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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刚作品赏析】【短篇】《麻雀和稻草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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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时上班忙到快死掉,很久没有来这里了,真是没脸见成刚老师。有位吧友提到《麻雀和稻草人》,于是在《胆小鬼》杂志上找到了,手打上来,和大家一起分享。
《麻雀和稻草人》,作者:成刚,发表于《胆小鬼》杂志2010年10月刊。
麻雀和稻草人
文:成刚
我们的爱何其脆弱,当你把它拥在怀中,怎敢奢望永恒。
看多了人世间的聚散离分,才发现现实是把残忍的剑,慢慢将爱肢解成怨愤和仇恨。
与其亲眼看着爱情腐朽破碎,还不如早点解脱,所以,我常常会帮助为爱而痛苦的人。
我杀死他们,带给他们最终的解脱。
谋杀悲伤
如果必须选择,我会选择放逐自己,远离那场惊心动魄的爱情。
在花盛开时离去,远远好过看着它凋零。
我们永远怀揣希望,永远在寻梦的路上,历经岁月磨砺的爱情记忆,将会是我们这一生最大的财富。
自我放逐的路上,我看到太多痛苦的人,他们永远不会明白,只要在这一刻离开,就可以逃避明天更大的痛苦。
所以,我常常会帮助他们。
我杀死他们,让他们得到解脱。
我渐渐在这城市里声名鹊起,他们叫我变态杀手,因为我只拣那些极度痛苦的人下手。但他们哪里知道,我每次杀人时都会落泪。那些逝者的痛苦,正一点点转移到我的身上。我的灵魂日益变得沉重,而身子却愈发消瘦。
很多时候,我会在深夜时独自走上大厦的天台,看着城市明灭的灯盏和天上的星辰,我常常有振翅飞翔的冲动——我没有翅膀,飞翔的代价必定就是死亡。
所以,我会犹豫,而犹豫过后我就会变得懦弱,懦弱的后果就是我仍然得沉重地活在这个世界上,继续一天天消瘦下去。
后来,有一天,我在天台上,看到了另一个懦弱的人。
一个女人。
看到她的第一眼,我就爱上了她。
没有爱可以永恒,我为什么还要轻易开启另一场爱情?
我看出那女人很悲伤,在天台边上久久徘徊。于是,我相信她是个需要帮助的人,她的懦弱正是我的懦弱,我不能看着她继续痛苦下去,所以,我必须帮助她得到解脱。
我慢慢向她走去,脚步轻得像猫。女人似乎仍然沉浸在自己的故事里,竟丝毫没有察觉。现在,我离她只有数步之遥,片刻之后,站到她的身后,我只需轻轻一推,她就会变成鸟,在空中飞翔,让自己成为永恒。
我的手差不多已经触碰到她的背脊,甚至,我的指尖已经感觉到了她的体温。蓦然间,她转过身来,那么突然,以至吓了我一跳。
那是一张未施粉黛的姣好面孔,月光下,面颊上泛着晶莹的泪光。
她在流泪,她在悲伤,她在看到我时目光闪烁。这城市里有很多关于我的传说,我立刻便知道她已经猜到了我的身份。但是,她没有流露出丝毫的恐惧,甚至,目光里隐隐还有些期待。
真正的永恒唯有死亡,我叹息一声,手已经搭上她的肩膀,并且用力推去。
那一刻,我看到天台边上,不知道积攒了多久的尘土之中,有一朵极小的花,正在开放。
花虽小,在这夜里却无比惊艳,它的光芒照亮了整个黑夜,还有那女人的生命。
放逐自我,怀揣梦想,我们都是寻梦路上艰难的跋涉者。


1楼2011-07-30 15:19回复
    遗忘的剧场
    一夜之间,这城市的街头海报栏里贴满了著名歌手——麻雀回乡开演唱会的海报。
    随之而来的,是当地电瑻视瑻台近乎谄媚的轰炸式广告。秋风肃杀的街头店铺里,到处回荡着麻雀的歌声,他在小城再一次成为万众瞩目的焦点。
    去年夏天的时候,麻雀在小城里还籍籍无名,他在年底参加了一档风靡全瑻国的选秀节目,并在其中脱颖而出,摘得桂冠。那段时间,每当选秀节目播出的时候,小城里虽不能说万瑻人空巷,但起码有一半的人围在电视机前观看。
    麻雀在电视里多次提及自己的家乡,小城的知名度因而迅速提高。据消息灵通人瑻士透露,政瑻府招商办随后便接到多个有投资意向的电瑻话。
    这下,麻雀更是成了小城红人。
    选秀节目决赛那晚,小城最大的露天广瑻场上搞了一个盛大的活动,商家建起了大屏幕现场直播,免瑻费的啤酒随便喝。小城的年轻人那晚简直疯狂了,据说一直高歌到天亮才散去,其中有许多人因为饮酒过量被送到了医院。
    麻雀成名后,事务繁忙,一直没有机会再回小城。到了今年夏天,他的全瑻国巡回演唱会开始了,本来像小城这样的城市根本排不上议程,但麻雀非常坚定地要求,一定要在演出城市名单里面加上他的家乡。得知这一消息,就连原本对麻雀不以为然的许多人,都开始对他刮目相看了——成名却不忘本,这样的品德当然值得人尊重。
    街头巷尾,麻雀的演唱会成为人们最热门的话题。
    演出要有场地,在这个时候,人们首先想到的就是黄瑻海电影院。
    黄瑻海电影院,位于城北老区,始建于本世纪六十年代,外观简朴而粗瑻壮。在八瑻九十年代,那里曾是小城最繁华的地方。小城很多中年人还记得,当年的《少林寺》一票难求,电影院的工作人员简直成了香饽饽,《少林寺》上映的那段时间,电影院连续一个月人满为患。因为当时小城只有这一家电影院,所以它也兼作剧场,逢年过节的时候都会搞台晚会,市里一些大型的会瑻议活动也都会选择在这里举行。
    到了二十一世纪,小城里也曾新建过另外两家电影院,设施都比黄瑻海电影院要高档许多。但没过半年,它们就全都关张大吉了,所以迄今为止,黄瑻海电影院仍旧是小城里唯一的电影院,换句话说,麻雀要在小城开演唱会,必定要选黄瑻海电影院作为场地。
    黄瑻海电影院开始热闹起来,从文化广电部门到公瑻安消防部门,各部门轮番前来视查。电影院墙上斗大的“拆”字已经被抹去,有关单位甚至拨款开始对电影院进行修缮。
    这天,又一位领瑻导前来视察,一行人走进忙碌的装修现场,领瑻导显然对凌瑻乱的场面有些不满,便沉着脸问身边的人:“经理哪去了?让他来见我。”
    边上的人立刻忙不迭地点头哈腰,蹿出电影院,跑过小马路,到对面的树阴底下去找黄瑻海电影院的经理。
    电影院对面有排几十年树龄的老槐树,树阴下每天都会聚上一拨人,男女老少都有,下棋打扑克的人最吵,面前摆个沾满茶渍的大茶缸来说古论今的人最多,还有些老太婆、小妇瑻人坐在小马扎上摘菜,当看到有刚刚学步的孩子遛到马路边上去的时候,立刻会有人站起来冲过去,把孩子夹在胳肢窝里带回来。
    我就在那堆喝瑻茶吹牛的人中间。


    2楼2011-07-30 16:0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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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25-07-26 12:49:42
      广告
      不感兴趣
      开通SVIP免广告
      “瑻”这个字是我用百度测试器测试内容时,系统随机加入的分隔符。
      故事中的电影院叫“黄海电影院”。


      3楼2011-07-30 16: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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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姓谢,叫谢烟。我现在是黄圞海电影院的经理。按说经理这么大的官儿,怎么也轮不到我做,但是自从去年秋天,电影院前任经理开始全职在地摊上卖盗版碟后,我就成了电影院里唯一的工作人员。
        我是经理,又身兼数职,卖票、放映、打扫卫生,全都是我的事儿。幸好现在已经没几个人愿意来电影院看电影了,有时候一个月都放不上几场,就算偶尔来个卖座的大片,我也会以免圞费观影作为代价,找几个家住附近的街坊邻居们来帮我。
        平时没事的时候,我就待在马路对面的老槐树下混时间。
        麻雀演唱会的事,有关领圞导找我谈过话,我只当是耳旁风,根本没当回事。电影院墙上的“拆”字并不是写着玩的,已经有开发商看中了这块地方,而且,市里正在兴建一座现代化的多功能艺术剧场,只等着来年剧场完工,就要把这里夷为平地了。
        我对领圞导说,一个没有电影院的城市,是悲哀的。那领圞导眉头一皱,挥挥手,就把我撵出了办公室。回到电影院,我和街坊邻居们说,这里要拆圞迁了,小城马上就要变作没有电影院的城市了。他们都是些粗人,只关心柴米油盐,电影院存在与否,跟他们没啥太大关系。当然,他们也会有些小遗憾,以后蹭不到免圞费电影看了。
        有时候我想,也许这城市里只有我一个人会为一座电影院的消失而愤怒吧。
        而现在,麻雀的演唱会、领圞导的不高兴之类的事,跟我有什么关系呢?
        (“圞”字是用百度和谐测试器测试后,系统随机加入的分隔符)


        4楼2011-07-30 20:5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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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圞”字是用百度和谐测试器测试后,系统加入的分隔符)
          永别的爱人
          我在黑圞暗里坐了很久,麻雀醒来的速度比我预想得要慢。
          那晚在兴河边上,我轻易将他击倒,然后带他去了老街的一处租赁房内。房东是对年迈的夫妇,他们的子女在外面大城市发展,一年难得回来一趟。老夫妇已经很老了,警圞察怎么会怀疑轰动一时的麻雀失踪案会和他们有什么关系呢?
          麻雀被圞关在小房间里,我每天替他注射足够剂量的镇定剂和葡萄糖,所以,他很安静。
          出租房离黄圞海电影院很近,带他来很方便。
          “我认识你。”麻雀忽然很大声地说,“你在这家电影院上班,我以前来看过电影。”
          我皱眉,盯着麻雀看。我确信我之前真的没有见过他,包括他参加的选秀节目、令小城疯狂的那段时间。
          麻雀显然已经平静了许多,他环视周围,道:“这里就是黄圞海电影院吧,变化真大,我过两天就要在这里开演唱会了。”
          我摇摇头:“没有演唱会了,忘了你的演唱会吧。”
          “为什么?”麻雀问。
          “你其实已经知道为什么,何必再问呢?”
          麻雀沉默,面色也变得沉重。他的目光再落到双眼滴血的稻草人身上,低下头,颓然地坐倒在舞台上,过了好一会儿才道:“我会好好补偿她的。”
          我微微一笑:“你真是个聪明人,这么快我们就达成了共识。”
          麻雀不太明白我这句话,怔怔地盯着我。
          “就算是个再笨的人,现在也该明白我为什么会找上你。”我点起一根烟,看烟圈在光影的边缘飘,“你显然没有忘记凌燕,我想,这就是你成名后,一直没有回小城的原因吧。后来你想明白了,躲避始终不是办法,所以,你才想到要在小城开演唱会。”
          麻雀露圞出很痛苦的表情,甚至这一刻,我看到他的眼中好像摇落下泪来。
          我叹息一声,知道面对的又是一个懦弱的人,他急需我的帮助。
          发生在麻雀和凌燕身上的故事,非常平凡。即使再缺乏想象力的人,也能猜到这故事的开始和结尾。当麻雀还是个普通的酒吧驻唱歌手时,和凌燕相爱了。在演艺这条道上混,除了自身的实力外,还得凭借更多的运气。中国最不缺的就是人才,像麻雀这样的歌手不知道还有多少,麻雀和凌燕必定经历了一段饱受煎熬的日子,但他们不离不弃,现实的贫穷并不能影响他们精神的富足。而那段岁月,也必定是凌燕在无怨无悔地帮助麻雀,两人过着最简朴的生活,最大的乐趣就是在一块儿憧憬未来。有梦就有希望,有梦的人生必定快乐,即使你知道你的梦永远没有实现的那一天。
          参加那场风靡全国的选秀活动,也许麻雀并没有抱太大的希望,但他没有想到,幸圞运之神这次却向他抛出了橄榄枝。于是,这个故事接下来的发展,符合大多数人的想象。麻雀再也没有回过小城,只留下他曾经的恋人凌燕,孤独地编织她的梦想。
          那首《麻雀与稻草人》,就是麻雀为他和凌燕创作的。在小城酒吧驻唱的时候,他差不多每晚都要唱那首歌。但成名之后,那首歌却是他竭力想忘记的。
          现在,那首歌缓缓响起,在电影院里飘荡。麻雀凝神听着,眼中终于落下泪来。
          “我知道你是凌燕的朋友,你们一定痛骂过我无数回。”麻雀的声音哽咽了,“但是,你们哪里知道我的苦楚,如果不离开凌燕,那家演艺公圞司根本不会和我签约,那么,就算我唱得再好,我也不可能得到名次。”
          我听得很认真,麻雀说的也许是实情。
          “和演艺公圞司签约的前一天晚上,我一个人跑出去喝了很多酒。没有凌燕的支持,也许我早就放弃唱歌了,我不能没有她。但是,她鼓励我坚持,不就是为了这一天吗?唱歌是我的梦想,终于等到了梦想可以成真的时候,我怎么能放弃呢?”麻雀已经是涕泪纵横了。


          7楼2011-07-31 12:0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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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圞”字是用百度和谐测试器测试后,系统加入的分隔符)
            我看得没错,他也是个懦弱的人,我必须让他坚强。
            我站起来,慢慢走上舞台,站到麻雀的面前:“过去的事情,谁也没法再挽回。我只想知道,现在,当你再次面对凌燕时,你会怎么做。”
            麻雀精神一振,抹一把脸上的涕泪,重重地道:“我就是忘不了她,所以才会想到要在小城开演唱会。我回到这城市,其实就是想再看看她。”稍顿,他接着道:“如果再给我一次机会,我一定不会离开她。”
            “可是,这样的话,你不担心演艺公圞司那边吗?”
            “我现在已经不是刚出道时的那个麻雀了。”麻雀终于挺圞起胸膛,“如果他们再用事业做借口,干涉我的私生活,我就和他们解约。反正现在想签我的公圞司还有很多!”
            我点点头,显然对麻雀的话非常满意。
            “那么,你回来见到凌燕了吗?”我问。
            麻雀摇头:“我刚回来,根本没有自己支配的时间。我本来想等演唱会结束之后,我就去找凌燕。但是那天晚上,我先接到了那个电圞话。”麻雀看着我,现在,他当然已经知道那个电圞话不过是我引他出来的一个手段,只是,他不明白我和凌燕到底是什么关系。
            “接到那个电圞话,听到那首熟悉的歌,再听到凌燕的那句‘兴河桥下’,我就再也坐不住了。我必须见到她,但没想到,那晚,那晚……”麻雀尴尬地说不下去了。
            我直视着他,声音忽然变得严厉起来:“我多么希望凌燕能够听到你这番话,如果她现在站到你的面前,也许,她会原谅你,继续跟在你的身边。”
            麻雀的神奇也变得迫切起来:“她在哪里?为什么还不让我见到她?”
            我的神情有些萧然:“你再也见不到她了,她也永远听不见你刚才那番话了。”
            麻雀悚然动容,那种惶恐和焦急看上去不像是装的:“凌燕到底怎么了?你快告诉我!”
            我无语,沉默,忧伤地看着麻雀。
            “你快说,凌燕现在究竟在哪儿?”麻雀声音提高了许多,好像已经忘了他的处境。
            “我是个杀手。”我在心里吁了口气,“我只拣那些悲伤的人下手。你不觉得,结束悲伤的最好办法就是死亡吗?”
            麻雀惊得呆了,怔怔地瞪着我,好像还没完全明白过来。
            “我在大厦的天台上见到了凌燕,在我杀死她之前,她把你们两人的故事告诉了我。她说谢谢我,因为我帮助她得到了解脱,但是,她却希望在她死后,我能找个机会来问问你,你真的已经不爱她了吗?”
            麻雀瞬间泪如泉圞涌,几乎泣不成声了。他不回答我,而是冲着我怒吼:“你这个凶手!就算你替自己找再多的理由,你还是个杀人凶手!你会有报应的!”
            我凄然而笑:“我的报应和你无关,但你想过没有,真正杀死凌燕的人其实是你。”
            麻雀脚下一软,人又跌坐在地上,目光无神地盯着我,里面满是痛苦。
            “因为你,凌燕已萌死意。只是每个人对死亡都有非常强烈的畏惧心理,所以我只是帮助她克服对死亡的恐惧而已。”
            “怎么会呢?”麻雀喃喃地自语道,“她一向是个坚强的人,怎么会因为这点事……”更多的泪水涌圞出来,他说不出话来。


            8楼2011-07-31 12:3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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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圞”字是用百度和谐测试器测试后,系统加入的分隔符)
              “怎么样才能让凌燕复活?”麻雀现在最关心的是这个。
              我盯着他看,露圞出些悲壮的神情。我将手中那把小刀丢到他的面前:“听说过这样一句话吗?爱的力量是无穷的。你一定要记住,这句话永远正确。”
              麻雀将小刀捏在手里,还是不明白我的意思。
              “只有一样东西能让凌燕复活。”我不再饶舌,重重地道,“那就是爱的人的鲜血,如同刚才我让那株花开放一样。”
              “血?”麻雀重复,面色有些变了。
              “并不是所有人的鲜血都能有这样的力量,一定要心中有爱才行。是爱和血混合在一块儿,才能令死去的人复活。”
              “那要淌多少血才够?”麻雀目光在我和玻璃匣内的凌燕身上游圞移不定。
              我摇摇头:“不知道,当你看到死去的人活过来时,那血便够了。”
              麻雀沉默,额头上渗出汗来,面色也变得惨白。过了好一会儿,他忽然将那把刀丢到一边,大声道:“我不相信你的话,就连小孩子都知道,死去的人怎么能再活过来呢?”
              我怔住了,几乎不相信他能说出这种话来。我看着他,目光中满是怜悯。
              我走得很慢,过去弯腰捡起那把小刀。我再走到玻璃匣边,打开面板上的一个盖板。这时候,我忽然笑了。我对麻雀说:“所有人不相信会发生的,那才是奇迹。你现在可以离开了,去重新准备你的演唱会,或者留下来,见证你心中不可能的奇迹。”
              麻雀已经说不出话来——也许他心里还爱着凌燕,但是,当这份爱与他自身的利益相冲圞突时,爱便成为了一种负担。这样的爱是廉价的,因而,他是个懦弱的人。
              我不再留给他说话的时间,小刀很锋利,刀刃只轻轻在腕上一划,便划开一道缺口。那血便如决堤的洪水泄圞出。我把涌血的手伸到玻璃匣里,血落到凌燕身上,不大一会儿,她便变得鲜红了。
              麻雀吓傻了,踉跄后退,很快又摔倒在地上。他用手颤圞抖地指着我,口圞中连声叫道:
              “你疯了……你会死的!”
              我再也不愿多看他一眼,盘腿坐到地上。腕上的血出得很快,我感觉就像身圞体被撕圞开了一道裂缝,很多力量随着鲜血像风一样从裂缝里飘走。
              “那晚,我在天台上看到凌燕,第一眼,我就爱上了她。”我轻声道。
              时间不知道过了多久,电影院里静得像沉寂千年的墓场。我的呼吸越来越微弱,而麻雀的喘息却越来越粗重。
              后来,我的身圞子已经软圞软地趴在了玻璃匣上,面孔正对着里面的女人。
              凌燕的身圞子已经浸泡在血液中,满身的鲜红让她看起来有些可怖。但是,鲜血是生命的力量,我相信,那些力量此刻正缓缓地渗透到她的身圞体里。
              我的意识开始模糊,我最后能做的,就是掏出手圞机用圞力丢过去。
              “报警吧。我是个杀手,我已经活得太久了。”我说。


              10楼2011-07-31 16:0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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