ⅠThe snowy days were our festivals. 他站在高塔,看一片片细碎的雪花飘下。风在空气中荡出透|明的涟漪,拂起了他如夜的黑发。四周寂静无声,时间也似乎不存在。不知站了多久,他看到无穷无尽的雪像缓慢上涨的海潮,淹没了道路,覆盖了村庄,模糊了天与地的界线。视野里只留下一片白色的旷野。像一场纯白的葬礼,埋葬了一切——“啪!”什么东西闷闷的砸在他脸上,让他意识到刚才的情景都是梦境。从迷糊变得清|醒花了几秒,接着他大吼一声:“James Potter!”“哦Pads我可不是故意把枕头砸到你脸上,是我的悬浮咒出了点小失误。”James一边露|出欠扁的笑容一边拎起Sirius脸边的枕头然后一扬手扔回自己的四柱床。“不要骗人你在三年级万圣节午夜是怎么把那个吸血鬼模型从霍格莫德弄到礼堂的?”Sirius从床|上坐起来,Remus和Peter都不在,大概吃早饭去了。“密道呀!不是我们一起发现的么?”James挠头作无辜状,“Pads今天天气好好。”“咦?下雪了!”往窗外看的Sirius惊讶了一番,接着坏笑着说:“这是个浪漫的天气会增|加你对Lily Evans告白的成功几率。恭喜。”“……算了吧,”声音沮丧了一秒又重新明朗起来,“一起去打雪仗呀,Pads。” 漫天飞雪倒映在他浅褐色的瞳孔,像天上的星星跌进了他的眼睛。
ⅡBut when I turned around, you disappeared.他在路上奔跑,脚下不断有踩碎枯叶的“沙沙”声响起。他要去一个地方。 那一天他永远无法忘记。同那之前的每个夜晚一样,他在结束凤凰社的工作后拎了一盒覆盆子蛋糕去了戈德里克山谷。然后他看到废墟中James空洞冰冷的眼睛和Lily依然在随风飘舞的温柔发|丝。小Harry的尖声啼哭几乎把他击倒在地,但同时又给了他一种不可思议的慰藉。 好像,我这个教父要开始有用了呢。无力阻止蛋糕从僵硬的手指间滑落。洁白蓬松的奶油沾在地上,似乎徒劳的想掩盖这场幽绿的杀|||戮。 爪子拍打在潮|湿冰冷的地面,他觉得四肢有些虚弱。但他依然在向那个方向竭力奔跑。这条路径他已考虑了十二年。 一定要去那里。一定要去。——只想再见你一次。 过了很长时间以后,长到让Sirius能够足够冷静的回忆那个夜晚。他觉得最为讽刺的是那个晚上所有人都举着香槟,翻出战争年代压在箱底的华丽礼服大肆庆祝,一片欢腾。人们只会在提起Potter夫妇时似乎无限悲痛地低头沉默一阵,转眼间又大声说着喜气洋洋的祝酒词。这样看来,食死徒的心情倒与自己更为相似。当时Sirius讽刺的想。这时他明白不用多久人们就会把James和Lily遗忘。就像对之前所有死去的战友一样。 最终纯白雪花会覆盖大地,一切就像从来没有存在过。
ⅢThe time is falling and I miss you every night.大门咔哒了一声,一个熟悉的声音透过层层叠叠的黑|暗传来:“Padfoot?”“……诶?”Remus眯着眼睛在黑|暗中朝声音传来的方向摸索前行,这时一只手忽然勾住了他的肩膀。“Moony你不是在霍格沃茨?”“Padfoot!是这样但我怕在‘那几天’没有你们我会……伤到别人……”声音微微有些低落,“所以校长就让我来陪你呀!”又变得兴高采烈。“走走,上去聊!”旁边的人也很兴|奋。当Remus第三次被疙疙瘩瘩的地毯差点绊倒后忍无可忍的大吼一声:“Sirius你就不能弄点光?!”“Dear Moony别生气可是你手里拿着魔杖呢……难道看到我激动的连‘荧光闪烁’都不会了?”“……这么黑我才没有‘看到’你!”“……”最后他们还是摸黑上楼去了Sirius的房间,两人都想到了许多年前在霍格沃茨的夜游但谁也没开口。 后来的一天晚上,寒冷的天气使他们临近午夜还围坐在厨房温暖的炉火旁边。Remus在写一封长信,而Sirius则少有的安静,趴在桃花|心木餐桌上把头埋在臂弯里。当Remus以为他已经睡着了的时候,Sirius的声音闷闷的传来:“……Monny。”“嗯?”他越过密密麻麻的羊皮纸看着垂落在桌子上的黑发。“你说……James现在怎么样了呢?……”小心翼翼,像在触|摸一道结痂的伤口。“他会很好。”轻柔的语气。“不是这个……我是说,他……是不是已经变成灰尘……”Sirius的嗓音像患了重感冒。沉默。炉火噼啪作响。Remus拿着羽毛笔的手悬在半空,Sirius依然趴在桌子上没有抬头,像是睡着了一样。“每个人都会这样。你和我,和所有人。”过了很久Remus开口,嗓音沙哑。过了一会补上一句:“他有灵魂。”没有人记得那天晚上的对话是否就到此结束,只是那个黑夜浓得令人窒|息。 James浅褐色的眼睛,乱糟糟的黑发,骨节修|长的双手,或是开怀或是狡黠的笑容……全部腐烂消蚀,终将与这个世界融为一体。谁也不能挽留。 然后天上落下雪花,轻轻掩住雕刻在白色大理石上的名字,“James Potter”。
ⅣFinally we meet again in a snowy day.后来Sirius果然没有变成尘土。他消失在六|月飘动的帷幔。那种猝不及防,像是随意出门散步,却再也没有回来。 那天晚上Harry流泪到天光初现,然后迷糊的睡着。他梦见他和Sirius穿着厚重的皮衣,拿着手杖穿行在雪原。一路上他们说着轻|松愉悦的话题,笑声震下树枝上厚厚的积雪。不知过了多久,面前出现一间小木屋。Sirius仿佛一场艰难的长跑终于到了终点,靠在门口的篱笆笑得明亮。“你快走吧,Harry。”“诶?”男孩迷惑的眼睛盛满了碧绿的山林。“哈,”Sirius伸手摸了摸|他乱蓬蓬的黑发,“James还等着我喝|茶呢。”“什么……”“好了,”Sirius打断他,“你陪了我不短的时间,我看到了你的成长。我很满足。是回去的时候了。”接着他指点Harry爬上不远处的一座黑色高塔。Harry依稀看到他对自己挥了挥手,回身推开吱呀作响的木门,走了进去。温暖的橙色灯光照亮雪地一角,稍纵即逝。这时天空忽然混沌一片,大朵雪花纷落如一场不遗余力的燃|烧。Harry看着木屋被淹没的越来越深,失控地大喊大叫。突然他明白了,颓然靠在黑色的石壁上。眼泪被风吹落结成璀璨的冰晶。 “——再见。” 风雪骤停。四野一片明净,天地仿若新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