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齐正色:“没问题,在下一定会办稳这件事。”
河上万齐再次看见桂小太郎的时候,还是在要死的人妖店里。桂小太郎正对着他坐着,面无表情,一副没有职业道德的脸总让人家怀疑自己是不是还欠着他钱。西乡妈妈本着顾客即上帝的理念狠狠地给桂的后脑来了一下,让人不得不担心那原本所剩无几的智商还会直线下降。
桂勉强对万齐扯上的笑容在西乡妈妈离开视线的一瞬间又迅速垮下。万齐觉得气氛有些尴尬,就独自咳了两声,主动倒杯茶水给桂,绅士风度地向他摊摊手。
“河上万齐吧?”
“被前辈认识我还真的是受宠若惊呢。”
“客气。我再没用,攘夷了这些个年,这点起码的东西还是探得出来的。是高杉叫你来的?”桂端起杯盏,小心地用唇探了探茶温。原本男子俊秀的五官化了妆倒也有几分女子的妩媚动人,唇彩微沾在杯沿上,却熟练地不让一滴水沾在嘴唇上,还真的是大家闺秀的作风。
河上万齐觉得面前的场景出奇的诡异。攘夷前辈,BOSS老友,或是女装癖还是变态狂,抑或是根本就是艺妓假发子,这些个名号砸在他身上倒真的让万齐一时间不知道用什么样的礼节来应付。
“桂先生谦虚了。既然桂先生都已经想到这里了,那我不妨明说。高杉先生的确有意和先生联手,之前的恩怨也恳望先生为我攘夷大业着想,能够一笑泯恩仇。”万齐说着,把信封用食指沿着光滑的桌面滑到了桂的面前。“详情内含,希望桂先生能够考虑考虑。”
“我攘夷若是为了这些个钱就能打发的话,你们真是太小看我桂小太郎了。”桂对着桌上的信封暗暗皱了皱眉,脸上已经浮现怒色。
“……呃,桂先生您误会了,这个不是钱,这个是我们内部想要和桂先生共同攘夷的方案。”
“连钱都不给的话你们到底把我桂小太郎当做什么了啊?!老妈吗?召之即来挥之即去?!”桂明显怒了,一个起身站起来,震得桌子上的茶杯都忽悠忽悠地晃了两下。
万齐觉得面前的人的确不是一般的不好说话,难怪以他年纪轻轻就当了这里的头头,果然领导对吹毛求疵这种东西最擅长了,“咳,这个,高杉先生说了……鉴于他和先生之间的友好关系,相信先生是不必在意这些浊物的。以免……”
“以免什么?”桂的声音低下来。
“以免脏了他与桂先生之间纯洁的友情……嘶!”桂二话不说听完话后就把桌子给翻了,滚烫的茶水倒在万齐同志大腿上让他内心表情直接就进化到刀口刀了。
“纯洁的友情?”桂冷笑了几声,“亲兄弟还明算账呢,他来和我攀关系?当年和春雨联手要把我和银时置于死地的时候他怎么没想过他和我之间纯洁的友情?说好了下次再见到他就砍了他的话我既然说出口了,就不会再改变!你回去告诉高杉,我们之间没关系,我也当没他这个师弟。少来假惺惺的一套!”
“等等,桂先生!”万齐显然没料到事情进展竟然会这么糟糕,一时间之间死死拖住了桂的脚不肯放。“先生如果对价码不满意的话,我们可以加!真的!”
“喂喂小子,你再不放的话我就当做职场性骚扰了!”
“桂先生恳请您再考虑考虑,要是您不答应的话我今天是不会放手的。我刚才已经订了隔离声音的包厢,您就算喊破喉咙也不会有人来救您的!”啊咧,怎么好像有点熟悉的样子?
“……那好吧,河上先生。”桂忽然扭过头,蹲了下来,半拉开一大片的浴衣,露出大片的雪白肌肤和弧度诱人的锁骨,隐隐似乎还能看见一直延续下去的胸前,“性骚扰一次,按价码计费,请问您还要什么服务?”
“什么?这里果然有不正当的灰色收入是吗?……喂喂!事情不要偏离原本预定的轨道进行啊!桂先生请您冷静,咱们买卖不成仁义在!大丈夫舍生取义……哦不不不,身还是很重要的!!这里的设定是高桂啊不是万桂啊很多读者朋友们还是有菊洁取向的总之请桂先生您把衣服穿好咱们好好说话!”
“还有什么话吗?”桂拉上衣服,表情未变,笑容依旧是嘲讽的,“我和高杉原本走的路就不一样了,你叫我们如何合作?我们合作的基点又是什么?这种合作,一旦破灭了,只能造成更大的灾祸。”
万齐听到这里的时候,忽然愣了一下,手也松开了原本死死握住桂的脚。“桂先生,这有句话,我不知当讲不当讲。”
“哦?愿闻其详。”
“追随高杉先生这些年,我始终觉得,能够真正左右他的,除了已经过世的松阳老师,只有您了,桂先生。”
“……”
“据我调查,您是一手把高杉先生拉扯大的。这些年,你们的关系一直降到零点,但是我始终觉得,那不是高杉先生的原意……高杉先生,一直都是一个再孤独不过的人啊,这些情况,桂先生您是最明白的。他离开了松阳老师,又离开了您的话,我觉得这世上的确再没有什么值得他留恋的东西了。”
“……”桂的嘴唇上下动了一下,却说不出话来。当年那些大大小小封尘在记忆里的影像又一个个飞奔出来。小小的高杉软软的脸蛋和柔顺的头发,冬天怕他冻着专门裁了衣服裹得像个圆球滚到他怀里撒娇,爬到树上为他摘果子而摔下的伤口。他忽然觉得鼻子有点酸,明明当年还是这么一个缠着自己的孩子啊,怎么现在完全就像变了另外一个人呢?
算了算了,不提也罢。所谓过去,所谓记忆,就是新年里忘记放而捂潮了的鞭炮,你永远不知道哪一枚是哑炮,哪一枚又会在你最无防备的时候突然蹦出来炸你个头破血流。一旦点燃记忆的引线,那些好的坏的记忆就会毫无选择地纷至沓来。
“桂先生?”万齐试探着叫了一声,“如果您不反对的话,那么……”直接“啪”地一声,趁他出神的时候万齐一个手刀劈晕了他。与其在这里磨唇舌不如直接带回去的好……话说昨天看的《松子的爱恋》还有有点用的,把那些肥皂剧的台词背下来竟然也会让他慌神。啊啊,果然还是天不亡我啊。
而打死河上万齐都不会想到,他所背的那些台词,到了最后却真的成了真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