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木老英雄独自驻足帐前极目远眺,或明或暗的面孔忧心忡忡。我专心致志聆听将士们胜利的歌声,心里却透着无穷无尽的苍凉,青桐还没有回营,她怎么样啦?她的亲兵也没有回营,四哥他们也应该和她在一起,会护她周全;她那么聪明,武功又高,可是我就是止不住的担心,好像会发生什么事似的,好像我会失去什么,这种预感让我内心不安。
终于,营外响起了将士们的欢呼声:“翠羽黄衫!翠羽黄衫!”青桐在将士们的簇拥下回到营地,微笑着看她归来,不由想到几年前在玉旺昆脚下她在亲兵的护卫下飞马而来,那时便觉得她如同一个仙子。现在的她已不是那个小姑娘,又多了沉稳干练之气,更像一位女神!只是比起那时,她瘦多了,脸色也差了很多,想想这些,心境黯然了很多。但是想想她平安归来,想想等会儿大家散了,便可向她解释误会,想想误会解除后便可和她回到从前,心中一阵喜悦,侧身望她,雪般白皙的精致面容上浅笑浮动,泛着晶莹剔透的光芒,她,总是那么美!
只是我怎么也没想到,接下来发生的一幕:前一刻,她还在微笑,笑容还没敛去,鲜血就汹涌而出;人群霎时乱了,在那个混乱的过程中,我的心一直处于一片彻底空白的状态,而且异常紧张,完全忘了自己好的身手,伸出手乱抓,好几步才踉跄到她的身边。
她双目紧闭,软软地倒在我怀里,纤长浓密的睫毛轻颤,好似世间的一切都抵不过怀中人切肤的痛楚。顿时我觉得天地都塌陷,手足无措,不知该怎么办好,即便救四哥时面临死亡都没有让我如此慌张过;那种不安再一次铺天盖地而来,让我两腿发软,好容易才稳住心神,抱起她向帐中奔去。
她静静躺在那儿,脸色彷如雪一般透明,两颊却透着奇异的潮红,没有血色的嘴唇紧闭如同睡着了一般,只是眉头仍然轻蹙,好像总有抚不去的轻愁。自从离开玉旺琨,便很少见她开怀。平日我老在想何时能帮她分担一切,看她由衷的开怀,只是怎么也没想到,再次见面,却要让她如此伤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