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清秋。 
落叶纷纷扬扬。 
白色衣袂飘扬在风里，冰蓝色的眼眸依旧满是淡漠。 
“灰原君，你可与我们一起去天林城？”新一微笑，有着明亮的光芒。 
毛利小五郎么？ 
“好，”声音清冷如昔，“不过，有关安倍的被杀，你已经确定了么？” 
“虽说看起来极像是基德所为，但还有一些疑点，我亦不会轻易下结论。”新一淡淡说道，眼里闪耀着莫测的光芒。 
“走吧，各位。”平次在前面喊道。 

三人前行。 
新一赶到前面，与平次并排而行。只有哀仍在后面不缓不急的行走。 
“工藤，你怎么看？那个人真的很古怪。”平次瞟了一眼身后的冷漠少年。 
“我也看不清楚那个人的真实内心。不过，有关安倍那件事我有些担心。” 
“怎么？” 
“其实如果是基德做的，那一切都解释得通。但正是太过自然，反倒让人感到不放心。”新一微微蹙眉。 
“我亦有这种感觉，如果基德真如传闻中一般强大，他有何必要去掩饰什么？” 
“是啊，而且如果是他，动机又是什么？传闻中暮风城极为隐蔽，他们一向也不干预中原之事，他们有何必要冒此风险？” 
“一切都充满谜团，我们先到毛利大叔家再说吧。还有，我们得小心那个人吧。” 
“嗯。”不过那个人的真实身份，我倒真是好奇呢。 

冰蓝色的眼里闪过一线讥讽与赞赏。 
怀疑我么？ 
不过还能怀疑那件事不是基德所为，亦算不错。 
工藤新一，或许真能成为伙伴。 

“到了。” 
望着眼前雄伟的城池，茂密的树木，城墙上斑驳的影子，仿佛都能显出这个家族悠久的历史。 
三人走入。 
纷乱的市集，拥挤的人群。 
许久方走到城市中心——毛利家族的宅院。 
还未敲门，竟已有多人迎了出来。 

“新一！” 
“兰”新一微微笑道。 
江湖儿女原本就无多少世俗的顾忌，竟是毛利家的小姐亲自迎了出来。 
那样黑发明朗的少女，眼神尽是光明。 
在这样的江湖里，她的眼为何却仍能这样清澈，就像姐姐一样。 
哀心里陡然一冷，眼神里满是复杂而迷离的光芒。 
那样温暖明亮，真的，真的，好像姐姐。 
真是可笑啊，自己好像，还是很脆弱呢。 

“新一，父亲在里面等你呢。”兰笑着，仿佛微带某种促狭，“还有，服部，里面也有人等着你呢。” 
似乎猜到了什么，平次竟破天荒的脸上多了一抹红色。 
“还有，新一你不替我介绍一下么？” 
兰望向了那个从刚才就一直沉默的冷漠少年。 
其实，从新一出现起，她便注意到了那个美丽的宛如女子的少年，似乎是一种直觉，她觉得，那个人的心里隐藏着极其深远的寂寞与哀伤，那样让人心痛的

第五章 
迷蒙的梦境。 
恍惚的幻影，错落的画面。 
突然间醒来。 
有关十六岁以前，从来都是一片空白。三年在黑暗里的经历，甚至都懒得再去回忆。可是，童年，我也曾有过美好吧。 
模糊的画面，却依旧感到温暖。 
直起身，哀立在门前，微笑，有着平常看不到的真实与温暖。 

“灰原君。” 
“毛利？有事么？”敛去微笑，重归冷漠。 
“没什么，大家都在一起。灰原也一起去玩吧。” 
“哦。” 
来到花园，新一一下拉住了兰。 
迟疑了一会，低声道：“不要离他太近，毕竟他来历不明，还是小心些好。” 
在另一旁，哀低声冷笑。 
还是，无法被信任吗？那也没什么，江湖中，谁又能真正信任谁？ 

“灰原君，” 
竟是青子，哀不禁也感到有些奇怪。 
风轻轻的吹拂，发线飘扬，青子的侧靥，温暖的微笑。 
“你真的很像我一个朋友呢，只是，小时候遇见的那么多人，好像都已经离开了。”淡淡的话语，却有着深刻的怀念，“可是，我们一定会再相见的。”语气突然之间，如此坚定，继而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说这些，似乎很唐突呢。” 
“没什么，”哀微笑，竟似乎有着少见的温柔，在这个人身上，似乎总能感受到来自童年时的温暖明亮，“我想，如果你的朋友知道，一定会很开心的。” 
那样的友谊，真的很好啊。 

“兰，怎么没看见你父亲？”园子的话一如既往的大声，让他人亦不禁望向了这边。 
“父亲，他出外有事。”兰回答着，却不禁注意着哀那边。那样安静淡漠的人，竟会那样温暖的微笑，兰心里不自觉的一酸。 
哀的眼神却一下笼罩上一层冰霜之色。 
毛利小五郎突然离开，决不简单。 
究竟，是为什么？ 

回到住着的厢房。 
哀的心一下冰冷，他看见了一封信。 
一封很短的信。 
信中只有七个字。 
“明日午时，小竹林。” 
哀自然认得出这个字迹。 
琴。 
心一寸一寸的冰冷，脊背处一阵寒意。 
已经来了么？ 
那么也只有面对。 

脚步声？ 
眉目骤然一寒，飞身贴在门边。若是敌人，便可立即反击。 
脚步却并未放轻，门被敲响了。 
哀便知自己猜错了，开门。 
却不禁自嘲到，因为那个人，连判断力都失去了吗？ 
“是你？” 
哀却也没想到，来的竟是工藤。 
新一却敏锐地注意到了哀刚才的奇怪表情，“你怎么了？” 
哀挑眉，眼神锋锐，注意到了么？ 
“我没什么。倒是你，来此有何见教？” 
“只是有一些事请教。” 
“哦，”哀淡淡的应了一声，“请进。” 

新一环顾着周围的环境，极其干净简单的布置，一如哀本人。 
“这间房很适合你。” 
“来此，只是想说这个吗？”锐利的语气。 
新一不禁失笑，这个人，总是这般尖锐么？ 

“我听兰说，你似乎擅长暗器。” 
“嗯。” 
“我听人说过，一般擅长暗器的人，都对毒颇有了解。” 
“哦。” 
“我在想，安倍虽然的确可能是被法术所伤，但也有另一种可能。” 
“嗯。”语气虽依旧淡漠，哀的眼神却悄然的亮了起来。 
“那么，是否有一种根本无法检验出来的毒药？” 
“有。” 
只是简单的一个字，新一却不由自主地站了起来。 
“真的吗？谁有这种毒药？” 
“我是见过，但我如今也找不到那个地方，而且我也不想让你去送死。”哀的语气依旧淡漠，仿佛看不到工藤眼里的失望。 
“那，那个人的名字呢？” 
“我不知道。” 
有些话说出口，一段话便要结束。例如哀说的这几个字，工藤终于离开。 
哀淡淡的一笑。 
即使明日死于琴的手中，依工藤的个性，今日的谈话，会让他继续往下查吧。

第六章 
午后。 
向竹林走去。 
风吹着，有着淅淅簌簌的响声。 
心莫名的不安，竟感觉不到杀气。 
怎么回事？ 

尸体。 
哀走近。 
尸体的胸口上，都插着暗器。 
中计！ 
哀的面色一变，尸体上的暗器竟与自己的一样。 
“兰......”刹那之间，刚走入竹林的人亦变了颜色。 
来的是工藤新一和兰。 
“灰原君？”兰的话一下停住，她已看到死去的人。 
工藤已然拔剑出鞘，眼神锐利。 

哀却微微笑了，带着嘲弄，“果然好计谋！” 
“你什么意思？”新一颇为不忿地说，“难道有人陷害你？” 
白衣的少年骤然挥手。 
一阵白烟。 
只留下淡淡的话语。 
“你可知道，看到的，未必是真相。” 

风猎猎吹动。 
“出来吧。”哀神色冷然。 
衣袂飘扬，仿佛有着森然剑气。 
黑衣男子走出。 
墨绿眼眸中闪烁着莫名的光芒，“雪莉，你还是很敏锐。” 
“是么？” 
“但我还是很好奇，刚才你为什么不向他们解释？” 
哀道：“因为解释也没用。” 
的确，如果明知解释没有用，那又何必解释？ 
“哦？” 
“那种暗器原本就只有几个人知道，只有可能是你们做的。你又突然失约，而你却并不是个喜欢失约的人。他们赶来得如此巧合，必定是有人将他们引来，而这几天毛利小五郎刚好不在，我又早知他与组织有联系。将这些联系在一起，我如果还不知道不是太愚蠢了吗？” 
“哦。你还是那么聪明，的确是他。” 
“我可以不聪明么？否则，我甚至都不会知道姐姐的死。”哀的语气突然满是怨恨。 
“那也就没什么可说的了。”淡淡一句，骤然拔刀。 

无情之人，无情之刀。 
绝情斩已经使出，那样引天地戾气的一刀，就算是哀也无法抵挡。 
只能逃。 
无论怎样想要复仇，都必须逃。 
因为只有活下去，才有机会。三年在黑暗里的经历，已让哀懂得了这一点。 
衣袂飘扬，飞快从林中掠过。 
这一带全是树林，倒让琴大开大阖的刀法颇受限制。 
哀不由心中一动，琴，他为何会选择这样一个不利于他的地点呢？ 
只是一刹那的晃神，几乎已被刀气伤到，在那一瞬间，刀竟奇怪的微微偏离。 
急退。 
却已是退无可退。 
身后便是万丈深渊。 
又是一刀袭来。 
跌落。 

黑衣男子看着眼前人消失在万丈深渊，墨绿的眼眸深沉的看不见底。 
“还真是狠心哪，”掠过来一个妖媚的女子，“不是传说，她是你喜欢的人么？” 
只是淡淡的一句，“苦艾，你已经看到了，话不要太多。” 
缓缓地走去。 
背影却显得那般孤寂而痛苦。 
在那一刀之后，所有的都已结束了吧。 
如果要承受什么，就由自己来吧。 
女子默默望着前方沉默的男子，妖媚的面容里透出一丝心惊。 
雪莉，那样短暂的时间便猜出了真相，如此聪明，却仍死于这个人手中，这个人又是怎样可怖而无情的男子？ 

精致华丽的大堂中。 
新一单手支撑着额角，眉目中透着迷惑。 
刚才受毛利叔叔所嘱，去寻找城中失踪诸人，却看见了那个人。 
真会是他杀的人吗？ 
“新一，真的会是他吗？”兰的神情里满是不敢相信。 
死去的都是天林城里的人，若真是他所为，以后大家便只能敌对了吧。 
“我不确定，他实在太过镇定，而且，我也必须在检查一下尸体。” 
一人走了进来。 
“父亲，你回来了。”兰喊道。 
“嗯。”小五郎点了点头，“我查了那些暗器，应该属于江湖中一个神秘的杀手组织。而你们看，”暗器上刻着雪莉二字，“雪莉是那个组织中的一员，善用暗器和毒药，是个极为厉害的女子。” 
“您是说，灰原他就是雪莉？他是女子？” 
兰的表情一下可怕的苍白起来，抿着嘴唇，咬得发白。 
“是。” 
听到灰原是女子，青子的脸色也一下变了。难道，真是志保吗？ 
新一与服部的眼神却一下沉郁了下来，互相交换了一下眼色。 
真相，究竟是什么呢？ 

室内，新一与服部二人密谈。 
“你发现了吗？那些尸体已然僵硬，灰原她又怎可会愚蠢到杀人之后还停留那么长时间？”服部道。 
“是啊，太多的疑点。”新一沉声说到，“更何况就在昨夜，他又告诉了我那件事。” 
“是啊，而且，听你所说情景，若真是他所为，那他也太善作伪。” 
“若不是他，这...”新一也不禁有些迟疑，“刚巧是毛利叔叔他将我们派去。而且，我从未听过那个组织，若当真有，毛利叔叔他未免也太快了。” 
“你在...怀疑他？” 
新一无奈的笑了笑，“我也没什么证据，只是有些怀疑罢了。” 
“先顺其自然吧。”

第八章 
新一想起那个自称新出智明的男子，微笑温文，与兰静静谈话，无懈可击。 
微微蹙眉。 
新出智明，他亦听过，神医阿笠的弟子。 
可是看着如今眼前这个男子，似乎总有些古怪的感觉。 
只有某个损友，却只是笑的古怪，“喂，工藤，你该不是在吃醋吧？” 
脸微红，“那怎可能？”轻轻摇头，自知对兰，并非爱情。 
服部的表情亦转归严肃，“不与你开玩笑了，新出那个人，虽然我不太了解，但我亦有感觉，总觉得此人有些不对。” 
“你也有这种感觉？” 
“嗯。”服部直视着新一，仿佛已有决断。“我去查，你在这边也可安全些。更何况若你从前推断不错，这边更是需要人在。” 
新一点头，许久搭档，早已配合默契。 
只是想起，毛利小五郎亦可能与武林中多人被杀有关，即使是他，也不禁有些紧张。毛利不仅本与工藤家族关系极好，且是著名世家，若真是他所为，此事必定极为棘手。 
不过，对正义的追求，却是永远也不会改变。 

闲步庭间。 
几杆修竹，在风中微微晃动。 
已是深夜，一阵一阵的凉意。 
新一突然想到了那个初次见面时便反复吟唱“孤光自照，肝胆皆冰雪”的少年，这样冷漠而干净的人，应该是极其骄傲的吧，若是他所为，必不屑于否认吧。而他，当真是女子么？ 
随手一扬，池中散开一圈一圈的涟漪。 
抬头。 
“兰，”挑眉，微微疑惑，“这么晚了，你怎么还在这？” 
“没什么。可是新一，我始终不能够相信，灰原会杀死那些手无寸铁的普通百姓。” 
“我想也不是他。”自然而然的回答。 
“什么？”黑发少女眼神讶异，“新一你找到什么新证据么？” 
“我...”迟疑，立即反应过来，自己怎可对她说出对她父亲的怀疑？“不是，只是感觉，虽然接触时间不久，不过我总感觉依灰原的个性，如是他做的，那天决不会否认什么。” 
“这样么？”内心在遗憾些什么，尽管知道她是女子，却还是希望她能够安全。内心并无怨恨，或许只是种自然关怀。“我回去了。” 
转身离开。 

看着兰离开，新一依旧散着步。 
泛黄的落叶微微卷起，静静飘落。 
踏在上面，一点一点细碎的声响，如此宁静。 
一道黑影掠过。 
打破了此刻的平静。 
反手执剑，飞身扑向前去。 
那人速度却是极快，新一竟始终只能维持一段确定距离。 
“新一”一声叫喊，新一的身影一滞，那道黑影已然消失。 
“毛利叔叔？” 

“你是说，那个时候，毛利大叔拦住了你？”服部原本睡眼惺忪的脸也认真起来。 
“嗯。”尽管已是深夜，新一却仍硬将某个熟睡的人弄醒过来。 
“那，他...这样说来，他岂不是很可疑？” 
“我亦无法下定论。”新一微微迟疑，“他的地位，在没有足够证据前，实在不能随便说什么。” 
“那你呆在这，也需小心。” 
“你何时这般罗嗦？我先走了，不吵你安歇，你明天还要去辞行。”新一淡淡的说，却自然的透出好友间深刻的关怀。 
“对了，你可认得出那个黑影是何人？”服部突然插上一句。 
“自然认不得，不过似乎是个女子。”新一不禁沉吟。 
那般高的轻功，究竟是何人？ 

次日，辞过行，服部与和叶北上长安。 
原因却只说是，临近中秋，他们出外许久，也当回去家中。真实原因，却连和叶也瞒住。 
实则是，经过商量，工藤服部二人认为，新出智明多有可疑之处，他自称曾检查过众人尸体，判断死亡是由术法所造成。而服部正可于北上途中，查探线索。 
新一望着打打闹闹离开的两人，尽管知道将来面对的决不简单，却仍忍不住微笑。 
这家伙，还真是幸福呢。

第九章 
天高云淡。 
虽已入秋，谷内却依旧温暖如春。 
步美三人引路，将哀带去了她掉落悬崖之处。 
哀眼望清浅的水流，渐生疑惑。 
水流并不迅急，而自悬崖处离此处尚有一定距离，她从悬崖坠落，当无法被水推至此处。 
莫非，自己的梦并非虚幻，当真有人救了自己？ 

望着哀困惑的表情，步美轻声问道：“哀姐姐，你怎么了？” 
“没什么，”哀笑笑，望着这个可爱的孩子，想起原本自己是那三个孩子一起带回的阿笠家，她却忙着争功，结果三个孩子一起吵吵闹闹的却意外的温暖和谐。 
“步美，当时你看到我时，我便在此么？”指了指溪边。 
“嗯，是啊，”女孩转过头去，“元太，光彦，当时是这吧？” 
“是的。”光彦答道。 
哀低头沉吟，那个人，究竟是谁？究竟是谁？ 
一阵一阵的恍惚，破碎的容颜，在记忆中流转。 
云烟氤氲，终究无法看清。 

夜里。 
繁星满天。 
几个人躺在草地上。 
哀看着几个孩子诉说着将来的理想，突然就微笑，温暖。 
有多长的时间，不曾这样轻松过。 
“我希望能吃到很多很多的鳗鱼饭。”元太的目标，还是很特别。住在山中，这样的食物并不易吃到，因此每次吃到也就成为了他的幸福。 
光彦却好像大人一般，一脸严肃，“我想成为一个为民除害的大侠。” 
步美却望向了哀，“哀姐姐，你呢？” 
然后忽然沉默。 
这样的情景，如此熟悉，却又如此遥远。 
三年，心内只剩灰暗。 

南疆。 
茫茫旷野。 
风，萦绕呼啸。 
白衣激荡。 
男子淡漠的唇角边逸出一丝笑意，温和明朗。 
眼神悠远，仿佛触及到某种幽深的过往。 

那是多久以前的事了。 
谷内繁密盛开的花朵，清澈的溪流，阳光映照，美好如此。 
刚刚练完剑法，女孩却显得有些不快。 
“怎么了，志保？”男孩温和的问道。 
“断情斩，一直都练不好。” 
自知，女孩向来天赋惊人，也难怪因此不快。男孩只是微笑，“我亦不擅长于此刀法。你何不去向和彦请教？”遥指竹林外正刻苦练刀的冷漠少年。 
“那家伙？我才不要。”一脸不豫，“很丢脸呢。” 
“那你又和我说？”不禁挑眉轻笑。 
“告诉你就没关系啊。”语气自然而确定。 
然后空气仿佛一下静止。 

多年之后，仍旧记得那个人笑着说，“告诉你就没关系啊。” 
男子眼神晦暗。 
抿了抿嘴，眉目淡定。 
只要她幸福就好。 
男子的手中升起了逼人的火焰。 
自知自己正不断变强，相信，会一直在这里。 
会一直默默守护。

第十章 
兰望了望身旁的男孩，脸不由自主的染上一层红晕。 
昨夜，父亲问自己，可愿与新一定亲。 
对新一的感觉，虽自己也未必清楚，可是至少是信赖着他的吧。 
“新一？”望着仍在发呆的男孩，兰喊了一声。 
“啊？兰？”男孩呆了一下，“怎么了？” 
刚才，他正在想，从服部离开已有两天，若毛利小五郎果真有问题，定已对自己生出防范，也不只如何方能继续查下去。 
兰望着男孩呆呆的样子，笑了笑，换了个话题，“新一，你家那柄溯日剑究竟是怎样的呢？” 
“溯日剑，真的很强啊。”语气中情不自禁的便是钦羡，“只可惜，要到行冠礼之后，我才能继承。” 
“不过，听说，那把剑练至极至之时，几乎有灭天绝地之能，是真的么？”兰的武功虽未练至一流，但也难免对那柄传说中的神剑生出好奇之心。 
“嗯。我在族谱中看过，不过那只是江湖误传，真正的至高境界乃是天剑之境，于天地相合，无可抵挡的剑法。不过，真正练成的也只有始祖一人而已。”眼神中有崇敬，也不奇怪，手持天剑，为正义而战，本就是每个武林中人的渴望。 
兰不仅也生出神往，“只是，天林城中却没有这样的绝世兵刃呢。” 
“武者，不在器而在乎人。武林中人，最重的亦非武功，而在于侠义之心。兰，你可知道？”此刻，毛利小五郎已走过来，神色中满是认真。 
“毛利叔叔说的是。”新一应道，眼神却尽是复杂。这个从前他看来懒怠贪杯的男子，此时看来却绝不简单。自己完全无法看清他。 
“父亲，你来了。”回头望了望新一，兰的面容悄然浮上一抹红晕。 

厢房之中，新一也是沉思不已。 
前面与毛利一席话，却使自己更为迷惑。 
但刚刚，谈起水下功夫，却让他生出一个新念头。 
江南一带，水道纵横。而天林城中，也是这般设计。因而，或可利用水道，暗自查看。 
立即下定计较。 
夜幕已降，正可掩饰痕迹。 
踏出门外。 
出门便是水道，翻身潜入水中。 
此园设计原本精妙，各处水道纵横交通，极合水乡之意。自己从前来此，从未想过竟会利用这一点来查案。 

桥边。 
“我已得信，那个人逃脱了。” 
正躲在桥下的新一立即辨认出，这正是毛利小五郎的声音。也算巧合，竟这般快就得到消息。 
“什么？”竟是女子声音，且并不熟悉。 
“你的身份，只怕掩饰不了多久。” 
“你是说，我要离开？”语气竟有着隐隐的不悦。 
“是的。新一他本就是个聪明人，我感觉得到他又对最近之事有所怀疑。” 
听到自己的名字，新一不由一惊，竟未能屏住呼吸。 
“谁？”毛利厉声喝道。 
一掌击落，激起千层浪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