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 料得年年断肠处,明月夜,短松岗。
绵延不绝的,雨。
“吱——”木门开了,闪进来一个修长的身影。
屋里的人听见响动,向门口看去,露出笑容。
阴天的屋里,光线很差,如果不掌灯,基本上同夜里没什么两样。
但他们就是可以感觉到对方。
“白,辛苦你了。”回首看外面,“雨一下,我就没有办法……”
“没什么,”脱掉已经湿掉的长袍,露出浅色的单衣。“下雨的时候,我一个人也没有关系。”
握在一起的两只手,一样的温度,一样的冰冷。
“快到了。”鼬在屋里踱着步子。
白似乎不明所以:“什么‘快到了’?”
“据说拥有写轮眼万花筒的人活不过25岁,你不知道么?”故作轻松的语气。
刚要递过去的水杯应声而落。
“手滑了。”背对着鼬,白迅速清理着杯子的碎片,“开什么玩笑,鼬你是不是几天没出任务无聊了?”
“啊白你还真不好骗。”鼬眯起眼睛一笑了之。
两个人都知道,那不是什么玩笑。
为什么要告诉她呢?
鼬你今天还真是无聊。鼬拍拍自己的头。
鼬拍拍自己的头,耳边传来了白的轻笑。
“怎么了?”有时不太明白这个搭档的想法。
“想起了几个月前的那件事。”
原来我们想的是一件事。
“还是不要想得好,万一从树上掉下去,多毁晓的名声啊——以鬼魅而灵活的身手在晓中闻名的空玄在行动中从树上摔了下去……”看见白矫健的身姿飞翔在树与树之间,阳光从树上漏下来,一束一束地落在她身上。
“不过,”明亮的身影突然停下来,声音也随之低沉而意蕴不清。
“什么?”由心里一沉。
“当时我还真被你吓到了呢,鼬。”额发之间看不清的表情。
鼬心虚了:“有吗?当时你不是很平静么……”似乎忘不了那天夜里隔壁房间压抑的哽咽。
第二天病情奇迹般的好转,也是托了她的福吧?
“扑楞楞……”一枝红翅白肚的小鸟落在白的肩头。
“呃?”白微微转头,小鸟正好奇地看着她。
一模一样,与七年前一模一样的小鸟。
与七年前一模一样的白。
“怎么了?”鼬赶上来,受到惊吓的鸟一下飞了。
白目送那只鸟远去,心里一片透明。
“没事,什么事也没有。”
会与七年前一样不寂寞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