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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什么时候,人们定了一个父亲节,父亲节没有母亲节得到那么多人的关注,可能因为父亲没有母亲对儿女关爱的多、照顾的多、呵护的多,所以人们把祖国比作母亲,可是祖国的领袖大多都是父亲们担任。父亲节这几天,经常怀念父亲,写点文字以表怀念之情。
父亲,张连仲因为是回民,也人叫他马(穆罕默德)连仲,姑妈张宝银,取连仲宝银之意,在女人大多没有名字的旧社会姑妈能有名字而且取的很有学问说明祖父家是大户人家,传说是“官宦之后”。父亲属牛,他填写档案留下的底稿写明生于1913年,但所有亲友以及我母亲都认为父亲隐瞒年龄,实际年龄要比这年龄大很多,因为父亲在娶我母亲是,明说大我妈妈十三岁,实则大20多岁有余。
据祖母讲,我父亲七八岁才能说话,也就是说话较晚。对父亲的童年我知之甚少,只听他讲了一件事,说他在关里家和孩子们玩打柴禾的游戏,赢了一抱柴禾棒子,抱回家烧火。我二妹妹听大人说,我奶奶一个人闯关东,把父亲和姑母寄养在我干奶奶家很长时间,后来才把他们接到东北哈尔滨。
父亲12岁时才读私塾,在哈市万国边道德惠书馆读了一年。父亲总和我炫耀,他读一年胜过我读6年书,人的字比我多。但是,我估计综合知识不一定有我们学的多。
父亲13岁就去学徒了,在哈市圈里班子里学梳头,也就是现在的美发,主要服务对象是妓女,他说那些妓女偷着给他小费花,有时候能给1块大洋。有过了一年父亲就到肇东田草岗子学做鞋。他师傅师娘对他非常好,吃饭是方桌子,从来不让他对照桌角坐,说那样吃饭不舒服。这期间父亲还学过做瓦盆,卖糖什么的。
1927年我老爸15岁,因为奶奶再婚我这位张姓爷爷的缘故,父亲开始到哈市道外16道街华乐舞台学场面。开始打小锣,打大锣,后来打鼓,在黑龙江省内当流动艺人(演奏员)。父亲讲,这一段时间随哈市京剧团去过韩国汉城演出,受到欢迎,那里的女招待都跪式服务等。父亲还讲,在外搭班演出的一些怪事,一次走夜路,他们是乘马车从甲地到乙地,走的是山路。父亲有事就下车办事,等办完事就在后面追赶马车,越走天越黑,又累又怕,见一小山神庙,就跪下拜祭,希望有奇事发生,刚拜完,那辆马车从后面出现了,我父亲上了车,同戏班一起到了目的地。这期间父亲还到过通河对面的方正县戏班搭班演出,一次我们去方正演出,一位老女演员还去后台看望我这个张连仲的后代。
东北解放后,父亲就职于齐齐哈尔、海伦、佳木斯京剧团乐队,受到了党的教育,那时候挣公分,听一些南方来的老革命讲革命道理,他的一位老领导叫王文林后来还当了黑龙江省文化厅厅长。
1951年父亲到黑龙江鸡西市恒山区煤矿剧团,这时候我已经记事了,记得在火车站,我家的行李被**检查,那时候**分不清宗教和迷信,问我家箱子里的佛珠是干什么的,我杨爷爷说是孩子玩的,也就通过了。在恒山的说话,后面的山总是冒烟,大人说是火山,也有的人说是日本人临走的时候放火把煤矿点着了,所以老是冒烟,救不了。在剧场下面有一条小河,我经常去玩,不小心掉到河里,也记不得是自己爬上来的还是大人救的,反正是没有淹死。记得有一回民,孩子叫大宝和二宝,领着我玩,他家经常给我们家油香吃。后来恒山剧场着火,我家把东西都般到那条封冻小河里,一个人趁火打劫抱走了我家的座钟,被我妈妈要了回来。没了剧场剧团也就解散了,我们全家在艺人节那天就搬到了密山。
在密山的往事我写了《密山--童年的记忆》,我要补充的的就是我爸爸在那里也是打鼓,还记得有个演员叫夏连仲。
到通河之前,我父亲还到离密山9公里的连珠山保密厂就团当演奏员,工厂分配我们一间大房子,当时演员有王玉停、周笑君。我们活动在厂俱乐部,看见大人刻钢板,感到很好玩。我读书在工厂子弟校,一位女班主任歌唱的很好,乒乓球打的也很好,可惜往了她的姓名。因为反右斗争,厂长被冲击,剧团解体,我们离开了连珠山。



1楼2011-07-06 17:55回复

    这期间我们还到我姥姥家的乡村住了一段时间,我在镶蓝头屯读了几个月书。
    离开五家子,我们到哈尔滨道外市京剧团旁边的红星旅社暂住,这个旅社住的都是艺人,省内个剧团都到这里来接演员。1957年我们举家被接到了通河县。我看到了我所见到的最差劲的剧场,草盖、厢房、长条木板钉的坐椅,是油坊改建的。办公室、化妆室是一溜正房院内还有一副篮球架。正门一个大牌匾上书“人民剧院”,父亲就在这个剧团打鼓,每月工资120元,算是高薪。在这个大院里,我又看到了反右斗争,大家坐在一起举手发言,批判右派,我爸爸不举手,不知道他在想什么。
    父亲喜欢读书,家里有很多《京剧丛刊》什么的,什么《安天会》《挑滑车》等,我也喜欢看,可能是受那些剧本的影响,我后来也写起来剧本,看起来早期教育很重要。父亲还喜欢读毛主席的单行本,把《为人民服务》、《毛主席在延安文艺座谈会上的讲话》、《人的正确思想是从那里来的》等装订在一起,没事就读,我估计是读不懂的。剧团导演武文斌说我爸,毛主席的书天天读,千遍万遍瞎嘟嘟,后来还成为武导演的一个罪状。
    父亲的宗教观我很赞赏,他不信神佛,只供奉我奶奶,到过年给我奶奶上香拜祭。
    父亲受旧戏班影响很深,老督促我苦学戏班技术,我从学龄前就开始学场面,我恨透了练功,恨透了剧团。什么“学好玩意能吃蹦虾仁”,“冬练三九夏练三伏”。我那时候正是长身体的年龄,明天5点起床练功,晚上11点刹戏才能睡觉,困的要命。练了10了多年,也没吃上蹦虾仁。我那时候就是想转行,路过公安局、政府就想去那里工作,后来都去上了。真的吃蹦虾仁,那是转行以后的事了。
    社教前,剧团开始演现代戏,我父亲感到自己的能耐没了大用场,就申请退了休,每月能挣40多元钱。但是父亲很有养家的能力,去到粮库当小工,后来又找了个木箱,安了4个轮,买来了工具,小时候学的手艺有了用场,开始修鞋,一天可以挣5元钱,我工资也就是30元左右。
    父亲在1966年文革时候患蜘蛛膜下腔出血,因当时医疗条件太差,抢救过来后,父亲非常清醒和坚强,当时的医生也没告诉我护理的注意事项,他自己下床走来走去,有到卫生间去解手,回来脑部又一次出血,抢救无效于1966年11月18日在通河去世。
    父亲去世后,剧团为他在墓地开了追悼会,团长燕志春在坟前读了悼词,是颂扬我父亲一生的一篇祭文,可惜我没能保存下来。
    


    2楼2011-07-06 17:5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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