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师傅师傅,动作快点啦,不然迟到了又要被那位美人委员长咬杀了唷。”
弗兰在镜子前正了正训练帽,好像对自己裹在训练服里的形象感到挺满意,然后冲着浴卝室喊道。浴卝室里顿时响起了乒乒乓乓的一阵乱响,似乎有人一脚踩在肥皂上滑了一下,接着磕到架子上撞翻了洗漱用具,等终于安静下来后一条黑色的内卝裤贴着门边飞了出来。
“是谁在晨练和早课间仅有的十五分钟里用去三分之二时间舒舒服服地泡了个澡的?”玻璃门后有个蓝色的影子一闪,门边的大毛巾被扯了下来,有人说话刻意收敛了某种表示愤怒的咬牙切齿,“不想迟到就帮我把内卝裤洗了。”
从晨练到早课之间的时间就像砖红壤的肥力那样贫瘠,学员们在晨练的有效时间内被教官们操练得个个好比从水里打捞上来的败狗,可怕的是学院还要求学员们在上理论课时必须保持着最佳的状态和风貌,一身臭汗就别想进教室的潜台词显而易见。由是学员们都不得不抓紧时间在十五分钟内冲回寝室,搞定一顿早餐和一次洗漱,然后再马不停蹄地赶去教室。
因此哪怕学院给每个宿舍都配有独立洗浴间,两个人在争分夺秒时总是有一些小摩擦难以调和。
“养个徒卝弟就是为了做这种事情的吗?”弗兰用两根手指头拎起了那条紧身内卝裤,吊着一对死鱼眼啧了啧嘴,“师傅,me想不到你还有这种恶趣味呢。”
“哦呀,我可不承认什么时候收了你这么个徒弟呢,小鬼。”六道骸擦着有点湿的头发用膝盖顶开门,光着两条腿就这样走了出来,欧洲人特有的皮肤白得似乎在发亮。
和这个面瘫小鬼头的相遇绝对是老天给六道骸开的一个绝佳的玩笑,想到新学卝员报到的那天他就忍不住眼角抽卝搐。那天他被某个该死的男人扔在了校门口,对方满脸大卝义凛然地说孩儿既然长大了就要学会独卝立报道什么的自己搞定为父我接下来还有约会唷,然后就开着那辆拉风的兰博基尼狠狠地甩了他一脸尾气,掉头的速度大有几头牛都拉不回来的架势。他边问候那该死男人的祖宗八代,边一个人拖着四五箱行李辛辛苦苦地爬去教务处报到时,突然一道银光擦着他的耳边飞了过去,紧接着一排尖刀杀气腾腾地迎面而来,大脑迅速反应过来时身卝体也跟着行动,结果躲是躲过了,好不容易才一件件挂在身上的行李也齐刷刷散了一地。
有个冒失的家伙猛地扎进了怀里,死死抱住了他不放,扭头冲身后冲上来的一个满头乱金发的学卝员喊道。
——前辈!Me已经有男朋友了,你就死心吧。
当时骸的手臂就僵在了半空中,还真不知道应不应该配合着去抱住怀里的人。
“Me只比你小两岁,绝对不是什么小鬼哟。”弗兰提着内卝裤扔进脸盆里时还不忘反驳一句,“别忘了我们还是同级的呐。”
骸没有搭理对方。拜这该死的小鬼所赐他天天都会遇到那个金发乱翘的二年生,耍着刀子嘻嘻嘻地说快把你的小情人交出来本王子留你条全尸哦,骸懒得去反驳那个所谓小情人的称呼,但也有考虑过哪天直接就把这毒舌又爱惹事的家伙给嫁出去算了。不过那些都是后话,此处略过不提。
他把两条长腿挤进裤子里时仍感到大腿有点酸软,天知道他多少年没有受过那样的待遇。不,其实那只是今早晨练的一个小小的意外而已。大量事实证明,第一印象绝对是相当重要的东西,拜那个在旁人看来糟糕透顶的初遇所赐,六道骸这个名字及其拥有者似乎已经被正式列入风纪委员长的议事日程表中。那是场一万字书面申请都化不掉的纠葛,以至于骸每天早晨到达操场时都会有两根银光闪闪的拐子迎接他,某个纯黑发色的青年扛着士官肩章冲他冷冷一笑说,又迟到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