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不要!
为什么,为什么他的身影会不断向深渊处坠去?
为什么,自己的手竟再也触不到他的?
“虹猫——!虹猫……”悬崖之上,是一声声悲伤的呐喊。
不能,不能。
不能丢下我一个人。
你答应过我的,……对不对?
蓝兔身上打了个冷战,从飘飞的思绪中回过神来,这才发现天已经蒙蒙亮了。漫长的黑夜总算是被这样一缕曙光所驱散。
【心中的寒意,却在无止境的蔓延。】
不祥的预感渐渐充斥整个心脏,蓝兔已经在不知不觉中停下脚步,然后,莫名的失神。
那场梦。
悬崖,呐喊,永远再触不到的双手。
“蓝兔,蓝兔?”耳旁传来了低低的询问声,这才猛地醒过神来,望向虹猫,“怎、怎么了?”
“你已经失神好久了……”他的眼光带着复杂的色彩,探问似的射到她脸上,他并不知道她的梦境。
“是,是么?”她不好意思地笑笑,“我们走吧。”很聪明的转移了话题,“天色刚亮,现在赶到天子山还来得及。”
“恩,走吧。”既然蓝兔不愿说,他也没有再多问什么。只是那么多朝夕相伴,并肩作战的日子在两人之间早已形成了一种默契。
“等等!”像是想起了什么,蓝兔叫住虹猫,飞快地将脖子上一直挂着的东西取下,然后递给他。
他伸手接过来,一块温润的玉躺在手中。
纯白色又微有些透明,从纹理上来看应该是上好的玉,其上刻着一朵幽兰。
“这不是冰魄剑世代相传的‘冰影’吗?”手里那块玉冰凉透心,他抬起头望向蓝兔,问道。
“是。”蓝兔点点头,“虹猫,收好了。它是我们世代相传的护身符。”
“不行,我不能拿,蓝兔。”他匆忙拉过她的手,将玉重新放回她的手中。“这既然是护身符,就不能随便给别人的。”
“我知道,正因为它是,我才给你。我希望你平安。”
或许是那场梦与刚才的那种强烈的不安让她做出了这样的行为。她不愿让他离开,即使是一丝的可能,也不要。
【有时,失去一个人就等于失去全世界。】
“不行。”语气里换上了坚决的意味,“那你呢,你若是发生了危险,怎么办?”
“我……”蓝兔握紧手中的玉,埋头想了想,然后一丝像孩子般得意的笑容浮上嘴角。飞快地抽出鞘中的冰魄。熹微的晨光中一道蓝色一闪而过。
“你这是做什么?”虹猫望着将玉佩分为两半的她,眼里是满满的惊讶。
“我们一人一半,必然各保平安。”用两条绳子分别穿好已被冰魄分为两半的“冰影”,自己将一半戴在身上,然后走上前去,双手绕过他的脖颈,为他戴上这剩下的半块。“这样,就可以了……”
打好结,轻轻地后退几步,望着他身上发着淡淡光芒的“冰影”,满意的笑漫向嘴边。
虹猫的眼眸似墨般清澈,只见他闪耀如星芒的微笑,低头看看脖子上的玉,颇有些无奈的摇摇头。“好,谢谢你,蓝兔。”
“蓝!”停留了一刹那的时间,像是下定什么决心,抬起头,企图用微笑来掩饰内心此刻翻江倒海的感情,“以后,叫我蓝。”
刚升起的太阳柔柔的笼着她的表情,只属于她的美丽与如水般的温柔。半晌,他终于点头,“好,……蓝。”
“恩。我们走吧。”蓝兔低下头,将染上双颊的绯红掩饰起来,低低唤了一句,“虹。”
虹猫微微一笑,却并没有想太多,只是觉得很难见到蓝兔这个样子罢了,就像他从未想过这样的对话会在生命里留下怎样的烙印。
以前,不明白。以后,又想不起来。
只剩下当初残缺的音节,镂空在陈旧的空气里。
却不会随风飘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