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转身,一个回眸,一个拂袖,一个轻叹,只为那一个人.
虽然,他知道,在那个保守的年代,容不下这样的感情,他还是义无反顾的扑向了那团炽胤热的火,顾不上烧焦的剧痛.
谁又知道,结局是陨灭还是涅磐.
入夜,纱帐中又是另一番情景.虽然他演的是女角,女人的姿态他熟稔不过.但他是男人,他从没想过,有一天他真的会委身人下,强烈的羞辱感烈火一般侵蚀着他.他挣扎着想要避开.
但那一瞬间涌来的混合着痛苦和快胤意的癫狂迅速侵占他的所有感官.对方近乎疯狂的吻让他的呼吸变得困难,窒胤息的感觉让他的意识渐渐沦陷,强烈的炽胤热感让他的眼前一片黑胤暗,世界恍然间支胤离胤破胤碎,旋胤转瓦解……
他死死咬着惨白的下唇,因为对方已经侵占了他的身胤体,混沌的意识中只有火胤辣辣的痛楚,撕胤裂一般纯粹的痛!
吉尔伽美什的双臂上顿时印下了泛红渗血的指印.他托着漆拉的后颈,索求着对方的清冽甘泽,好像冬末初融的小溪般,隐约氤氲着高贵的冷香,直吻到呼吸的临界……
抑制不住的轻吟若有若无的从纱帐中传处,好一个靡丽癫狂的夜……
“吉尔……带我走……”漆拉软雪般白胤皙的面容上此时蔓延着醉人的红晕,漆黑的瞳人渲染上了几分勾人的迷离.
“好……我带你走……等我”吉尔伽美什把那人紧紧搂在怀里,好像一松手,就会消失.
肆
三天了……
三天了,没有见过他来了.漆拉坐在后胤台的房间里静静的摆胤弄着那个墨绿墨绿的玉佩,这时窗外传来了阵阵爆发的欢呼声.
等游胤行的人群近了,他才听清楚,是共胤军战胜,国胤民党军被胤迫撤退到台胤湾.心一下揪了起来,他猛的站起身来,却不知要去哪里找他……踌躇了一刻,还是颓然坐下.
不知不觉,竟靠在窗边睡去.他做了一个梦,那个梦中,战火连天,硝烟蔽日.那人就站在战壕旁看着他,眼神悲切,他说……我不能带你走了,因为我就要死了……漆拉,你好好保重.
猛的惊醒,漆拉才发觉自己的额前的发胤丝都被冷汗浸透了,呼吸急促的要喘不过气来.他站起来就要向门外走,余光却瞥到了一封信正端端正正的放在桌子上.
“明天晚上,我们撤到台胤湾,等我来接你.”是那人的字迹!他的心里雀跃了一下,于是,忐忑而期盼的等待开始了.
这一等,数不清是多少年……
等的痴了,等的麻木了,等的不觉得在等什么了……
那一晚,他从黄昏等到午夜,又等到黎明.他好像听到了军用车轰鸣着从门口开过,好像听到一两架直升机的盘旋声,他也只是静静的躺在床胤上,怔怔的盯着天花板.
他不知道,他一躺就躺了三天,然后静静和衣睡去,不理朝夕.支离破而光怪陆离的梦魇,都记不得了.
他好像已经忘了,第四天他灌了很多酒,他不想唱了,他想毁了他的嗓子.
当时戏院的老板莲泉狠狠砸了他的酒瓶,她吼,“你不要你的嗓子了那个吉尔伽美什有什么好的?他不要你,你也不要你自己了?”
当时,他吼了回去.他说:“对,我不要我的嗓子了,我什么也不要了,就算吉尔伽美什不好我也爱他!”
然后漆拉惊愕的抬头,因为莲泉狠狠给了他一巴掌.
“你有点志气好不好?他不过是个闲者没事找乐子的纨绔公子!而且他是男人!你以后怎么做人?就算他不爱你了……我爱你啊!”
平日里清傲的姑娘红的脸喊出这句话,摔门而去.
第五天,漆拉依旧登台.好像一切只是一场梦,梦醒了,一切都是镜花水月.只是再也不唱西厢记了.任哪个有钱的太太出钱要听,他再也不唱了.
他卸了红妆,改唱小生,他的角色,都由莲泉接了…..
不是为他描了红妆,却是为他卸了红妆.
衰草连横向晚晴 半城柳色半声笛
枉将绿蜡作红玉 满座衣冠无相忆
时光 来复去
他这样唱着.
他演尽了悲欢也无人相和的戏, 那烛火未明摇曳满地的冷清, 他摇落了繁花空等谁记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