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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竹同人】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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捂脸来发文。。。
第一次学写文,编故事无能,希望能写完,掩面~~~


1楼2011-07-14 10:34回复
    夜色已浓,京郊一处不大的驿馆,此时奔波了一天的人们已经早早入睡,几间屋内灯火都已熄灭,四周一片寂静,只有大门口挂着的两只写着驿字的纸糊灯笼在夜风中摇摆不定,凭添了几分萧索之意。东边一间屋内,监察御史李文清也已入睡,此次他巡视江浙一带,纠办了几件冤案,顺便也查阅了一些陈年案卷,颇为耗费时日,算来已经两月有余。如今他返程回京,明日即可向圣上奏报,心中一松,更觉异常疲累,所以睡得很沉。门外的夜格外黑暗,厚重的云层满满遮住了天空,有如泼了墨一般,看不到月也看不到星,驿馆边树木的枝条在风中不住颤抖,似暗夜伸出的利爪,要瞬间吞噬无辜的生灵。
    黑暗中突然一个白影闪过,仿若鬼魅,悄无声息。他跃过驿馆外墙,落在东屋窗边,四下看了看,一个腾身,翻窗入室。窗户开合之间居然也没有半点声响。屋内陈设极简单,方桌,圆凳,油灯,一些洗漱用具,另外就是一张床榻。白衣人手持长剑,一双耀如暗夜寒星的眼眸在屋内扫了一圈,随后盯住床上之人,轻轻抽出手中长剑,缓步逼近。光线虽然黑暗,他仍看得十分清楚,只因他早已习惯在黑暗中行动。熟睡中的人毫无所觉,白衣人提剑正要刺去,床上之人却突然睁开了眼。他愕然看着眼前人,还没有意识到自身的处境,脱口问道:“你是何人?”白衣人见他睁眼,不由愣了一下,随即眸中闪过一股寒意,一剑刺下。
    距更夫敲过二更已有一段时间了,国师府的书房中仍亮着灯。刘伯温一手持着羽毛扇,一手背在身后,站在窗前。天边无月,夜沉如墨,就如同二十多年前的那夜一般。思及那日,他不禁出了神,眉间笼罩了一层无法化开的愁绪,良久,他才微微叹了口气,转过身来。目光触及桌上的龟甲,自语道:“自那日后你便杳无音讯,生死不明,数年寻访全无消息,每次起卦皆是下下之卦,不知是否还有重逢之日。”刘伯温一步步踱至桌边,放下手中扇子,双手擎住龟甲,晃动数次,几声清脆的撞击声响过,他慢慢倒出龟甲中的六枚铜钱,一枚一枚看过,沉吟道:“下艮上乾,天山遁卦,指浓云蔽日,诸事不利,宜当隐忍,以待时机。”复掐指推算,又道:“按时辰推算,得变卦为天火同人卦,意指心中所虑将有明人指引,难道此事仍有转寰余地?只是这明人……”
    正捻须思索间,敲门声起,门外人叫道:“老爷子。”,刘伯温转头道:“王凯,何事?”王凯推门进来,关心道:“我见书房灯亮着,来看看。夜深了,老爷子怎么还不休息?”看到桌上的铜钱,“老爷子可是担心丁冲?”刘伯温不置可否:“此次丁冲外出,算来也该回来了,不知结果如何。”王凯劝道:“老爷子你不用担心,丁冲他武功不差,没几个人奈何得了他的。”刘伯温不语点头,眼光又一次飘向窗外。
    京郊,丁冲抬头看了看天,这天阴沉得很,怕是很快就要下雨,得快找个地方避避。他记得此处附近有个驿馆,反正今晚是进不了城了,就在此落脚吧。伸手抹了把汗,他继续往前赶路。近日来几名官员无故被杀,凶手却没有留下任何蛛丝马迹,他这次离京正是为了调查这些案子。遇害者身处各地,凶手手法干净利落,大多一击致命,应是同一凶手所为,且有些人是同时遇害,凶手应当不止一人。这些遇害者中不乏会武之人,看来凶手的武功不弱,除此之外他竟也查不出什么线索。离京日久,丁冲心中不禁有些担心老爷子的安全,好在出发前他已安排好府中守卫,自己明日就可回府,料应无妨。
    前方已能看到两盏灯笼在风中摇曳,丁冲知道驿馆就在眼前,紧赶几步,很快便来到驿馆一侧树下,正待上前叫门,忽见屋顶白影一闪,转眼隐入夜色。丁冲暗道:“好轻功!”不知此人半夜来这等偏僻之处所为何事。不及细想他拔腿往白影离去的方向追去,追了半盏茶的工夫,仍然不见人影,好似那白影从未曾出现,丁冲不由懊恼,只得悻悻返回。


    4楼2011-07-14 13:3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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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驿馆依然沉浸在寂静的夜色中,仿佛什么事也没有发生过。丁冲上前叫门,等了片刻才听见门内脚步声响,一个睡眼惺忪的驿夫打着灯笼来开门。丁冲取出符牌,问道:“这位大哥,馆中可有空房?”驿夫接过符牌看了看,道:“有,有。这位官爷请随我来。”他侧身将丁冲让进院内,指引着丁冲往东边一角的房间走去。丁冲一边走,一边四下张望是否有不寻常之处。路过东屋的门口时,丁冲似乎闻到一股淡淡的血腥味,他眉头一皱,暗道不好,叫住驿夫问道:“此屋可有人住?”驿夫躬身回道:“有,这位大人是傍晚来的。”丁冲快步走到门前,贴着门听了一会,没有任何动静,敲了几下门,依然没有动静。驿夫不知他要干什么,一时愣住。丁冲见状翻身从窗口跃入房中,一股浓重的血腥味立刻扑面而来,黑暗中只见一人躺在床上,一动不动,上前一摸,满手血腥。他转身开门向驿夫说道:“快去叫人,此间出了人命案。”那驿夫一个哆嗦,连灯笼也拿不稳了,转身就跑,边跑边喊:“不好了,出人命啦!”丁冲眼疾手快一手捞起驿夫掉落的灯笼,回身至房中细细察看。又是一击致命,尸体颈间血流未停,应是刚刚死去不久,难道刚才在外面看到的白影就是杀人凶手?他搜索了一圈,没有其他发现。此时馆中人声嘈杂,人已全被那驿夫给吵了起来,多数人还迷迷糊糊不知发生何事。丁冲出门来,见一管事模样的人一脸紧张站在门口,便让他派人保护现场,驿馆中人都不得离开,等天亮报官后再行处理。驿馆中人并不多,除了几个驿夫,只有三四个人。一阵忙乱后,各回各屋,不过觉是睡不成了,大家都燃起灯火等待天明。
      阴沉了一夜,雨却一直没有下,天明后浓云居然散去,阳光洒满大地,京城内人来人往,如往日一般热闹。丞相府中,一人锦衣华服,坐在书案前翻看文书,正是刚刚上朝归来的当朝丞相胡惟庸。一名家丁打扮的人来到门口躬身施礼道:“启禀相爷,唐公子回来了。”胡惟庸闻言表情未变,伸手端起一旁的青瓷茶碗,浅浅呷了一口,才慢慢道:“让他进来吧。”来人应了一声转身离去,片刻后一位白衣翩翩的公子走了进来。他来到胡惟庸面前,一撩下摆,跪地行礼道:“孩儿拜见义父!”胡惟庸将目光从文书移向面前的义子,淡淡道:“玉竹,此次行事如何?”唐玉竹低头回道:“禀义父,一切顺利!”胡惟庸收回目光:“起来吧。”唐玉竹应了一声,起身站立一旁。自他数月前行刺刘伯温失败后,义父对他更加冷淡,他站了半晌,不见义父说话,心中越发不安,不由抬眼向义父看去。正在此时,义父的声音又一次响起:“玉竹,你有段时间没回府了吧?”他顿了顿,又接着问道,“今天怎么突然回来了?”唐玉竹一怔,忙道:“孩儿离府多日,甚是挂念义父,因此……”目光中不禁满含了期待的神情。“既然回来了,就先住下吧。”唐玉竹一愣,喜道:“是,义父!”“你不回来,过几日为父也会派人找你。”唐玉竹疑惑地看着义父,只见他端起茶碗饮了一口,才道:“为父有件非常重要的事,必须由你来办。”唐玉竹讶然,却并不发问,只道:“义父但有所命,孩儿定当全力以赴!”“好了,你先下去吧。”玉竹见义父摆了摆手,又拿起桌上的文书看了起来,只得应声“是”,行礼后缓缓迈步出了房门。待他走远,胡惟庸抬头看着他离去的方向,眼中闪过一抹阴寒之色。想到李文清,他冷哼了一声,本相本不想杀你一个小小的监察御史,可惜你运气太坏,知道了不该知道的事,本相绝不容许任何可能破坏我计划的人活在世上!
      丁冲回到国师府时已近正午,昨夜驿馆发生命案,天亮后派人前往府衙报官,又折腾了半日,才得脱身。他一进门,正巧遇到王凯,王凯见他回来激动不已,一手搭住他肩拖着就往府里跑,一边大声喊道:“老爷子!老爷子!丁冲回来了!我就说丁冲一定没事的嘛!”刘伯温闻声从房中走出,见两人已来到近前,微笑道:“丁冲,你回来了。”丁冲点头:“老爷子!”刘伯温仔细看了看丁冲,道:“此行可还顺利?先坐下喝口水休息片刻。”丁冲依言坐下:“老爷子,我已查过所有遇害者的情况,看样子应是同一伙人所为,这伙人武功高强,现场也没有留下任何线索。”刘伯温抚须沉吟:“想必是杀手所为,不知他们目的何在。”丁冲接着道:“昨夜京郊驿馆又有一名官员被杀,我正巧看到一个白影离去,但是没有追上,那白影可能就是凶手。我已查看过现场,没有任何蛛丝马迹。”王凯接口道:“这凶手实在不简单。”刘伯温点头:“看来一时半刻还难以查出凶手下落。丁冲,你一夜未睡,先去休息吧。”丁冲愕然,不好意思地笑了笑,答应了一声便回房休息了。


      13楼2011-07-16 16:0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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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丁冲那个就是个BUG,圆不起来了,捂脸~~~


        17楼2011-07-19 11: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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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波涛拍岸,浪潮汹涌,在岸边的礁石上激起一阵又一阵水花,海风吹乱了岸边人的发丝,扬起的衣角在风中猎猎作响。唐玉竹一脸震惊,顾不得胸口疼痛呼吸紊乱,急急展开服部鹰丸递来的纸条,“丁冲活捉,唐玉竹杀无赦”几字赫然在目,他一刹那脸色苍白,衬得唇角血色更加鲜艳无比。那寥寥几字,似重逾千斤。唐玉竹心下凄然,这确实是义父的笔迹,他绝不会认错,不管自己愿不愿意相信,义父要杀他确是铁一般的事实。杀无赦,杀无赦……义父的狠绝他是知道的,但是,难道义父一点也不念二十多年的父子之情,只因他不愿冒充夕雾,就要对他痛下杀手?怔然间手一松,那字条无所依托,随风飘落,如唐玉竹的心一般瞬间沉了下去,再也不见踪影。既然义父要他死,他也无话可说,自己原就无父无母,没有任何人会因他死去而掉一滴泪,本以为义父待他如亲子,却不料也是说杀便杀,自己所幻想的父慈子孝终究是个泡影,而现在更是个天大的笑话。如此也好,就把这条命还给义父,报他养育之恩。刹那间下定决心,“君要臣死,臣不敢不死,父要子亡,子不敢不亡”,他上前两步,单膝跪地,垂下目光,“你动手吧!”声音凄楚,却透着决绝,已不打算反抗。他此时心灰意冷,丁冲在旁如何救他都无动于衷,只淡淡解释了菊花家徽的来历,见菊花家徽如见天皇,就如同尚方宝剑一样。丁冲大喜之下以菊花家徽命令服部鹰丸离去,而唐玉竹仍不愿逃走,却劝丁冲快去找光姬公主,只有他们母子相认,方能让近藤忠治解了丁冲所中的分筋错骨术,救他性命。
          千里之外的丞相府,房中突然砰的一声,门外的守卫一惊立刻问道:“丞相?”只听胡惟庸一句:“没事!”语气颇为不善。守卫暗道丞相大人向来严苛,今日心情不好,更要小心,既说无事,还是少问为妙。当下闭口不言,继续当他的守卫。房中,胡惟庸一脸怒色立于案前,案上一只上好的青瓷茶碗已然裂成两半,茶水犹在案上流淌,他却视若不见,目光只停在那一盏烛火之上。烛火跳动,映出他眼中愈加阴寒的神色。茶水很快浸湿了案上一张细长的纸条,纸条上墨迹渐渐化开,字已模糊,依稀可辨写着“公子认光姬为母,不日东渡”。他之前收到飞鸽传书,得知近藤忠治以丁冲性命相胁未能逼刘伯温道出皇宫密道所在,已然剖腹身死,却不料近藤的传人因感念丁冲救命之恩而救了丁冲,真是失败得彻底。光姬母子团圆,而他的义子唐玉竹正是揭开真相的人。自己全盘计划落空,皆因唐玉竹而起,思及此处,他背在身后的手握得更紧。义母,呵呵,这么快又成了别人的义子了,好,很好!二十多年的养育之恩竟然比不上几天的假母子,想去东瀛,想永远离开本相的控制么,本相不会让你如愿的。跟我作对的人,我必会让他痛苦一生。
          光姬公主本想带丁冲和玉竹一起回转东瀛,可是丁冲放不下与老爷子多年的父子之情,差点因此伤势复发,光姬不忍强求,只得任他随刘伯温离去。想到朝思暮想了这么多年的儿子最后还是不能陪在自己身边,光姬心中不免怅然若失,郁郁寡欢。好在身边有唐玉竹在,时时对她温言安慰,承欢膝下,虽然不是亲生,可玉竹对她那一份孺慕之情却胜似亲生。光姬难舍之余又大感欣慰,这个儿子果然没有看错。如今胡惟庸已对唐玉竹下了格杀令,玉竹无处可去,留在中原必会遭遇很多危险,不如等天气转好早些启程回东瀛,也好远离危难。想到此处,光姬吩咐千代:“去叫玉竹过来。”千代领命而出,去玉竹房间的途中看到唐玉竹独自坐在院中,不知为何,那一抹背影看上去有种说不出的寂寞孤独,千代轻轻叹了口气,走过去道:“玉竹少主,公主叫你。”玉竹转过头来,微微一笑:“多谢。”


          25楼2011-07-30 16:3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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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唐玉竹很快来到光姬公主的房间,仍是行了礼:“给母亲请安。”
            光姬一见他,绽开温柔的笑容:“说了让你不要这么拘礼,再这样我可要生气了。”说罢故意板起脸来。
            唐玉竹见此情景,心中一阵不安,马上认错道:“母亲不要生气,孩儿知错了。”
            光姬本就没有不高兴,见他如此,不由心疼,向他招手道:“过来,母亲没有生气,你不要总是这样小心翼翼,母亲既然认了你,自会对你视如己出,儿子和母亲之间不需要这么拘束。”
            玉竹默默点头,他知道母亲是真心认他为子,但他始终不是母亲的亲生儿子,怎能如亲生一样呢。母亲心里最看重的必然还是丁冲,自己能得到一点关爱已经很满足了,又岂可奢望更多。
            玉竹心中所思所想光姬自是不知,只听她说道:“我听千代说,你刚才在外面,你伤势未愈,要多多注意,不要受了风寒。”
            唐玉竹回过神来,淡淡一笑:“多谢母亲关心,我已经没事了。”
            “你伤得这么重,哪能这么快没事,”光姬看着他,眼中略带责备,“还是要好好调养,不要留下病根才好。一会我去炖些补血益气的东西给你吃。”
            玉竹一怔:“不敢劳烦母亲。”
            光姬笑道:“你不要以为我养尊处优,什么都不会。我当初流落中原,凡事都要自己动手,那一段日子虽然清苦,却最是快乐。我也很久没有煮过东西了,就让母亲露一手,如何?”
            玉竹被她看得有些窘,只得点头。
            光姬拉住玉竹的手,另一手轻轻拍着他的手背:“等你好了,我们就回东瀛去吧,中原毕竟不可久留。”
            “一切听母亲安排。”
            光姬又道:“最近天气多变,海上风浪大,不宜出海,估计还要再等些时日才能启程,你正好趁此机会休养一阵,行李就不用带了,吉野城虽小,物品用具还是齐全的。”
            玉竹微微点头,突然想起一事,心头一阵忧急,想说又有些难以开口。
            光姬见他欲言又止的样子,轻笑道:“怎么了?有什么话不能跟母亲说么?”
            玉竹低头嗫嚅道:“母亲,我想回京一趟……”
            光姬一愣,不解道:“为什么?京城太危险了,你不能回去。”
            “母亲……孩儿有件东西留在丞相府中,我想去取回来……”唐玉竹一边回话,一边心中暗气自己怎会忘了,他却未想这几日事情突变,他又悲又喜,心潮起伏,且身受重伤,哪里会想起这个。
            “不行!”光姬不料他竟说要回丞相府,大惊之下脱口而出,“有什么东西如此重要,非要冒险去取?难道你不知胡惟庸已下令杀你,此时丞相府宛如龙潭虎穴,你又何必自投罗网?”
            “可是母亲,”玉竹急切道,眼里满是愧疚与期待,“这是我亲生母亲留给我的唯一的东西,对我非常重要,虽然她弃我而去,可毕竟是我亲娘,我不想以后……连个怀念的东西都没有……”,当初离开时,以为事情一了结就可返回,所以他把竹箫留在了相府,却未曾想到结果竟会是父子反目,他深吸一口气,凝视着光姬公主,“这种感觉想必母亲也是能了解的……”
            光姬骤然愣住,一时无言,这种思亲之痛她亲身经历二十几年,日日辗转难眠,以泪洗面,怎会不清楚。她深深地看着眼前的义子:“可是……你可知道此行有多危险?”
            唐玉竹微微一笑:“母亲,我会小心的。我自幼在丞相府长大,府中一草一木很是熟悉,绕过守卫没有问题。”
            “可是万一……”光姬仍是担心。
            “母亲”,唐玉竹握住光姬的手,“孩儿只去取东西,不会正面遇上守卫的,何况,以孩儿的武功,即使遇上,也绝对可以自保。难道您不信任我么?”
            光姬不语,默然半晌后才道:“你实在要去,母亲也不能勉强你,不过你要答应我一个条件。”
            唐玉竹喜道:“什么条件?”
            “带上服部鹰丸和他手下忍者一同前往。”
            唐玉竹一愣,急道:“万万不可,母亲公主之尊,身系东瀛一国安危,岂可不留守卫在旁。万一有所闪失,孩儿难辞其咎。此是孩儿私事,请母亲不要挂心,否则孩儿于心难安。若是母亲定要如此,我宁可不回京。”
            光姬闻言几不可察地叹了口气:“你执意要独自回京?”
            唐玉竹点头,神色坚决。
            光姬无奈,知道再劝也是无用,皱眉思忖了一阵,只得说道:“既然如此,你要答应我,千万小心,不可有失。母亲在此等你回来,你一日不回,我便一日不返东瀛。”
            “母亲放心,快则半月,慢则二十天,孩儿定能赶回。”
            “好”,光姬看着玉竹,“等过几日你伤势痊愈再走。”
            玉竹还待再说,见光姬似要生气,只得咽下口中言语,默然点头。
            刘伯温与丁冲王凯离开宁波已有数日,一路上倒也平静无事。只不过刘伯温对丁冲离开光姬一事仍有些耿耿于怀。他当年虽然是被近藤所逼,但终究害得光姬抛夫弃子,如今好不容易他们母子团圆,丁冲却仍要跟着自己,当真是觉得愧对光姬。倒是王凯见丁冲追来,高兴不已,不停打趣说丁冲放着高高在上的东瀛吉野城夕雾少主不做,非要跟来当老爷子的一个小小护卫,真是傻得不行。丁冲却知他一向如此,一笑置之。他心知这样做最对不起的就是自己亲娘,好在娘已认唐玉竹为义子,有他在娘身边照顾,自己也可以放心,只盼日后有机会再重聚天伦了。一行人晓行夜宿,往北而去。


            26楼2011-08-01 13:3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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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们认错了,我不是鳕鱼


              29楼2011-08-05 15: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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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街上一片沉寂,路边的房屋内早已熄了灯火,漆黑中只能隐隐听到远处不时传来几声犬吠。此时已是后半夜,月亮掩在云层中,几颗星星稀稀落落散布在天空,不甚分明。突然街角一个黑影一闪而过,向相府方向奔去。他速度很快,却不见有什么声响,转眼间已在十丈开外,不多时,便来到相府门外不远。来人黑巾蒙面,身姿挺拔,手握长剑,正是唐玉竹。他本来极少穿夜行衣,此次为了确保万无一失,还是换上了。借着房屋拐角隐去形迹,他往门口看了一眼,只见灯笼高悬,两只石狮座落在两边,很是威武。门口一名守卫半倚着墙,低着头昏昏欲睡,另一名也是呵欠连天,但仍不时抬起头来四下张望。唐玉竹思索了片刻,朝相府西北角而去。他知道西北角离他常去的池塘不远,那边平时就少有人去,巡逻的守卫远远看一眼就过去了,并不会太接近。唐玉竹左右看了看,吸一口气,正准备翻过高耸的院墙,突然感到一阵风自背后袭来,他一惊之间不及拔剑,反手将剑向后横扫。这一扫劲力非常,后面那人只觉劲风扑面,忙侧身避让,举刀架住来剑,口中叫道:“玉竹少主!”好在两人刀剑都未出鞘,声音并不大。此时唐玉竹已借那一扫之势转过身来,听到他的话愣了一下,随即认出这黑衣蒙面人竟是服部鹰丸。他放下剑,转头看看左右,压低声音问道:“你怎么来了?”不等他回答,示意他跟自己走。二人来到墙角阴影处,服部鹰丸才道:“公主担心少主安危,派我们前来相助。”唐玉竹讶然:“除了你还有人?”“是,还有风火土隐形四人。”唐玉竹急道:“你们身负护卫公主安危之责,怎可随意离开?如今谁能担此重任?”怪不得母亲当初见自己不肯带人同来,并不坚持,原来竟是如此打算。可母亲将他们五人派来,身边无人守护,若有意外,如何是好?“公主有命,我们不敢违抗。公主身边还有千代在,应该没有大碍,还请少主宽心。待少主事成,我们尽快赶回便是。”唐玉竹叹口气,既然他们已经来了,只好等取到竹箫再说了。“你们何时出发到此的?”“少主离开第二天我们才启程的。我们怕追不上,一路急赶,到了京城却找不到少主,只能在这里等候,已经两天了。”唐玉竹点头:“其他人呢?”服部鹰丸一声口哨,四个人影鬼魅般出现在眼前。玉竹示意他们不要出声,对服部鹰丸道:“我正要进丞相府,你们在外面等着,我很快就出来。”服部鹰丸道:“我们奉公主之命前来相助,还是陪少主一起去吧。”唐玉竹摆手:“人多反而容易暴露,还是我自己进去,如果有事,叫你们就是。”见他说的有理,服部鹰丸点点头,向四人一挥手,几人瞬间隐没在黑暗中,不知去向。唐玉竹知道他们都潜藏在相府四周了,对服部鹰丸微微点头,转身往相府西北角掠去。
                悄悄跃过院墙,唐玉竹贴在墙边观察了一阵,周围并无动静。他绕过几个巡逻的守卫,很快转到自己所住的房间外,里面一片黑暗,他在门外凝神细听了片刻,轻轻推开房门,闪身进去。屋内摆设唐玉竹非常熟悉,他径直来到床边,伸手一摸,箫身光滑如玉,带着一丝凉意,果然还在这里,丝毫没有被动过的迹象。他微微摇头,暗笑自己太过天真,顺手将竹箫插在腰间,悄悄打开门退了出来。刚掠出不远,突然身后杀气骤现,伴随着兵器出鞘之声,一瞬间两柄利刃破风而至。身后两剑一攻腰间一攻颈间,若不能躲过,顷刻便是重伤甚至死亡。唐玉竹眼神一凛,并不惊慌,听其风声辨其方位,右手刷地拔出长剑,运足劲力,当的一声架开袭向腰间的长剑,同时侧身避过攻向颈间的一剑,顺势旋转,剑身几乎贴着颈项而过,却未伤分毫。二人一击不中,提剑一前一后又向他攻来。这两人都是一身黑色劲装,面无表情,一个照面唐玉竹已认出他们是胡惟庸手下杀手中武功最为厉害的,平日都不在相府之中,他在相府这许多年也只见过几次而已,不知道这次怎么突然都在。虽然自信就算他们两人联手也拦不住自己,但是不可避免要惊动其他人了。他自觉已经很小心,不知为什么还是被发现了。不及细想,两柄剑已攻到身前,唐玉竹只得举剑招架。他不愿恋战,使出剑招全为招架格挡,并不主动进攻,只想找寻机会快快脱身。可这两人配合默契,死死缠住他,剑光闪烁,舞得密不透风,自己前后都被封住,一时也难以离去。转眼过了十数招,只见剑影交错,铮铮之声不绝于耳。唐玉竹心中不禁有些急躁,没想到这两人如此厉害,如果再拖延下去,大批守卫一来,到时更难脱身了,为今之计,只有叫服部鹰丸他们来帮忙。他手中加力,逼退一人,正待出声,突然有人喝道:“唐玉竹!还不住手?”声音是特有的威严与冰冷。唐玉竹一愣,这声音太熟悉了,他侧身望去,这才发现不知何时三人已经被二三十个守卫围在中间,因为离得较远,加上他与两人缠斗,并未及时觉察。随着那一声喝问,片刻时间,每个守卫手上便都举起了一支火把,火光明亮,照得这一片如同白昼。前方稳稳站着一人,衣衫华丽精美,颔下一缕短须,自有一股威严的气势。只见他两手背在身后,目光犀利地盯视着唐玉竹,不出所料正是丞相胡惟庸。刚才与唐玉竹交手的两人看了胡惟庸一眼,得到示意,慢慢退到胡惟庸身边。唐玉竹持剑而立,冷冷看着,不发一言。


                33楼2011-08-18 16:4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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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沉默片刻,胡惟庸呵呵一笑:“怎么?一别才数月,就不认我这个义父了?”
                  唐玉竹眉头一皱,拉下蒙面巾,直视着胡惟庸:“丞相不记得曾下过的格杀令么?从那日起,唐玉竹便没有义父了。”
                  “你跟了本相这么多年,应当了解,本相要一个人死,有千百种方法,”胡惟庸看着他,慢慢道,“若为父当真要杀你,你还能站在这里么?”他目不转睛地看着唐玉竹,终于如愿看到他脸上神色有了细微的变化,续道:“你为为父出生入死,早就成为为父的左膀右臂,为父怎么可能枉顾父子之情,对你痛下杀手?”说罢微微叹气,似乎对唐玉竹的表现很是失望。
                  唐玉竹听他所言心中微乱,但他已下决心离开胡惟庸,便不会再犹豫。整理着稍乱的思绪,他冷冷道:“是真是假,我已经不想知道了。丞相既然不想杀我,唐玉竹就此告辞!”略一拱手就要离开。
                  “慢着!”唐玉竹脚步一顿,只听胡惟庸说道,“难道为父养育你二十多年,你没有半分感激,仍要就此离去?”
                  “丞相养育之恩,唐玉竹不敢忘,但过去十年,我听命于丞相,该还的也应还清了,如今,我不想再过那样的日子,你我就此别过,再无瓜葛。”
                  见他还是不为所动,胡惟庸知道光靠那几乎从来不曾存在过的父子之情是再也无法令面前的义子听命了。他眯起眼睛,却掩不住眼中射出的寒光,微一沉吟,又道:“你此番前来,是为了竹箫吧,”他顿了顿,观察着唐玉竹的神色,慢慢续道,“本相早就知道那竹箫对你非常重要,相信你绝不会弃之而去,呵呵,你果然没有让我失望。当初要你留下它,就是算到了今日。”
                  原来他要自己留下竹箫是这个目的,当时竟以为……不由自主地抚上腰间的竹箫,唐玉竹暗暗叹息,早就应该知道是奢望的,当初为什么总是看不透。胡思乱想间,突然传入耳际的一句话像炸雷一般把他的思绪狠狠牵回面前的人身上。
                  他惊愕不已地盯着胡惟庸,声音不知是因为紧张还是震惊,压抑不住地颤抖:“你说什么?”
                  只见胡惟庸嘴角微弯,眼中流露出满意的神色,盯着唐玉竹看了半晌,才慢慢道:“我说,你不是一直想知道自己的身世么?”
                  这一次唐玉竹全神贯注听得清清楚楚,他的身世,是啊,自己一直想知道的身世。当初每次问到义父,义父总说是半路上遇到他晕倒,又找不到亲人,才将他带回相府的。他也曾多次恳求义父派人寻找,却从来没找到一丝消息。自己的亲人就如凭空消失了一般,再也没有痕迹。他当时年纪幼小,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只朦朦胧胧记得自己追着娘跑,可怎么也追不上。至于自己的父亲,他更是没有什么印象,好像从来没有在他的记忆中存在过一样。他以为这辈子再也不可能找到父母亲人,可现在……他思绪一片混乱,脑海中不断显现出二十年来不断纠缠着他的梦魇,那绝然离去的背影,那撕心裂肺的叫喊,一声声击打在他的心上,让他心痛难忍。他的手紧紧握着竹箫,眼中俱是挣扎痛苦之色。胡惟庸很有耐心地看着他,等着他下一步的反应,神情悠然自得,仿佛一切都在他的掌握之中。
                  不知过了多久,唐玉竹才渐渐从震惊中回过神来,看到胡惟庸的神色,他心中一凛,为何以前询问身世的时候,他从来都说不知道,现在却突然旧事重提?是他一直知道自己的身世却隐瞒不说,还是他根本不知,此次只是欺骗他而已?定了定神,唐玉竹开口问道:“你早就知道我的身世?”
                  胡惟庸却不直接回答:“本相想知道的事情,没有查不到的。既然你不愿留下,我也不想勉强。但你若要知晓身世,必须再替我做一件事,本相答应你,事成之后你就可以远走高飞,我绝不阻拦。”
                  目光在手中竹箫上停留了很久,唐玉竹的声音才轻轻响起:“你要我做什么?”
                  胡惟庸露出笑容,随即脸上现出一抹阴狠之色,语调冰寒地道:“替本相杀一个人。”
                  唐玉竹闻言一愣,刹那间便了然,是啊,除了替他杀人,他还会让自己做什么。自己本来就是他的杀人工具而已。什么义子,都是骗人的,他从来就没有把自己当作儿子看待,甚至,也许他从来就没有把自己当人看待。他们之间,一直都是利用与被利用的关系,一直都是。他确实很想知道自己的身世,过去二十年中,他无时无刻不在想着这件事,如有一天能够见到父母,他必要问个究竟。可现在,胡惟庸分明是以此为饵,如果答应了,他怎么对得起母亲的期待。狠狠闭了闭眼,再次睁开时,唐玉竹的目光已渐渐坚定起来,他不能这样下去,他答应过母亲,要抛弃过去,重新过他自己的人生,母亲还在等他,他绝不可以再错一次。他现在已经有了母亲和兄弟,就算不知道身世,也没什么大不了,人生总会有遗憾,何况,也许他的亲生父母早已不在人世,而且他们当年抛弃自己,知不知道他们是谁,根本没有任何区别,他绝不能因此再被胡惟庸利用当作杀人工具。
                  深吸一口气,唐玉竹努力平复自己的情绪,眸中神色愈发坚定:“我不会再为你杀人。丞相要的,只是杀人工具而已,你的手下如此众多,又何必执着于唐玉竹一人?”
                  胡惟庸本见他神色犹豫不定,以自己对他的了解,料定他必会为得知身世而答应自己的条件,却不想只片刻工夫唐玉竹竟作出与自己预料相反的决定,脸上不禁微现诧异之色:“你不想知道身世了?”
                  唐玉竹紧握竹箫,沉默良久,才慢慢地却是郑重地摇了摇头,深深吐出口气:“不想。”随即往一侧走去。
                  “呵呵,”胡惟庸冷笑一声,“既然如此,别怪本相不讲情面!”话音刚落,四周守卫纷纷兵器出鞘,寒光闪闪的刀尖顿时对准了唐玉竹。


                  37楼2011-08-27 10:3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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