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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_______Rose Rain】◆◆鬼纪◆◆姑获鸟之章◆◆心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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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L度妹。完结文。若现有关注者请勿在发完前插楼谢谢。


1楼2011-07-30 21:21回复
    ‖鬼纪•姑获鸟章•心魇‖
    原案:长谷川美津子
    主笔/修案:Leaving.June
    「 零 」
    已不知是第几次,她只身来到这个境地。惊魂未定。
    毒月凄清的辉镀明了黯然扶疏的花木。身周万籁俱寂,暗默的深处徒有几星流萤,似诡奇灯火,寂然回旋在廓落的黑夜中,闪烁着微茫的冷光。
    此情,此景,别有一般萧然惨淡的况味。
    她不安地涉入这幽邃之境,形色仓惶地窥望远方那遥遥无期的道途,暗自心寒。
    乍然,她瞥见这境地深处的丛林中却是迸现一道冲天的红光!霎时间流萤聚散,树影起转倒伏如激浪。一记穿云裂石的呼啸有如被全力掷出的利剑般破空而来!硬生生地刺痛她的耳膜。头颅侧转,只见那阴翳的浓绿间竟簌簌抖落出几星惊心的血红。下一刻,她看见了一只通身似鲜血般凄灼的九头巨鸟自秾盛错综的枝桠间腾飞而出。红极的翼翎宛如长鞭抽打在虚空之中。
    她哑然注视着这一切,脑际空虚,方才的恐慌在瞬忽间暂得澌灭。陡然,那巨鸟欲冲上云霄的姿态竟似是有些缓钝了下来。它扑朔着巨大的羽翼,九副寒眸向她投来锋锐扎心的一瞥,如锥之喙若隐着魔魇般可怖的笑意。她看着那笑容,惶恐之感油然而生,下意识地迈开脚步向远方狂奔而去。
    她像发疯一般地跑,不知所去地狂奔在这深寂的丛林中,清醒过来的大脑宛如一部开启了的放映机,昔时历历急速地从她的脑海呼啸而过。思绪至此,她立时寒了胆,被迫停下脚步四顾惊慌。当她瞥见那个隐现在冷月下的熟稔身影时,再次倒抽一口冷气。
    又是她!那个形如鬼魅的女人!
    她抽搐着身体向后退去两三步。凄毒月华下,那个女人的形影渐渐明晰起来,然,她的面容却是依旧影绰不清。在她的怀中,沉睡着一个身着血色布衫的男婴。她正步步逼近她,有如地狱中手持屠刀的刽子手大步流星地迫近定谳的堕民,令她视之绝望。
    她不知所措,只有双手抱头,紧闭着双眼六神无主地大喊道:“不!不要过来!”。
    叫声甫落,那个女人的形影竟如拂风之水般,在她尖叫的回音中轻轻颤抖出次第的漪澜,随即伴着一阵平地而起的寒风支离破碎,消失绝迹……
    


    2楼2011-07-30 21: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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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壹 」
      山崎绘理轻轻用手化开一团湿黏的长睫,缓缓睁开了双眼。
      晨曦宛然腾气的热水,将前夕的疲怠冲入清晨的咖啡杯中,冒着香暖之气。乳色薄霭于泠风中云散开去,半敞着的窗子隙进几溜日光,照着绘理的脸,温柔得像极了母亲的手,轻轻抚摸在身,令她欢喜并缅怀。她撩开铺在身上的凌乱的被,形色慵懒地危坐而起,下了床。
      卧房之外盈逸着一如既往的安宁,与平素别无二致。小巧的餐桌上陈列着被塑胶棚子盖着的温白粥、散发着柠檬香的烤鱼以及一碗色泽酽酽的味噌汤。一张小纸条被压在洁净干燥的木筷下,所有的一切宛如自己这些年生的风貌一般安静坦然。
      山崎绘理不禁微笑起来,转身进了盥洗室。
      这些年来她一直随着干妈浩美流徙在这个城市的东北西南。日子虽说清贫了些,却也无妨这对干母女之间暖人心弦的小温馨。直至前年,浩美在本市一所私立女子中学定职,二人之足方才有所停歇,生活便也转而安定起来。
      十年如一梦,梦醒无故人。十年前那一幕却是迄今没有为山崎绘理所忘。血腥的气息在回忆里漫溢,哀伤抹去一切声息。触目惊心的血色在迤逦的道路上流淌成河;镜中那双恸哭到鲜红肿大的,令人悲悯的双眼。以及那纷披纵横、宛如灌木丛般秾盛的愤懑……一切宛然帧帧残损的画像,沉浮追逐在时间的河流中,汩汩去向尚未经历过的远方,令自己多年以来难以释怀。
      早餐后,她复又回里屋取物。俯身拾掇时,无意间的侧首令她一眼则见书桌上那座面向墙面的大相框。日光攀附着玻板而行,点亮一方蒙尘的过往。她借着那光,隐隐看见照片上有一个腹部圆鼓的少妇人,她的一只手抚着肚子,另只手似乎正牵着一个位于斜下方的东西。她凝望着那突兀的腹部,嘴角不自觉地抽动片时。临行前,她伸长了单臂去一把将那相框按倒在桌面上,转而关门离去。
      早八点的新闻广播自汹涌的车流中播散而出,在沸反盈天的街衢间惯以形成了一道苍白的风色。交通灯瞰望着这个忙碌的城市,机械如木讷的上班族,在三色间不断跳转活动。她觉得此时的自己恍如一颗微渺的水滴,追随着铺天盖地的人海流向不可预现的远方。
      “卡萨布兰卡私立女子中学吗?”绘理喃喃,摊开了那张攥在手中的写着校址的小纸条。仰首苍穹,缝隙般的眼中那里是一片成色不匀的蓝。
      “今后,我就要在那里开始新的生活了啊。”
      


      3楼2011-07-30 21: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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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弎 」
        绘理记得安葬父母的那一日。她穿着崭新却沉重的黑色连身裙。小小的手被浩美细长柔软的手指牵着,站在形容凄伤的自家亲戚间仿如流在毛细血管中的红细胞,循规蹈矩,身不由己。
        她看见了两具红木棺材,被人抬进了深暗的、大口巨兽一般的土坑里,一点点被埋没在冰冷的土中,最后失了踪迹。
        林林总总的灰色墓碑矗立着。它们和光同尘,看尽人生百态。来日,她曾听浩美这样说:墓地是神圣的,就像教堂。它收留了凡尘的浮华伪装。轻浮如鸿毛,抑或沉重如铅云的世事在这里净化纯然。
        湛然的日光朦胧着整片墓地,仿佛上帝在人间开辟出的,通往天国的道路。绘理的目光游离着,清澈回旋的眼波倒映着那些一望无际的白墓碑,神容间有极深的不舍。
        “小绘理。别再伤心了。姐姐可不忍心看到这么可爱的小脸被万恶的难过充斥啊。”浩美微笑着曲膝蹲下,柔细的手指拂去了长久埋于绘理眼角的、蕴久不下的泪水。
        耳畔蓦然升起冗长的雁唳,摇摇缀满淡定浅蓝的天光,看不见端倪。类似记忆,划过时光的甬道。
        葬礼前夕。
        是夜,漫长而累赘。抚平了一切声息,催眠了人间。
        案几上的相框被凄清的月光点晰,却在她的视域中显得模糊不清。她静静地抱膝。坐在黯淡凄伤的墙角中,悉数着昔年。四周有凄楚顽恨不断流溢。
        7月24日 午后
        昭昭曦华切过质地坚实的窗户,照得里屋亮堂,温暖了怀中的相框。
        绘理怀抱着那木质的小相框,心间掠过一丝稚拙却深沉的伤情。日光游动的玻板背后,是瞬间欢笑的永恒定格。
        那是五岁的生日。在游乐园度过的。照片上印记着自己痴却幸福的笑容,左手中的草莓冰激凌在嚣腾的声息中融化着,逸出甜蜜的香气。自己的右手被父亲牵着,父亲的另一畔站着的是母亲,她的手中攥着一只为自己买的轻飘飘的红色气球。那天真的很快乐。
        “绘理!爸爸妈妈回来咯!”玄关响起推拉门与轨道的大声摩擦,却也难以掩去父母那嘹亮的欢音。
        “买了些什么?”绘理故展笑颜,弯弯唇畔泛出难以名状的苦涩。她明白父母此时所拎着的,满满当当的购物袋中,没有属于自己的东西,一件都没有。
        “过来看看。”父亲并未留意到绘理那几不可见的隐忍与妒忌情绪。他一把揽过绘理的肩头,用宽厚温暖的手掌引着她向客厅走去。
        绘理见他们将大大小小的购物袋放在日光栖息着的、温暖的榻榻米上。母亲小心翼翼地坐下,随即撕开袋口的尼龙纽扣,有条不紊地取出了里面的件件物品。
        全是婴儿用品:婴儿内衣、奶嘴、玩具、尿布、奶瓶……
        绘理木讷地坐着,双眼直瞪瞪地看着谈笑风生的父母。少顷,她却是忽地背过了身去,双手抚上眼睫,发现自己原来已是泪水满盈。
        7月25日 凌晨
        “老公!小宝宝的玩具破了!!”
        绘理的双耳中乍响母亲惶惑的尖叫声。她心神不宁,怯生生地虚掩着房门,木然窥视着门外那两道比肩而立的身影,被明晃晃的灯光拉得颀长,蔓延到自己的脚下。
        现在凌晨,天光尚冥。绘理心中了然,母亲时而只不过是会起夜解手,但从未料到母亲竟会这么快发现。
        父亲的手里捧着一个被毁坏得七零八落的布娃娃,心中有大惑不解。然,他似曾未尝怀疑过那元凶就是自己的大女儿。只见他将那棉絮外露的,残臂断腿的布娃娃轻轻搁置在茶几上,拍拍妻子的肩,轻声安慰道:“没事的。明天咱们再去买一个就是了。回屋睡觉吧。”
        “嗯……”母亲犹自困扰着,费解的目光在举步时却依旧惶惶然地频频回落。她不安地将手抚上肚子,隔着单薄衣衫,她感觉到那自内而外发出的声息混和着自己狂乱的心跳声,在耳畔嗡鸣出骇怪凄惨的诡音。她登时依紧了丈夫,紧张地闭上双眼。
        绘理的目光收揽尽这一切。她畏怯地用手按动门把,门把表面的铝衣在黑暗中宛然一镜,映着自己空洞的瞳孔。她看着那个自己,竟突地全身颤栗起来,虚掩着的门因她的脱手而在瞬间关上,吞吐出一记幽微的闷响。然,这闷响之于绘理,不啻惊雷乍起。
        她即刻连滚带爬地上了床,掀过凌乱的被子覆过大半身体,只剩下两道空惶的目光游离在咄咄逼人的黑暗中。
        房内寂静的烟岚被一记乍然而起的开门声驱散。是绘理的母亲。她蹑足走至绘理的床前,弯下身躯,以纤细十指轻轻整顿好凌乱在绘理那小小身体上的被子,露出温蔼的笑。
        绘理不知母亲在自己的床前站了多久。从始至终,她一直背面着母亲,始终假寐。触觉却是于此时异样地灵敏起来,令她十足不自在地体味着从母亲身躯上散发而出的气息,那是温暖的,慈爱的气息,自己一直深深爱着而贪恋着的气息。一滴泪悄然无声地从游过脸庞,但那是在母亲离开她的床头后。她对此深感庆幸。
        绘理的余光追随着母亲的身影,逐渐看着她被缓缓合上的门第所取代。她艰难地拭泪,危坐而起,倾侧身躯,挪开面前的枕头。一把锈痕斑驳的小刀和一团凌乱纷杂的棉絮丝线乍现在自己的视野中。她轻轻捧起那一抔杂乱丝絮,试图将它理清,可终究得不偿失。那纠缠而纷乱的,依然纠缠而纷乱着,正如自己那起伏跌落的思绪。
        纷纷然。杂乱无章。理清不能。
        


        5楼2011-07-30 21: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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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微略侧首,窥探几步开外那扇隔膜梦魇的闭门,短舒一叹以为可得片时的安意。正欲就坐休憩,却不想耳后乍然传来一记吱呀之音。这声音来得艰涩而沉闷,然而于她却成了一只突如其来的巨手,惨绝地捏碎了她方才的息心。她登时跳将而起,气流紊乱的口鼻下意识地开始窒息。侧过那因了惶恐而狰狞丑化的面庞,嘶哑的哭音浑溶着风声,化开一片走投无路的凄凉。她已不懂言语,只是随着那女人一步一前的缓足,机械地向后退了开去。直至战栗的指尖隐隐触及冷森森的低矮护栏,她方才察觉到在硕大无朋的恐慌面前,毋论出逃多远,最终的最终依旧是要归于一遭无路可逃的悲哀。
          “你别过来……你要是再往前一步我就跳下去……”她有感身后那坚冷硬实的护栏顺着她的挪移,渐渐身陷她的皮肉。无依无凭的上身因了极限的退步而呈出向下微倾的危险势态。她的双手死死握住护栏,期期艾艾地吐出一句苍白的胁辞。然而,那本咄咄逼人的无面女子却是在她这一句无力胁语之下,顿住了幽幽脚步。她抬头看定眼前那形色无助的少女,忽而长叹一句,哀语幽然:“你还不知道我是谁吗……?”
          少女惶惑着直摇头,颤着嗓子道:“我不知道……我不知道……你是什么人……?”
          “我是……”“小绘理!!”女人的话语半道遭截。绘理闻见那唐突而起的呼声,亟亟向前舒首,却是见到面满愁色的浩美身于几步以外一副踌躇犹疑的模样。
          “浩美姐姐!!快救救我!!”她立时面露笑色,笑得惊喜而疲劳。似是觉出少女的逃**人竟是腾出一只怀抱婴孩的手来攫住了她的胳膊,扇动的口鼻间生腾起微弱的气流,似是欲语,却终究沉默如初,仿佛正在酝酿一个重大的开场。浩美见状,登时跑上前来扶上女人伸出的那只手。望着她影绰不清的容颜,她小心翼翼地开口质问道:“你究竟是什么人?”
          女人于浩美之言不置理睬,径自致问绘理:“你……还恨着他吗?”
          “谁……?”似是因为浩美在畔,绘理的音调相较先时显着平缓了些许。她暗自狠狠抚平狂乱的心跳,抬起眸来勉力看住那张模糊的诡颜。
          “你的小弟弟。”女人说着,轻轻释开攫着绘理的那只手,转而抚了抚怀中正在熟睡的男婴那光秃秃的小脑袋。
          绘理狐疑于女子之辞。她望了望那正安抚怀中之人的女人,又侧首望了望默然的浩美。几度翕动的唇齿宛如锈死的轱辘般落下一地艰涩。
          浩美的双手轻轻扶上她的两肩头,凑近了唇柔声唤道:“小绘理。”
          绘理不语,交结十指兀自垂着首。半晌,她方才缓缓说道:“不……我已……不再恨他……我……”
          “你在撒谎。”女人斩钉截铁地置喙,声音轻却肃厉,一反先时的诡奇可怖。绘理闻言,面露诧色,一双眼眸登时定格成两个呆滞的圆体。她隐约有感,女人那张混沌的脸皮之上,正有两线如雪眸光深深地注视着自己。
          望着二人之举,浩美竟是忽地瓦解去了秀眉之上久蹙不倒的愁峰。她已明了其意,便再度向绘理耳畔凑过唇去,缓缓启口道:“小绘理,你知道吗?我曾问过你妈妈:‘您为什么要再生一个孩子呢?难道您对小绘理不满意吗?’你妈妈告诉我:‘不。我的绘理是最棒的。我爱她’那时,你妈妈说得不假思索,而且很认真呢。我看着她,也不自觉地为之动容。她还说,她和你爸爸之所以决定再生一个孩子,也是为了你啊。她和你爸爸平日工事繁重。恐你小小留守,落下自闭,因此才决定给你生个小弟弟或小妹妹来伴你度过一个快乐的童年。在怀孕期间,他们之所以有时待你淡漠,是因为那时,你妈妈腹中的那个小宝贝比你更需要细心的照顾啊。人非圣贤,大人们有时也会犯错的,也会顾此失彼。你要原谅他们,毕竟,他们一直都爱着你啊……”话音悄悄落毕,恍如匹练,在她柔软的耳廓间擦过温柔的湿度。她的身体在浩美那双扶于肩头的手的抚慰下轻轻颤抖起来,一豆热泪堪堪落坠,跌碎在浩美悬空不动的指尖上。
          她忽地想到母亲的笑颜与父亲的巍然。她记起自己书桌之上那一座倒塌的相框,那久年蒙尘的玻板之后,那个腹部圆鼓突兀的少妇一手抚肚一手牵己,而自己的另一畔,站着的正是微笑的父亲。她忆起,拍完那一张全家福之后,母亲曾挽着父亲,喜笑颜开地对自己和他说:“再过一个月我们的绘理就不会常常都那么孤单啦!”
          


          7楼2011-07-30 21: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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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北风息事,万籁皆影。唯有她酸楚释然的呜咽宛若断水接源,复又漫开如昔的缠绵。她觉得,自己已不再有所心结。
            女人见此,长叹一句,却是再三循复着抬首低头之态。浩美看看女人,又看看她怀中的婴孩,沉吟了片时,终于似是有所会意般笑了笑,问道:“小绘理,你愿意抱抱你的小弟弟吗?”
            “什……么……?”她闻言,猛然睁大了那盈满泪水的眼,不解地看着浩美。浩美不置释义,兀自自女人怀中结果那个沉睡的婴儿,将他捧在臂弯,对绘理道:“抱抱他吧。也好好地看看他,也许错过此刻,你就再也见不到他了……”
            她抽噎着,看着男婴用小巧圆润的手指轻轻揉开紧闭的双眼,粉嫩的双唇翕动着,一度又一度地打着呵欠。他的目光在三个呵欠之后,渐渐明朗起来,犹似续水的小潭,堪堪流动开清润的波泽。他见了眼前正垂首望他的绘理,竟是忽地笑逐颜开,面上细嫩的皮肉挤出可人的小皱纹。他向她伸出了圆胖的双手,咿咿呀呀地叫唤着。
            “看样子小家伙很喜欢他姐姐呢。”浩美看着她怀中的小可爱手舞足蹈,话音间满是喜人的热切。绘理用力抹去眼角残存的冷泪,点了点头,微笑着抱过弟弟,沙哑的嗓子轻轻说道:“对不起……我以前不该恨你……”
            小家伙听着她说话,轻轻地歪过脑袋,竭力伸长了粗短的手臂却是触上了她面上一道赤红的泪迹。她一愣,惊讶地体会着他小小的手掌摩挲在她面上的瘙痒感。又一滴灼泪熨濡了那干燥的赤痕。
            女人的笑叹长长而起。绘理侧过首去,隔着满目朦胧,她发觉女人的脸却已是不再混沌影绰。展露眼前的那是一张苍老的面皮,污黄而丑陋,然,那一双屹于高处的双目却是十足炯然而熟稔。那目光温蔼清柔,是她心中永生不灭的镌迹。
            “你是……妈……妈……?”她期期艾艾地唤道。女人闻矣,向她点了点头,依旧无言着。陡然,绘理见着她的形影竟是似拂风之水般,轻轻颤动出层层次第的波澜。她正欲上前拉过她枯槁褶皱的手,但终究只是攫住了一把无声的空洞。
            “她的执念已不再,因此也没有继续逗留在这人世间的道理了……”浩美云淡风轻地释义着,仰首远望拂晓的长空。遥遥东方素晕绯华,霞蔚云染,恍若赤子欢颜。泠风拂过山崎绘理耳畔细碎的长发,于数绺青丝之间,她垂首凝望着臂弯中那轻飘飘的空荡,笑得十足幸福而坦荡。
            “给他起个名字,好么?小绘理。”
            她听见浩美这样请求着。回首展望远方一片素裴满盈,初生之日血白相染,宛若新生孩儿,一记哭啼落满泪花璀璨。她微笑着说道:“那么,就叫他小旭吧。”
            一珠白泪随风飘扬,宛然一线,就此分割,一段过往。
            “原来,从今天起,才是我新的生活啊……”
            —•END•—
            


            8楼2011-07-30 21: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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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爱你啊阿离><。真的发过来了0 0


              10楼2011-07-30 23: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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