抑或只是繁密印象
0.
我大概是永远无法摆脱这个人了，每当最出其不意的时候，他就会猛然出现。这让我更加肯定，他一定是无时无刻不在跟踪着我，每时每刻都记录着我分分秒秒的动作，好像以为这样可以接近我，从而让我自然而然地接受他似的。

1.
开始落起一点小雨。
天空简直有像是废弃石膏般僵硬凝固的灰黑色，闷闷的，压抑得人喘不过起来。空气里带些潮热，医院周边的环境里总是飘漾着各种药水的消毒气味，统统钻进鼻腔里，莫名的有些异味的干净，怎么说都有些古怪。雨点淅淅沥沥地落在鞋子的周围，滴在衬衫上，有些凉凉的。透进身体里来，我就会想到昨天准备的衣服太单薄了。
果然这种即将到达秋季的深夏，下了一场雨就会冷却一些。
原来异味是从我身上和医院隔壁的河道上涌出来的，掺杂在湿润的空气里浅浅拂动着，时不时晃入消毒气味的大潮里面，波涛汹涌般敲打着我的脸庞。这样的用词不恰当吧，我心里倒是真的这么想的，不过我的脸上已经沾了不少水珠了，统统顺着面孔往下掉。
独自一个人缓慢地走下医院门口的台阶，尽量不要拉动缝合的伤口。
今天是我的出院日子。上个月我在家里的花坛边剪分叉树枝的时候，不小心把腿骨给摔断了，还很严重。和我同租的青田慌慌忙忙把我送到了医院，医生说伤筋动骨一百天，这样的情况少说也得住一个月。反正打了一个月的石膏，现在的腿勉强能够活动了，只是还有些跛脚的嫌疑。
浑身散发出异味。跟中药八竿子打不着的西医给我们推荐了一堆草药，弄得我不光平时受罪，现在也要时时刻刻嗅着药气和碘酒气味的混合味道。这就是我身上的异味来源了，我对于这家中西合璧医院的所作所为感到愤慨。
更糟糕的是，就连青田君也打了电话来说他今天有个大客户要接，恐怕要让我自己搭的士回家。
走去的士站的路上空无一人，雨倒是越下越大，噼里啪啦的声音在我的耳膜里轰隆隆地响亮。可我倒真是不想做幼稚的淋雨游戏，现在就是迈不开步子，只好任由雨水哗啦哗啦地落下来，把我整个人都淋得透湿了。
唯一的好处是，这样缓慢的步子倒是能够让我欣赏欣赏雨景了。
这也太嘲讽了。我看着周围雾蒙蒙的绿意或浓或淡起伏微妙的模样，又转眼看了看前方离的士站的短短距离，苦笑起来。只好回家去找青田君赔偿我现在所有的损失了。
雨还是下得很大。我在乞求雨水能够松懈一些的时候，它反而下得更加大起来了。
我正在迈出自己前往的士站车棚的最后几步时，有一辆车莫名其妙地停了下来。更加让我吃惊的是的是，作为一辆嚣张跋扈的黑色高级轿车，竟然没有溅起一些些的水花。只是平静地在我面前减速，然后映衬着我迷惑脸庞的车窗缓慢地摇下来。
我紧紧咬着我的嘴唇，没有在这样诡异的雨天里失控。
雨水响的很大声，但是还是比不过我此时内心堤坝的突然崩塌，就像是澎湃的浪潮轰然把我整个人充满，在雨天里微微发颤的身子抖动地停止不下来。
我在喉咙里发出一声没人能听到的尖叫。


2.
从高中开始，我们就是同学。不同的是，当时我除了主业以外，还有小小的副业。盗取宝石卖给黑道，赚的外快还是极其可观的。唯一的问题是，那个从英国转来之后，就一直没有放过我的侦探。他的这个小副业真是再合理不过的借口了。
真好笑，都是为了掩饰扭曲变态的心理。
他进了和我一样的大学，即使可以进更好的大学甚至是留学，他也还是留在了日本。我知道，他从后桌偷看到了我的表单，于是考取了和我一样的大学。
我毕业后进入一家外资公司做出纳，虽然公司不大，福利确实极其丰厚。我现在也真后悔当时看到了招聘广告就欣然前往的举动，否则我怎么会重新看到他，这个甘于屈居与会计之位只为了接近我的人。
想必他也从我周围某个口风不紧的人那里打听到了我大学毕业后去工作试水的单位。
黑羽君，我们有一个月没有见到了呢。我好想你。
我极端厌恶他这样说话的口吻，好像一切都是理所当然的。这是第一天的欢迎辞。好像我应该接受他，应该完全应和他眼里那片尖锐而鲜艳的红颜色。那些暗藏着欲望的贪婪颜色，我多少次看到他用这样的目光笔直地看向我，附上可怕而坦然的笑容。
我鄙夷地把头转过去。一声不响地把我内心的愤怒压下去，否则我真的担心我就会隔着灰色的挡板对他吼叫起来。
他还是在挡板后头发出了轻微的嬉笑声。
黑羽君这样也很可爱呢。我真的好爱好爱你。
于是我转到了现在的这家公司，做日用品行业的。尽管收入较那家外资少，可是只要能够摆脱他，我什么都愿意做，即使是做一个最不起眼的部门里最不受重视的普通业务员，我也心甘情愿。
青田在我们的合租屋里温柔地对我笑着，轻轻拍打我的背脊。悄声细语地说，这下我们一定不用再受他的侵扰了，再也不会有人来抢我的黑羽了。说毕就侧过头来轻轻地吻我，轻的像是六月天空上抹着的云丝。
这个世界，如果说有一个人能够全心全意地相信我，爱我，那就只有青田君。
那是健全的，包容的爱情。几近透明的温和白色。和疯狂的占有感完全不同。
在外资公司，我忍无可忍对那个人吼起来的时候，所有人都不敢相信地看着我，窃窃私语悄声议论我和白马那个精神病的琐事的时候，是他替我交了辞职信，然后带着我搬到了大阪。再也不用担心那个可怕的人会偷偷摸摸地找过来了，因为从始至终，知道这件事的，就只有我和青田两个人而已。
就只有我们两个人而已。
再也不会有第三个人伸出可怕的触角，纠缠我。


3.
我坐在黑色汽车的软垫上，努力克制住颤抖的手指在手机上按错键。我不担心青田他看不懂我写的东西，我只是不知道要如何告诉他我到底身处于怎样的处境。
你快点来救我！越快越好！否则我会死掉的！
我用大拇指按下了发送键。然后继续把身子藏匿在他透过后视镜看不到的地方，可是我能够看到他的头在驾驶座上轻微地摆动了一下，像是在欢庆什么肮脏的东西一样。
真高兴黑羽君接受了我的邀请呢。我就知道，黑羽君是爱我的呀。
他用自鸣得意的声音在我耳畔宣示着他邪恶的占有欲望，我把身子往里缩了缩。我不敢应答他的话，我说出的每一句话都会被他曲解的，这样的直觉无论何时用在他身上，都不会有错。从他把我拉进车子的那一刻起，我的腿好像就消失了一样，疼痛都被憎恨给麻痹了。
他有病。精神妄想症。
可是我知道他有广泛的人脉，不可能被送进精神病院五花大绑地治疗。更何况，所有人在遇到这样的事情时，总会不解地看着我，好像是我作为一个可怕的跟踪狂时时刻刻给他以深切的威胁感一样。他们都只用庸俗的眼光，我这样的人，怎么可能被他这样的人注目然后锲而不舍地掠夺。
我好害怕周围的人用古怪的思想，彻头彻尾地给我以更加沉重的伤害。
黑羽君到底想怎么样呢？这样的雨天，多浪漫啊。
黑羽君，我们去吃石锅饭好不好？我们去吃带着花香味的甜点好不好？还是黑羽君已经像我一样，迫不及待想要品尝对方了呢？
诶呀我错了，黑羽君看起来脸色很不好很苍白呢，一定是要喝些热腾腾的东西！那我们先去浅草夫人的咖啡馆好不好？
我无法忽略他在封闭的车里，叽叽喳喳地说着一大通谎话。每一个句子每一个词语，甚至是每一个洋洋自得的语调，都让我恨不得直接跳窗死掉算了。可是我知道，他一定做了防护措施。而且我还要等着青田来把我救走。
带着淫|逸气息的他轻浮地偏过脸来，用他恶性而浓稠的爱意看了我一眼，笑出了声。
我简直要疯掉了。我知道我无论怎么反抗，都会被他歪曲成美好的应和的话语，所以我依然保持沉默。当然，这可以被认为是一种默认，我几乎是肯定他就是这么认为的。他一定会执着地朝他的目的地开去。
我不声不响地，把浅草夫人咖啡店这几个字战栗地发了出去。
手机瞬间就有了回应！我急忙点开短信，联想着青田君爽快不假思索的应允。
密密麻麻的字出来的时候，我几近昏厥。
2011/8/14 陌生号码
黑羽君难道是忙着向别人报告我们俩团聚的好消息吗？
我好高兴，我真的好幸福啊。
真的是最喜欢黑羽君了。
他在前头发出了微妙的笑声，轻轻地却如雷贯耳。我偏过头，看到窗外已经是瓢泼大雨倾盆而下，整个世界都白茫茫了，看不清任何东西。雨声被良好的隔音板隔绝了，也听得很不真切，只是恍恍惚惚里有那么些轻微而细密的声音，透过我的耳朵传到我的神经中枢。
我不知道我身处哪里。我只知道，这是一场被他冠以爱的好听称号的赤裸裸的绑架。
我怕是永远无法摆脱他了。
用双手捂住面孔，没想到手指已经变得冰凉透彻。微微的麻木感觉疯狂地传过来，寒冷的温度从每个角落渗入我的身体。我感到我被折磨得就快要死掉了。
哎，没想到黑羽君居然真的这样爱我啊。
他在前座的声音清晰地传过来，带着些可怖的释然与欣慰。


TBC-
等不及今天就发出来啦。
还有几篇所以我还是下了开坑的决心比较好。
忘记贴了自己的111题目：
31.白色印象
82.羞愧君
91.淡紫色
依然炫耀自己好人品真心威武霸气，多油煤的题目！多和谐的组合！（摇扇笑（够。
以及这种病院系列最后总是亮在结尾？现在看起来剧情很明朗吗？
猜猜看？我说到处都是精神病，你信吗？

于是这个病是妄想症吗，坐等后文，没想到得病的是白马……

等养肥了在看~撒花小让续写神经病题材~欢迎大家踊跃加入白黑病栋~！

病院系列很有爱~
but，太少了点不过瘾啊阿鲁……

小让的文风依旧文艺啊...以及好想看下文...

今年好多精神病院系列（……）慧慧泥高兴不（。
期待后续。

4.
你有过病史，对吗？
当我和青田在外资公司的人事部递上辞职信的时候，眼前那个有些微微秃顶的主管不怀好意地睥睨着我，然后垂头躺回椅子上像是很可笑地叹了口气。
我顿时感觉受了侮辱。我已经出院了，我已经好了。他们一定是一伙的，他一定是已经收受了白马那个疯子的贿赂，存心要给我难堪。
我在高中三年级这个最重要的冲刺阶段，曾经有患过短暂的精神分裂症。我感觉我自己像是裂成了两个，总是会不知不觉地在某处看到另一个自己，就像是分身。或者说，白马总是在第二天，用浸润着邪恶欲望的眼睛看着我。
黑羽君，我们昨晚过得很愉快呢！
我起初也当做这是他跟踪病症的后遗症罢了，可是我最后，竟然也开始觉得前一天的晚上是混混沌沌的。好像，就是发生了他所说的事情一样。
这一切都是他造成的。我无数次这么想。
于是我在高三毕业旅行的最后一天，用随身的铁质水果叉深深地插入了他的手掌，用尽全力。老师和同学们都惊慌了，但是为了我们学校的声誉，校长做主把这件事情压了下去，也封住了同学们的口。剩下的，只是一些风淡云轻的流言蜚语罢了。我被紧急送往了精神病医院，我知道我没有病，一切的一切，都是那个自作主张陪我去往医院的人做的。
如果可以的话，早知道我就带把水果刀去了。
都是他，无所不用其极。
他有病，已经病入膏肓了。
最后外资企业给了我一笔抚恤金，我想他们终于认识到有病的不是我，而是那个白马而心存愧疚。可恶的人事部主管居然轻声笑着说，把这笔钱用信封封好，推到我面前。
黑羽君啊，实在不行就去看医生吧。这笔钱就当是住院的诊疗费了。
我对他投去憎恶的一瞥，拿起钱头也不回地挽着青田走出了大门。
临走的时候，我看到公司的前台聚了不少同事，都在对我指指点点。我很鄙夷他们这种世俗的名利的眼光，好像一个外表极其完美的人就不可能患有精神病一样的，他们只觉得是我，是我自作自受。
笑话。白马那个疯子，倚靠他蜥蜴一样巧妙的伪装，逃过了多少惩戒啊。
我把头扭过去，看也不看他们那些丑陋的脸庞上，丑陋的表情。
手机上突然跳出一条短信。
2010/6/12 陌生号码
黑羽君，对不起，是我错了。原谅我好吗？
我给你道歉。不要生气了好吗？
你要相信，我是深深地爱着你的呀，从来没有变过。
我厌恶地把刚用还没满一个月的手机丢进了垃圾桶。
可怕到极点了。


5.
黑羽君，我们居然互相喜欢了那么多年呢？想来真的不容易，对不对？
这种爱情啊，才是真的经得起考验的爱情呢。
黑羽君上次一声不响地走掉，我多伤心啊。我以为黑羽君不爱我了呢，可是我们很快又见面了。距离产生美，对吗？黑羽君果然比以往更加爱我了呢。
我虚弱到一句都不想反驳他，我只感觉整个人已经被抽离了，抽离地什么都不剩下了。车子里有一束很浅淡的薰衣草干花束，拧成一个团子形状的香薰正发出淡紫色的香味。我嗅着这样的气味，感到头顶有些昏昏沉沉的，几乎要昏睡过去。
可是我不能睡。我这样提醒我自己的头脑。
不能真的任由他，为所欲为。
于是我把头靠在车窗上，让车子在路途中的颠簸传达给我清晰可感的震动。下雨的态势多少已经稳定了一些，虽然不像刚才那样暴雨，现在的雨也可以称得上是大雨了。窗外的景色清晰了一些，可是我看到的是连绵起伏的村庄，在雨中滋润的最盛大的绿意。
遍布我眼底的繁密。
我们才从城市里开出来多久呢？怎么会已经到了乡间！
我惊恐地叫出声来。
他听到了，却只是微微地点了点头。
诶呀呀，黑羽君，我们已经开了一天一夜了呢。今天已经是第二天了。
果然和爱的人在一起，时间永远是那么短暂的，不是吗？
一天一夜？
我感到像是有一个巨大的铁锤在我头顶轰然砸下来，亦或是一个装满炸药的气球就这样爆掉了，把我所有的思绪都震断了，落下丝丝缕缕的残渣。我只感到眼前一黑，就沉入了深深的昏厥。昨天一整天的昏睡让我浑身不自在，僵硬又麻木，而现在居然又昏厥过去了。
那么我难道是永远都见不到青田，永远都见不到别人了吗？
这是晕倒前的最后一个想法。


6．
醒来的时候，已经躺倒在医院里。白花花的墙壁，白花花的天花板，一切都是白花花的。我竟然感到一点欣慰，至少我在这样的地方，总能够摆脱他了吧。
还有，白花花的青田君。
他倒在我的床前，他金黄色的头发垂在他的眼前，遮住了半边脸庞，也遮住了他的美丽眼睛。我瞬间感到安心了，是透彻的安心，从骨子里溢出漫到外面去的安逸感。
有他，一切都好啦。
可是我的眼神一飘，却看到了那个人狰狞的面孔正在冲着睡眼惺忪的我，晃来晃去。
黑羽君，你醒了啊。
我用愤恨的眼神回击他虚伪的柔情蜜意，感到胃里翻江倒海的有种呕吐感。这个人为什么还在，为什么还在用这样的目光注视我，为什么他没有被送进**局，没有被送进精神病院，反而是好端端地呆在这里，继续他罪恶的勾当呢！
我大叫起来，伸出手用力把青田君推醒。
我简直快要哭了。
啊，你终于醒了。出了什么事？
我用颤抖的双手抓住他的手指，他莫名其妙地看着我眼睛盯住的方向。
是你！你凭什么过来！你……你难道又开始了吗？怎么这么不要脸。
那个疯子却笑眯眯的，小声说，诶呀呀，不要这样嘛。他的目光还是注视着我，我感到我的皮肤像是被灼热的铁块烧热了，那一定是是因为愤怒。他眼神里的火光映照在我们的脸上，把一切都照的通红通红的。
白花花好似棉花糖般美妙的病房简直要燃烧起来了。
我缩回握住青田的双手，把被子拉到下巴处，好像这样能够抵御一些灼热一般。
黑羽君，你看看啊，我今天还把谁带来了呢？
他一摆手，病房的门旋开了，进来的人，是我现在效力的日用品公司的老板。
他居然，就这样自以为是地把我们的关系暴露给了总裁看。
这是白马君送给你的，他真的很费心思呢。不过他怕自己给你，你不肯接受，所以就只好我来成人之美啦。
总裁拿着一份精致的礼物，笑眯眯地说。
好可怕。他们，统统都是一伙的，统统都是。
我把被单拉的更高了一些，就这样掩住我的嘴疯狂的吼叫。我感到心里一种火焰腾腾地冲上来，烧得我浑身炽热。已经不由自主了，无法自拔了！他们真是太过分了，让人忍无可忍！
只是我已经忍了这么多次，再也不需要忍了！
我感到眼前一懵。然后就不自觉地从青田的包里里取出了他日常用的瑞士军刀。按下按钮就用弹出的刀把子冲了过去，这下可没错了。
他的面孔上浮现出一丝不解。恍惚而逝后满溢的都是笑容。
黑羽君刀法很准呢？黑羽君是想要以这样浪漫的方式，结束我们的爱情吗？
我在下面等着黑羽君你哦，要快一点哦。
我把沾了血的刀子拔出来，狠命地扔在地上。然后感到舒畅了，终于没有人能够威胁我了。我这么想着，用床头柜的餐巾纸把手上的汗渍和血迹擦干净，然后从床上爬下来抱住青田。
现在，再也没有人能够伤害我了呢。
青田也微笑地看着我，把我深深地藏进他的怀里。温暖的像是春天柔和的鸽子皮毛，我这么想着，笑出了声。我感到青田的心脏跳动声一阵一阵的传过来，满含着爱意的跳动声音。
我仰起脸，轻轻地吻了上去。
他的嘴唇是冰冷的，可是我能够感觉到他饱满的爱意是暖和的，带些血腥味的甜美溢满了我的口腔。软软的，带着点淡紫色薰衣草的香味茧裹住全身。我用脚把地上的刀子踢在一边，然后继续吻他。
身子互相绞缠，紧紧贴住，一种软和的安心感觉，就是如此。
真好。一切都安静下来了。
窗外的雨，也不下了，偶尔有轻柔的鸟鸣声音传来。
这，大概只是繁茂意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