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十六岁时遇到第一个送花的少年。让我闭上眼睛说要给我惊喜。我见到满目伤口般暗红的玫瑰,其实早有所料。但我仍旧显露出欣喜,因知道这是我人生中第一束真切的深情。不忍心让他失望。他执意将我横抱起来。莽撞而生硬的感情,过于赤裸直接,因而不是我期盼的样子。那一刻我内心这样的惊慌。我在他怀里有一瞬间闭上了眼睛,却与幸福无关。
花朵的华而不实与朝生暮死,果然是爱情最精确的隐喻。难怪成为爱情的图腾。
大抵是因为不爱。是的,一定是的。否则怎会有这么多的不甘,怨悔,以及肮脏的伤害。聚散无常也许是有失偏颇的。分与合在手中其实都有所掌握。只是我们常常遵循的是趋利避害的人性劣根,而非心之所倾。
我想大概世间女子大都逃不过感情这一劫。既然知道在劫难逃,便至少面对得从容漂亮一些,不要留下些许怨悔的借口。
说着天下没有不散的筵席,我们却不愿喝完杯中的酒。
想要再唱一首歌。
再唱一首歌。
为我们没有见证过战争的生命,或者没有见证过伤害的爱情。
关于这部电影的名字,《赎罪》,似乎与《圣经•出埃及记》中的《十诫》第九条"不可作假见证陷害人"多多少少有所关联。
电影的名字翻译为《赎罪》,我却总是记成《救赎》,大致相同,却也有微妙差别。因为是凯拉奈特利的影迷,所以对片子翘首期盼。惭愧的是自电影下载下来之后,有很多次尝试观看,却对电影开头的那些铺垫没有耐心,有三次都在看到十多分钟的时候停了下来彻底放弃。没有想到等我静下心来看完了电影之后,却是这样的不可自拔,之后又反反复复看了十多遍,度过这个冬天很多情绪参差的夜晚。
被战火点燃和毁灭的生命与爱情似乎就应当是这样的。
1940年6月1日的夜晚,敦刻尔克大撤退的最后一天,身患败血症的士兵,在结束了一场关于往日回忆的梦境之后,睁着眼睛死去,手里紧紧攥着一叠残破的书信与明信片。四个月之后,书信和明信片的另一个主人也死在了躲避空袭的地道里。事实上也没有人会记得--在一九三九年,或者又是一九四零年--那些浸泡在炮火硝烟的时日,他这样郑重而深情地对她说起--
Dearest Cecilia,the story can resume. The one I had been planning on that evening walk. I can become again the man who once crossed the surrey park at dusk, in my best suit, swaggering on the promise of life. The man, who, with the clarity of passion, made love to you in the library.
The story can resume. I will return.
Find you, love you, marry you and live without shame.
这切合的似乎是简贞所言的,深情若是一桩悲剧,必定以死来句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