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从小一起长大,这感觉...没人比你懂了吧大同。你别要瞒我,我知道你们怎么回事。可能我比阿腾更疯狂,而他,比你更不坦诚,令人讨厌。我一直告诉他我喜欢他,他却总彬彬有礼,还要摆出兄长该有的姿态,令我十分不爽。可是,在那个家里,还有什么是比他更温暖的,虽然我这样的人就不该奢求温暖。最后一次拒绝我,他带了女人回来过夜,那男人从来没有给过他那副谄媚的笑脸。再后来,他不再看我,和那女人结了婚,要一起离开。”
“所以..你杀了他?...”大同抬起眼,紧抿着下唇,惊恐和不可置信完全泄漏了他内心的纯净和善良,哪怕伪装着撒了如此多的谎,他还是当年犹疑不定的少年而已。
“我警告过他了。不让我得到的东西,再美好,都必须毁灭。”
杉哥说着这话,居然带着一幅老师的神色端详大同发白的脸。大同好像又突然认得了这个人。还是说,这才是他所认识的杉哥。
“既如此,你便不够爱他,又为何现在怀念他。”
“我一直怀念他!”好像觉得大同使用的时间状语是对自己绵长感情的轻视和亵渎,他居然像血气方刚的青年一般大声的反驳。
大同噤声,不知如何与截然不同的人交流。
“换做你,你会如何?”
杉哥紧盯着大同的脸,好像期待被他的答案安慰到,带来一丝心安。
“只要他幸福,我不会强求.不会伤害他,也不会伤害他爱的人。他想到那里,我便送他去。”
大同的回答却让杉哥祈求抓到救命稻草的表情分崩离析,这样的对比,似是温柔的鞭笞,让他强压住的对自己的痛恨再次涨潮。
“我恨我自己。不是因为我杀了他,而是,我杀了爱我的他。他和妻子死后很久,我才知道都是那男人的主意,他说一个父亲是不会允许将要继承他的儿子走歪路的,可他几时走过正路?他早就知道哥对我的感情,却拿我来威胁他,哥为了保护我而远离我,我却因为蒙在鼓里,把他送到更远,远到再也回不来。这代价,除了我之外,必须有更多的人来偿还。”
“所以你又杀了你父亲?”大同的手已经抠进了桌面的木屑,刺的快要流血却没有痛感。他想起阿腾曾告诉他杉哥杀害父兄躲取权位的事,却没想到这真相更让他呼吸困难。
“他早就该死了。夺走了我的一切。杀了他,我得到的,不足万分之一。”
“我想,只要满足了我的欲望,我就能平静,忘掉回不来的人。于是我掠取更多的东西,属于我的,不属于我的,我都要,可我拿的越多,就越发了疯的思念他。这些东西无一不在提醒我,我永远得不到最想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