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第一缕光照在她的脸上,一切美的都太不真实,就像昨夜的那个决定,与心里积攒了许久的思念的火焰。
长恭有些头痛,四下打量,自己应该是在狐狸的家里,莫名的感到了一种心安。吸进一口气,空气里弥漫着懒散许久的熟悉。
邺城,终究是回来了。
长恭起身,发现自己是合衣躺下,心里已是了然,多年的同行,让自己和恒伽之间的距离亦近亦疏。年岁的增长为长恭描上了公平的一笔成熟。有时她觉得再不似年少时那样,无论怎样都猜不透恒伽的内心,而是已经早已把这个人了如指掌,再透明不过,也许,这不是朋友,该叫作家人?
当然,这种在旁人看来简单的想法,长恭却是一次未曾向恒伽提起,聪明如她,又怎会不解恒伽的心思,总觉得,自己这一世亏欠最多的,是他。
长恭不再多想,整理好床上的被子,寻思着不想麻烦佣人,自己找脸盆洗脸。多年的行军已经将她训练的似乎真的像男人一样,利落,能忍,还有,冷静。
只是她一推开门就看见了站在院中的恒伽。唇上依旧挂着狡黠的笑的恒伽。
“怎么醒的这么早?”恒伽似笑非笑的看着长恭睡醒后有些乱蓬蓬的头发。
本来并没觉得有任何不妥,倒是总被狐狸盯着,长恭略有疑惑。
恒伽探一步上前,不顾长恭惊讶的眼光,轻轻的帮她把一缕凌乱的发别再耳后。
长恭心里一惊,清晰的知道自己此时此刻要做的是什么,然而,她没有动,只是任由恒伽把一缕一缕的头发仔仔细细的整理好。
他们,不再是小孩子,然,她欠他一个对美好的期望。
“你还记得昨天自己醉了之后说些什么?”恒伽不等长恭尴尬,只是悄悄的自己拉远了距离。
抬眼,长恭看见了恒伽的眼神。在那一刻,她形容不出来那是怎样的一双眼睛。似乎又看不穿了。唯一可以确定的,是眼睛里遍布的疲惫,显得通红。
长恭不知道该说什么,因为她记得她昨晚的那个决定,可是该怎么说出口?难道说:“恒伽,我要去找他了,不会再回来了,漠北,你来守吧。”
纵使再怎样变的成熟,长恭仍然是当年那个有情有义,重感情的孩子。。。
“哈哈,你看你,还像个孩子,我不过是问问,又不会责罚你喝醉酒。”恒伽似是无奈的笑笑,他永远不想让长恭面临难题。
看着恒伽的笑,长恭心里一阵紧挲,她太了解恒伽,所以她知道,如果不亲自说出口,那么他永远会对自己这样笑,疼痛会无以复加,愧疚,更将轮回无休止。
所以。。。
“狐狸,我要进宫,去见。。。九叔叔。”
恒伽微微一愣,但很快调整好了脸上狐狸似的笑,这个结果,早就了然于心。
“要当心。如果不行,回来。”轻轻的吐出这几个字后,恒伽觉得疲惫的感觉,似乎更严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