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
二宫望着的天大多被云遮住了,太阳在污浊的云后撒出暗黄的光。他无声的拼命笑着,嘴角的裂口慢慢扩大,想要抬起右手去抹掉爬在下颚上腥红的液体,才想起,它已经断掉了,于是笑容更加肆虐,无声的,猖獗的。
他清楚记得,和那个人第一次相见的情景。
天台生锈的铁门被“吱呀——”一声推开,跨入门的人不紧不慢的走到自己头顶前。二宫依然没挣扎地躺在地上,看上方那个像是画在脸上的笑容,看那个人慢慢蹲下,看他捧起自己的头,伸出冰凉的舌,搅动自己口中的血腥。然后一颗硬糖被送入口中,让二宫分不清尝到的是自己的腥甜还是硬糖的甜腻。他的手也是冰凉,抚过二宫的脸颊,站起身不紧不慢的走回门边,手指放进嘴里仔细品尝,他说“把眼泪擦干吧。”
二宫下意识的摸了摸脸庞,还以为自己脸上趟过了泪水,可是记忆里,那天是自己最后一场哭泣。
14岁那年遇到的那个人,在昏黄天空下在那个天台上吃掉了二宫最后的泪水。
第二天他听说那群折断他手臂的人以各种方式离开了这个学校,比如,压在他身上让他不得动弹的大块头不幸被倒下钢筋砸死;比如用绳子捆住他右手固定,向他脸上吐口水的隔壁班帅哥,割了自己的舌头后,上吊在家中;再比如说,抄起他辛苦存钱买来的棒球棒,朝着他的右臂手起棒落时还不停抱怨他抢走了自己心上人的班长,被父亲工厂里失控的切割机割了命根,在送医途中发生车祸滑出车外,被迎面而来的卡车压的四分五裂。
于是传言四起,关于不详的二宫和也,关于二宫和也的蛊术。他看到所有人眼底更多与以往的厌恶,却多不过他们神情里的恐惧,他看到所有人更加的避他惟恐不及,可每个背影都变成夹着尾巴的逃窜——但所有人,不包括他的新班长,那个在他嘴里塞进一颗硬糖的大野智。
于是当二宫裹着被子,捂着嘴在校医室的床上狂笑时,他突然想起了那天天台上,对着他笑的不明以为的脸。
樱井翔拿着刚接的温水走进校医室,看着一直以来稳重安静的二宫将被子搞的乱七八糟,无奈的钩了钩嘴角,走到床边,把杯子递到二宫手里,为他把被子整理好,掖扎实,揉着他一头的乱毛调侃道“废了一只手你到变得能折腾了,是不是脑子也磕着了?”二宫喝着温水,不做声,半晌才抬起头“以后可能就麻烦不到你了。”
“那就最好了。”樱井转开视线,以为自己带过的很好,却被二宫将他的表情复杂都看在了眼里。
他抬起手又揉了揉二宫的头发“快睡吧,好不容易请了病假,就多休息一下,要是你班主任来看到你这么活蹦乱跳的,我也帮不了你打圆场。”二宫点点头,什么也不说,躺下了。
樱井回到办公桌前,拿着笔却落不下半个字,手指无意识的越攥越紧,他看着风吹窗帘的影子在少年的睡脸上晃啊晃,他看着少年梦中微微抿起的嘴唇出神,所以他没看到,窗外树影下,一双黝黑冰冷的眼睛。
-未完-
哎 现在看前面几章 真心觉得自己好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