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ry Me A River (英港)
第十四年了。
回到大哥的身边已经快十四年了。
伫立在金钟海旁的贺瑞斯,不,是王香,仰视著新建成的立/法/会/大楼“门/常/开”,思绪早已飘得远远,任由搀著淡淡咸味的海风轻拂过自己身上每寸的地方。
风微微吹皱了他一套端正的黑色西装,撩起了他鬓角的发丝,让人得以偷觑到底下俊美的轮廓,过后只留下几声的“呼呼”敲响了鼓膜,便撇下了立於原地、若有所思的他,继续奔往其他踌躇在风中的人。
不久的将来中,立/法/会一切的事务与项目,都会在这座新大楼裏进行了。
那就是意味著,以前亚瑟·柯克兰替他建造、旧的那一座,再也派不上用场,沦为了殖/民/时/期终结的象徵、历史的遗物,往往在荏苒的光景当中,人们对它的记忆与怀念,最终只会一点一滴的,随时间的推移而给消弭得不著痕迹,空剩一片留白的虚无。
那并不代表王香就此轻易忘记。
毕竟是亚瑟·柯克兰曾经於这里存在过的证明。
只是血缘的羁/绊跟战/败/签/订的条/约,使他与王耀重聚。
其实,他小的时侯比谁更想亲近一直只能遥遥远视、威严庄重的大哥。
然而他不过是一条偏僻又落后的南方渔村。
团圆后这十几年当中,王香都对王耀乖巧贴服、言听计从,尽己作为弟弟的责任与义务,希望能填补一百多年来兄弟分离的感情空白。
这是仅限於弟对兄的“悌”。
至今他仍没意识到,对於故人心中早有种莫名的情怀酝酿已久,而尚未被正式解读。
抑或是他未敢去触碰自己的情感禁区。
人总要正视内心的感觉。
又是一个平凡的晚上,又是这条必经的隧道,王香如常地松开了领带,挽著公事包,拖著疲惫的身躯踱著回家的路,却心不在焉,思量起明天的工作细节。
不同的是,隧道裏比平时多了一个卖艺街头的外国音乐人。
乐器是有点破旧的电子琴,他的十指在琴键上灵活、优雅的起伏,奏出一段悠扬绵长的爵士音乐,前奏完毕后即将对上话筒,投入地唱了起来。
突如其来的老调重弹,像被劈下了一个雷,王香的身体在听到的瞬间即迅速僵住了,只有蓦地想起甚麼的些许震颤,脑海里沉淀於底的回忆再次翻腾起来,逼著他要牢牢记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