迅速的侵蚀着剩余的黑暗。吴邪看着那团“星星之火”似是沾到了足量的汽油,狂吼着将峭壁染成一片火海,脑子不出意外的荡机了,不过也就是这短短的几秒钟,他终于意识过来,这种红光不是来自于山体,而是来自他们脚下深不可测的崖谷。
                下意识向下望去,不出所料,原本黑不见底的幽谷如今已是红河泛滥,仅仅在离他们不到100米处,汹涌滚烫的岩浆居然凭空自地底冒了出来。峭壁的周围激溅起无数的火花,岩壁被灼烧的通红,汩汩的水泡嚣张的释放着热流,瞬间将周围的空气化成缕缕青烟,虚浮缥缈。原本阴冷空寂的山腹崖谷竟毫无预兆的变成了水气缭绕的桑拿室,与此同时,岩浆的海拔还在不断攀升,热度也在不断飙升,若再想不到办法离开,不被蹿升上来的熔浆烧死,也会被周围的温度给热死。
                吴邪急的满头大汗,现在这种情况,已经不可能再有时间荡过对面的峭壁了,如今他们是进退两难,回去,不过是被活活饿死,过去,有可能被活活烧死,而不进不退,就只能眼睁睁的活活等死。
                “这里居然有火山?”吴邪郁闷的自言自语,他到底是个衰命啊,百年不遇的火山爆发都能让他赶上,这也就难怪一路上灾难、粽子、尸鳖等都爱往他身上招呼了。
                卓林禹瞪了他一眼,拧起的眉梢处也渐渐聚起汗珠,刚才的行为也是不得已赌一把,他心中盘算过,即使荡不过去,也可以在达到适当高度的时候将身上的鹰爪勾甩过去,只要勾住洞口的岩块,想办法攀爬上去应该不会太难,只是现在这个计划夭折了,下面的熔岩上升速度很快,恐怕即使自己过去了,吴邪也没有时间爬过去。何况他们对那个洞本来就一无所知,如若是个死口,只有死路一条。
                吴邪朝四周看了看,没有任何退路,再看向卓林禹,也是一副忧心忡忡的样子,于是叹口气,苦着脸道:
                “现在只有两条路走,要么回去刚才的石室封门等死,要么顺着吊桥的铁链向上爬,看看有没有出路,不过哪一条路看样子都是通往酆都城的,你拿主意吧。”
                卓林禹以为吴邪是把包袱推给自己,虽是满心不悦,却也不得不承认他的分析有理。现在这种情况,他也只有先将个人恩怨及成见抛下,认真的做出选择。于是也不再反驳,仔细观察了一下铁索挂链延伸的方向,头顶上方亦是看不到头的黑暗,锁链一直斜斜向上延伸着,插入无休无止的黑暗之中,这里难不成是个峡谷暗带?卓林禹摇摇头,咬牙下定决心:
                “如果横竖是死,我们只有赌一把了。”
                吴邪赞同的点点头,现在回去石室,不过是苟延残喘、毫无意义的多活几天,却是再无生路可言。如若天意如此,倒不如做个一时英雄,兴许还能抓住根救命稻草,获得一线生机。
                熔岩的火势窜的很快,不消一刻工夫,脚边的吊桥已被灼热的火光映的通红。蒸腾的热气不断蹿升,浸透了他们身上的衣衫,湿哒哒的贴在肉皮上,灼热难耐,皮肤更像是即将煮熟的焖虾,被烫的红红的。
                就此情势,二人不再犹豫,卓林禹找了个容易攀爬的位置,用力扯了扯锈迹斑斑的铁索,才回过头问吴邪:
                “你行不行?”
                吴邪心知对方瞧不起自己,虽然身手差点,也不至于攀根铁链子都不行吧?凌然回答:
                “你上得,我就上得。”
                卓林禹意味深长的看了他一眼,轻蔑一笑,于是也不再多话,双手一攀脚上一蹬,人已跃起一米多高,一眨眼的功夫,吴邪惊讶的发现,他竟轻轻松松攀上将近十米的距离。卓林禹此时倒挂在锁链上向下望着,生气的眯起眼睛:
                


                IP属地:天津146楼2012-03-01 13: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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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还不快上。”
                  吴邪咬咬牙,勾住铁索拼命往上攀,这一攀才终于明白他与卓林禹之间的差距,心中腹诽个不停,NND,一个个都那么厉害,这铁索那么难爬,还沾了苔藓打滑,他居然像个猴子般爬的那么轻松,再看看自己,费了半天劲才不过爬上来三四米,还得拼命调整锁链晃动的幅度,这要是一不小心掉下去,倒省了进火葬场火化,连骨灰都给你直接溶掉了。而他却没曾想,一个不下农田不吃苦的少爷又怎能和一辈子在斗中摸爬滚打的土夫子相提并论?就拿这攀爬的功夫来说,没个三年五载的苦练恐怕也没有这般火候。
                  卓林禹的身形很快隐没在黑暗中,吴邪望尘莫及的笑笑,下意识朝下看去,顿时生出一身冷汗,原本站立的铁桥已被赤红的岩浆漫没,再看那白如雪莲的玉盘,映着了血般腥红的色彩,更似妖异。吴邪心痛不已,这轮回盘可是无价之宝,够他买下上万家古董店还绰绰有余,如今被这岩浆一吞,却只能眼睁睁的看着,没有一点办法。
                  心里哀叹的同时,感觉到铁索晃动的幅度变大,吴邪抬起头,赤红的岩浆将卓林禹埋没在黑暗中的身形又照射出来,但见他单腿绕著锁链支撑着全身重量,手中物件不断的凿着石壁,似乎发现了什么东西。难道有希望了?
                  吴邪咬紧牙关攀至近前,两手满是伤痕累累的血痕,这一段路几乎耗尽了他全部的体力,若不是求生的信念支撑着,恐怕爬到半途早已体力不支放弃了。卓林禹看了看被岩浆烧红快要融化的铁索末端,眼中焦虑更深,不自觉加大了凿壁的力度。吴邪正想上去帮他一把,只觉铁索下面一脱力,两人就像是断了线的风筝,无力的朝着一旁的峭壁撞去,果然,熔岩漫过了桥墩,将铁索烧化了。
                  这一撞力度不小,直撞的人眼冒金星,吴邪处于锁链的下方,撞击力度更大,本就吊在半空中十几分钟,早已达到了体力极限,再加上身上半沉不沉的装备拖拽,这一撞痛的几乎脱手,身体直向下方滚烫的岩浆栽去,千钧一发之际,卓林禹猛然抛出鹰爪勾勾住他腰间的缚带,稳住了下坠的趋势,回过神来的吴邪尴尬的笑笑,
                  “谢谢。”
                  “不用,你记着欠我一条命就行。”卓林禹依旧是冰冷的语气,眼中夹杂了一种令人摸不透的情绪。
                  吴邪默然的点点头,心说受人滴水之恩自当涌泉相报,何况是一条命?恰在这时,他们方才敲击的地方传出了阵阵响声,卓林禹嘴角一勾,看来天无绝人之路,之前偶然听到这里似乎有动静,便决定碰碰运气,看来还真的是碰对了。
                  一阵重重的敲击声过去,接着便是几块大小不一的碎石擦身跌下,当吴邪再次抬头时,一双小小的三角眼正从一个狭窄的洞口探出来奇怪的打量着他们,然后笑眯眯的调侃道:
                  “你们运气不错。”


                  IP属地:天津147楼2012-03-01 13: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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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闷油瓶似乎不满吴邪的走神,放开了被吻到将近窒息的人,转而伸手向下,慢慢解开了裤带……
                    “不。”吴邪大惊,下意识的阻止,他喜欢闷油瓶没错,可是却不想在这种气氛下做这种事,况且处在面前的还是个如豺狼虎豹般的闷油瓶,没有了平时的冷静与淡然,似乎只是在发泄,亦或是,想急于完成什么任务一样。
                    闷油瓶深邃幽黑的双目此时渗透着血红,那是一种几近渴望的疯狂,更是一种失去理智的证明。吴邪心里害怕到极点,他知道这样的眼神意味着什么,小哥是不是中了什么招?为什么一夕之间判若两人?跑,赶快跑开,这种心悸的感觉令他作呕,吴邪拼命甩动手肘,大力的朝闷油瓶胸口撞去,这一撞似乎颇有成效,闷油瓶吃痛的皱起了眉,似乎没想到他会真的出手,一愣神,身下人已经迅速的坐起朝一边滚开。
                    只是令吴邪没想到的是,就在他站起来的同时,一股奇异的香气扑鼻而来,他只觉脑中嗡的一声,紧绷的神经一下子没有了着力感,身子一软,怏怏向后栽去。
                    闷油瓶再次将他压在身下,淡漠的脸上点缀了一丝怒意,双唇重新覆上了温热的淡薄,似是惩戒般,奋力撕扯着对方唇瓣处刚刚愈合的伤口。吴邪吃痛的挣扎起来,却再也使不出半分力气。这种噬咬哪里还有温柔,更像是心怀恨意的发泄。到底为什么,小哥竟会变成如此令他发指的狂魔?
                    外裤被大力一把扯下来,吴邪挣扎着想要逃离,本能的极力抗拒,脑袋里的声音告诉他,危险,快逃。只是面对的是那个神鬼惧怕、堪称粽子祖宗的闷油瓶,他逃脱无望……
                    “刺啦!”内裤被扯破的声音刺痛了吴邪的耳膜,悲恸羞愤一齐席卷而来,底线了,他再也压抑不住内心屈辱的哀嚎,绝望的拼命挣扎:
                    “张起灵……住手……你干什么?快点住手。别让老子恨你……”两情相悦是一回事,QJ可是另一回事啊。
                    “吴邪,给我……”威胁成效甚微,回答他的只有极度魅惑的声音:
                    “小哥,不……求你……”声线已然哽咽,硬的不行就来软的吧,吴邪喘着粗气企图进行最后的防卫战,身上的重量宣告着窘境不会告竭,胸前的黑麒麟业已兴奋的昂头,闷油瓶如火般灼热的胸膛欺身上来,压的他丝毫动弹不得,更别说他早已无力挣扎。
                    “小哥,住手……放开我……”双手被有力的大掌禁锢在头顶,这家伙软硬不吃,吴邪急的大喊,他希望有人能救他,他希望远处的人听到后能赶回来,如果是卓林禹,他一定会……等等,卓林禹?不对,吴邪的大脑瞬时变得清明,这一切都太诡异,卓林禹怎么会乖乖的放任他与闷油瓶单独相处,甚至他大声的呼喊竟换不来半个人回身阻止?
                    疑心刚起,双腿便被失去理智的闷油瓶高高抬起,吴邪压制着汹涌的怒火顺势弓起了上身,拼尽仅存的最后一丝力气,张口对准对方的肩膀,狠狠的咬了下去……
                    “啊!”吃痛的一声怒吼之后接着一声闷哼,吴邪只觉脖颈处一麻,眼前蓦地一黑,大脑顿时混沌,没了知觉……
                    


                    IP属地:天津149楼2012-03-05 18:5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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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六十七)
                      痛,噬心的痛,冷汗淋漓,打湿了鬓角的薄发,双唇已接近惨白,仅剩下一道破碎的伤口,红的触目惊心。吴邪张开疲惫的双眼,深吸一口气,“嘶”,嘴唇的裂口处弥漫着一股铁锈的味道,昨日一场梦,无比真实,恐惧犹存。
                      微微转头环视一下四周,除了墓壁还是墓壁,仿佛再次陷入了一个可怕的轮回,这是现实还是地狱,已经不想去分清了,只是脑海中偶尔闪过的残破画面,拉扯着他的意识恢复了一丝清明。
                      “呃……嘶。”吴邪扶着墙壁坐起身来,下身锥心彻骨的疼,不是一个梦吗?为什么会这么疼,难道还没有醒来?左手下意识朝裤子里伸进去,沾上少许湿润,借着微弱的光看去,竟是粘稠的腥红,吴邪大惊,这才注意到躺在自己周围的一个个熟睡的身影,唯一守夜的万大头冲他回头一笑便也没了下文。怎么感觉少了什么?闷油瓶,闷油瓶……吴邪一一扫过休息的人,却再没看到那个熟悉的身影,难不成是自己做了春梦?可是刚才那种亲历的真实以及自己身上的血迹,到底又是怎么回事?
                      “万……兄弟,我刚才怎么了?”吴邪压低声音凑过去,这一动又牵扯了身下的伤口,疼的他倒吸一口冷气。该不会真的发生什么了吧?
                      “没怎么啊?呵呵,我想你可能是太累了,没多会儿就睡着了,折腾了半宿大家也都疲了,决定先休息休息再找路。”万大头笑嘻嘻的说着,似乎没什么可疑之处。
                      “那我的嘴唇……”吴邪想问好端端的不能破了吧,好像刚才是真的被闷油瓶咬破的,只是下身的问题还是不好意思说出来。
                      “哦,”万大头眼中精光一闪,“你睡觉一点都不安稳呐,是不是做了什么怪梦?我见你一边皱眉一边咬嘴唇的,想叫醒你又怕惊了你,索幸不一会儿也倒安分了。”万大头说完转过身去,吴邪当然没有看到他眼中闪过的一丝狡黠。
                      这不对啊?吴邪纳闷,明明身下这么疼,还出血了,如果是做梦,也不能是自己弄伤自己的啊?之前的梦境即使再真实,用脚趾头想也知道与现实是矛盾的,且不说闷油瓶不可能立刻出现在这里,即使真的在,也绝不会旁若无人的对他做这种事,因为前一次在墓道中,他虽忍到极限还是不愿伤害自己,最后也不过是轻抚着自己的脸颊自责的道了声对不起,况且这一次,对于隐忍力极强的他,就算中了招也不会失控到如此地步。想来只有一种可能,或许是自己中了什么迷香才导致有如此的幻觉,可是,到底是不是迷香他不敢肯定,身上的伤更加无从解释。
                      吴邪一时间陷入了纠结……看看周围的人似乎没什么异样。鲁越打着轻呼,小扣半掩着酣睡的笑魇,实在是再正常不过的情形,不过,咦?卓林禹呢?吴邪终于察觉到不对劲的地方,原来少了的不是闷油瓶而是卓林禹。
                      “万兄弟,卓林禹呢?”
                      “他去探路了。”万大头没有回头,声音响彻在空旷的墓道内,甚是慎人。
                      吴邪警觉起来,这三人不知是从哪里凭空冒出来的,而且来历不明,吴邪猛然想起来时路上看到的一男一女,死状怪异惨烈,三叔曾追着这票人进入这个墓,难道说就是他们几个?想到这里,后脊梁顿感一阵恶寒。
                      就在吴邪愣神的时候,万大头突然站起身来,拿起身旁渐渐变暗的矿灯,径直走到鲁越身前踢了几脚,也吵醒了一旁熟睡的小扣,鲁越一蹦而起,脸上布满怒意,却还是什么都没说,生生将这口气咽了回去,万大头也不介意,阴阴的笑着:
                      “我看我们再等下去也不是办法,身上的食物也撑不了多久,还是赶快找出路吧。”随即转头瞥了眼吴邪:
                      “吴先生,你是跟我们一起走呢?还是在这里等你的朋友?”
                      “我……”吴邪看了看他们三人,心中疑云更胜,现在这种情况似乎不适合挑明他的怀疑,对方有三个人,就算排除柔弱的小扣,动起手来也不是闹着玩的,只是现下跟他们走也太危险了,虽说拿不准他们是好人坏人,但那种杀人不眨眼的方式,至今回想起来还令人毛骨悚然。打定主意,吴邪故意轻咳两声,勉强笑道:
                      


                      IP属地:天津150楼2012-03-05 18:5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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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怕他回来担心,还是在这里等等吧。”
                        万大头冷笑一声,热情全消,回头悄悄给小扣使了个眼色,小扣绷着脸有些不情愿,末了还是笑呵呵的走了过来:
                        “吴邪,跟我们一块走吧,这个墓太危险了,之前罗大哥他……”小扣看了眼万大头欲言又止,叹口气接下去道:
                        “你睡着后那姓卓的哥哥就离开了,现在还不回来,有可能凶多吉少了。”
                        吴邪听完沉思了几秒,好奇道:
                        “你刚才说的罗大哥怎么了?你们还有其他同伴?”
                        “死了,死于机关中。”小扣说着眼眶湿润了许多,随后又用近乎恳求的语气说道:“这个墓不寻常,人多点互相有个照应,你就跟我们走吧。”
                        “可是……”吴邪还想说些什么拒绝,一旁的万大头已然不耐烦的打断了他:
                        “你可以沿途做下记号,那姓卓的小哥看到定会跟上来的。再这么耗下去,大家只能摸黑前行了。”说着低头看了看手中无力跳动的微光。这是他们所剩的最后一个矿灯。
                        吴邪不知对方在玩什么把戏,不过他们说的也不无道理。想来定是因为自己身上还存有一套装备,那三人不知一路上遇到多少狼狈事,只有鲁越身上还背着完整的登山包,小扣和万大头早已是轻装上阵了。
                        微微叹了口气,跟谁走还不是一样?跟着卓林禹,还得时常容忍他那乖张的脾气,索性一起走,找个空挡溜掉不就好了?这样打定了主意,吴邪慢慢站起身来,下庭处伤口撕裂,流出一股殷红的血液,疼的他再次咬紧牙关,还好勉强能走,看来伤势不是太重。TMD,该不会被哪个畜生给……吴邪心头一颤,不会的,可能只是大便干燥,吴邪再次自我安慰……
                        =============================分割线=====================================
                        “喂,我说大潘,你到底会不会带路啊,他娘的走了老半天怎么还没出去?胖爷我总盯着一种石头墙,眼都看花了。”
                        “你总盯着明器眼就没花过?”潘子白了他一眼。
                        “嘿嘿,谁知道呢?还真别说,那玩意儿搂一辈子不甩女人都行。”胖子得意的打哈哈。
                        “去你的吧。”潘子懒得理他。
                        “咳……咳……”一阵急咳扰乱了行进的步伐,众人再次停下脚步,这已经是他们今天第三次停下整顿了,
                        吴三省皱着眉望向身后,脸上一阵焦虑:
                        “小哥,要不再休息一会儿再走,我看你这是不是急火攻心啊?”
                        黑眼镜拍上吴三省的肩膀,摇了摇头苦笑:
                        “三爷,哑巴张这是中蛊的迹象。”
                        “什么?”众人异口同声,皆吃了一惊。闷油瓶抬起头,淡淡瞥了下黑眼镜,倒没有多少吃惊的成分,想是凭黑眼镜的见识,这点事情倒也瞒不过他,直起身呼了口气,强制压抑下身体的不适,淡然道:
                        “继续走。”
                        “小哥还会中招?这可是天下奇闻呐。”胖子咂舌。
                        潘子给胖子使了个眼色让他住嘴。随即说道:
                        “小哥,你一直都没进食,身体可受不了,要不先停下来吃点东西再走。”
                        “……”
                        “是不是之前在墓室里……可有法解?”吴三省知他勉强,语气中透着些许焦急。
                        闷油瓶面无表情的摆下手,不愿多说,径自越过众人朝前方走去,自己的身体倒不要紧,只是不知那失踪的两人是否安好?
                        黑眼镜摊手叹口气,墨镜后的眼睛复杂的看了眼吴三省,随后摇了摇头跟了上去,胖子刚“嘿”了一声便被潘子打断,狠狠瞪了他一眼,胖子气的脸色铁青:
                        “我说大潘,你这是啥意思?话都不让爷说,你说了人家领你情了吗?”
                        “妈的死胖子,你不说话没人把你当哑巴。”
                        ……
                        两人的斗嘴声不时回响在墓道,与寂静幽冷的古墓形成了强烈的反差。
                        白十三懒得听二人啰嗦,现在吴邪和卓林禹不知所踪,父亲也是一副无精打采的样子,自从在墓室里发现吴三爷和父亲以来,他们心中就似乎藏着什么秘密,问及瘦光头的行踪和他们所遇何事,两人总是遮遮掩掩,支支吾吾,还不时的摇头叹气……看来这里面的行头应该没那么简单。
                        ……
                        “你这蛊不像在斗里中的。”黑眼镜赶上闷油瓶,难得的一本正经。
                        “……”闷油瓶目视前方,仿似旁若无人。
                        黑眼镜受到冷落也不生气,毕竟这人的性子他还是了解的,沉默了一刻,黑眼镜似乎想起了什么:
                        “难不成和你进这斗有关?”似乎并不打算得到哑巴的答案,自顾自恍然道:
                        “难怪……”
                        闷油瓶淡淡的瞥了他一眼,他不怕别人知道什么,只是怕看到吴邪担忧的神情,料想黑瞎子也算个守口如瓶的人,也就不打算瞒他,当然,更不打算解释就是了。走不两步,只听黑眼镜又淡淡说了一句:
                        “如果你不行,小三爷由我照顾。”
                        


                        IP属地:天津151楼2012-03-05 18:5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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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痴问题,不过已经不能更改了。”卓林禹似是看透了他的心思,抢先截住了话头。
                          吴邪郁闷的舔舔嘴唇,虽然很想知道他们与他通过轮回盘所梦到的人到底有什么关系,以及闷油瓶究竟有什么秘密一定要隐瞒,只是……,犹豫了一下才又问道:
                          “小哥的身体到底出了什么问题?”比起那些的事,他更关心的是他的身体。
                          卓林禹冷笑一声,并没有直接回答他的问题:
                          “我可以告诉你一件你一直困惑的事,张起灵就是麒麟,而我,也确实是司空楀。”
                          “什么?”吴邪震惊的张大嘴巴,这确实是他一直疑惑的,但是得到了肯定的答案,为什么有种既安心又担心的感觉?然而凝神想了想又觉得哪里不对,
                          “你怎么知道我……”
                          “怎么知道你看到了什么吗?还是怎么知道你心里想的是什么?”卓林禹不理会吴邪呆若木鸡的样子,看着他的双眼一字一顿道:
                          “因为轮回盘的记忆,我看的到。”
                          “那么,你的意思是……你是我的大哥?”吴邪有气无力,明显底气不足。
                          “错了,”卓林禹不屑的笑着,
                          “因为你根本就不是司空啻。不是吗?”
                          一语惊醒梦中人。是啊,他从来就不是司空啻,只不过借助司空啻的身体游离于那个世界而已,如今的自己早已是另一番面貌,原来在那个世界里,根本就没有他任何的容身之地。
                          “所以你应该知道,起灵爱的是啻,一旦他恢复所有的记忆他就会明白,你不过是啻的一个替代品。那时候他就会抛弃你,你什么都不会得到……”
                          “别说了……”吴邪情绪失控大吼一声,惊动了远处正在抠珍珠的三人,万大头不明所以刚想过来,却被卓林禹一个凶狠的眼神瞪了回去,万大头无奈一摆手,拦下想看热闹的小扣,卓林禹在道上的威望不容小觑,万大头到底是老江湖,明白有些事还是别碰钉子的好。
                          “张起灵身上有三种毒蛊,你知道吗?”卓林禹无视吴邪内心的哀伤,继续低声道:
                          “这三种蛊毒性不同,已经相互冲撞侵蚀了筋脉,再严重下去……”
                          “会怎样?”吴邪紧张的追问。
                          “尸化,甚至永远消失。”
                          卓林禹没有夸大事实,千年来的相安无事让他放松了警惕,更何况同中忘情蛊而失忆的他,又怎知相思菱与忘情蛊相克反噬的效力竟是如此之大?如果没有吴邪的出现,张起灵不会背弃与他的约定,如果没有窥探张起灵的内心,他也不会用相思菱挽回最后的希冀,如果没有中下相思菱,他们现在下斗不过是为了寻找失去的记忆,而不是命悬一线的来此碰运气……然而如果仅仅是如果,上天安排的棋局,任你如何选择逃避,终归还是逃不过掷子的命运……
                          无纵诡随,以谨缱绻。看不破的,从来只有一个“情”字而已。
                          摊开手掌,一个白色的精致瓷瓶映入眼帘,吴邪抬起头,眼中尽是询问。卓林禹淡淡的笑颜却掩不住眸角的悲戚失落。言语之中,尽是抹不去的苦涩:
                          “这是络珏丹,就是之前给起灵吃的红色药丸,你可知他的效用?”
                          吴邪默然摇摇头,卓林禹一声轻叹:
                          “如果不是你,我们本不用吃这种致命的东西。”
                          “这是毒药?”吴邪大惊,记得之前他送干粮给闷油瓶时,被卓林禹一掌拍掉,还说吃东西会害死他,那个时候的红色药丸就是这个吗?
                          “可是……为什么?”
                          “你有太多的疑问是吗?你根本对他一无所知,又凭什么待在他身边?”卓林禹将瓷瓶紧紧攥在手里,激动的牙齿打颤,起灵,为什么,我对你千年的迁就,还不及他一时的扰乱?
                          “络珏,是我用几十种不同功效的剧毒配置而成,只是为了镇压体内相思菱的反噬,毒性发作的时候,浑身如坠地狱一般痛不欲生,如果没有这种毒药以毒攻毒,中蛊之人一旦被蛊反噬,便会渐渐七窍流血而亡,这比尸化死亡要恐怖的多,也快的多。而这种毒药药效后期,决不能吃任何食物,否则会事倍功半,甚至加快蛊毒反噬的速度。这也是我们为什么进斗之后不敢吃东西的缘故。”
                          “我不信。你们一直不吃东西是不可能活着的。”吴邪心说如果相信了,不是他们疯了,就是他疯了。小哥怎么说也是人啊?就算活了千年,也不可能不吃东西,除非是真正的粽子。
                          “真是天真。信不信由你。我已经说过了,如果你没有出现,我们根本不需要吃这种东西。”
                          “为什么,我还是不太明白你的意思。”吴邪直直的盯着他,脑袋里似乎注满了浆糊,怎么有种越听越糊涂的感觉?
                          “因为从一开始我就提醒过你,你会害死他的。其实我回答你的问题已经不止三个了,如果你到现在还是不明白,只能说你真是笨的可以。”
                          卓林禹说完轻蔑的瞪了他一眼,转身的刹那,又扔下一句不明所以的话:
                          “你是他蛊毒发作的导火索,如果真的关心他,就应该舍身救他而不是伤害他,若还是一味自私的抱着幻想装天真,也只会有更多的人死在你手上……”


                          IP属地:天津157楼2012-03-09 19:2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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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七十)
                            卓林禹不知与吴邪的这一席话到底有多少分量,至少吴邪不会再当什么都没发生过了,以他的性格,应该会去求证吧。只是那个时候,他便会尝试到毁天灭地般的悲凉。如若不成功也不怕,他手中还攥有一张绝地王牌,一切,似乎都进行的很顺利……
                            如果轮回盘上看到的记忆是真的,如果早点发现这段记忆的是他而不是吴邪,如果在司空啻失忆的那段时间就找机会干掉他,那么一切都不会发展到难以应付的地步,现在所走的路,早已是举步维艰,步步惊心,可是却再也找不到半点回头的理由了。
                            “卓林禹你站住。”吴邪怒极大吼,再也顾不得什么外人什么形象。
                            “什么叫‘装天真’,什么叫‘更多的人会死在我手上’,今天不说清楚***的别想走。”
                            “哼。”卓林禹冷哼一声闭上眼,再次睁开时,赤红的血芒已然侵蚀了原本黑漆的双眸,那是一种可怕的腥红,就像渴望饮尽奔流血河的无人格嗜杀,疯狂残忍到饮之一滴不剩。
                            万大头脸上顿时没了血色。而鲁越也同时吃了一惊,原来万大头说的没错,卓林禹号称“血魇”还真是有迹可循。曾听说过,当他的眼睛染上赤红之芒的同时,就是他极怒之时,甚至道上也有传闻,见过红芒之眼的人看不到明日的太阳,当然从未见过的太阳的阴尸鬼粽,更是无一幸免。传说归传说,鲁越还是怕吴邪不懂事吃了亏,赶忙打圆场道:
                            “吴邪,冷静点,这不像你。”
                            吴邪愣愣的回过头,眼神无比复杂的看向拉住自己的鲁越,这种语气,他莫名的觉得熟悉。这种感觉,也似曾相识……
                            “哈哈哈……”卓林禹并没有如他的想象般出手,赤芒瞬现顿收,似乎意识到一时的失态,转而大笑起来,
                            “吴邪,你知道那日在墓道内,他为什么没要了你吗?”
                            “你……”这件事他怎么知道,又怎么会这么肯定?吴邪不知所措的扫视着众人,耳根子瞬时烧的通红。
                            “你,你,你……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吴邪慌忙转移话题,这话可以不分场合乱说吗?再说胖子那时不是拦下他了吗?
                            “呵,那是因为他不能要你,只要我……还活着一天。”
                            “……”晴天霹雳,吴邪巴不得找个地洞钻进去,更羞窘得恨不得一头撞死。他怎么能厚颜无耻的说这种话?只是没想到令他震惊的还在后头,卓林禹仿似旁若无人,叹一口气继续道:
                            “我们的命线是牵在一起的,你大概不知道相思菱的效果吧?如果一方背叛了另一方,谁都没有生存下来的可能。”
                            吴邪猛然后退两步,恰巧撞入鲁越怀中,鲁越用手肘微微托着他的后背,感觉到一股冰凉的汗湿,他的身体,竟在颤抖。鲁越眉梢微微拉起一道褶痕。
                            “你指的是哪种背叛……”吴邪鼓起勇气开口,并没有注意身后的鲁越,如果真如卓林禹所说,叫他如何能接受这一切?只是事实的真相,不管接不接受,他都必须面对。
                            “吴邪,”卓林禹的语气缓和了很多,脸上布满了暗淡的愁云:
                            “只有你,才能救他……”
                            “我?”有没有搞错?
                            “起灵同意你下斗,是有目的的。而我几次三番救了你,也是为了他。”直到此时,卓林禹早把与张起灵的约定抛诸脑后,什么不能说,什么只回答三个问题,他已经毫不在意了。他要告诉吴邪这一切,他要让他心甘情愿的离开,只有这样,他才能摆脱一切责任,才能做到心中并无亏欠。
                            “我调查过,你身上流着的,的确是祭司正统继承人的血液,所以才能开启轮回盘的灵力。所有只有你的血,才能启动龙珠,解除起灵身上的蛊咒,而你……则会因失血过多而死,这便是
                            ‘献天’仪式。”
                            “呵呵……如果你说的是真的,那我们就是同宗,为什么你自己不去?”吴邪摇头质疑。
                            “别说我身中蛊毒不能献血,即使能也是不行的。祭神只选择他认定的人赋予开启神器的能力,你的血能开启‘轮回盘’,也必定能启动‘龙珠’。”
                            


                            IP属地:天津158楼2012-03-11 14:5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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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所以,你直在试探我?”
                              “因为起灵也一直不能确定这点,我只不过帮帮他。”卓林禹回答的理所当然。
                              吴邪苦笑,脸色也变的极其难看,“你是说让我牺牲来拯救你们吗?”
                              “也可以这么说吧,因为这是唯一的办法。不过不到最后一刻,他是不会让你知道这一切的,当然,你可以自己做选择,没人能够强迫你。”卓林禹淡定的看着他的眼睛,纯粹的像一颗耀眼的明星,虽然如是说,但他坚信着,自己的判断不会有错。
                              果然,吴邪的眼眸一瞬间失去了透亮的光彩,噬咬着泛白的嘴唇,强忍着心中的痛绞,终于还是问出了那句不愿听到肯定答案的话:
                              “他也……知道吗?”
                              看到卓林禹点头的一刹那,他的心弦彻底崩碎,晕眩向四面八方袭来,他再无力气支持起这个笨拙而沉重的身体,像一片落叶般,任由其坠入无底深渊……
                              望着吴邪身后被灯光渐渐映照出的人影,好像算准了最佳时机,卓林禹满意的看到吴邪因情绪崩溃而瘫软在鲁越怀中的身体,微微抬首,耳室外,一个消瘦孤立的身影遮挡住淡淡微光的宣泄,身后是被光影拖出的颀长身形,阴晴不定的脸色掩映在黑暗中,与地上摇曳的暗影交相呼应着。
                              “起灵。”卓林禹淡淡的笑了。因为吴邪,他憎恨张起灵这个名字,但是他坏心的不想改口,叫的越亲切,反而能看到吴邪脸上更多阴郁的表情。
                              果然,吴邪的肩膀猛然震了一下,眼眸中水汽氤氲,他想抬头,却不敢抬头,想看到那个朝思暮想的身影,却害怕那冰冷决绝的眼神。他在骗我,原来他一直在骗我,哈哈,可笑又可悲的人居然一直是自己,吴邪心中默默哀叹,为什么人人都爱骗他,为什么他的真心换不回别人一点点的真诚,他到底还能够相信谁?不知是情绪过激,还是冷的发抖,吴邪就这样依靠着身后的人汲取着温暖,无力起身。缓缓阖眼的刹那,一滴晶莹再也没有容身之地,悄无声息的划过脸颊。
                              鲁越感到手上的温热,心中蓦然一惊,他竟然伤心到这种地步吗?卓林禹说的那番话又是什么意思?没等他大脑缓过闷来,门外又传来一声高亢的回音:
                              “我说怎么又是间石室,到底啥时候能看到明器?走了几天了,连明器他儿子都没看见,这皇帝老儿也忒他妈穷了吧。”
                              胖子走到闷油瓶身后,从缝隙里探头朝里望,
                              “小哥,看什么呢?我靠,这么多珍珠。”胖子眼中顿时放光,一时倒没注意里面的人,当看到满壁的珍珠被抠下大半后,胖子差点把嘴气歪了,
                              “谁这么贪心也不给胖爷留点,大潘快,快,儿子出现了。”
                              “你说谁是儿子?”潘子没好气的锄他一拳。
                              “珍珠珍珠,嘿嘿。”见潘子上前揍他,胖子咧嘴一笑也不生气,反正明器儿子要紧,别的都是小事。于是赶快紧了紧背上的装备,抡起袖子打算开干,这才发现闷油瓶一直挡在门口处,动也不动,胖子有些急了:
                              “小哥,麻烦让让,咱们……”
                              潘子一把拦住胖子,觉得有些不对,闷油瓶周身的气场冷的让人发颤,潘子心下奇怪,探头朝里一瞧,险些惊喜过度缓不上气:
                              “三爷,快,小三爷在这里……”
                              胖子经潘子一喊,这才仔细看了看里面的人,顿时高兴的大呼:
                              “天真?他娘的还真是你。怎么也……”话没说完,胖子突然觉得这气氛不对,转头看了看潘子,也是一脸迷茫的看向他,两人大眼瞪小眼不明所以,一时间,周遭沉默的气氛诡异的可怕……


                              IP属地:天津159楼2012-03-11 14:5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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