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子、金子的愿望

　六年前
　拾到米粒大小的一粒金子
　我记得把它放在了一个瓦罐里
　用来填满罐子的  是一堆石子

　六年后
　偶然拾起过去的那只罐子
　我记得有粒金子躺在这里
　打开满满的罐子  只有一堆石子

　　*   *   *   *   *

　满满的罐子  只有一粒金子
　剩下的全是石子
　没错  我是一粒石子
　周围有好多好多同胞
　千篇一律是他们的自豪  在这里
　唯一不同的石子  我这石子
　每天他们都喜欢做一件事
　把下面的石子高高抛起
　有的时候我看见
　石子A追着石子B追着石子C……

　可我觉得自己不应该在这里
　好象我和他们走不到一起
　我不喜欢无休止的嬉戏
　也不喜欢彼此被高高抛起
　
　我向往
　日落和潮汐

　满满的罐子  几乎全是石子
　还有唯一的金子  
　别看我  我就是那粒金子
　周围全是异类  和我不一样的石子
　独树一帜又不是我愿意  区别你
　唯一不同的金子  没有类比
　每天我看到一群石子的不羁
　像锅里缓缓沸腾的大米
　不象我单独柔软黄不垃叽

　凭什么把我自己抛在这里
　我想融入他们的群体
　我想和他们一起嬉戏  把对方高高抛起
　还有  一起去角落排泄自己的液体

　孤独的石子在心里说   脱离吧
　孤独的金子在心里说   变异吧

　石子不可能变成金子  的确如此
　但我知道自由还在我的手心里

　金子可以变成石子  地道的石子
　愿望终于变成实际  欢天喜地
　来这里的第一天  我看到了一粒孤单的石子
　他也在看这里  眼神充满了失望和鄙夷

　  *   *   *   *   *

　我合上罐子  依稀记得不见了一粒金子
　但我查过  并没有多一粒石子
　我想我知道他去了哪里
　也许我哪天会遇见他  出现在另一片天地
　那里
　有
　落日和潮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