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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世界无情  ---三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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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守店,无聊。便看书。 

  一个年轻女孩子推着自行车经过,在店口停下。问:“老板,有打气筒没有?” 

  我明白,这自行车过气的年代,寻把气筒是难事。于是起身,记得店里是有一把的。 

  翻找出来提到她跟前,她接过,却不动,理直气壮的说:“老板,跟我打一下啊!” 

  

  我见她背着包,一副弱不禁风的样子。只好出来帮她。用力压几下打足。试试也差不多了,说了声:“行了!”。收了气筒便回走。 

  

  忽听她喊:“老板,来找钱罗”,手里挥着一张一块钱的票子。 

  我笑了笑说:“走罗,这要什么钱!”。一脸的雷锋精神 

  她尴尬得语无伦次:“那你要好多钱罗!” 

  我坐下看书,和蔼可亲的说:“再见。” 

  

  女孩子走了,临走好像还在嘀咕:“是你不要的啊!” 

  我一边看书一边柔声说:“我要是你,就说声谢谢。” 

  

  女孩走远了,应该是没有听见我说了什么。 




天桥上的母亲 
  

  与妻出门,行经过街天桥。朗朗乾坤底下,三五个横陈桥面的乞丐。人们纷纷侧目。却小心脚下,避开一道道占据了大半路径的关卡。妇人衣衫褴褛,深埋着头坐着。前面放着她的乞食工具,磕碰得尽是斑点的搪瓷罐子,错字连篇的诉苦状子。还有就是一个脏得吓人的不足岁的孩子。 

  

  已为人母的妻,向来受不得此种场景。电视里家长里短的故事,妻却总揪心孩子的命运多舛。我于是缓下步子,给妻让出空间。她锁着眉疾走。 

  

  过了桥我有疑惑,却也不问。妻终于慢下步子,转头回望那座天桥,喃喃道:“那女人肯定不是孩子的母亲。”我吃惊不小,妻不待我发问,恨恨接道:“中午那么热,桥面上滚烫,谁舍得让亲生孩子就这么睡在地上!” 

  

  中午的阳光,笼罩在妻的身上,熠熠生辉。木然间感悟,那个娇惯任性的家中独女,曾几何时,已具备了母亲独有的细心和温柔敦厚的气质。  






唱歌的乌鸦 

  

  女儿四岁未满,我欲将她启蒙成天才,教她拼音。卡片上的“W”,画着只乌鸦。女儿却说是鸟,我愈是教她念乌鸦的“W”,她愈是要念鸟儿的鸟。 

  

  乌鸦,没见过,动物园纵使见过,也忘记了。印象中极无耻,早出晚归的在树上粗哑的鸹嘈。让人心头发悸。长得也不入灵雀之流,此种种,沾上一条便恶名远播。何况它还是条条占齐。骂了千年,以至于本身都成了骂名。 

  

  女儿的固执己见,让我深思。乌鸦原来也是鸟,也在歌唱。唱得难听,但它知道自己唱功差,天天在树头不懈怠的练习。而同世界的人,自以为深明事理,却不通情理的贬责。自以为是的为它脸红,为它羞耻。 

  

  乌鸦也是鸟。是鸟,就有在绿树枝丫上唱歌的自由。  
 



1楼2006-07-07 21:38回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