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树拉着她的手往前走,一时间两个人都没说话。仿佛听到樱花瓣落在耳畔的声音,她恍惚出神。
信树很爱樱花,他说那些娇嫩的花瓣剥离枝桠肯定需要莫大的勇气,然后义无返顾地走向生命的终结。他说你看它们飘洒在风中,像不像精灵?你就像它们一样,让我不知道该怎么守侯……
樱乃动了动唇,什么也没说出来。她不知道该怎么面对这个男子,这个温柔的男子,用他的温暖填充她的寂寞。
时间让她彻底认输,她以为只要时间足够长,就可以与之比肩。但是,最终将落败后的悲伤回嚼下咽,她始终是一个人而已。
不二的婚礼在北海道举行,新娘是大学的学姐夕树爱。樱乃举着相机不停地对她拍,搞得她不好意思地大叫:樱乃,你再拍我就把你吃掉!
如果夕树闭上嘴站着或坐着的时候还是很像一个淑女的,无奈外表不代表内在……樱乃讨好地笑笑,举着相机又拍了两张,看到镜头里的人离自己越来越近时识趣地收好相机。打不过还不会跑么?她转身拔腿就跑,暗自庆幸夕树前辈现在穿着婚纱,如若不然凭她大学校队女子200米冠军的优异成绩还怕追不上体育刚爬上及格线的樱乃么?
樱乃抓紧手里的相机在会场穿梭,回头时悲哀地发现穿着婚纱长裙的爱竟离自己越来越近,她甚至已经看到她紧皱的眉和瞪圆的瞳。她叫嚷着:“樱乃!给我站住!停!”
嘿~!谁会傻到哪个地步?“你叫停就停那不是很没面子?”
爱看到樱乃完全不听劝告,索性停下来参观。
樱乃似乎完全没注意前面那堵墙的存在,等她回头确定自己的方位时已经刹不住脚,眼看就要撞上去了。她闭上眼,死就死吧,大不了多个包,再大不了出点血……脑震荡?
“手往前伸!笨蛋!”是谁在低吟,熟悉的清冷的语调让她不由自主地遵命。仿佛回到了那时那分。
不知是谁提议的溜冰场聚会,忘记是谁的生日,只是在一大帮同学里他也被拉去了。高中的同学大多都是成双对的,到溜冰场就迅速散开,只剩下两个落单的他和不会溜冰的她。
她可怜兮兮地扶着墙,对龙马说:“龙马君你去玩吧,我……我……我自己就行了!”她没有勇气看着他背影离开,低下头时眼眶竟有些红,满目陌生,她不知所措。
该怎么走?该去哪里?她抬头向四周望了望,龙马已经不见了身影。看到扶栏前面5米的地方是休息区,她扶着墙轻轻地挪动了一下,确定没有被滑倒的危险才又动了一步。等她到达目的地时已经过了十几分钟,刚坐下就听到头顶上方清冷的声线说:“FANTA?”
抬头,男生站在阳光里,手握两瓶Fanta,面无表情地看着自己。
“谢谢!龙马君。”
心跳在手指接过芬达时加快了频率,男生挨着自己坐下,伸着修长的腿说:“不会溜?”
她挫败地摇摇头:“嗯……不会……”
“要我教你?”
“可以吗?我是说,我没有体育细胞……很难教会的……”她红着脸,捏着铝罐,似乎想在上面捏出一个手形来。
旁边的男生站起来,向她伸出手:“不试试怎么知道?”
他无比耐心地跟她讲解动作要领及注意事项:“身子前倾,也不要倾得太厉害,嗯,可以再快一点,这里拐弯,划右脚,左脚不要划,保持平衡……”他拉着她的手向前划,完全没觉得此刻有什么不妥。
樱乃涨红了脸,听他说:“不错嘛!龙崎。”仰头60度角,他含笑的侧脸印刻在她记忆里,嘴角拉出一个微小的弧度,似乎永远都不会消失。
几圈下来感觉到身边的人速度变缓,他把她拉往休息区:“累了?”
“嗯,有一点点。”
“你先过去,我去买饮料。”
“好。”她看着他瘦削的背影消失在人流中,心里泛出无限甜蜜,拍拍红彤彤的脸颊,向休息区滑去。
龙马虽然教了她怎么保持平衡,怎么滑行,却没教她怎么停下来,于是对于前方的那堵墙,樱乃眼睁睁地看着自己要撞上去了,却也无能为力地闭上眼。
那个声音就是在这个时候出现的,清冷的甚至带着焦急的成分:“手往前伸!笨蛋!”她不知道为什么要听这个命令,条件反射地照着做了。根据力的作用是相互的原理,手撑墙的必然结果是墙把她往外退。她惊恐地倒退着,在快要摔倒时稳稳撞在一个怀里,感觉自己被谁的手臂紧紧环上,向前又滑了两步才靠到墙上。这次却异常地平稳,没有向后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