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柔的给白凤包扎伤口,尽量不触碰到伤口。白凤虽觉得很痛,但是仍咬紧牙关,不让自己叫出声来,他的骄傲不允许他这样做。虚汗从额上流下,湿濡了他靛蓝的头发,发丝紧贴着额头,遮住了白凤黯然的眸眼,遮盖住了他紧皱着的秀眉。手紧紧地抓住卫庄的衣角,没有什么力道,但这对于白凤来说,却是极限了。此时的疼痛,卫庄看在眼里,疼在心里。
撩开掩住他眸眼的发丝,安抚着白凤。
“凤儿,痛的话,就喊出来吧。”不舍写在眉间,但白凤没看见。
白凤不说话,痛到没有力气,卫庄的话他没听清楚,这疼痛,让他近乎晕厥。紧紧抿住嘴唇,他怕自己会喊出声来。他不想让卫庄看见他这个样子,他不想让卫庄为他担心。。。。
“凤儿。。。”
白凤低低的呻吟着,抬眸看着卫庄,目光空洞而又茫然,眸中卫庄的身影模糊,看不清。好像与卫庄是近在咫尺,但又像是远如千里,不清楚。浑身无力,很是疲惫,想睡,可是每次都被痛醒了,喉咙里火燎似的。
“凤儿,再忍一下,一下就好。。”
动作快了起来,白凤微微颤着身子,口中发出阵阵模糊不清的呻吟。
约莫一炷香的时间,卫庄终于给白凤包扎好了。
用衣袖擦去白凤额上的汗水,抚平他紧皱着的秀眉,心疼的看着他。
白凤硬撑着睁开迷蒙双眸,看着卫庄,用尽全身仅有的一丝丝力气,轻轻喊道:“卫庄。。大人。。”声音很低,且软绵绵的。
“凤儿,你好好休息,别累坏了身子。。。”伸出手握住白凤抓住衣角的手,在他耳畔温柔的说:“凤儿,你安心的睡吧,我在你身边呢。。。”
怀中的人摇摇头,幅度极小。
“凤儿!”卫庄显得有些着急,“听话,睡吧。。”卫庄有些无奈的说。
依旧是摇头。
“你。。唉。。。”卫庄拿他没辙,无奈的叹气。
白凤尽管很累,但还是不肯休息,他宁愿折磨自己。在他看来,或许就只有这样,卫庄才能够对他有多点的关心吧。
“凤儿,你身子还很虚弱,需要休息。”卫庄语气里是心疼和无奈,宠溺地看着怀中瘦弱的白凤。轻轻地搂着他,只是轻轻的,怕弄疼了白凤。
白凤真希望卫庄能把他抱得再紧一些,他不怕疼,因为卫庄,他要忍。。。
“你感觉怎么样?”
“嗯?”
“你离家的这几天一直就待在悬崖上吗?”
“嗯。。”
“你怎么这么不爱惜自己的身子呢?”
“那时候。。。我。。。连想死的心。。。都有了。。。”
“凤儿。。先喝点水吧。。”卫庄发现白凤声音沙哑,心想:白凤这几天在山崖上不吃喝也不睡觉,嗓子都有点哑了,(只是有点吗?)还跟他讲这么多,最重要的是居然还忽略了这一点!卫庄有种想捶死自己的感觉。打断了白凤的话,从桌上拿来一杯水,放在白凤唇边给他喝。
白凤想自己来,他不喜欢别人喂他,因为他的骄傲不允许他这样做,从不让人看到他受伤的样子,白凤就是这样的要强。摇着头,想躲开那杯子,可白凤越是这样做,卫庄就越要逼他喝。白凤伸手抓住卫庄那只举着杯子的手,想让卫庄放弃,可凭他的这点力气,是根本无法制止住卫庄的。
“凤儿,不要再逞强了。。。”卫庄没耐心了,既然软的不行,就来硬的。不理会白凤的拼命反抗,钳住白凤的下巴,让白凤不能够再挣扎。
受到卫庄的这一钳制,白凤再不能挣扎,只能顺从的把那杯水饮下喉。
把空了的杯子放回桌上,带了茧的手在白凤湿淋淋的发上穿梭,朝白凤满意地笑,轻言:“这才对嘛。。”
白凤哀怨的看着卫庄,觉得自己就像任卫庄摆弄的玩偶一般,对他,不可反抗,不,或许说是不容反抗。但,这又如何,只能怪自己是爱上他了,就算是这样,他的爱也依然不变。只怪自己太痴心了,卫庄喜欢的是盖聂,是跟他青梅竹马两小无猜的盖聂!既然这样,那就应该放手,可是,为什么还是心有不甘?明知他是不可能恋上自己的。他想亲口问问卫庄,到底有没有喜欢过自己,之前对自己的好,仅仅是属下与上级应有的?只是,他没有勇气,宁愿一辈子误解下去,一辈子痴心,一辈子为他沉沦,为他放弃一切。或许如果自己知道了答案,心会痛,会破碎,会死亡,会不舍。。。倒不如,一个人默默地承受着一切,一个人默默的痛苦着。。。呵,感情若是长久时,又岂在朝朝暮暮?这句话,谁信?谁信!我只知道什么叫做失去的,永远比得到的更痛苦!白凤想哭,但是他忍着,因为他的骄傲不允许。
骄傲?白凤并非天生高傲之人,只是,他不愿让人看到他受伤的一面罢了。他认为,如果让人看到了,对他的种种关心,只不过是因为同情他罢了,同情、可怜,白凤才不需要!他要的,是别人真诚的待他,只是,这乱世,又有何真诚可言?人心难测,他看不明白,看不明白是与非,功和过,恩与怨,情难猜,人心更难猜!这乱世,又有谁是真心待人的?想那韩非,忠心一片,却天妒英才,被那小人嫉妒且陷害,落得个亡命的下场。
那些所谓的正义人士,譬如墨家,主张兼爱非攻,却造出个恐怖的杀人机器----青龙,有违道义。如此看来,所谓正义与信念,所谓的梦想,不过是空口大话罢了!又有谁真正去追寻?
(扯太远了。。。现在回归正题!)
卫庄看白凤有点心不在焉,便轻声唤他:“凤儿。。凤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