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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复:感动:七月七日晴(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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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O、NO、NO!”齐光彦伸出食指晃了晃。“你可以污辱我的人格,但是不能污辱我的身体,我保证我的‘机能’非常好,由我历任女友如沐春风的性福表情,就可以看得出来。” 
 沈瀚宇立刻沉下脸。“不要在我妹面前开黄腔。” 
 “又不是未成年少女,说说也不行?你带女人回来,让我听了一夜的‘暧昧声音’,我可也很够意思地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这话一出来,沈瀚宇已经僵到不能再僵。 
 感觉到晴的视线落在他身上,他完全没有勇气去看她的表情。 
 “够了吧你,既然知道我们兄妹很久没见了,能不能给我们留点私下叙旧的空间,不要赖在这里说你那些没营养的黄色废料,污染我妹的耳朵。” 
 察觉到他隐隐动了怒,齐光彦内心惊异极了。 
 认识沈瀚宇的人,谁都知道他有多低调,低调到连生气都懒,就连莫名其妙被嗑走了唯一的午餐,也没太大反应。有人说他脾气好,可是根据他“未来杰出律师”的敏锐观察力,总觉得他是根本就什么都不在乎,就像一潭死水,麻木无感地过日子。


23楼2006-07-20 20:4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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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麻木?不会吧?他才二十来岁耶,教授欣赏他,女孩仰慕他,未来前途不可限量,他有什么理由把自己弄得死气沉沉? 
     直觉告诉齐光彦,这个女孩在他生命中占了极重的分量,因为她一出现,沈瀚宇就明显活了过来,有了情绪波动。 
     自认弄不懂这对奇怪的兄妹,他耸耸肩,识相地转身离开。 
     沈瀚宇目送室友离开,房门才关上,一道热源贴上他,腰际被密密实实地抱住,沈天晴将脸埋在他腰腹间,低低闷闷的声音传出来:“哥,我好想你----” 
     他僵直身体,低头凝视她发顶,停在她肩上的双手使不上力,无法推开,也无法拥抱。 
     “都这么大了还撒娇。”他声音干干的,不自在地转身,藉由拿吹风机,不着痕迹地拉开距离。 
     “哥帮我吹。”以前也是这样,她每次洗完头就满屋子乱跑,贪懒,想等它自然干,但是他都会把她抓来,按在腿上帮她吹干,怕她感冒。 
     “你十八岁了,不是八岁,自己吹。” 
     “那和几岁无关,是哥哥的宠爱。” 
     她眼神极专注,他几乎无法迎视她过于灿亮的眼。 
     “不要净说些孩子气的话,哥不可能一直在你身边的,你要学着独立点,自己照顾自己。” 
     “为什么不可能?哥不是说过,会照顾我一辈子的吗?”她站起身,追着他的背影问。 
     沈瀚宇推开窗,细细的雨丝飘在他脸上,像极三年前,他们分离前的那个傍晚---- 
     “你来台北找我,妈知道吗?” 
     “那年你为什么不说一声,就偷偷跑到台北来?”她反问。 
     “我先问的,沈天晴。” 
     “我三年前就想问了,沈瀚宇。” 
     他抹了抹脸上的水气。“临时决定的,来不及跟你说。” 
     “那不是理由,我不相信有差那几天,哥,你在骗我对不对?” 
     “答对了,沈小晴。”他笑哼,让人分不清真假。 
     她气结。“哥!” 
     “你还知道我是你哥,这副审犯人的架势,不太对吧?还有,我不相信妈会同意你上来看我。” 
     她神色一下子黯淡下来。“哥,我留在你这里好不好?我不想回去了。” 
     “你在开玩笑的吧”他被这句话吓得心乱如麻,没留意到她表情不对劲。“你也看到了,我不是一个人住,两个大男生住的地方,多你一个女孩子很不方便,而且那头禽兽一看到漂亮女生,就变得只有兽性没人性,发情不分季节的,你都不怕吗?”齐光彦要是知道他把他形容成采花淫魔,肯定和他拚命,但是他顾不了这么多了,必须暂时牺牲室友的名誉。 
     “那就另外找房子。我毕业了,可以去找工作帮忙赚钱啊,我不会造成你的负担。”她急忙保证。 
     “你以为在台北生活是这么容易的事吗?这里不是屏东,高职毕业能找什么好工作?你给我好好继续读书,不许胡思乱想。” 
     “可是我想和你在一起啊,哥,拜托你,让我留下来好不好?你都不知道这三年----” 
     “我知道三年前我的不告而别让你积了不少怨怼,但是很多事情,不是我们想怎样就能怎样的,如果你真的过来,那爸怎么办?妈怎么办?谁来照顾他们?我们不能什么事都只想到自己。” 
     “可是我----”我回不去了啊!那个家容不下我,你知不知道? 
     但是这些话,沈瀚宇并没让她有机会说出口。 
     “不要任性,晴。哥的处境也很为难,你就懂事一点,好吗?”他揉了揉眉心,神情疲惫。 
     所以…她让哥哥很困扰,是这个意思吗? 
     这就是那年他不告而别的原因吗?她是个很大的负担,他扛不起,对不对? 
     再有什么话都说不出口了,哥哥无能为力,说了只会让他更自责,那不是她希望看到的。 
     她咬着唇,默默掉泪。 
     沈瀚宇看了心痛,上前搂她入怀。“对不起,晴。” 
     “真的没有办法了吗?哥,我真的不想和你分开----”她哽咽着,痛哭失声。 
     “对不起,真的对不起。晴就当是帮哥的忙,代我照顾爸妈,好不好?” 
     帮----哥? 
     她吸了吸鼻子,抬起头,手背抹去泪,勇敢地点头。“好,我帮哥。” 
     她说过,要很听、很听哥的话,哥说不行,就是真的不行了,如果有办法,哥不会故意抛下她,所以她要体谅他。


    24楼2006-07-20 20:4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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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看着手中半熟的杨桃,有一小部分不小心压坏了。根据吃她摘了多年的杨桃所累积的经验告诉他,这颗杨桃绝对会酸,但是酸中带甜。 
       他眼眶一阵水雾弥漫。 
       一句“这颗杨桃的滋味”,道尽了所有酸楚心事。 
       她知道他懂得,所以才会写出这句话,取代说不出口的一切。 
       往事像幻灯片,一幕又一幕地快速闪过脑海,关于他与她,笑泪与共、永不褪色的种种记忆… 
      他在做什么?这女孩是他一直以来全心全意呵护的,他曾经那么怕她伤心难过,可是现在,他却亲手将她推开,让她一个人茫然无助地面对孤单人生… 
       齐光彦研究他的表情,喃喃自言:“真搞不懂你,明明很关心妹妹,干么还表现出巴不得赶走她的死德行… ” 
       沈瀚宇捏紧手中的信,再也无法思考更多,冲动地转身冲了出去。 
       他要去追她!如果追得到,他会不顾一切的将她留下来! 
       跳上机车,他一路狂飙,雨愈下愈大,落在他的眼里,模糊了视线。他尝到由眼中流下,咸咸的雨水。 
       齐光彦错了,他不是发神经,有伞不用,而是不淋点雨,他无法解释被阻隔在伞外的雨水,为何会落得他满脸… 
       一声哽咽逸出喉间,他油门催得更紧,在大台北的马路上狂飙,眼中再也看不见交通号志,再快一点!只要再快一点,他就能追上她---- 
       刺眼的车灯迎面打来,他来不及反应,一阵椎心刺骨的剧痛袭来,他只听到震耳欲聋的碰撞声,同时,也震掉了他的听觉、视觉---- 
       但是,他的意识还在,闭上眼之前,手中仍牢牢握着她留下的那封字柬。 
       晴,我的心,也一直都没变,你知道吗?


      28楼2006-07-20 20:4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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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只是撤撇唇,虚应了句:“耐性吧!” 
         有些人还在背后调侃,他不只在女人堆里吃得开,连对付小孩都很有一套,简直大小通吃。他们又怎么知道,他的妹妹就是他一手带大的,安抚小孩的情绪,他有得是经验。 
         这天,一所小学爆发营养午餐集体中毒事件,将医院挤得水泄不通,一群小魔头同时哭闹,几乎把人搞到快精神衰竭,好不容易忙完所有的事,回到住处,他累得一沾枕就不想再动。 
         “瀚宇,你吃过饭没?”一双小手推了推他。 
         他闷哼一声,撑不开眼皮。 
         刘心苹见他累得连话都说不出来,轻叹了口气。“那好吧,你休息,我煮了点东西,就放在微波炉里,你醒了再热来吃。信箱的信我帮你拿进来了,放在桌上,你有空记得看。” 
         他没响应,恐怕早不知睡到几重天去了。 
         刘心苹轻抚他沉睡的清俊面容,带着说不出的爱恋和心疼! 
         “那我回去了。”声音轻得近似自言,她不舍地收回手,帮他关上了门。 
         随后,沈瀚宇睁开眼,望向关上的房门。 
         三年前他出车祸时,刘心苹成天在医院里照顾他,出院之后,更是嘘寒问暖,把他的生活起居打理得无微不至,她一直都是这样,无怨无悔地守在他身边。 
         即使那天,他出其不意地吻了她,又在事后疏远她,没给一句合理交代,只伤人地说了句:“对不起。” 
         他的行为很莫名其妙,她却不曾指责过他。 
         她对他用情有多深,不会有人比他更清楚,她其实没有想过要在他身上得到什么,只要能看见他,为他做点什么,知道他过得好,她就很欣慰了。 
         齐光彦说,他是走了狗屎运,才会遇到这么好的女人,死心塌地在爱他,要是不懂得好好珍惜,那真是笨得没药救了! 
         这一点用不着任何人说,他也知道。就因为她太好,他才更无法随心所欲,宁可和任何一个女人交往,就是无法在她身边停留。他并不想伤害她。 
         想起她说的信,他撑起身体下床,拿起那叠信逐一观看,扣除掉水电费帐单、广告信函,他目光定在一封熟悉的地址上,再也移不开。 
         有多久了?这个遥远到几乎遗忘的地名,屏东… 
         他闭了下眼,沉沉吐出一口气。 
         多可笑?说要遗忘,却连看到地址都会呼吸困难,还说早已无所谓,他到底是在骗谁? 
         努力控制轻颤的手,拆了信----


        30楼2006-07-20 20:4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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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瀚宇: 
           母病危,自知时日不多,脑子浑浑沌沌了好些年,在即将走到人生尽头时,反而异常清晰,许多以前执着拘泥的事,在这一刻全都变得好模糊、好渺小,有些话如果现在不说,恐怕再也没机会了。 
           最近,常常想起许多以前的事,脑子里最常浮现的,是小晴儿时的可爱模样,爱笑的小脸,像是世上没有什么烦恼能够困扰她,一直到现在,我都还记得她口齿不清地冲着我喊妈妈,撒娇地伸长手要我抱的表情,不是亲生女儿又怎么样呢?我不是也疼了她这么多年,她也喊了我妈妈,为什么要让血缘来改变这一切,忘了她曾是我最心爱的女儿? 
           这一切从来就不是她所能决定的,可是我却残忍地拿她无法作主的事来苛责她,将我心里的怨恨发泄在她身上,有时看她流着泪,满脸无辜地喊着妈妈,我觉得…自己好可怕,她根本就不知道她做错了什么… 
           生了病之后,小晴从不怨恨我亏待了她,没有怨言地照顾我,一肩扛起所有的事,任我打骂奚落,还是固执地陪伴在我身边,我才恍然惊觉,自己到底做错了什么!看着她白天坚强地面对一切,处理所有的事情,到了晚上就躲进你以前的房间,看着你们的合照一遍遍地说:“哥,我很勇敢,很勇敢,你不要担心,我会照顾妈妈,会打理家里,会把所有的事情都做好… ” 
           我是多么骄傲,有个这样的女儿。瀚宇,妈妈做错了好多事,可是,我已经来不及补偿她了,那一天,我抱着她,后悔地痛哭,我走了之后,最放不下心的就是她,她一直哭着说:“妈妈,不要走,我只剩下你了,不要丢下我一个人… ”但是我知道,她不会是一个人,因为她还有你。 
           瀚宇,如果你看到这封信,就快回来吧,代替妈妈陪伴在她身边,她现在非常需要你,妈知道,这个要求让你很为难,但是我宁可当作你已经释怀,比起小晴所受的苦,我们这些又算什么呢?这是我欠她的,也是你欠她的,瀚宇,你可以答应我吗?


          31楼2006-07-20 20:4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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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吃过晚餐,一路散步回到家门前,她看着未及一个人高的围墙,忽然冒出一句:“以前出去,忘了带钥匙的话,哥都会先翻墙进去,然后再帮我开门。” 
             沈瀚宇斜瞥她一眼。“你忘了带钥匙?” 
             她没回答,沈瀚宇挽起袖子,一提气,靠臂力跃上墙头,俐落地翻过墙的另一面,再由里头开了铁门让她进来。 
             他站在庭院,正思考着哪一面窗没锁上,可以让他顺利进到屋内,谁知她从容地掏出钥匙,打开门锁…他傻眼。这家伙---- 
             洗过澡,他要她去睡,他来守灵,但是没多久,他又看见她穿著睡衣走出来。 
             “哥,我没有办法睡。”总是担心,一闭上眼他就会离法,一堆奇奇怪怪的梦困扰着她,她怕极了梦中不断哭喊,哥哥却头也没回,决然而去的画面… 
             沈瀚宇靠坐在墙边,想了想,说道:“进去拿条薄被,到哥这里来,我抱着你睡。” 
             “好。”她很快地拿了被子,卷坐在他身边,沈瀚宇帮她盖好被子,搂着她轻轻拍抚。“睡吧,有哥在,你什么都不要担心。” 
             虽然冰冷的地板不比床舒服,但是因为身边有他,他温暖的体温让她安心,四周静悄悄的,她涌上浅浅的睡意。 
             “晴,你睡着了吗?”过没多久,他出声喊她。 
             “还没。”她低应。 
             “那你听我说,我不能在这里待太久----”感觉到她身体迅速僵硬,他掌心安抚地挲揉她背脊。“处理好妈的后事,你和我一起去台北。” 
             沈天晴抬起头,错愕地盯住他。“你!你说什么?”他要她跟他走?她有没有听错? 
             “你现在只剩我这个亲人了,我当然要照顾你。” 
             “可是----”她惊疑不定,垂眸怯怯地说:“你现在已经扛得起我这个负担了吗?” 
             沈瀚宇一愣,旋即心痛得说不出话来。 
             他没想到,她一直把他说过的话记在心上,将自己视作一个累赘、一个负担! 
             他真想一刀捅死自己! 
             “晴不是负担!你对我来说很重要!” 
             “可是,这样哥会很累… ”虽然她很想和哥在一起,想到心很痛很痛,可是哥负荷得起吗? 
             她干么要理会他累不累?这本来就是他应该做的啊! 
             “我现在一个人住,不会像以前那么不方便了,而且也当了实习医生,虽然收入并不高,但是要维持生活并不困难,你什么都不用烦恼,只要过来跟我一起住就行了,其它我会安排好。” 
             “真的…可以这样吗?”这完全出乎她的意料,她还以为,要再等更久… 
             “嗯。只是要委屈你,没办法过得很好,不过再过一年,等我拿到医师执照,情况应该会好转。” 
             “没关系。”只要和哥哥在一起,她什么都不怕。 
             她安心地窝回他怀中,沈瀚宇拉高被子,密密裹覆住他俩,下巴抵靠着她发顶心。“晴,你会恨我吗?” 
             “恨你?为什么?”她将脸贴在他颈侧,安适得想睡。 
             “我知道,妈妈对你并不好,可是,我却在那时抛弃了你,没能及时保护你… ” 
             “没关系,我知道你不是故意的,哥哥也很为难,如果有办法,你不会不管我,从小,哥哥就很聪明,每次做错事的人都是我,所以我相信哥哥作的每个决定,一定都是对的。” 
             对的?天知道! 
             她对他一向都深具信心,不曾怀疑过,但事实上,他错得好离谱! 
             如果她知道,在她说服着自己要懂事、要体谅哥哥时,他只是因为龌龊的思想,因为莫名其妙的顾忌而袖手旁观,放任她受苦,恐怕,她就会恨死他了吧?!


            34楼2006-07-20 20:5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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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之二 猜心 
               
               处理完母亲的后事,沈瀚宇带着妹妹一同北上,回到住处时已经是傍晚时分。 
               “你先去洗澡,等一下哥带你去吃饭,顺便添购日用品。”他拿出新的毛巾、牙刷,指了指角落。“浴室在那里,有问题再叫我。” 
               她才刚转身进浴室,电话就响起来。 
               “沈瀚宇,你终于在家了!这几天你死到哪里去了?都不接电话!”才刚接起电话,另一头齐光彦的声音就狠狠轰来。 
               他将话筒拿离一臂之遥,以免耳朵被震聋。 
               “喂?喂?沈瀚宇,你还活着吗?” 
               “谢谢你的乌鸦嘴!”他没好气地。“家里有点事,我回屏东一趟,你找我干么?”


              35楼2006-07-20 20:5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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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张怎么回事?”他指着其中一张她让齐光彦搂着腰的照片,这举止有多亲密,几乎有了情侣的错觉,她不晓得吗? 
                 沈天晴吐吐舌。“他在闹我啦!知道我怕痒,每次都这样,连拍照都乘机欺负我,我就躲啊,结果被他抓到,不小心就拍下来了。” 
                 他深吸了口气,翻过几张。“那这个呢?” 
                 他必须努力压抑,才能不用力对她大吼----你到底在搞什么鬼? 
                 一个女孩让男人亲到拍照留念了,还能没什么吗? 
                 她悄悄觑了他一眼,小声咕哝:“是他说要和我赌这条阶梯是双数还是单数,我输的话要我让他亲一下,我又没答应,是他偷袭我。”她不笨,心底隐约也察觉到齐光彦的企图,但他不明说,她也不能表明什么,毕竟他是哥哥的朋友,总不能让哥哥难做人。 
                 你不也被偷袭得很乐在其中! 
                 沈瀚宇盯视她噘着嘴抱怨的小女儿娇态,忍着没说出口。 
                 终抄察觉到他异常的沉默,她偏头问:“哥,你怎么了?” 
                 “没事。” 
                 “那礼拜六齐哥说----” 
                 “不许去!”未经思考就脱口而出,扬高的音量,连他自己都吓到了。 
                 “…哥?” 
                 “女孩子一天到晚往外跑,这样像什么话?”他压低音量,硬是绕了个弯自圆其说。 
                 “可是,之前也是哥说----” 
                 “我没要你一天到晚黏着他不放!你自己留意到没有?你现在一天到晚满口都是齐哥,你书还读不读?还有没有把哥哥放在眼里?你满脑子只容得下他吗?” 
                 现在的她,是不是没他也可以了? 
                 他惴测着,突然一阵惶恐。 
                 从没想过有一天他会不被需要,一直以来,她把他看得比什么都还重要,直到另一个更重要的人出现,占据他一辈子都无法扮演的角色…就连最后守护者的资格都失去,那么,她身边还有他立足之地吗? 
                 他有一种…被遗弃的感觉。 
                 “哥----不喜欢我和他走得太近吗?”她思考了好久,轻问出口。 
                 “我… ”只有他才知道,这不是针对齐光彦,而是任何一个对她有企图的男人,这种想独占她的私心,连他都自我厌恶。 
                 “你知道他想追你吗?”他困难地挤出声音。 
                 “追我?”她瞪大眼。“谁说的?” 
                 “不用任何人说,我不是瞎子,我看得到!” 
                 是这样吗?哥也查觉到了,所以今天才会表现得如此反常,他----在吃醋? 
                 她浅浅笑了,靠在他怀中,温柔地抱住他。“不管他喜不喜欢我,那都不重要,我只要跟哥在一起,这样就够了。” 
                 真的可以这样吗?以兄妹的身分,一生相守? 
                 她将柔柔情意揉进他的胸怀,却没瞧见他紧锁的眉宇之间,那抹深深的、深深的愁。


                47楼2006-07-20 21: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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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之三 缺心 

                   大一结束,沈天晴以亮眼的成绩领取奖学金,同时拿着成绩单在他面前晃来晃去,挑眉向哥哥炫耀:“我没丢哥的脸哦!” 
                   沈瀚宇不遑多让地递出一张人事命令,笑道:“哥也没让你丢脸。” 
                   这什么东西?她好奇地摊开来。“你要去英国受训?” 
                   “你不要紧张,才三个月而已。院长曾经暗示过,等受训回来,我的职务和薪资会有所更动。” 
                   “噢。”可是!三个月耶!中间刚好卡到她的生日,今年他又没办法陪在她身边了。 
                   她有些小失望,不过想起哥哥的前途,她强自绽开笑颜,不想绊住他。 
                   为了庆祝沈天晴的成绩优异、同时也替沈瀚宇送行,一群人兴致一来,约了到钱柜唱歌唱通宵。 
                   毕竟是年轻人,疯起来完全不顾形象,一不留神,大伙儿都有几分薄醉,开始抢啤酒杯的抢啤酒杯,抢麦克风的拚命飙歌飙到破嗓。 
                   “我的歌、我的歌啦,你不要抢!”一脚踢开学弟,林宛萱夺魁,得意地扯开嗓门,唱着唱着,声音开始哽咽,原本故作无谓的表情,由脸上崩坍---- 
                   “你像过去那样走来,紧紧用双手将我环绕, 
                   你的温柔其实如刀,要我还你怎样的笑, 
                   我明明都知道,这将是最后的拥抱, 
                   你给我一个圈套,我不能跳不能遁逃, 
                   我拿什么和你计较,我想留的你想忘掉, 
                   曾经幸福的痛苦的,该你的该我的,到此一笔勾销… ” 
                   迷蒙的眼,在空中舆沈瀚宇交会,泪水自脸上从容决堤。


                  48楼2006-07-20 21: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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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张不言不语、幽然与他对望的清韵容颜… 
                     他心脏一阵揪沉。 
                     一直到回家,沈天晴始终没多说什么,异常地沉默,他不晓得,她到底站在那里多久,又看到了多少,她不说,他也不问。 
                     连齐光彦都察觉到他们气氛不对劲,频频关心探问。 
                     从进屋之后,他就一直站在阳台抽烟,沈天晴洗完澡出来,在他身后站了好久,他都没发现。 
                     “你现在的心乱,是为了宛萱姊吗?” 
                     一不留神,烧到了底的烟屁股烫到手指,他回神,赶紧拈熄。 
                     “心苹姊的爱,你战战兢兢,不敢接受;而宛萱姊的爱,你接受了,却还不起,她们都是你在乎的,你却谁都伤害了。” 
                     不敢迎视她过于清亮的明眸,他狼狈地移开,再燃起一根烟。“你才几岁,懂什么爱情?” 
                     “我懂!你知道我懂!我不像你,不敢面对,只会逃避!” 
                     他一霞,用力吸了口烟,再沉沉吐出,像要将心乱如麻的思绪,也随着废气一同释出体外。 
                     沈天晴凝视着缭绕烟雾中,朦胧的俊秀容颜,叹息轻问:“哥,你心里爱的到底是谁?会不会把心藏得太深,连自己都看不清楚了?” 
                     他爱的是谁?这是她第二次问他这个问题。 
                     他爱谁,这点从来就无庸置疑,但是,他能说吗? 
                     如同上一回,他无法响应,只能沉郁地吸着烟。 
                     “哥,你不能这样,想要谁,要表示清楚,否则,你爱的人随着你隐晦不明的态度摆荡不安,得不到确切答案,你不爱的人又无法彻底死心,你这样!会让每一个爱你的人很痛苦,你知不知道?”她说着,声音隐隐哽咽,背过身去,不愿让他看见她的脆弱。 
                     “晴----”他黯然,伸出了手,却没有立场给予抚慰,凝视着她清寂的背影,迟迟无法给她一记拥抱。 
                     “其实,那些爱你的人未必真的奢望得到什么,她们要的,只是一个明确的答案而已,有这么难吗?”字字句句全是不可错辨的怨怼,他不是不懂,只是---- 
                     晴,对不起。 
                     他无声地,在心中轻轻说着无法出口的亏欠。 
                     深夜里,门铃响起,刘心苹卸了妆,才刚躺上床,就被逼着离开温暖的床铺。 
                     没料到的是,门外站着的人---- 
                     “瀚宇?”她惊呼。几个小时前才刚从钱柜分开,实在料不到会在这个时候看到他。 
                     “我可以进去坐坐吗?” 
                     “好啊!”伸手拉他,发现掌温出奇的低,将他按坐在椅中,抚上他的脸,也是冰凉的。 
                     “瀚宇,你没事吧?”她弯身关切地俯视他。 
                     他摇头,抬眸看着这张没有疑问的绝美容颜,她的眼中正盛满不容错辨的忧心与关怀了 
                     这样一个高雅、聪明、内外兼具的女子,不论爱上任何人,她都可以很幸福,为什么!偏偏要爱上他? 
                     沈瀚宇眸光一黯,探手拉下她,出其不意地吻上红唇。 
                     她微愣,刹那的恍神,只感觉到他唇腔的温度。柔软的探触,芳心泛着酸楚疼痛的幸福,几乎想就此沉沦不醒---- 
                     但,也只是瞬间而已! 
                     她用力推开他,想也不想地挥了他一记巴掌。“沈瀚宇,你把我当成什么!” 
                    他直视着她,神色没半分改变。“你还爱我吗?” 
                     又一记巴掌造访他另一边脸颊。“你混帐!”他凭什么这么问她?凭什么? 
                     “我懂了。”他点头.站起身。“对不起,我不该来的。” 
                     这是他个人的悲哀.不该拖任何人下水。他没有权利要求她的无怨无悔,她也没有义务永远守候。 
                     他就这样走了? 
                     刘心苹瞪着他落寞寂寥的背影,一瞬间的心酸揪紧了芳心。“沈瀚宇,你站住!” 
                     他停住,才刚回身,柔软温香迎面扑来,怨怼地捶打他。“你好过分!凭什么说来就来、说走就走?先是莫名其妙地吻了我,又不给一句交代地疏远我,假装一切都没发生,我不怪你,因为感情的事勉强下来,看着你女朋友交了一个又一个,再一次又一次地分手,我只能静静守在你身后,陪着你在感情世界中浮沉…可是,你为什么又要来招惹我?这样戏弄我很好玩吗?就因为我爱你,所以你就可以这样对我召之即来,挥之即去吗?我也有尊严啊!你还要糟蹋我的感情到什么地步才罢休?我只是想安安静静地爱你,看到你幸福就够了,从来都没奢求过什么,有这么难吗?为什么要失魂落魄地跑来找我?为什么要这样折磨我?你明知道、明知道我看了会心疼,明知道我放不下你,明知道…我已经爱到连尊严都没了… ”


                    50楼2006-07-20 21: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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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三部 秋缠 

                       如果,我还能再多活一天, 
                       我要勇敢告诉你----我爱你! 
                       将我最后的、仅有的二十四小时的美丽献给你, 
                       等待来生,化为秋蝉,为你吟唱一个夏季的缠绵。 

                       三之一 失衡 

                       在前往英国受训前的最后一个礼拜,沈瀚宇和沈天晴之间的关系,有意无意地疏离了。 
                       他忙,她也忙,少有机会坐下来谈心;共处时,也常陷入僵冷怨言的局面,当她用若有所思的眼神,不发一语地审视他时,他会下意识规避。 
                       记不得从几时起,她再也没去和他共睡一张床,或许是发现他身边睡了另一个人,再也没有她容身之地。 
                       记不得从几时起,她的笑容少了,或许是从那一晚,她问他---- “你心里爱的到底是谁?”随着他的无言,她的笑容也沉寂了。 
                       她不再喊他哥哥,从那一天发现刘心苹站在他身边,很甜、很幸福地唤他时,就不再喊了。


                      52楼2006-07-20 21: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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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之二 剪爱 

                         “我们结婚吧!”那一夜,在她怀中流干了泪,他语出惊人地说了这句话。 
                         当时,她又惊又喜,质疑他的清醒度有多少。“你----确定?” 
                         “我确定。”他异常坚决地点头。 
                         然后,她用力地抱紧他,换她在他怀中落泪。 
                         她知道就这样答应他很不理智,也很清楚他只是在利用她,来牵制即将失衡脱轨的感情,但她还是愿意嫁给他,以一生为赌注。 
                         因为她明白,他已经走投无路了,半身悬在崖边,他向她伸出了手,她没有理由不去紧握,眼睁睁看他摔得粉身碎骨,就算!最后她会陪他跌落崖底。 
                         爱情,本来就没有道理,他因为爱,所以娶她,而她也是因为爱他,同时也成全他爱另一个女孩的心,所以嫁他。 
                         沈天晴得知喜讯时,反应竟然出乎意料地平静,平静到近乎面无表情。 
                         “你----没什么要说吗?”就因为接受得太淡然,沈瀚宇反而不安。 
                         “你要我说什么?恭喜吗?好啊,你想听,我就说。恭喜你,亲爱的‘哥哥’!”温温的、沉静的笑颜,看在他眼里,只觉心慌… 
                         近乎刻意的,他三番两次让刘心苹在他房里过夜。 
                         直到某天晚上,她突然来敲他的房门,问了他一句:“你是认真的吗?确定要娶她?” 
                         他视线定在某一处,不敢看她。“我以为,我已经说得很清楚了。”


                        56楼2006-07-20 21:0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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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她点了一下头,抬手缓慢的一颗颗解开衣扣,沈瀚宇被她的举动吓到,整个人弹跳开来,撞倒身后的台灯,杂物掉了一地。 
                           “沈天晴,你在干什么?!” 
                           “我已经没有更多的要求了,至少这一夜,把我当一个普通的女人就好,反正你可以和不爱的女人上床,不是吗?” 
                           “沈天晴!你把我看成什么?要是连自己的妹妹都能乱搞。我还是人吗?” 
                           “我不是你妹妹,你要我说几遍?我不要当你的妹妹,你可以不爱我,但是我痛恨你拿兄妹当借口!” 
                           “你是!在我心中,你永远是我妹妹,不管你承不承认!”他重重喘了口气。“把衣服给我穿好,立刻离开我的房间!” 
                           “原来,我就连主动送上门,你都不屑一顾。”她轻轻笑着,笑得悲哀,穿回衣服,失神地离开。 
                           沈瀚宇仿佛榨干了全身的力气,虚脱地跌坐在地上,矛盾地抱着头。 
                           他都已经做到这个地步了,还斩不断他们之间的纠缠吗?是不是真的要他远远逃开,不再见她,才能彻底了断? 
                           在那之后,她有如变了个人,单纯的生活突然多彩多姿起来,她不再推拒齐光彦的邀约,同时也不推拒其它男同学的邀约,他们对她有好感,她就大方接受,这些人的存在,让她感觉到自己还是有人关心、有人在乎的。 
                           短短半个月,已经让沈瀚宇撞见好几次男孩子送她回家,在门口吻别的画面,而且都不是同一个人! 
                           一开始还看得到齐光彦的人,到后来完全消声匿迹,而她的交友关系却更精彩绝伦,最后还让他看见那个送她回来的男孩子将手伸进她上衣里头… 
                           他差点冲出去杀人! 
                           这一天,他们爆发了有史以来最严重的冲突,他甚至口不择言地说:“沈天晴,你一定要把自己弄得那么贱吗?你知不知道你现在的行为像极了妓女!” 
                           “你凭什么说我?你自己也干净不到哪里去!为什么你能玩,我就不能?就因为我是女人吗?” 
                           啪! 
                           一记巴掌,是他给她的回报。 
                           他希望打醒她,所以下手重得完全没有留情。 
                           她哭了,抚着热辣辣痛着的颊,悲哀地告诉他:“这一巴掌,竟然就是你对我感情的回报…沈瀚宇,我会牢牢记住的!枉费我们认识了一辈子,你太不了解我了,你以为,我真的会在乎什么女人的贞操吗?贞操之所以重要,是因为要把它留给最重要的男人,如果这个男人不屑一顾,那我还拘泥什么?既然你爱不了我,我只是想在别的男人身上寻找一点爱情的感觉,你没有权利阻止!” 
                           她的话狠狠打击了他,愣愣看着她冲出家门,他甚至没有力气去追。 
                           从小,大人们都说她叛逆,但她总是不在乎别人的观感,是非分明,只求人不负我,我不负人。就像国小时,导师冤枉了她,她就和同学赌导师的内裤颜色,让她春光大泄。 
                           就连对自身的贞操,也只是因为她在乎的人在乎,所以她在乎。 
                          她自有一套独特的思考逻辑,谁都改变不了她,有时,他会觉得是他一手造就了这个爱恨分明的她。 
                           而现在,也是他亲手毁了她的爱情、她对人生的热忱,她的每一句话,重重敲进心上,烙印脑海。 
                           他所造成的伤害,是无力去弥补了,但是齐光彦呢?这家伙在搞什么鬼?他不是满口说着有多爱晴吗?为什么放任她沉沦,却袖手旁观? 
                           想到这里,他随后追了出去。 
                           “干么?”齐光彦没什么好脸色地让他进屋,连水也没倒一杯。 
                           “晴有没有来你这里?” 
                           “怪了,她是你妹妹,又不是我的,怎么讨人讨到我这里来了?”齐光彦答得更讽刺。 
                           “我和她发生一些不愉快… ”说到这里,沈瀚宇停下来看他。“你和晴到底怎么回事,她最近的行为你都不管吗?” 
                           “怎么管?”他挑眉,神情竟有些嘲弄。“我充其量也不过是她的众多男友‘之一’而已。其实,这样也没什么不好,没结婚前,大家都有交友的权利啊,就多交几个,比较看看嘛,你不也是这样?” 
                           沈瀚宇脸色一沉,再迟钝也感受得到他的敌意。“小齐,我在和你谈晴的事,你不要字字句句都针对我。” 
                           “有吗?”他笑哼。“你真是双重标准。自己玩过的女人不计其数,就没想过会有报应,哪天自己的妹妹也会被人玩弄吗?”


                          57楼2006-07-20 21:0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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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时候害他摔断腿,长大了还是让他受伤,连人生都被她拖累了,甚至连亲生父母的最后一面都没见到…她把他害得好惨,这样的她,哪里值得他再去拚死维护? “如果保护不了你,我不需要把自己保护得太好。”凝视着她的泪眼,他轻声说道。 
                             所以,如果今天她跌下的是万丈深渊,他也会毫不迟疑地陪她坠落?! 
                             她咬着唇,泣不成声。 
                             沈瀚宇无言地将她收拢入怀,他静静拥抱,而她静静流泪,谁都没起身,月色残光照在他们交叠的身影上,流泄淡淡酸楚的温存---- 
                             “我让你很难过吗?”不论是他隐瞒的真相,还是他与心苹结婚的决定。 
                             她埋在他胸前,只是专注流泪。她不须回答,因为答案谁都清楚。 
                             “我希望你明白,你对我来说,比我自己更重要,所以我不惜一切都要保住你,不管我做了什么,目的都只有这一个,你懂吗?”他不再隐瞒,敞开心事让她看见。 
                             她点头,再点头,发不出声音。 
                             “如果,我不结婚,你是不是就会好过一点?”他抚着她的发,轻问。 
                             她愕然仰首。 
                             “如果这是你希望的,我可以一辈子不结婚。”只要她不受伤害。 
                             “不可以!心苹姊是个好女人,你不要放弃她!”她已经连累他半辈子了,她不要他连最后可以掌握幸福的机会都错过。 
                             “可是你----” 
                             “你不结婚,并不能改变什么!我们是兄妹!不是吗?这是你一直告诉我的一句话,现在我懂了,我懂你在说这句话时的无奈和悲伤,也谅解你的选择,这样做对大家都好,所以你去,我不会怪你。” 
                             “晴… ”看着她强忍眼眶的泪,佯装出笑脸,他难受得说不出话来。 
                             “我没有关系,真的。只要你结婚,我就会死心,这不是你当初这么做的目的吗?那就不要改变它。你一向都很理智的,怎么现在反而犹豫起来了?” 
                             是啊,他一向都很理智,因为还得保护她,不得不清醒,现在反而由她扮演起这个角色,他比谁都清楚,这角色有多苦、多难… 
                             “好,我听你的,但是晴,有些话,你要好好记在心里,无论何时,都不许忘。” 
                             “什么话?” 
                             他稍稍松手,让她枕着他的肩,同看星空。 
                             “你记不记得小时候敦你看天文,你曾说过,我就跟我的名字一样,像是片浩瀚宇宙,而你只是宇宙之下小小的一方晴天,有时你觉得和我比起来,你好渺小,这辈子都只能活在我的羽翼下,永远离不开。其实,你有没有想过,浩瀚宇宙再大,也只有地球能让生物存活,至少目前人类智能探索到的是如此,我所有的生命力都留在这片晴空当中,你是我所有的寄托,又怎么会是渺小的?不管我在哪颗星球停留,都是荒芜的,所以你得为了我,好好护住这最后的生命力,好吗?” 
                             她,是他生存的动力和希望! 
                             懂了他的意思,她含泪而笑。“我答应你。”


                            60楼2006-07-20 21: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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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之三 别离 

                               他和刘心苹的婚礼仍是如期举行,在一座小教堂当中,只有双方少数亲友观礼,正式成为夫妻。 
                               刘心苹出身望族,家里希望能够为她举办盛大热闹的婚礼,但沈瀚宇推说工作忙,舍掉繁文耨节,一切从简,而刘心苹一切全依他,让父母对她颇有怨言,但是她不在乎,排场不重要,重要的是,嫁的人是谁。 
                               齐光彦与沈天晴成了婚礼上的伴郎与伴娘。 
                               看着他为心苹姊戴上戒指,这一回,她没落泪。 
                               因为,她要笑着看他迎接幸福。 
                               因为,她要一个人好好走下去,替他护住最后的一片晴空。 
                               她,会像她的名字一样,活出朗朗天晴。 
                               谁都没留意到,俯下头亲吻新娘的新郎,目光是停留在伴娘身上,泪水无声坠跌,只有她,清清楚楚看见了。 
                               他的心,她懂,不管外在形式、相聚还是分离,那都不重要了,因为他们的心灵从来不曾分开过,世俗不容他们相爱,所以他们以灵魂相依。 
                               花了好多时间,她终于懂了这一点,所以今天她可以笑着祝福。 
                               她要他过得好,她最亲爱、最亲爱的哥哥。 
                               入夜了,今晚是哥哥的新婚夜,他的同事以及大学挚友吵着要闹洞房,有人提议买十几二十个小闹钟,设定成不同的时间藏在房里不同的角落,每隔半个小时响一次,让新人疲于奔命,虚度春宵。听说这恶毒手法是由网络上学来的,她没有跟着起哄,趁他们没留意时,悄悄找出每一个闹钟。


                              61楼2006-07-20 21: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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