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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醒目】修订版的<<心向往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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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可是七仔修订过的哦
二楼正文


1楼2011-07-13 21:30回复
    这个江湖中,才华出众的人,脾气往往也会有些怪。
    碧潭凛冽,清歌余韵悠然回荡。
    逍遥神医门在江湖中传奇了数百年,不给任何门派面子,不给任何病人好脸色,治与不治全看脾胃——就是世人对他们全部的了解。
    突然,一声磁性且不耐烦的“哼”从树上传来。
    叶舫庭愕然抬头,还没看清树上的人影,眼前的景物倏然全部倒置过来,她瞪大眼睛,发现自己竟被人将双脚拎起!
    “有人落水了,快救人!”叶舫庭哇哇大叫。但她也只喊出了这几个字,憋红了脸拼命喊出的话顿时被自动消音——哑穴也被点了!对方像提着打来的野味一样,不顾她的拼命挣扎,拎着她向山上走去。
    而此时,潭水中传来“噗通”一声!
    原来,苏长衫已果断反身一头跳入水中。水温冰火两重,危险之极,只有在日出融冰的时刻,有一炷香的功夫水是温的。
    碎冰融化,一袭白衣缓缓下沉,阳光包围着水中飘起的衣带,温水在那修长的腿上轻轻拍打着一种安详的错觉,涟漪一圈圈危险似绮梦。苏长衫奋力游至潭中央,一把抓住君无意的手臂,用力将他托出水面,向岸边游去。周围的水已渐渐开始由温变烫。
    水温越来越高,随着水流向后划动,岸终于近在咫尺。
    苏长衫用尽力气带着人脱离水面,脚上突然一阵灼烧,痛得一缩,才发现脚掌被烫出了几个水泡。
    只要再晚半刻,他们就会被沸腾的潭水活活煮熟。
    “君无意!”苏长衫顾不得自己也受了内伤,将呛水的君无意翻过来,搁在自己的膝盖上。
    


    2楼2011-07-13 21: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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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难题
      唐小糖连扎了好几针,叶舫庭在一旁看得眼睛也不敢眨一下。
      沈祝啧啧称赞:“施针越来越熟练了……唐小糖对这样的美男子,怎么忍心不尽全力?可是——她是在全力施麻药,不是在接骨啊!”
      听到他的话,唐小糖很是无辜的抬起头:“将腿麻醉,就不会痛了,不是最简单的止疼方法吗?”
      苏长衫的脸色一凛。
      君无意的双腿现在的状况,是绝不能轻易用麻药的——否则,很容易再回到全无知觉的状态!
      “沈祝!”苏长衫猛然回头:“你给我——”
      沈祝原本笑得欢,突然一愣,扶住直直向他倒来的苏长衫。
      “苏同!”其他三人先后惊呼。叶舫庭冲了过去,急道:“苏同怎么了!是……是被我踹的?”
      以她的武功,踹了他一下,怎么会——
      沈祝眯起桃花眼:“受了这么重的内伤,苏同这家伙,还像没事人一样……”
      只见君无意脸色大变,挣扎要起来,正在施针的唐小糖停了手,他这么大的动作,不再次伤了自己才叫没道理。于是,她一针扎向君无意的睡穴。接住软倒的人,她无辜的眨眨眼:“沈祝,又倒了一个。”
      “交给你了。”沈祝像扛布袋一样把苏长衫扛在肩上。
      状况乱成这样,叶舫庭急得似热锅上的蚂蚁,沈祝仿佛还嫌不够似的火上浇油:“还剩一个活的。”
      “怎么处理?”唐小糖笑得人畜无害。
      “你炼药不是还差五万根头发做药引吗?数数够不够。”沈祝大手一挥。
      扑通——叶舫庭也倒了。
      苏长衫是被一阵浓烟呛醒的。
      只听一声惨嚎,沈祝应该是手烫到了,呲牙咧嘴往一个直冒青烟的丹炉里泼水,俊颜皱成一团。苏长衫咳着坐起来,冲到丹炉前面把人推开:“拿沙来,炉子起火不能用水灭。”
      “笨蛋,谁说我的炉子起火了?”沈祝继续用力的扇烟:“我这是在用烟熏药。有的药要用火熬,有的要用水煮,有的要用烟熏,你懂不懂医——”他话音未落,只听隔壁传来轰然一声巨响!
      二人诧异抬头,他们头顶的梁椽也开始晃动……
      苏长衫一把拉起沈祝,阻止了神医对他数百斤重的炉子和里面的药不离不弃的深情。两人刚冲到门外,身后的房子轰然倒塌!
      不止是一间,连在一起的四间房子都在爆炸声中壮烈毁灭在烟尘里。
      唐小糖满头灰的背着君无意从烟尘里冲出来,叶舫庭跟在她身后。
      砖瓦破裂倒塌,尘土飞扬,一时十分壮观。
      “你把房子炸了!”沈祝怒道。房子是一回事,里面的灵丹妙药不知道有多少——
      “是你房间的浓烟飘进来,才引起爆炸的!”唐小糖毫不示弱,喘着气把人交给苏长衫:“你背着!”
      君无意的腿仍然无法动弹,但皮肤上已没有剧痛中渗出的冷汗,可以看出,唐小糖的针至少是止痛了。
      苏长衫探向他的脉搏,怔了一下。
      “不要看扁神医的医术!除了不痛之外,我的针没有任何的副带作用!”唐小糖显然丢了包袱,要轻装上阵的转身吵架了:“姓沈的!你明知道我在练紫雪菡萏,竟然还弄出烟来,爆炸的罪魁祸首就是你!”
      “我怎么知道你在炼紫雪菡萏。”沈祝也恼:“我说——”
      “哇哇……我们的房子没了!”小孩子跳脚的声音打断了他们的争吵。
      叶舫庭抬头一看,只见面前不知何时聚集了三个人,一个看上去不过八岁的粉嫩嫩的孩童,一个额头上长了拳头大的一块青斑的老人;一个吊眼角的矮子。
      “烧了大家的房子,按老规矩办。”吊眼矮子长得奇丑,穿得却极风雅,手里一把折扇轻摇。
      “按规矩。”小孩用力的拍巴掌赞成。
      “就按规矩吧。”青斑老人浊重叹了一声。
      叶舫庭好奇的看着这几个长得奇奇怪怪的人,不知他们说的规矩到底是什么。
      苏长衫掸掸衣袖:“怒手菩萨’西门暮,‘毒手阎王’吕昭,‘妙手鬼门’戚鬼鬼,“玉手拈花’唐小糖,‘怪手白骨’沈祝——今日竟能一次见到逍遥神医门的五位高人。”
      “这个小子竟认识我们每一个!”西门暮挠挠头,再看苏长衫时,眼中的神色便有些不一样。
      


      5楼2011-07-13 21:3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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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啊毒舌。
        只听戚鬼鬼一拍小脑袋:“小糖姐姐,你提醒了我!”
        他笑得天真无邪,但所有的大人都觉得一阵寒气从脊背上爬上来。
        “苏那个谁,你只要给我做一碗汤,就算过关了。”鬼鬼可爱的吮着手指头。
        “下厨?苏同?”叶舫庭惊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做得好不好吃,都不要紧,”戚鬼鬼很宽宏大量的说:“我是很好说话的,只要一碗随便什么汤——不过,这碗汤我们几个都要吃,我爱吃甜的,要汤尝起来甜;西门暮爱吃咸的,要汤尝起来咸;吕昭爱吃苦的,要汤尝起来苦。唐小糖爱吃酸的,要汤尝起来酸;沈祝爱吃辣的,要汤尝起来辣。”
        “我先申明,汤就是一碗汤,不能分隔开。”戚鬼鬼补充道:“也不能有其它的味道——比如想吃甜的人,就只能尝到甜味。”
        叶舫庭捂脸哀叹。世上苏同不会做的事情就生孩子和下厨两件而已,为什么刚刚撞在死穴上呢?
        要苏某做出一碗正常的、让人能平静喝下去的汤都难比登天,更何况要做出会变味的汤?
        却听苏长衫说:“好,明天早上做。”
        “你确定要自己动手?”叶舫庭瞪大眼睛。
        “我不做,你做得出来吗?”苏长衫闲闲的说,一句话顿时让叶舫庭垂头丧气。
        


        7楼2011-07-13 21:3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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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苏郎嘛是自由的行书,才情流动,至性至情,既不会潦草难认伤人心,也不会严谨端方而至于无趣,风流意境误过多少红颜?”
          叶舫庭睁大眼睛。
          “还有沈祝——”唐小糖恨铁不成钢的“嗤”了一声:“此人天性就潦草,是我行我素的草书,是非对错都不如自由的书写来得重要。自由简直就是他的生命。”
          “唐小糖!”叶舫庭仰视她:“你是真正的大才女!”
          唐小糖的模样清甜,笑起来露出两颗兔牙更加娇俏,星光密密编织在她的长辫子上,很是美丽。
          叶舫庭突然凑近她,小声问:“你是不是喜欢我家将军?”
          “你家将军固然比苏郎长得多几分姿色,但要论俊美,沈祝也不差。”唐小糖用手支着下巴想了想。
          叶舫庭哇哇抗议:“才不是!我家将军比沈猪那家伙好看多了!”
          “他看上去似乎有很多责任,可我唯一的责任是快乐。”唐小糖低声嘟哝道。
          “我家将军的性情很温和,对谁都好!”叶舫庭拍着胸脯。
          “对所有人都温和,也就意味着对某一个人的不够温柔。因为女人在他身上很难感受到自己的特别之处。”唐小糖苦恼的说:“女孩子都宁可找一个有情趣的男子吧——像苏郎那样的。”
          “不是吧?”叶舫庭睁大眼,有些失望。
          唐小糖并不回答她的问题,指道:“你厚此薄彼。”
          “苏同从来就不缺女孩子喜欢。”叶舫庭捶地:“你调戏了我家将军,却不对他负责!”
          ————————————————————————————————
          天明之时,众人被一阵敲锅的声音吵醒。
          苏长衫一手拿着锅,一手拿着汤勺敲出震耳欲聋的破锣声:“汤做好了,起来尝吧。”
          吕昭一下鲤鱼打挺的爬起来,凑到锅跟前:“老夫什么苦味也没有闻到,这真的是苦汤?”
          苏长衫闲适的样子有十足的自信,而且将尝汤的勺子也准备好了,递给吕昭一只:“一试便知。”
          吕昭将信将疑的尝了一口,老脸立刻抽搐。
          “怎么样?”西门暮凑了过来。
          “苦——苦啊——”吕昭丢下汤向不远处的小溪冲刺而去,显然被折磨得求生不能。
          “真的是苦汤?”西门暮摇着扇子:“可我要喝咸的。”
          “你喝,就是咸的。”苏长衫闲闲的说。
          西门暮尝了一口,顿时脸色在瞬间变化了几种颜色:“你——你放了多少盐?”话音刚落他也朝小溪冲去。
          原本都不相信苏长衫能做出多味汤的人,都愣住了。
          戚鬼鬼立刻好奇心大起的蹦过来,迫不及待舀了一口汤喝下去,顿时噗地一声:“好难喝……怎么有这么难喝的甜汤,呕……”
          “沈祝。”苏长衫点名了。
          有了前车之鉴,沈祝警惕的踌躇再三,终于敌不过好奇尝了一点,顿时被辣得一阵剧烈的咳嗽!
          “唐小糖。”苏长衫继续点名。
          唐小糖小心翼翼的踱到锅前面,伸出手指往汤里一沾。
          “你不怕脏?”苏长衫睨她。
          “你这锅汤还会有人要喝?”唐小糖瞪他,悲壮的将沾了汤的手指放在唇边。
          一队乌鸦飞过。
          “……”唐小糖环顾四周:“淡的。”
          所有人的视线都集中在她身上,又集体集中在苏长衫身上。
          ————————————————————————————————
          苏长衫没有完成这道难题,唐小糖没有喝上酸汤。
          所以,沈祝和唐小糖必须下山去。
          逍遥神医门中,犯错的门人会被罚下山,下山的时间长短根据过错的大小而定——这就是世上每隔多年,就会出现一位悬壶济世的神医的原因。
          “真不知道苏同的汤是怎么做的。其他人都尝出了不同的味道,只有小糖尝起来是没有味道的!奇怪啊奇怪。”叶舫庭百思不得其解。
          沈祝轻轻的哼了一声。
          叶舫庭开心的磕着瓜子:“你和小糖正好跟我们一起去洛阳,找到容老哥要药引,治好我家将军的腿再上山来,不是正好吗?”
          “一天到晚吃不停的人懂什么?”沈祝不耐烦的说:“你以后干脆叫‘叶不停’好了。”
          “本大小姐不要叫这个名字!”叶舫庭抗议这个外号:“猪——你才是沈猪——”
          “他们又在吵架了。”唐小糖摊摊手。
          苏长衫显然对于吵架这种无关紧要的事没有兴趣,倒是君无意关心的看向不远处的小溪边,摇摇头。
          “山下可能在通缉我们,你的腿太惹眼了。”苏长衫沉吟道。
          “我有好办法,”唐小糖笑得无辜无邪:“绝对能——瞒、天、过、海!”
          


          9楼2011-07-13 21:3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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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前一后两个身影,消失在薄暮中。
            容府,大门紧闭。
            雨虽停了,夜幕却沉沉的黑着,空气中充满湿漉漉的腐木味道。苏长衫和唐小糖悄无声息的跃上屋顶。
            苏长衫顿了片刻,一种莫名的不安袭上他的心头。四周悄无声息,他定了定神,带着唐小糖向府内亮着灯的卧房行去。
            云层中挤出一弯惨白的淡月,黯淡的光线里,一双阴渗的眼睛正冷笑看着他们的背影。
            房间里燃着两只蜡烛,金床玉枕极尽奢华,容弈正裹在被子里熟睡。
            “容弈……”苏长衫把被子掀开一角,推推他的肩膀,容弈迷迷糊糊睁开眼,顿时吓了一跳:“你——你是谁……”
            “别出声。”苏长衫示意他噤声。
            容弈被突然出现在床前的丑女吓得睡意全无,定下扑扑直跳的心脏,揉着眼睛看了又看——
            “你……你是苏同!怎么弄成这个样子?”容弈下巴都差点掉下来,风度翩翩的苏郎竟扮成一个出水痘的丑女,身后还跟着一个俊秀的少年。
            苏长衫用最简单的话把来意说明。
            容弈想了想,抚着胸口道:“没问题,没问题,幸好这药在容府上有!……爹把家里的宝贝都传给了我和随心——这件事,我原本应该和随心商量一下的,但既然是无意要用,她一定会同意的!”他赶紧穿着睡袍爬起来:“随心不在家,我得先找药放在哪里。”
            他抓头挠耳的想了半天,急得团团转:“可是放在哪里,我还真不知道……”
            苏长衫头疼的扶额,这个容公子是出了名的迷糊大王——
            翻开墙中暗隔,容弈把里面的东西都搬出来,稀世金玉古玩花瓶都被他摆在地上,可就是找不到像药的东西。
            这时,只听“啪”地一声,一个花瓶碎在了地上。
            唐小糖无辜的看着失手,哦不,失脚踢碎的花瓶,抬头看去——苏长衫和容弈只顾找药,完全没有理她的意思,她也乐得清闲,在雕花木椅上坐下来休息。
            两人正在埋头找,突然一阵若有若无的香气飘进屋来,苏长衫沉声喝道:“闭气!”
            一道黑影在窗口闪过,“叮叮”两声,蜡烛全灭了。
            苏长衫纵身欲追,手轻刚按窗棂正待翻过,一阵刺痛从掌心传来——原来窗上不知何时被放了许多碎瓷,苏长衫皱起眉心拔掉碎片,却眼看着掌心变黑——胸口窒息般的重压间,他知道自己中毒了。
            方才找药专注,才会一时大意。
            对方显然经过精心的筹谋,才有这计中之计!
            另外两人的武功和反应都与苏长衫差了一大截,待要闭气时,已经吸进了不少迷香!容弈哆嗦道:“是……是你?”
            模糊的月光下,一个黑衣人赫然从窗口飘了进来!
            面孔看不清楚,但身形却是容弈熟悉的!这是个神秘又奇怪的客人,半月前来到容府,一身阴冷暴戾之气,老爷子却坚持收留那人在府中,说那是一个故人。他要细问时,爹又不说了。
            这黑衣人的究竟是——
            “我爹待你若上宾,你,你想干什么……”容弈吓得脸色雪白,正要张口叫人,只见寒光阴冷一闪,黑衣人拔剑朝苏长衫刺去!
            苏长衫虽然中毒,强提一口真气,身法仍然如风如电,两人一交上手,剑已被夺至苏长衫手中!黑衣人狼狈退后几步,突然放声大笑,笑声嘶哑破裂,说不出的恶毒得意。
            “苏同!”唐小糖一声惊呼,只见明明占了上风的苏长衫喷出一口鲜血,猝然摇晃身形,手中的剑也“哐当”掉下……
            此时细细的月光照进屋内,那血格外惊心。
            “不要动那把剑!”苏长衫朝唐小糖厉声道。此刻他为君无意寻药心切,竟然一而再、再而三的中了敌人的计谋——迷香、窗口的碎瓷……连剑柄也是喂了毒的!究竟是什么人,如此清晰的知道他的武功招式,了解他的弱点?
            “姓苏的,我要让你明白,有时候,赢也是输!”黑衣人放声大笑:“如果刚才你不催动内息来对抗我那一剑,说不定还能多活几个时辰,哈哈哈哈……”
            “你卑鄙!”唐小糖大怒。原来,刚才黑衣人那一剑,用意并不在于取胜,而在于让苏长衫全身真气运行,让毒性发作全身!
            “要说卑鄙,谁能比得上苏长衫?”黑衣人的声音骤然阴寒,弯腰径自提起地上那把剑,慢慢走了过来。
            充满杀气的深黑的影子投在地上,沉得像铅块。
            容弈已经吓呆了,唐小糖也吸进了迷药手足发软,急中生智:“你快想想……这是什么时候结的仇家?我听他的声音,像是服食过很多种药物,才对喉咙造成不可挽回的伤害……他敢提毒剑,敢随便进来,自己的体质肯定百毒不侵,多半是死里逃生过的……”
            苏长衫此刻毒气攻心五内如焚,根本说不出话来。
            “莫非是你惹下的风流债?……”唐小糖眼见人影越来越近,人为刀俎我为鱼肉,不禁急的跺脚。
            “苏同!”容弈一声大叫,只见苏长衫已倒在地上。
            唐小糖突然扬手一挥,几点寒光朝黑衣人射去!她武功普通,但有随身携带用于针灸的长针,此刻哪怕以卵击石,也只能殊死一搏!
            黑衣人举剑当胸,“叮叮”几声,长针尽数被挡住,他狞笑着一把抓起唐小糖。旁边的容弈大喊:“救——”,却只喊出了一个字,被黑衣人一掌拍在后颈,顿时晕厥过去。
            


            11楼2011-07-13 21:4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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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要审核


              12楼2011-07-13 21:5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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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插个楼……飞雨搬文辛苦了


                17楼2011-07-14 17: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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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七仔抱个
                  不辛苦,就是被度审核了
                  继续搬!


                  18楼2011-07-14 17:4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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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七、绝境
                    字是狂草,纸是宣纸。
                    君无意,欲知苏长衫下落,一个人到北三里树林中。
                    看不清君无意眼底的神色,众人只见他将纸条揉在掌心,推动轮椅朝外走去。
                    “将军——”卫矛急狂阻拦道:“你要去哪里?”他话未说完,君无意已经拂开他阻拦的手:“全军待命,任何人不得跟随。”
                    阳光泼在后背的伤口上,如烈酒火燎一般的痛,君无意眼前一片模糊。
                    推着轮椅艰难的往前走,不知走了多远,密林之中,一阵狂笑之声由远而近:“哈哈哈……你终于来了!”
                    持剑的黑衣人站在他面前,日光下是一张恐怖之极的脸,从眉毛到下巴布满数条狰狞的伤痕,已看不清原来的容貌。
                    声音听在耳中有些熟悉,君无意却一时想不起来。
                    “苏长衫中了‘祭天’,你知道这种毒吗?它会让人在一个时辰之内全身溃烂而死,连逍遥神医门也解不了。”
                    君无意心头一沉,只听身后突然传来清脆的声音:“将军!不要信他的!”
                    叶舫庭竟然施展轻功,偷偷跟了上来。她生气的拦在君无意面前:“你是什么人?在这里胡说八道!”
                    “苏郎风流,多少女人对他倾心,愿意为他而死!恐怕苏长衫最后的心愿就是为唐小糖报仇,你阻止了他报大仇——”对方狞笑:“他会带着对君无意永不原谅的恨意,到地狱里去!”
                    “你究竟是谁!”君无意厉声喝道。
                    “你不记得我了?”恐怖的脸动了一下,笑容使得遍布疤痕的面孔更加丑陋。
                    “不用想了,”对方放声大笑,手中长剑凶狠刺过来:“都结束了!”
                    君无意一把将叶舫庭推开!
                    对付一个行动不便且重伤在身的人,黑衣人原本不该失手,但他犯了一个错误——
                    用剑攻击。
                    君无意心力已至极限,但剑于他,只是一种本能。谡剑光华惊艳如梦泼开,黑衣人手中的剑光立刻黯淡软弱。
                    黑衣人被剑气逼得后退三步。
                    与此同时,叶舫庭被掌风送出几丈开外。
                    轮椅上的白衣,摇摇欲坠似一座随时会融化的冰雕,苍白握剑的手,却凝聚着不可测的危险。
                    黑衣人突然将剑弃掷于地,以拳打过去——临阵自舍武器,分明是荒唐之至,但也果断之至!
                    真正的武器不在钢铁,而在人的手中;
                    武器若成为累赘,谁人能舍?
                    大局一场,弃子争先!
                    树叶如雨洒落,君无意的周身都被拳风笼罩,他的剑固然可以杀人,但他在杀人的同时也必会被杀——内力耗损得如此厉害,无论如何也禁不起这一拳凶狠之力了。
                    拳抵达了君无意的胸膛,却是打在一只手掌上。
                    这只手同时也化为拳——如钳将黑衣人的拳扭住!只听骨骼作响之声,黑衣人的手腕立时被扭断了。
                    一招失手,黑衣人顿时惨叫一声,不仅手腕被扭断,他的人也同时被摔出了几米之外。
                    君无意眼中一热,想要开口方觉声音嘶哑。
                    “你……你怎么会还活着?”黑衣人厉声喊,脸上纵横交错的疤痕全都扭曲成难以置信的怨毒。
                    “你坠落悬崖且能苟活,我为何要先死?”苏长衫慢慢走到他跟前:“曹元贞。”
                    君无意浑身一僵。
                    “你竟然认出了我……哈哈哈!”曹元贞滚爬起来:“你竟然能想到是我!”
                    “除了你,谁和我有如此深仇?除了你,谁能写曹氏独门狂草,谁能求得无毒门的‘祭天’之毒?除了和容家有世交的曹氏子孙,又有谁能让容老爷子收留?”苏长衫平之又平道。
                    “我就算死,也要你们陪葬!”曹元贞惨然狂傲指着他们:“你杀了我爹,君无意将我打下悬崖,让我变成了这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我决不放过你们!我爹说,我能写好书法,没有理由写不好自己的人生——”
                    他阴渗的眼神布满哀怨:“可你们毁了我的人生。”
                    “没有人能毁灭你,人只有自己毁灭自己。”苏长衫漠然的看着他:“你能写好狂草,是因为放纵,你写不好自己的人生,也是因为放纵。”
                    “你活不了多久了!”曹元贞死死盯着苏长衫,对方印堂隐隐发青,已是剧毒攻心之兆。
                    “我至少会比你活得久。”苏长衫淡淡道。
                    


                    22楼2011-07-14 18: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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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么,我告诉你几件事——”曹元贞突然冷笑提高了声音:“你知道是谁救了我吗?是瓦岗义军的大将单雄信!我和单将军结为兄弟,他答应过我,如果我死了,他会替我完成一个遗愿……那就是,瓦岗军会上书朝廷,只要君无意亲手提着杀我爹的仇人苏长衫的人头来见,瓦岗军就退兵。”
                      “君无意,我还告诉你一件事,”曹元贞狂笑站起来:“苏长衫中‘祭天’之毒,可以用高手二十年的……”
                      苏长衫突然一掌劈向他的天灵盖,与此同时,曹元贞难以置信的睁大眼,看着胸口的一节剑尖——
                      长剑,从他的背后穿胸而过。
                      沈祝的嘴边还是叼着草叶,慢慢的将剑抽出来,血水顺着剑流淌,像在日光下要洗净悲伤与仇恨:“唐小糖的仇人,让我来杀。”
                      明晃晃的太阳照在曹元贞的脸上,这张丑脸像破了皮的柑橘,鲜血像汁液一样争先恐后的流出,死亡如灰尘一样扑在他的全身。
                      他轰然倒在地上,气绝了。
                      没有仇恨能比死亡更执着。
                      没有爱恨能比时间更长久。
                      冬阳之下君无意的脊背单薄如雪,他虚弱的凝聚气力:“苏同中的‘祭天’之毒……能以高手二十年的功力……来解,是与不是?”
                      苏长衫脸色一变。
                      沈祝将剑扔下,神容出奇的平静:“是。”
                      “小糖临死时给了他一颗救命的药,他才能活过十个时辰,逍遥神医门中每个人都有一颗的救命药,能让要死的人多活十个时辰——”他平静的说:“小糖如果把这颗药留给自己,她也许就能等到我来救他。”
                      光线刺目的一晃,苏长衫唇边渗出黑血。
                      “但现在时间已到,他就要死了。”沈祝居高临下的看着君无意:“我把我这颗救命的药也给他,他可以再活十个时辰,这十个时辰……你要不要用自己的功力救他,随便你。”
                      “沈祝!”苏长衫愤怒的一把揪住沈祝的衣领。
                      沈祝脚下一滑,一颗石子落入他们身后碧波清冽的池塘,激起雪白的水花。
                      “……”君无意极力保持着意识的清醒:“让我试一试。”
                      他的声音温和怆然,又有一份不容反驳的坚定。
                      “你的施舍,我不稀罕。”苏长衫的神情出奇的冷。
                      “我们十年兄弟义气,假若当真只剩下仇恨,”君无意极力支撑着自己:“你为何要多此一举,打我一掌时却将药引放在我身上?”
                      他从怀中拿出那个灰色的小瓶,眸子里隐有泪光。
                      你只是身中剧毒,不愿连累我。
                      苏长衫放开沈祝,慢慢走到轮椅旁边——突然一把夺了君无意手中的药,扔入池塘之中!
                      “咕咚”一声,药沉入潭底。
                      君无意愕然望着他,心仿佛也在瞬间沉入了谷底,太阳穴处如被重鼓敲击,天旋地转间,一口鲜血涌出唇边。
                      “二十年功力?”苏长衫哼了一声:“只剩下半条命、双腿残废的人,当真还有二十年的功力么,你太高看自己了……你要拼这二十年的功力,只怕是杯水车薪。”
                      天空划过一声凄厉的雁鸣,水静谧、风不止。
                      “道法自然,凡事应顺天而为,你事事如此执着放不下……你既要朋友,又要百姓,如何怎么能不进退两难、身心俱损?”苏长衫无视君无意越来越苍白的脸色:“我从不会无聊到牺牲自己成全别人,但人死如灯灭,留着尸体也无用,你不妨提我的头去找单雄信,兵不血刃化解一场战祸,尽你为国为民之心。”
                      “苏长衫!”君无意厉喝一声,白衣袖之下的双手微微颤抖,血迹慢慢从后背渗到肩膀。
                      此刻,他并没有与人动手,背上的外伤却骤然迸裂出血,似乎是想要开口说不出话来,想要打苏长衫一拳却抬不起手来,苍白的额上青筋暴现,整个人只是发抖。
                      君无意的性情一向中正温和,从未有过这样极端的情绪。
                      扑通——池塘里水花溅起!
                      一身湿透的叶舫庭狼狈的从池塘爬上来,手里拽着那颗救命的药:“苏同!你到底是中毒,还是中邪?还好大小姐我动作快,否则药融在了水里,我家将军现在就会被你气死在这里!”
                      她全身上下都滴着水,气恼的把药狠狠塞进苏长衫的嘴里:“二十年功力又怎么样?你那一巴掌——”说到激动处,叶舫庭也失了理智:“你那一巴掌为什么不干脆打死你的兄弟?而要这样反复折磨一个永远不会眼睁睁看着你去死的好人!”
                      


                      23楼2011-07-14 18: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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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们真的想战!”
                        “我们不怕死!”
                        ……
                        人声鼎沸,慷慨的脸,紧握的拳,男儿热血报国志,多日守城的郁顿都一发不可遏制。
                        “既如此,”只听君无意清晰道:“谁愿意和我轻骑出城,引开瓦岗军,解洛阳之围?”
                        夏至和卫矛都怔住了。
                        “愿听将军调遣!”士兵们争前恐后的举起手中的剑,人群再一次沸腾了。
                        君无意扬手指向北边的山峦:“洛阳东郊的轩辕山,有天然之险的地势,易守难攻——二百人随我星夜上山,将单雄信大军引开。”
                        将士们都激动的站起来,他们虽然不明白君将军要用什么战术,但都相信,将军是他们可以交付全部性命的人。
                        深夜,子时。
                        洛阳城中突然鼓声震天!
                        长长的队伍中火把冲天而烧,千旗万帜翻卷雪海如浪。瓦岗军中的守卫急报:“洛阳城里不知道出了什么状况!城门开了,像要全军出城!”
                        “城门开了,老子们冲进去!”有人摩拳擦掌。
                        “君无意逃走了……”
                        “占领洛阳!”
                        在一阵喧哗声中,单雄信重重的拧眉,在帐篷里踱来踱去,突然一把捶向桌上,众人顿时安静下来:“混球!你们一个个都给老子安静点!让老子差点上了君无意的当!”
                        单雄信气咻咻的瞪大眼:“‘白衣谡剑’用兵如神,他会无缘无故弃城出逃?鬼才相信!大开城门全军撤出,只恐怕是皇帝老儿的援兵从长安赶来了!混球,还不用等长安的援兵!王世充在宜阳,宜阳可是屯兵的大镇——现在洛阳就是一座孤城!老子们要是中计进了城,马上就会被困在城里,原来他们是王八,现在完全倒个个,马上叫老子们做王八!”
                        “将军,那不叫王八,叫‘瓮中之鳖’……”有人小声的提醒。
                        “管它鳖还是王八,给老子全军出发,去追君无意!”单雄信一声令下,军号吹响,攻打洛阳的瓦岗军立刻**!
                        夏参军站在城墙上,望着瓦岗军的火把迅速向北移动,雪夜空旷,北方将星光华璀璨,山脉大地拼接成一幅卷轴在光影中流动。
                        曙光初露时,轩辕山巍峨如天地一笔铁画银钩。
                        单雄信大军追至山下,山峦天险横于眼前。
                        “给老子活捉君无意!”单雄信一声令下,大批瓦岗军立刻前冲!山石日久风化松动,只见山腰滚下无数石头,打头阵的士兵猝不及防,顿时一阵惨叫哭嚎之声!
                        “老子亲自上!都跟上来!”单雄信怒道,扬鞭策马向前,大军以刀剑挥开石头,冲向前去。
                        石头越滚越多……瓦岗军也端的骁勇,虽有不少人被砸伤,但刀剑挥开的石头也不计其数。
                        等三万大军的主力通过山口关隘,石头已经在队伍后面渐渐堆成了小山。
                        “给老子原地驻扎,再来个瓮中捉王八!”
                        雪又纷纷扬扬的下起来,山脚天气极其寒冷,夜里,士兵们都冻得直打哆嗦。
                        单雄信查看周围的环境,推推硬如铁的石头,突然觉得有哪里不对。
                        ——雪水融进石缝里,凝结成冰,石头如同被砌起来一般。
                        山石把路全都堵塞住,他们如果要返回,恐怕要花几天时间来清理石头。
                        “老子中计了!”单雄信突然恨恨的重重一拍脑袋:“援兵根本还没有来!君无意是专门要把老子引到这里,让老子不能回去攻打洛阳!等长安的援兵来救城!”
                        三日,长安的援兵没有如期而至,夏参军和几位将领心焦如焚。
                        五日,长安的援兵仍没有来,几个将领都忍不住要冲出城去,却是夏参军拿出了君无意的手书——
                        守城待援,违者,立斩不赦。
                        众将想起当日擅自行动之后的二百军棍,无人敢妄动。
                        七日,长安的援兵没有来,整个军队沉浸在一片悲怆愤怒之中,突然,放哨的士兵大喊:“援军来了!援军来了!”
                        浩浩荡荡数万人的队伍从西面进发而来,“王”字大旗猎猎,沉寂了整整半个月的洛阳城发出一阵胜利的欢腾!
                        宜阳的王世充率兵来援了——
                        轩辕山下,茫茫雪雾。
                        “朝廷的援兵来了!”瓦岗士兵们惊惶报道。这些天他们没有一顿能吃饱的,很多人肚子里都只有野菜和草根,轩辕山易守难攻,一夫当关万夫莫开,根本攻不上山去,士兵们面黄肌瘦,早已士气大挫。
                        


                        28楼2011-07-14 18:3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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