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当晚。
“在中,你皇姊与你说了什么?”郑允浩拥住刚刚进来的金在中,关心地问。不是他过于好奇,而是怕君见弃啊!
“还能说什么呢?”金在中笑,兀自绕开拥住他的手去倒水喝,“还不是那些保重的话。她说深宫乱,我去会被伤透心。允浩,你说会吗?”他的眼睛灼灼地望着郑允浩。
“不会,”郑允浩柔柔地说,轻吻他的发丝:“先不说我对你的爱和信任,就是你的才智,也足够了……不是么?”
“我永远都当不了你的正室吧?皇后的位子我一辈子都等不到,是不是?”此时在中的眼睛比什么都要明亮,眼神比什么都要清澈,似乎能将人心看透。
郑允浩犹豫了片刻,也灼灼地看着在中,沉声道:“只要皇后犯错被废,一个贤贵妃打入冷宫,还有一个端夫人、一位修容、一位淑媛和一位昭仪① 犯错遭贬。”
金在中听罢牵唇一笑,“会的。”他如是说。
郑允浩从未觉得有心计的女人美,他厌烦宫里女人的勾心斗角,今日他却觉得这个心计极深的男子是如此的美丽,他笑的时候,眼神灼灼的时候,算计的时候,都教他如此贪恋地凝视他。
“对了。”金在中提到,用乖巧无辜地眼神看着他:“跟皇姊一起过来的是我的随身侍童俊秀,他与我一同进宫,可好?”
“一切依你便是了。”他如何能不答应,这幅乖巧的容颜,放在谁面前都是抵抗不了的毒药,“但是我不太想让男人看你的身体……”
金在中忍不住噗哧一笑:“那该如何,他从小就随我,伺候我沐浴都已经不是一次两次了……”
郑允浩也为自己的小心眼儿笑起来:“好吧,朕败给你了。”
“呐,又犯错了。”金在中抓住他的一个“朕”字,撅起红唇来不依了。他们也约定过,他不许在他面前自称“朕”,他们是平等的。
郑允浩也突然反应过来,只好坏坏一笑道:“我错了我错了,娘子饶过为夫吧!!”
金在中最受不了他如此叫他,嘴巴上骂的凶,脸上的绯红早就出卖了他的心思:“不许这么叫我!要罚你……”
“要如何罚呢?”郑允浩装作一副思考的样子,接着猛然抱住了他:“那就罚为夫好好伺候娘子吧!”说完,俯身噙住了那抹勾引人的红唇,动情的亲吻他。
金在中也环住他的颈项,轻轻回应他。
正所谓,情意浓时且贪欢,哪知何时劳燕散。
翌日。
安阳与金在中在一个亭边送别。
“中儿,皇姊走了,你自己要多保重。”安阳握着金在中的手,依依不舍,一双美目泪盈盈地望着他:“母妃从小就撒手离去,你是我一手照顾大,如今要你我千万里分隔,皇姊真的……”
金在中亦是动容,母妃是多少聪颖的女子,在后宫是盛宠一时的淑妃沈环雪,斗败多少后宫女人,却不知一着不慎被皇后算计,最后郁郁而终,留下八岁的金在中和十岁的安阳。当然,聪明如沈环雪,她早已料到自己这么一走自己的一双儿女迟早会被皇后除去,故而向金裕胤要求,托孤给皇后,这才让皇后不敢向两人下手,虽则两人无性命之忧,但是毕竟没有母妃,在宫中生活也是不易。幸好姐弟两人皆是随了母亲的冰雪聪明,相依为命,如此也就平安长大了。
他声音哽咽着劝慰道:“皇姊,他日……中儿定去看你,你也要好好保重,有什么事就去找六哥商量。也该择个良人嫁了,女儿家再是聪明,也不若有个依靠,皇姊,你听弟弟一声劝,不要再这么心高气傲了……”
安阳和着泪水点点头:“皇姊答应你,你也是,若是在北郑待不下去了,定要托人捎信过来,谁都可以不管你,但是皇姊绝对不会。”
金在中也闭目点头,似是忍不住泪水。
一边朴有天走过来,宽慰道:“他日定有再聚之时,皇嫂与公主莫要伤心了。”
安阳擦了泪水,放开了金在中的手:“皇姊走了,你多保重。”说着,竟狠狠心转身而去,不再回头。
金在中看着安阳和朴有天策马离开,心下万般不是滋味:伊向南去,弟从北走,哪知何年再聚首?
一旁的金俊秀也跟着劝慰道:“殿下莫要再伤心了,有缘必有再聚之日。”
郑允浩伸手将金在中揽入怀中,金在中了然似的点点头。
如此,一行人也就再度策马北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