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国记吧 关注:27,714贴子:298,999
  • 8回复贴,共1

【台版】风之万里,黎明之空(下)

只看楼主收藏回复

因为非常喜欢这本,所以就把台版的发上来了。
有关「风之万里,黎明之空(下)」的注意事项:
1.本书仅是交流学习之用,请勿用於商业用途。
2.如果要问台版和网络版有什麼不同的话,就是汉字多,叙述更详尽了。
3.喜欢的人请务必买原书回家收藏。非常值得收藏。
4.请勿转载,一经发现,停止上载。
先感谢各位看官的鼎力支持。
2011/07/10



IP属地:广东1楼2011-07-10 23:18回复
    第十章
    1
    「阳子,那些血是怎么回事!」
    阳子一脱下外套,兰玉就尖叫起来,阳子摇摇头。
    「我没有受伤——我在拓峰遇见一个受伤的人。」
    「啊......」
    「一个小孩子被车辗过,我有一种奇怪的感觉......」
    当时因为距离关城门的时间已不远,阳子便赶紧离开了拓峰。她驱策着斑渠飞奔至北韦附近,勉强在
    关门前赶上。
    「那辆华丽的车子居然跑走了——怎么想都是那辆车辗过人的,但车子却连停也没停,也没人制止。」
    「......啊,那是升纩。」
    嗄?阳子不解地歪着头。兰玉坐回起居室的椅子上,继续缝补她刚刚缝着的衣物。
    「他是止水乡的乡长。既然说是华丽的车子,我想大概八九不离十吧。除非是乡长级的人,否则哪坐得起那种车。」
    「他很有名吗?」
    「很有名,是一个不把人当人看的豺狼。」兰玉讲着皱起眉头。「北韦也有从水止乡逃过来的人,虽然最近没有什么这类的消息——听说他在州境布下了很多乡兵,监视逃出来的人。总之,都是一些不好的传闻。」
    兰玉说完,阳子仿佛思索着什么似地低着头。
    「原来如此啊......」
    「住在这里比较幸福,这里是台辅的御地。听说和州的州侯是一个很过分的,以前还是这边的领主呢。」
    「我听远甫说过。」
    兰玉点点头。
    「那个时候的情况好像很糟。他到和州去帮忙,和州的人真的好可怜......可是我们也不知道自己的平稳生活能持续多久。现在虽然是黄领,但没人知道能撑到什么时候,就算以后任然是黄领,但等我到20岁之后,还是得到别的地方去,不见得就一定不是和州......」
    「是吗......说得也是。」
    「如果接下来的两年之间能找到个好汉子就好了。」
    兰玉笑着说,阳子不解地歪着头。
    「在北韦找个好汉子,在被分配的同时就可以结婚了。只要进对方的户籍,就可以要求移往同一个里——当然也得有空地才行。」
    阳子连眨了几次眼。
    「你为了这个理由......而结婚吗?」
    「被分配到什么地方去是非常重要的问题。你知道有一种职业叫许配吗?」
    阳子摇摇。
    「......不知道。」
    「就是帮人介绍结婚对象的职业。人们可以提出自己希望的条件,请专人作介绍,付钱进籍,要求变更土地,然后再离婚,这就叫许配。」
    「可这真是......不容易啊。」
    「是吗?」
    「在蓬莱,离婚不是那么简单的事情。最近是有些人把离婚当成儿戏,但是毕竟不是一件光彩的事。听到这边的人可以这么简单就离婚,我是有点吓到。」
    阳子说到,兰玉吃吃地笑了起来。
    「蓬莱真是个幸福的国家啊。其实我也想好好找个人一起生活,养育孩子。不过,如果被分配到止水的话,我就会选择许配,止水的税要收七成,你知道吗?」
    「不会吧?!」
    一般而言,税务大约是收获的一成,就算加上维持军队和官饷的特别税,顶多也不到两成,这是规定。
    「赋税是两成税,每个人有所谓的口赋,这也占了一成;为了造桥筑堤的均赋为两成,受到保护免受妖魔袭击、或者在紧急时刻接受里家照顾的安赋也是两成——合计共七成。」
    「真是可笑——」
    法令有所谓的天纲和地纲。天纲也叫太纲,是上天给予的规定,即便是王也不能违反太纲。而由王所颁布的法令叫地纲,同样地,任何州候及领主都不能违反地纲。税制是根据地纲而制定的,占有一成,州候、领主可以征收的赋只能有五分。而且目前法令也规定,税减轻至八分,不能征收赋。
    「目前理应不能征收赋的,而且也没听说过向百姓征收额外的税。那些安赋和均赋是干什么用的?这些费用不是完全从国库支付的吗?」
    「所以才说升纩是个暴虐的官吏。老实说,真不知道王怎么会接受升纩这样的人存在……」兰玉很困惑似地微笑着,将缝衣服的线剪断,插回针包上。「要我得去准备晚餐了。你去换件衣服吧,要是桂桂看到你身上的血,一定会吓一大跳的。」
    


    IP属地:广东2楼2011-07-10 23:19
    回复
      阳子直接走向书房,唤了远甫一声,随即走了进去。正将书排上书架的远甫一看到阳子,不禁瞪大了眼睛。
      「发生什么事情了?阳子,那些血是怎么回事?」
      「我抱住一个发生意外的人——对了,远甫,我听说止水的税竟然高达七成?」
      远甫轻轻地吐了一口气。
      「原来你听说了啊?所以你才跑到止水去的吗?」
      「也不尽如此——这是真的吗?」
      「是真的。唔,你先镇定下来……」
      「我可不记得我批准过这种事!」
      阳子粗着声说道,远甫再度吐了口气,指指椅子。
      「光生气也无补于事——阳子,北韦的税是三成。」
      阳子愕然地瞪大眼睛。
      「可是北韦是黄领——」
      「再怎么笃行仁道的君主,如果没能亲自监督的话,总难免有使不上力的地方。」
      阳子深深吐了口气,垂头丧气地坐到远甫面前。
      「别这么沮丧。光靠君主一个人是没办法顺利推动政务的,没有能够支撑君主的能干的官吏,国家的政务是没办法推行的。」
      「可是……」
      「庆国前阵子一直没有一个贤明的君主,你听过北韦百姓的哀叹吗?应该没有吧?以前由呀峰治理时,税是五成,成为黄领之后减为三成,百姓对此可是非常感激。」
      怎么会这样,阳子说不出话来。
      「升纩规定的七成税当中,一成归国家,其余四成由呀峰占为所有,剩下的两成则归升纩所有——因为呀峰之所以能征收四成的税,是有升纩那样的人存在的关系。」
      「怎么会这样?」
      这种事竟然被允许存在,阳子对自己的无能泫然欲泣。
      「事实上,和州盛行均土制,每一座堤防、每一座桥,呀峰扬言他征收的不是税,而是被委托保管的钱。事实上要是真的筑了堤造了桥,国家也难以苛责,然而,和州的桥动不动就崩塌,即使没下雨,桥也会说倒就倒,真是笑死人了。而且只要把责任推给民工愉工减料,国家也就无能追究呀峰的失职了。」
      「原来是这么回事啊……」
      执外政牛耳的冢宰靖共等人——已经被阳子亲自左迁,所以现在应该称为大宰吧——视呀峰如蛇蝎。呀峰被如此唾弃,却绝对让人捉不到足以惩罚的破绽,或许真的值得佩服吧。如果连靖共都没有办法治他,那么除非是阳子亲自下敕,否则根本无法处罚呀峰吧?本来在官吏当中,大声疾呼以敕令处惩呀峰的声浪固然非常大,但是加以反对的官吏也很多,他们认为没有确切的证据就颁布敕令,会成为国家的乱源。然而现在连这些反对的官吏也都感到悔恨,可见呀峰被人视为洪水猛兽的程度有多严重。
      「但以这种方式中饱私搂的官吏,也不是只有呀峰跟升纩而已,国内到处都是这样的贪官污吏,光是处罚了呀峰升纩并没有任何意义,这样只会造就第二个呀峰。」
      阳子抬起头来。
      「可是总比什么都不做来得好吧?」
      「但是要用什么理由?」
      「那——」
      「升纩是豺狼,但是因为呀峰庇他,所以很难定他的罪;呀峰本身不是简单的角色,所以更难定他的罪名。如果事情这么简单就能解决的话,早就有人动手了。」
      「可是,我今天看到升纩杀了一个孩子。」
      远甫瞪大双眼。
      「你确定吗?确定是升纩做的吗?」
      「可能。」
      阳子将事情的经过叙述了一遍,远甫只能叹了一口气。
      「原来如此,是因为那样子吗?那么我问你,你能因为这样就逮捕升纩吗?」
      「可是——」
      「事情可能会变成,坐在那辆华丽的车子里的人不是升纩啊!到时候将会出现一大堆人证,说造成孩子死亡的并不是那辆车子——你可别忘了,就是因为有那样的权势存在,所以升纩才能当上一个乡长。」
      阳子咬住嘴唇。
      「放任暴虐的贪官为非作歹固然不是好事,但扭曲法令加以处罚的话,法令就会失去意义了。那种罪过比放任坏人为所欲为更重,你别太心急。」
      


      IP属地:广东3楼2011-07-10 23:20
      回复
        阳子低着头回到房间,将大房间的门紧紧地关上。
        「……班渠,对不起,能不能劳烦你回金波宫一趟?」
        「关于升纩的事吗?」
        「嗯,我没有办法坐视不管。告诉景麒,请他去查一下状况,还有帮我把北韦的情形报告给他知道。」
        「遵旨。」
        房间里的声音於焉终止,阳子坐在房间里皱起了眉头。那个横倒在路上的孩子,身影在她脑海里重现,是一个非常瘦弱的孩子——阳子也无法确定,升纩是不是故意杀人的……
        「好可怜……」
        还那么小的孩子。如果真的是升纩所杀的话,那么阳子责无旁贷地要负起责任,因为是她让这样的官吏存在。孩子临终前的话言犹在耳。
        「铃会哭,所以我不想死——」
        是姐弟吗?或者是——
        阳子突然抬起视线。
        「铃?」
        好奇怪的名字,听起来不像是这边的人,反倒更像……
        入仙籍之后,语言都会自动经过翻译,所以很难去推测。回头想想,阳子实在是想不出那个少女是说什么样的语言,对她的容貌也记没什么印象,只记得那对沉痛悲叹色彩的眼睛。
        糟糕,阳子咬住嘴唇。当时为什么没有注意到呢?如果能问一下就好了,问她的出生地在哪里。
        阳子俯视着沾满血迹的衣服。
        再到止水去一趟吧?
        她心里这样想着,随即摇了摇头。就算见了面,她又能说什么呢?是自己放任升纩胡作非为的,而且,庆国有排据海客的法令——阳子没办法废止。处于这种立场的阳子见了海客,根本也只能无言以对。
        「……我真是一个没用的王啊……」
        


        IP属地:广东4楼2011-07-10 23:20
        回复
          不知道多久更新一次,看情况吧。暑假的话确实比较得闲,因为下学期要实习了工作了估计没什么时间理这个所以看看能上载到哪个程度。


          IP属地:广东5楼2011-07-10 23:22
          回复
            2
            这真是所谓的痛不欲生啊——
            好深刻的体会啊,铃望着被埋至洞中的棺木。
            她不知道人的泪水可以这么痛苦而悲伤。铃哭得胸口欲裂,几乎要窒息,觉得自己整个人好像被掏空了一样,可是却仍然止不住哭泣。
            拓峰城外有个墓园,墓园里孤零零地伫立着一座寂寥的佛堂。一具似瓮的圆形棺木在佛堂内安置了一晚后,正一寸一寸消失在洞穴中。
            不要!铃恳求着守墓人,不要将棺木给埋了,好可怜。
            好没有意义的恳求,她自己也很清楚。
            守墓人安慰似地拍拍她的背,像是剥离一样,从她的手中将棺木运走了。玲不自觉地一再空虚祈愿,石块当着她的面落在棺木上头,整个洞穴就这样被掩埋了。
            棺木之所以做成圆形,是因为这个国家的人都是卵生的。从壳当中出生,最后也回到壳里去。生命的开始,是父母用石头轻轻地敲打着从生出孩子的里木上掉下来的卵果,让卵果产生裂痕,口中颂唱着孩子赶快生出来的咒文;而生命的结束,则如出一辙地祈求死者再生,使用像卵一样圆的棺木,用石头敲出裂痕还诸於大地。
            洞穴被埋起来,形成一个小小的冢,守墓人离去之后,玲仍然呆呆地留在原地。
            ——早就知道。
            早就知道清秀会死,心里某个地方一直隐隐知道这个事实。越发严重的症状、吃得越来越少、一天比一天消瘦——清秀在各方面都不断地恶化。
            景王或许可以救他一命吧?王真的可以救他吗?
            一定可以的,铃一方面这样相信,可是另一方面又怀疑,王宫里的医生大概也回天乏术吧?
            「可是不应该是这种死法的……」
            为什么他要这样被车子辗死?就算没发生这种事,清秀也一定活不长的。
            「我……真是一个笨蛋……」铃紧紧地抓住土。「竟然相信什么景王……为什么在吴渡不带他去看医生!」
            那时认为,就算去看一般的医生也于事无补——当时心理上的恐惧程度,和认为景王可以救清秀一命的愚蠢期待相同。如果在吴渡的时候能带他去看医生就好了,一下船就去看医生的话……如果不来这种地方的话!
            「清秀……对不起……」
            铃又开始呜咽起来。泪水难道还没哭干吗?
            「对不起……」
            太阳开始罩上一层阴影,铃定定地看着自己的影子。
            「姐姐,门要关上了哦!」
            铃茫然地回头。她看见一个小小的人影,瞬间,她竟然怀着一股不可能有的期待。
            「你要哭到什么时候?你从刚刚就一直在发抖了。」
            「……别管我!」
            一头漆黑的头发和瘦小的身躯,大概比清秀大上个三、四岁吧?或许十四岁左右。
            「庆国没有安全到夜里可以在城外游荡。」
            「……是吗?」
            「你哭的再伤心,死去的人也不会再回来了。」
            铃瞪着少年。
            「……别管我,不要在乎我。」
            「你想就这样被妖魔吃了吗?真是自暴自弃到极点了。」
            「……你不会懂的,赶快走。」
            少年没有回答。他微微地退后一步,定定地看着铃。
            「没有人懂的!没有人能理解我的心情!」
            铃悲哀地大叫,少年面不改色地对她说道:
            「你这样可怜自己而哭个不停,对死去的孩子是很失礼的事情。」
            铃愕然地瞪大了眼睛。
            觉得自己可怜而流出来的泪水——
            「……你是谁?」
            「我是呀峰的居民……跟我一起回到城里去吧?」
            铃站了起来,再度看着脚边的小坟冢。
            「你知道这个孩子是谁吗?」
            「他已经出名了……听说是从奏来的?」
            少年伸出手,铃便乖乖地握住了他的手。那华贵而细致的手掌好温暖。
            「这孩子是庆国的孩子……他逃离祖国前往巧国,又逃出巧国从奏回到庆国……」
            「是吗?」少年喃喃说道,回头看着背后的坟冢。「好可怜……」
            嗯,铃点点头,泪水又落了下来,一发不可收拾。铃任少年牵着她的手,一边哭一边回到城里。
            


            IP属地:广东6楼2011-07-11 02:03
            回复
              竟然没人回复~我来支持下楼主吧。手录辛苦啊~


              IP属地:广西7楼2011-07-11 09:08
              回复
                想看这版里的庆史赤书...因为电子版里是很白烂= =甚至动笔把它译成文言过(在我多年前刚上初中的时候)


                9楼2011-07-24 14:08
                回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