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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贴吧』爱情当铺 1 蝶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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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他离开蝴蝶蝴蝶满天飞的幽谷,  
想都别想! 他好不容易偷得浮生半日闲,  
既不用上节目通告又有最爱的蝴蝶围绕,  
舍得走的人就是傻子 !  
即使谷里有冷冰冰的蛇妖爱作弄他,  
和看了心里直发毛的「邻居」爱拜访他,  
但只要身旁有粉嫩嫩的紫蝶妹妹相伴,  
他是说什么也不愿离开。反正,  
装作丧失记忆的他,想死赖着不走,  
谁也拿他没辙。而能和蝶妹妹谈恋爱,  
任何妖魔鬼怪,他都……都不怕啦 !  
虽然她说自己的爱情早已拿去典当,  
无爱无情能回报他,这有什么难的呢,  
把爱情典当掉,赎回来不就能爱他了吗…… 



1楼2006-07-05 12:27回复
    楔子 
     
     
      火,愤怒的燃烧著。 

      如同乾旱的土地长年无雨,绝望的冲焰至天际,烧尽肉眼所能见的人间物,造成生灵涂炭。 

      巍巍的黄金塔城只剩下一片焦黑,御赐匾额如今已模糊不清,隐约可见稍碰即碎的「府」字,风一扬起化成粉末消失在呜咽间。 

      悲恸的泪流不出,是因对人性的死心,看著无法逃生的哀嚎人类一一葬身火海,封闭的心只看得见自己的心伤。 

      红红的火光灼不了停驻在柳树梢硕大的琉璃风蝶,暗黑羽翅掺杂著令人心动的紫色流光,微带金属蓝的光泽反射著熊熊烈火,造成安祥和死亡的强烈对比。 

      红烛的蜡油已烧成灰烬,明媚动人的小公主笑语不再,成了一具蜷曲的焦尸,昔日的刁蛮任性随大火升空,任凭皇恩呼唤也唤不回一条皇家血脉。 

      相信在火舌纹身的那一刻她後悔了,不该强势的拆散一对有情人,即使人精殊途亦含有深情厚爱。 

      高居柳木之上的紫蝶眼中并无伤心,清澄得如一潭深湖的注视著被火吞没的大宅邸,眼睁睁看著心爱的男子在火中逐渐消逝。 

      很可笑的人间爱恋,甫修练成精的小蝶儿居然爱上征战沙场的大将军,并以为此情此爱永不渝,生生世世直到永远、 

      谁知道仅仅一道圣旨即打碎她初尝情爱的心,为了保全一家老少的安危,所爱的男子不得不牺牲地以求忠孝两全。 

      他屈服了,屈服於忠孝节义之下,屈服於父子天性,屈服於君臣之礼,人间的情爱终究及不上现实。 

      於是百年蝶精只好舍弃这份爱恋,让一切回归到原来的平静。 

      可是,这场火仍是发生了,缘自她的不甘心。 

      「嘻!这烟火燃放得多灿烂呀!卑贱的人命和污秽的人生全搅和在一把火之中。」 

      十一、二岁的小童舔著糖葫芦上的糖渍,笑咪咪的玩著风车看热闹,脸上有著超龄的精明,而且太幸灾乐祸,叫人很想叫他爹娘带回去好生管教一番。 

      幸好一群袖手旁观的百姓没注意他的存在,他们已经不存希望的看御林军在火场穿梭,企图和大火搏一口气。 

      但是大家都很清楚,这场天火是灭不了,它来得莫名又猖狂,趁著夜深人静的从宅院正中央向两侧闷烧。 

      等到更夫发觉火花外射时,整座将军府已被大火包围,宛如平地中突起的大火球,不给人活命的机会。 

      所以全府百来口,包括来贺喜的宾客及官员无一幸存,就连尊贵的公主也难逃此劫,与伺侯她的宫女一同烧死在井边,死状狰狞。 

      「主人,你笑得太得意了,小心上面的会察觉你的小小恶念。」一身唐装的六十老叟施了法,让天空黯沉不明。 

      「是吗?」小男童毫无畏意地望天,再瞧瞧哀嚎声渐歇的火宅,露出一丝邪佞笑容。「我只是个喜欢收集『爱情』的孩子而已。」 

      「收集别人的爱情。」孩子?他的岁数大概只有老天知道。 

      打从自己十八岁典当爱情跟著他後,他童稚的面孔百年不变,永远保持纯真又奸诈的「可爱」笑脸,叫人防不胜防。 

      小男童一口吞掉一颗糖葫芦,一脸无辜的比比身後招摇的招牌。「我开当铺的嘛!嘻!」 

      爱情当铺。 

      捧著以牡丹花包著的金色光芒,当铺夥计童梓面无表情地抬头一瞧,不流露半点情绪将蝶精的爱情收好,并上了封条,送进收藏典当品的爱情花园里尘封。 

      手一挥,当铺的阴暗架子多了本帐簿,翻开的空白页突然的浮现几行字。 

      百年蝶精愿典当爱情以惩戒薄情的负心郎,愿生生世世不沾惹爱情,直到大限来至,烈焰焚身之诅得以成真。 

      立据人 紫蝶


    2楼2006-07-05 12:2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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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25-05-28 17:25:4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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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人称恐龙胡的胡导演一见她的娇媚神色,再大的怒火也灭成星星之火,凶恶的表情趋缓。 

        「意外时常有之,何必动怒伤了和气,今天拍不成还有明天,我随时空出时间,配合你的拍摄作业。」笑容甜美的她偷觑阳光下冷冽的男子,心头小鹿乱撞著。 

        「明天?!」一想到重拍的庞大制作费,那股半熄的火苗又从心底旺烧起来。「你有空不代表每个人都有空呀!这场戏的结尾要改写了。」 

        自认有几分姿色的沈晶晶轻笑的安慰他,「哎呀!只要男女主角到齐哪有拍不成的道理,一天不行就延个两天,你胡导的名字一端出来谁敢拿乔。」 

        偏偏有人就是谁也奈何不了,敲定的档期一天也不能延,排得满满的通告根本挪不出时间重拍,除了润词再无其他方法。 

        头大的胡导猛抽著烟,心里盘算要如何写下结尾词,懒得对她说,不是每位艺人都如她这么闲的在家等通告。 

        要不是她和广告赞助商交情匪浅,这支MTV哪轮得到她当女主角。他原本属意刚出道、风格清新的小明星。 

        而她,说句难听的,天后级人物虽然风光一时,不过长江後浪推前浪,她再不思改进唱腔,早晚会被取代。 

        「导演,瞧你说得多悲观呀!不过是一场戏嘛,没人敢对你说个不字。」她眼泛桃花地说著体面话,其实目光始终黏在近几年窜起的偶像天王身上。 

        她可是费尽心机,挤掉不少适当人选才有此次的机会,不好好把握怎么成,多一天相处便多一份机会,非将他手到擒来不可。 

        瞧那酷帅的神情、历经风霜的神秘气质、迷人的贵族忧郁眼神,在在都散发属於他个人幽冷的性感,叫人怎能不折服於他浪子般桀骛不驯的魅力之下。 

        若能得到他的青睐,对她日益下滑的声势大有肋益,不仅事业得意,爱情也兼顾到,一举两得何乐不为。 

        「不是我悲观,是你太乐观,男主角的行程表只抽得出半天,过了今天他又得投入一连串的宣传期。」所以他才头大得濒临抓狂的界限。 

        「什么,你说他的档期只有半天?」不会吧!那她怎么办? 

        好不容易才和他搭上线,她可不想眼睁睁地任大鱼由手中溜走,那多没面子。 

        「正确说法是半小时不到,等一下他还得赶到电视台接受访问。」眼看时间就要来不及了。 

        心头一慌的沈晶晶紧抓著他的手说:「不成、不成,你一定要留下他,我还没邀他共进晚餐呢!」 

        「你说什么?」他佯装没听清楚地再问一遍,给她台阶下。 

        「呃,呵……死相啦!胡导,人家的意思是想拍出精采的音乐带,你可别想歪了。」她连忙改口,一副认真於工作,没有私心的模样。 

        大家心照不宣的不拆穿她,演艺圈的混杂非一朝一夕造成,谁的私生活不检点大家心里有数,一踏入这行很难自清,不沾点泥秽是红不了。 

        唯一的例外正是吹著海风的韩青森,他冷酷孤傲的外型在发表第一张作品即一炮而红,风靡无数女人的芳心,历久不衰地维持一定的人气,而且有越来越红的趋势,超越历年来闻名中外的偶像明星。 

        他极重隐私,身世扑朔迷离得叫人一头雾水,连最厉害的《贰周刊》狗仔们也查不到。 

        有人谣传他是某某小国的王子,抑或是英国公爵的私生子,因为和家族中的正统起冲突才走至萤光幕前,意欲挑战古板的传统。 

        众说纷云但他从未承认过,更添加一股引人臆测的神秘感,每个人都想突破他的冰封层,进入他的内心世界,成为他心里挂念的那个人。 

        「我不会会错意的,不过我没有本事留下他,他比风还难搞定。」他能力有限,仅是一个还未过气的小导演而已。 

        若非是他自己的音乐录影带,恐怕小有名气的自己也请不动这位天王露面,遑然受摆布。 

        「胡导,你太妄自菲薄了,谁会不卖你老面子呢!不试试看又岂知不能说动他。」沈晶晶在一旁推波叻澜的怂恿著。 

        讪然一笑的胡导没有捋虎须的勇气。「你不妨先和他的经纪人打打交道,她一点头万事OK。」


      6楼2006-07-05 12:3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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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知是车门没关紧,还是撞击力过强将车门撞开,总之应该坐在後座的韩青森消失无踪,车旁遗落一只鞋带松开、成覆姿的黑色大鞋。 

          山谷中除了云雀飞过的扑翅声,再无其他,几只小粉蝶在山林中戏游。 

          名声如日中天的天王巨星却下落不明。 

          每年冬天,大量紫斑蝶形成越冬集团,聚集於高雄、屏东与台东低海拔山区一带,尤其是茂林地区,台湾蝶界称为「紫蝶幽谷」。 

          神秘的紫蝶幽谷一直是科学界极待揭开的谜底。 

          但至今为止,能进入紫蝶幽谷并全身而退的人寥寥无几,而且一出谷他们仅形容谷中的美景及无数的蝶影,丝毫不提谷中紫蝶生长方式,以及以何种花蜜维生。 

          爱蝶人士汲汲於求知,希望有一天能正式与紫蝶幽谷见面。 

          只是紫蝶幽谷的主人贪静,除了少数能接受与人不同形态的生物,并能共同生活的朋友外,不愿多余的嘈杂声来扰乱这片安祥地。 

          这里是一个适合清修的山谷,山明水秀,地灵人杰,位处偏僻,不会有自命清高的道土涉入,大夥平平安安的度过与世无争的数百年。 

          可惜这块安乐地就快要不安乐了,源自人类的贪婪无餍。 

          「蝶姨、蝶姨,你在哪里?」 

          在一片散发蜜味的醉鱼华中,一道急匆匆的身影像跨栏选手般跳越粉紫色小花,气喘吁吁的直呼猛喊,不怕打扰其他正在休憩的「长辈」们。 

          宽阔的山谷人烟罕至,四周是陡峭的山壁,轻轻一唤的回音足以响彻整座谷地,惊得鸟雀乱飞、群兽驻足,瞧瞧足谁扰了这份宁静。 

          远处的小黑点逐渐放大,秀丽清雅的女孩脸孔映著花色,清新脱俗的娇媚微带难掩的野性,飞扬的短发在阳光下闪耀著动人光彩。 

          花香满怀,蝴蝶飞舞,宁静的天空充满海洋蓝的朝气,象徵幸福的青鸟停在成熟苹果树上。 

          因她急迫的叫唤,青绿色的鸟儿抬头一望,翅膀一扬,落地化为一个头上扎了两个小髻,一身湖绿色古装,脚上穿著绣花鞋,宛如古代婢女,卑躬曲膝的低唤一旁阖眼假寐的美丽凤蝶。 

          「小姐,醒醒,翩翩似乎有事找你。」那孩子的喳呼声可真宏亮。 

          「唔,翩翩回来了?」 

          紫色斑纹闪动著明亮的光泽,较一般琉璃凤蝶大上十倍的艳色蝶影洒下几许夺目鳞粉,金光灿灿的光环中,一位绝色的女子慵懒地伸伸腰,双足踩地的起身。 

          那双比晨雾还迷离的眼眸含著笑意,勾起的菱形唇有著难以形容的风情,一颦一笑皆是美的化身,仿佛春风拂过湖面,温暖人心。 

          「大概又放假了吧!只要一听见她的声音,就知道咱们谷里难以清静。」她永远也学不会什么叫轻声细语,毛毛躁躁,像一头初生的小兽。


        11楼2006-07-05 12:3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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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一还大二,我记得她刚考上北部大学没多久。」好快,昔日学步走的娃儿已经能够独立了。 

            有些欣慰,也有些感慨,岁月的流逝比想像快,转眼又是二十寒暑,自己的千年大劫即将逼近。 

            「大三了,还有一年就毕业。」希望翩翩能发挥所长,别赖在紫蝶幽谷,否则她又不得安宁了。 

            幼时的她简直是一场灾难,见著有趣的事物便抓来玩一玩,完全不管後果的沉浸自己的游乐世界。 

            有一年还差点造成森林大火,满谷的花草几乎付之一炬,休养半年才恢复原先景况,不少小蝶儿因为粮食短缺而熬不过寒冬。 

            情况直到她上小学才稍微有改善,不再拔蝴蝶翅膀当收藏品,而且懂得万物皆有灵性,不可随意伤害的道理。 
           
            不过真正的解脱是她上高中住校以後,繁重的课业压力使得她无法常常回谷,谷中的姊妹们才得以有喘息的机会,在灵地修行。 

            「喔,二十一了吧!」正是她那不知人心险恶的母狼母亲与自己相遇的年纪。 

            「是呀!可是还莽莽撞撞的,真叫人为她操心。」瞻前不顾後的冲动个性真该改一改。 

            刚一说完,做男孩打扮的女孩绊到树藤,跌了一跤,满脸的花粉令主仆两人发出院耳的轻笑声。 

            「蝶姨、翠羽姑姑,你们心肠好狠喔,看到人家跌倒也不来扶一把,尽会笑话。」拍拍弄脏的膝盖,太阳一般亮眼的笑脸多了一丝怨怼。 

            刚满二十一岁的胡翩翩是T大法律系三年级的学生,精通剑道、空手道和古老武术,同时也是辩论社社长,是校园十大风云人物之一,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不过她有一个小小的缺点,就是爱打抱不平,不管对或错,只要强欺弱,多数对少数,她就一定要插上一手,把心目中认定的坏人打得落花流水。 

            有一回,她就这么给请到警局,差点扣上妨碍公务、殴打警务人员的罪名,因为她「见义勇为」地帮两个十七、八岁的高中生打退一群拿枪的「歹徒」。 

            事後证明她错得离谱,歹徒是县分局的便衣刑警,而无辜的高中生则是贩卖摇头


          12楼2006-07-05 12:3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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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丸的药头,有伤害、强暴的前科,而且还用药物控制七、八名未成年少女卖淫。 

              幸好她的「义行」行之多年,分局里的大部份警员都认识她,网开一面仅给予口头告诫。 

              「你像火车头一样的冲过来,我们哪来得及扶你。」可怜的是那些被她压坏的野花,连哭都哭不出来。 
             
             
              「你们有法术耶!随便动动手指头就成了。」可是她们小气得很,从不肯传授法术给她,让她也能神气的呼风唤雨,将别人耍得团团转。 

              「我这点小本事难登大雅之堂,真正厉害的是小姐。」青鸟精翠羽有自知之明,道行三百年的她只能幻化成人形,法术不到精湛的地步。 

              翩翮头一转,看向扶养她长大的胡紫蝶。「蝶姨,你应该早教我一些防身的法术才是,不然我也不会跌倒。」 

              紫蝶笑笑的抚抚她的短发,「心定不下来的人还敢习法术,先改掉你无肉不欢的习惯吧!」 

              「厚!蝶姨,你挑我毛病,人家雪子阿姨还不是大口吃人……肉,你在敷衍我。」她不平的嘀咕著,体内有著一半肉食性动物的血统,她哪有可能改变这种天性,尤其是人又比动物残忍百倍,无所不吃地赶尽杀绝,自然界物种会灭绝,她也是祸首之一。 

              「没错,我是在敷衍你,谁叫你不受教,老是迷迷糊糊不专心,我怕你把兔子变成猪,山鸡变成岩石,然後又没本事变回来。」 

              造物者赋予各种物种不同的天份,翩翩体内属於狼族的一半血统早该觉醒了,但她不解为何迟至今日未有动静,那似乎被一股她破解不了的魔性封印住。 

              年过十六是狼女的极限,理应变身,产生无穷尽的力量,而翩翩却如同普通女孩一般成长,毫无显露狼性的迹象。 

              或许是因中和人的血液而有所改变吧?融合两个物种的基因本就难以预料,隐藏体内的野性迟早会爆发出来,压制住属於人的一面。 

              只是,她一直有种很奇怪的感觉,翩翩身上的某种气息与自己的十分相似,隐隐约约透著玄异,仿佛体内缺少某样东西。 

              年代已经久远,将届千岁的紫蝶已然忘记九百年前曾有过的交易,不再动心的她心如止水,潜心修练更高深的道术,好脱离精怪之身。 

              如今她只待修成正果便能羽化登仙,今年是考验她定性的最後一年,无情无爱修得佛心。 

              「蝶姨,你太小看我了,我要郑重地向你提出抗议,你枉顾基本人权。」没试过怎知她不成材,一本《六法全书》她可以倒背如流。 

              跟她这只蝶精谈人权?!「翩翩,你不会只是来抬杠吧!大呼小叫的横过山谷,生怕人家不晓得你回来了。」 

              「啊!我想起来了,是那群上地掮客又来了,鬼鬼祟祟地在谷外探测,还带了仪器想攻谷呢!」


            13楼2006-07-05 12:3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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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三章 
               
               
                「咦,怎么找不到路进去,你这卫星导航的仪器是不是水货,看来看去一片雾茫茫,完全无法显现影像。」 

                一群自称专业人士的高级知识份子在山谷外徘徊,终年不散的浓雾弥漫整座山林,伸手难见五指,阻隔世俗的窥探。 

                一行人有地质学家、土壤分析师、攀岩高手、野外求生权威,以及该坐在办公室吹冷气的电脑工程师、建筑师,总共大约二、三十名。 

                其中以天翼财团的执行秘书长窦轻涯最为显目,气宇轩昂、英挺有神,斯文的金框眼镜下是一双锐利的眼。 

                经过多年交涉,天翼集团仍未顺利买下这座山谷,他们最初是打算在谷里盖大型游乐场和饭店,争取国外观光客,打造国际形象,吸引更多外来客来此消费。 

                但周休二日制度的改变,让国人普遍重视休闲娱乐,脑筋转得快的生意人便动起兼具养生、休闲的度假饭店主意。 

                由於紫蝶幽谷的神秘和日渐传开的名气,让不少商人将目标锁定这里,多次以走後门的方式,企图贿赂官员,期望夺得先机占据这块上地。 

                但那些官员无一敢答应,大把大把的钞票送到眼前又推了回去,要他们自行想办法和谷中的地主商讨,他们无能为力。 

                —来是没几人能顺利地进入谷中,二来是民间保育团体的大声疾呼,不许政客、财团玷污这块圣地,因此紫蝶幽谷才得以保持最原始的风貌。 

                「不可能是水货,我直接由研究中心带来的精密仪器怎么会出错?刚刚正山脚下测试的结果十分良好啊!」奇怪,萤幕上除了空白,什么都没有。 

                「会不会山路颠簸震坏了,你这玩意儿也太不耐用,还没派上用场就先阵亡。」枉费他们当它是宝的费力扛上山。 

                急得满头大汗的工程师专心地想找出仪器短路的地方,但始终不见故障处。「它有耐震、耐压、耐水三种功能,绝不会受到损害。」 

                「那探测画面呢?你不要告诉我得戴上立体眼镜才看得见。」 

                「我哪晓得,上次来也是这样,我们那一组被上头骂得快成猪头了。」现在仪器居然又失灵,他等著挨刮了。 

                「是吗?这么邪门……」难怪附近的原住民没一个愿意带路,老说圣地不可冒犯。 

                也许真有那么一回事,连指南针都静止不动,没有一丝反应。 

                「什么事这么邪门,你们找到入谷的路了吗?」雾是浓了些,但总有办法应付。 

                笑容极淡的窦轻涯趋前一问,眼底精光一闪而过,自信满满地不信乡野传奇,为达目的他可以不择手段,不管会伤害多少人。 

                「啊!秘书长,你没在後方休息呀!」以身体遮住萤幕,一群高科技人员心虚地怕他得知真相。 

                「我是来工作而不是来度假,把你们的发现告诉我吧!」他好带人入谷观测地形,与「地主」商量买卖事宜。 

                「呃,这个……我们……发现呀……」好难喔!他们拿什么交差? 

                「有问题?」 

                不只是有问题,而且是大有问题。「不是仪器出了毛病,也非我们无能,这里的磁场真的非常怪异,怪到仪器无法正常运作。」 

                「无法正常运作?」思忖了一会,窦轻涯提出疑问,「有没有办法解决目前一筹莫展的情况。」 

                「以目前的情况看来,除了靠有经验的向导带我们硬闯之外,别无他法。」他们的能力有限。 

                「是这样吗?」扶著下颚思考,他眼中射出诡异的阴芒。 

                像一位守候著猎物的嗜血猎者,山不就他,他就山,在沉吟片刻後,他立即命人转动大型风扇,企图将浓雾吹散,好顺利成行。 

                可是二十几台大风扇吹得越猛,雾气就显得更沉浓,由原先的一百公尺远逐渐移向他们,似有生命地欲将他们吞没。 

                此计不成再生第二计,他吩咐工程师向山谷泼汽油,明知纵火烧山罪不可恕仍一意孤行,不听劝阻地点燃手上的火把,强行攻山。 

                但一阵冰冷的风吹过,冻著他持火把的手臂,燃烧的火焰居然冻结成冰,连带他的手也冻伤了。 

                此时,众人的神情由跃跃欲试转为惊慌,脸色苍白的念念有词,直呼不可思议的往後退。


              14楼2006-07-05 12:3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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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像死透了,一动也不动的卡在石头缝中,我看他一定是不知死活的登山客,得意忘形的失足坠谷。」鼻子微皱的胡翩翩不喜欢死人,认为他死错地点。 

                  「八成是上游流下来,咱们谷底地势较低,一些碍眼的垃圾全往这边聚集。」不再施舍幸福给人们的青鸟只想自扫门前雪,对漂浮的「尸体」毫无兴趣。 

                  载浮载沉的男子面朝下,令人无从窥见其长相,看似断气地一动也不动,任凭河水运载,透过湿透的衣裳可见他不错的体格,肌理分明十分精瘦。 

                  在河畔饮水的鸟兽都当他死了,不经心的瞥了一眼又低头喝水,视若无睹。 

                  谷中三百年的宁静不曾被破坏,她们希望维持下去,不要有任何变动,人类的世界和她们是分开的。 

                  「啊!是我看错了还是真有其事,他的手指似乎动了一下。」是眼花吧?人死哪能复生。 

                  胡翩翩的惊呼引起紫蝶的注意,水灵眼眸收了收地投以关注,视线落於浸泡河里的修长手指。 

                  突地,紫蝶变回原形,振翅一舞,越过河道在半空中绕了几圈,扬起一道白涛,藉以轻触溺水者的脉搏,粼粼光芒由她周身散发而出。 

                  细微的脉动犹存,口鼻并未完全被水覆盖,显露於外的皮肤透明而苍白,气若游丝。 

                  想著千年之劫即将到来,避免横生枝节的她打算任其自生自灭,人命各有定数不可插手。 

                  但瞧见他怀中露出一角与蝴蝶有关的集册,她心知他必是爱蝶成狂的痴者,否则也不会临死仍紧抱不放,这勾起她的恻隐之心,一时不忍的伸手拉起他。 

                  「啊!蝴蝶,好美的紫蝶,我上了天堂!感谢上帝的恩赐,我最爱的蝴蝶……美丽的……紫色梦幻……好幸福……」 

                  突然醒来的韩青森幸福地微笑著,随即坠落黑暗中,与蝴蝶共舞。 

                  喔!头好痛,身体也痛得快散了,四肢像是被火车辗过一般,没一样黏合著,几乎要投奔自由抛弃主人。 

                  痛,是唯一的感觉。 

                  沉睡的瞳孔感受到光的热力,正挣扎著脱开黑色帘幕一窥这个世界,不愿孤独地留在黑暗里,面对全然的黑。 

                  四周变得好安静,只有他一人被遗忘了,耳边传来几不可闻的鸟雀交谈声。 

                  虽然浑身痛得要命,莫名地,韩青森觉得自己被一股温暖的风包围,胸口涨满暖意的直想笑,不急著把眼睛张开,他微微掀开一条眼缝,打量身处的环境。 

                  雕梁绣屏,纱帏轻放,微送稻香的穗结流苏,老旧的花台摆上一盆丁香,有著岁月痕迹的梳妆台上立了面古老的花纹铜镜,色彩略暗却清雅,看得出主人对它的偏爱。 

                  入目的古色古香令他大为惊奇,仿佛置身古装剧的场景中,只是屋内的摆设更为真实,连他身下躺的木床都价值连城,是用罕见的千年红桧雕成的古床。 

                  天哪!他不是在作梦吧?怎么会出现在古代? 

                  该不会他也学人流行的回到过去,如小说桥段一样荒诞无稽,随便出场车祸人便平空消失,然後在某个已灭亡的朝代中出现…… 

                  啊!车祸?! 

                  记忆中的画面如跑马灯的浮现脑海,他记得助理递给他一罐饮料,他因沉迷於集册里的蝴蝶身影而忘了手中有什么,一翻书就打翻了饮料。 

                  为了怕弄脏心爱的集册,他赶忙欲取面纸擦拭,结果不小心拉到车门的开关,此时车子突然一斜,大弧度的转弯,他整个人便像失去地心引力的被往外抛。 

                  腾空的飘浮感只在一刹那,他知道自己正在被往下掉…… 

                  噗通一声,他看见美丽的紫蝶来迎接他。 

                  「喝!我的书呢?没被偷吧?!」 

                  猛地惊坐而起,四肢传来的痛楚几乎让他哀叫出声,微微的晕眩过後他大口喘气,扶著头不敢动作太大,他缓慢的移动僵直的脚。 

                  看了身上的伤他大为不解。他不是应该死了吗?为什么死人还有痛感? 

                  他像个七老八十的老公公驼著背,无人的环境让他深感不安,韩青森一小步一小步的离开「红眠床」,靠著墙跨出门槛,走出纸糊的房门。 

                  真的很有古意,放眼望去尽是红楼梦中贾府的庭景,假山流泉,水榭高阁,红瓦覆盖的房舍相互连接,看不见现代化的建筑。


                16楼2006-07-05 12:3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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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25-05-28 17:19:4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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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他死了没有?为何眼前的一切如时空错置。 

                    咦,那个提著花篮的身影是个婢女没错,湖绿色的衫裙符合古人的打扮,头上的小髻还插了两朵可爱的小花,摇曳生姿的娇俏模样分明是个古人嘛! 

                    不过他的视线很快被不远处另一道曼妙的背影所吸引,虽然看不见她的容颜,但是心口的悸动骤起,失去控制地想亲近对方。 

                    这种心跳加速的感觉就像是瞧见令他著迷的蝴蝶舞姿,他不由自主地提足向前,全然不管发出抗议的四肢有多难受。 

                    「呃,请问这是什么朝代,我……小生可否借问姑娘芳名?」 

                    噗哧一声,许久没遇见如此可爱人类的紫蝶一本正经的回道:「中华民国,至少目前为止它尚未更改国号。」 

                    「嘎?!」他没听错吧!他在民国? 

                    「你不觉得我这身衣服很熟悉吗?是时尚杂志上的春装。」背著他,她轻笑地将花瓣捣成泥,预备将它们酿成玫瑰露。 

                    嗯,的确是二十一纪的新装,那他刚才不就闹了个笑话。 

                    微怔了一下,厚脸皮的韩青森立即发挥他无厘头的天份,面无窘色地当没发生刚才的窘事,重新问候光是背影就美得令人心动的女子。 

                    「千万别跟我一般见识,我是死人不懂礼节,等我熟知你们这边的规炬之後,我绝对不会再如此胡涂了,会安安份份的用你们这边的交谈模式进行沟通。」他一如往常地以童子军礼保证。 

                    「我们这边?」他的话再度引起她的轻颤,笑声如丝缎般细柔流泻。「你还没死。」 

                    「我没死?」难怪他浑身上下无一处不痛,两百多根骨头重新组合过似。 

                    「人要死不容易,你的命十分坚韧,短期内阎王爷不会收你的魂。」他的面相相当长寿,一生无庸无碌不愁吃喝。 

                    游荡人间数百年,命理之术稍微涉猎,她能由长相和掌纹看出对方一世起伏、享多少福份、受几番灾劫,以及功过相抵能有几年寿命。 

                    但何时富贵、何时落魄,她只能算出大概年份,无法精准地确定是何月何日,以及在什么地方发迹或衰败。 

                    「真的?」他笑得嘴都阖不拢,差点手舞足蹈地抱著她大跳踢踏舞。 

                    「骗你对我有何益处?生或死你自己理应明白,用不著藉由他人来肯定。」活人才有实体,不若魂魄用飘的。 

                    说得也对。「可是你为什么住在这么古怪的地方?活像古人搬到现代。」 

                    他又看到穿著古装的婢女走过低廊,足下绣花鞋的绣工精湛。 

                    「先人传下的祖产我住得习惯,你认为古怪,我觉得惬意,各花入各眼,色浓色淡都是深情。」她对老宅子有所偏爱。 

                    指尖一挑,紫蝶将花瓣上的小瓢虫挑起,轻轻放在一旁的丹桂叶上,轻碰它触角的举动,似在警告它不许顽皮,快快回到母亲身边。 

                    黑白斑点交错的小东西仿佛明了她的意思,头一点,扬翅一飞,没入阳光的余温,朝东边飞去,它的家是布满野浆果的灌木林,成熟果实的香味会指引它回家的方向。 

                    弱肉强食是自然界不变的定律,但如非必要她绝不杀生,让生生不息的生命永远流传。 

                    这也是修行的一种,由内心控制杀戮的欲望,不叫心魔毁了灵修。 

                    「啊!是先人的产业呀!」他笑得有几分傻气。「很清幽,很雅致,别有一番怀古的幽思,住起来舒适又风雅,连我这肚里没什么墨水的人都想吟诗咏赞。」 

                    「你……呵……很有趣的性情,你的人生一定过得很快活。」轻摇螓首,她掩唇轻笑。 

                    能把话说得如此婉转又不得罪人,率真中带著洒脱,让人不免感到心情愉悦。 

                    除了爱调皮捣蛋的翩翩外,他的秉善天性算是人类中少见的了,不浮夸、不躁进,没有时下年轻人的愤世和骄矜,纯粹表现出人性中善的一面。 

                    这孩子很讨人喜欢,可惜她就要羽化登仙了,不然他肯定是最佳的开心果,让紫蝶幽谷更为热闹。 

                    「还不错啦!没什么烦恼……啊!差点忘了一件事,你叫什么名字?」反正顺顺的活了二十七个年头,他对生命没有多余的期许。


                  17楼2006-07-05 12:3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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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果他有一园子的蝴蝶就更美满了,每天与蝴蝶一起肯定像活在天堂,连作梦都会笑醒。 

                      「紫蝶。」 

                      「喔,紫蝶……」像被雷劈中,他忽然跳起来的往她一比,舌头略微打结,「紫……紫色的蝴蝶!?」 

                      哈!是他最爱的蝴蝶品种耶!他可以看上千遍也不厌倦。 

                      「字面解释是这个意思,你不讨厌蝴蝶吧?」满谷的蝶儿成千上万只,对於不喜欢蝴蝶彩姿的人而言,肯定是一大灾难。 

                      「才不会呢,相反地,我爱死所有的蝴蝶,不管是小粉蝶、紫斑蝶、蓝尾凤蝶,只要是蝴蝶我都爱。」它们是他生命中的最爱。 

                      原本他预估三十岁以前存到一笔钱,接著开始减轻工作量,去学习培育蝴蝶的方法,了解它们的生活习性和饮食习惯,他要尽量充实这方面的知识,好为日後的打算铺路。 

                      四十岁以後,他要慢慢淡出萤光幕前,只做配乐和创作方面的工作,将棒子传给新起之秀,然後利用空闲找一片好山好水进行规画,在蝴蝶最喜爱的环境中打造一座蝴蝶王国。 

                      到了五十岁,他要过著悠哉的半退休生活,与蝴蝶为伍地共度晚年生活,当个快乐的赏蝶族。 

                      会心一笑的紫蝶为他的激越,心生宠溺之意。「我了解了,你是蝶痴。」 

                      为蝶痴狂,为蝶葬送青春终不悔。 

                      「没错、没错,我是蝶痴。」好想看她长什么样,她为什么不回头?「对了,是你救了我吗?」 

                      「应该是吧!我将你从河里捞起来。」是那本书救了他。 

                      「那你有没有看到一只紫色的大凤蝶,差不多有一个小孩子大小。」他比了大约的宽度。 

                      「没有。」她回答得极快。 

                      脸上微露失望的表情,但韩青森旋即扬起可爱的天真笑容。「救命之恩无以回报,我以身相许好了。」 

                      「啊?」她惊讶得掉了下巴,无法相信这么八股的话会出自一名男子口中。 

                      以身相许应是女子报恩的方式之一,而且是古人才会演出的戏码。 

                      「你不要跟我客气,尽管使唤我,不论是砍柴、挑水、上山和打老虎我都成,出得厅堂,入得厨房,上了床是活龙一条,包管你满意得舍不得退货,一用再用的当传家宝……」他滔滔不绝的介绍自己的耐用、功能,保固期限五十年。 

                      「来一道红烧狮子头吧!」她当场出题考试。 

                      大话说尽的韩青森突然一顿,随即接续道:「给我一本食谱,我马上做出满汉全席让你品尝。」 

                      「食谱?」书房架子上似乎摆了几本。 

                      「万丈高楼平地起,大师傅也要磨上几年才有真工夫,只要让我摸索个几天,料理界的食神非我莫属。」他拍胸脯的立下宏愿。 

                      「原来你跟我一样蹩脚呀!只会画饼充饥,癞虾蟆想吃天鹅肉,你多久没照镜子了?」食神,她还苏乞儿呢!伸手要饭。 

                      突起的嘲弄声近在耳边,他回过头一看,「你是谁?」 

                      「我是你救命恩人抚养长大的小孤女,叫声姑奶奶来听。」他那令人喷饭的言语简直幼稚到了极点,他是不是智障呀? 

                      「姑奶奶?」无意识的一喃,他心里想著背影佳人有那么老吗?养得出二十出头的女孩。 

                      「乖孩子,姑奶奶疼你,给你一根棒棒糖。」哎!可惜了那张好皮相,没想到他真是白痴。 

                      「翩翩,不许胡闹。」真是个长不大的孩子。 

                      巧笑倩兮的回过身,紫蝶轻轻往胡翩翩头顶一叩,温柔得流露长者对晚辈的宠爱,绝色容颜完全跃入韩青森眼中。 

                      一瞬间,爱神的箭射入他心窝,为之傻眼地张大嘴巴,表情很呆地像在傻笑,心花朵朵开坠入情网。


                    18楼2006-07-05 12:3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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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五章 
                       
                       
                        「天哪!你到底算出来了没?是死是活好歹给我一个答案,别让我束手无策的只能在一旁乾著急,我快要压不住新闻媒体的追问了!」蓝清涓心急如焚的问著。 

                        三十岁左右的蓝清轩在桌子上排著命盘,喃喃自语著深奥的专业术语,不解的眉头越算越沉。 

                        自从六天前在公路上发生车祸後,同行的助理重伤至今仍在加护病房急救,颅内出血的情况比想像中严重。 

                        担任驾驶的刘哥左腿骨折,有轻微脑震荡的现象,住院观察三天後得以出院,目前正坐在道士打扮的男子前方。 

                        最幸运的当属坐在後座的蓝清涓,身上只有几道玻璃划过的小伤口和细微擦伤。 

                        不过这些都比不上坐在驾驶座後方的天王巨星不见一事来得重要。 

                        人是不可能平空消失,他们企图掩饰事实,谎报是某位工作人员失踪,才发动救难小组,期望能及时挽救受难者的性命。 

                        可是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了,到了今天刚好满一个礼拜,七十二小时的黄金救援时段早已过了,韩青森至今仍下落不明,连一根头发也没找到。 

                        他们几乎已不抱任何希望,毕竟寻常人在山谷里独走七天已是危险重重,不可预知的环境和野兽环伺是一大考验,何况他有可能身受重伤动弹不得。 

                        尤其前两天又下了场大雨,山里日夜温差大,天雨路滑难保不会有意外,救难人员一度打退堂鼓停止搜寻,是蓝清涓透过高层施压才继续进行。 

                        没人晓得还能支持到什么时候,庞大的人力支出是沉重的负荷,小小的麻雀公司财力有限,无法应付长时间的开销。 

                        而且歌迷们也开始起疑,利用各种管道想知道偶像的下落,一连取消多个通告又避不见面,叫人很难不往坏处想,鼓噪的声浪节节升高。 

                        「我们已经出面谎称他在外地拍摄音乐录影带,但再没有任何有关他的消息出现在萤光幕前,恐怕这则新闻迟早会上报。」而她的谎言将不攻自破,信用破产。 

                        急死人了,阿森到底在哪里?怎么没和大家联络? 

                        「稍安勿躁,目前他的情形还算平安,受了点伤但无大碍。」卦象晦暗不明,仅能算出他的现况。 

                        「你要我如何平静得下来,他要是没事为什么不打电话回来报讯?我们好去接他回家休养。」那混小子老让人操心,她白头发又多了两根。 

                        「也许他在的地方没有电话。」同样心焦的刘哥自我安慰著。 

                        「别开玩笑了,台湾的通讯业发达到人手一机,我就不信以他的天王魅力借不到一支手机。」除非伤重得不能开口。 

                        「说不定他毁容了,人家认不出他是谁。」 

                        刘哥试图以玩笑冲淡担忧的行为给他引来一记怒视,蓝清涓做出要掐死他的手势,警告他乌鸦嘴别乱开,胡说八道是会害死人的。 

                        「你们不用过於忧心,近日内他一定会出现。」他会逼著他出现。 

                        蓝清轩眼中流动著复杂神色,似懊恼又似松了一口气,以小指轻抚一只搁在桌上的银白色尾戒,仿佛在寻求庇护或启示。 

                        「近日是哪一天,你好歹给我们一个正确的指示,别让我们在原地打转。」若能不忧心何必请他出马,术士之说就是要安定人心的。 

                        不是他的道行不高让人心存疑惑,阿森刚出道那一年她也请他算过,果然如他所言一飞冲天大红大紫,钞票像流水的涌进来。 

                        尔後几年,他的排算都没出过错,阿森如预料的成为天王巨星,唱片张张畅销、高居榜首,是少见的实力派偶像。 

                        但没见到人平安归来就是不放心,千算万算不及神来一指,料事如神中若有个意外谁能担当,意外、万一总要估算在内。 

                        「快则十天,慢则个把月,他会主动来到你们面前。」蓝清轩十足把握的说。 

                        「真的?」还要十天呀!日子真难熬,肯定会被媒体逼得走投无路。 

                        颔首,他再度转动银白色尾戒。 

                        「小弟,你可不要为了安慰老姊避重就轻,尽挑不重要的环节让我安心。」报喜不报忧。 

                        表情微恼的蓝清轩轻掷铜钱要她安静。「请叫我心轩居士。」


                      24楼2006-07-05 12:3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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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好的名字干么要改得乱七八槽,你又不是真的出家当道士。」她免不了唠叨两句。 

                          「施主……」他以不赞同的眼神划分界线。 

                          修行首忌人情包袱,若不是为了那个人,他不会打破自设的戒律,一再的窥探天机。 

                          「奸好好,都随你,只要把人给我找回来,你叫我一声蓝小姐也无妨,反正我心里知晓你是我们蓝家一根独苗。」日後开枝散叶全看他了。 

                          她这小弟从小性子就古怪,和任何人都不亲,不管是父母或手足一律一视同仁,没有必要他绝不主动与人交谈,安静得像角落的老鼠。 

                          也不晓得打从何时开始,他对道术有了兴趣,还找了间名声不弱的道馆拜师学艺,十年岁月全耗在求道上。 

                          由於两人年岁相差甚大,她不太管他,任由他在一堆道书中钻研,以为他终有一天会生腻恢复正常。 

                          没想到他有模有样的闯出名堂,青出於蓝胜於蓝,名气比他师父还大,而且准得让人不得不服气,很快成为这一行的佼佼者。 

                          但他不轻易露一手,多少政客捧著钞票山来,他仍不为所动,只帮其中几人算命数,并适时提点助其仕途亨通。 

                          他会帮阿森是她始料未及的事,而且一帮多年不求回报,所有知情的人都觉得不可思议,跌破不少人眼镜。 

                          只能说两人磁场很合,他才违反常性的多加关照,让阿森红得快翻天。 

                          「你们下南部的途中是否曾停下来加油或做其他事?」他像是谈论天气好坏,不经意的一提。 

                          刘哥惊奇的行以注目礼。「咦,你怎么知道,我们的确是在途中停留半个钟头左右。」 

                          「没办法,阿森的小孩子脾气又发作,吵著要吃路边一摊看起来很好吃的鲁肉饭。」不顺著他都不行,直嚷著快饿死了。 

                          「难怪会出意外,多行个十里路就安全了……」那是一片人烟罕至的野鸟保护区。 

                          「小弟……呃,心轩居士,你在说什么,难道你早算到我们会出事?」怎么没早点提醒她。 

                          蓝清轩的名字不是挺好的,干么改成心轩居士,害她老是改不过来。 

                          「没什么,我在自言自语。」他口气有点急的回道,像在掩饰什么。 

                          既然他说没什么他们也不追问,将注意力放在另一件事上。 

                          「老刘,这件事我们要不要报警,让他们去查个彻底。」她没多少命好玩。 

                          「不可,打草会惊蛇的,反而逼得对手使出绝招。」不能报警。 

                          刘哥的声音还含在嘴里,另一道急切的男音先一步阻止。 

                          两人狐疑的目光同时落在蓝清轩身上,没说出他们早在一个月前就因连续恐怖求爱事件报警,而警方正密切注意中。 

                          这回的车祸是由公路警察处理,警方来问过一次话便无下文,只是提醒他们要小心谨慎。 

                          「煞车被动了手脚非同小可,这回车运的逃过一劫,不代表下一次也能安然无恙,我们还有一位助理躺在医院,等待奇迹呢!」可怜的小雯,她父母年纪都那么大了。 

                          「不会的,我想那人短期内不敢再轻举妄动,他一定也为此事後悔不已。」 

                          「短期内收敛疯狂的行径?那未来呢?!要我们时时刻刻提心吊胆,害伯哪一天只剩下DNA可以比对我们血肉模糊的身躯?」 

                          不以为然的蓝清涓对小弟的建议大有意见,人要居安思危而非漠视潜在的危险,疯子的思考模式常人难以理解,她宁可妥善的解决,绝不拖泥带水,以求大家的平安。 

                          苟且偷安不是长远的,揪出背後那只黑手才是当务之急,否则阿森回来之後仍笼罩在随时会丧命的阴影之下。 

                          「照信上的要求办理不就得了,相信那人会满意地出面,收拾善後。」蓝清轩说得很平静,小指不停的摩挲尾戒。 

                          蓝清涓用看陌生人的眼光睨他。「你走火入魔了吗?这么可笑的事亏你说得出口,姑息养奸,我绝不容许一个疯女人毁了阿森。」 

                          就算他本人同意,她也会全力阻止,什么在公开场合上求爱,身分证上的配偶栏要填上青儿两字,还要和她同居一室当真正的夫妻。 

                          天底下有多少女人想成为韩青森的枕边人,连男人都不例外,他要是一一点头不就早精尽人亡,哪来天王巨星的风采。


                        25楼2006-07-05 12:3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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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冷不防被人从背後一推,雪子身子一斜,蛇腰一使劲才避掉落地的难堪。 

                            「小子,你学过礼貌了没?要不要姊姊教你做人处事的道理。」若非看在紫蝶的份上,她一定一口吞了他。 

                            下巴扬得高高的,韩青森用眼白睨她。「你才多大呀!想当我姊姊还早得很,不要端出老相就要卖老,你们的老把戏早就不新鲜了。」 

                            「你们」包含谷里所有修行的生物,他们的确个个都比他老,可是长相和举止却难以说服人。 

                            以人的角度来看,他们全是长寿一族。 

                            但就修行者本身而言,两三百的岁数根本是小毛头而已,刚刚幻化成人形时还没什么法术,稍有道行的道士就足以制服他们。 

                            不过倚老卖老的「邻居」实在太多了,个个容貌年轻却爱装大,三不五时冒出来吓他,然後摸摸他的头又跑回去藏起来。 

                            虽然明白他们古怪不似常人,但相处久了他也习惯了。 

                            「紫蝶,这小子猖狂得很,不介意我代你管教吧?」她哪里老了,娇颜细致得如初生婴孩吹弹可破。 

                            紫蝶笑笑的命令翠羽端来清酒赔罪。「小孩子不懂事,就别和他计较。」 

                            「小孩子?」雪子冷笑的勾起莲花指,划过杯沿,制造出刺耳的声音。「小子,你还是孩子吗?」 

                            韩青森挺起胸膛,居高临下的瞧她。「你在学走路的时候我已经上小学了,你说我是不是孩子?」 

                            面对这些不请自来的「客人」,他自有一套应对方法,不然真会被他们瞧扁了。 

                            左一句孩子,右一句孩子,他明明是堂堂七尺的大男人,哪堪受此屈辱,即使他有点孩子气,但他仍是不折不扣的男人,没有一丝发育迟缓的迹象。 

                            该有的他全有,而且挺自傲的。 

                            「呵……勇气十足,你知道我几岁了吗?」她根本就不用脚走路,蛇是爬行类动物。 

                            「了不起二十四。」他没有迟疑的回答。 

                            二十四这个数字逗得雪子开心不已,指著好友又问:「你又晓得她多大岁数?」 

                            没等他回答,紫蝶招来一群蝴蝶满空飞舞,打断他们无聊的对答。 

                            「我说你这只蝴蝶呀!该不会是怕他知道你已经老得谈不动感情了吧?」横加阻拦是没有用的,会发生的事还是会发生。 

                            「雪子……」 

                            雪子故意不理她的呼唤,靠近恋蝶成痴的笨人类。「紫蝶有我好看吗?」 

                            「啊!好冰,你不要碰我啦!我的心里只有紫蝶一人,你无耻的诱惑是撼动不了我爱她的决心的。」他誓死捍卫贞节, 

                            说她无耻,真有胆。「好痴情呀!人类,如果她的爱情已典给当铺了呢?你不怕永远也得不到回报?」 

                            「那就去赎回来呀!」他不假思索的说,一副天经地义的模样。 

                            「赎?!」 

                            这么简单的道理她们为什么没想到,有典就有赎,何愁爱情不来。 

                            蛇妖和蝶精都默然了。


                          28楼2006-07-05 12:3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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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矢口否认,食指戳著颊肉装可爱,笑得……呃,非常白痴。 

                              「即使躺在床上的女孩变成植物人也无妨?你能做到视而不见吗?」他的良心饶不过他的。 

                              「小雯会变成……植物人?!」她才二十岁,老天未免对她太残忍。 

                              笑脸一敛,眉间多了几道愁纹,韩青森心里不若表面来得轻松自在,肠子都快打结地流露关心。 

                              人和人相处怎么可能没有感情,他一向将打理他琐事的小雯当成妹妹一样照顾,他绝不希望她有事。 

                              看著她凹陷的双颊失去血色,身上插满各种维生的管子,他也会心痛啊,为她著急地祈望医生推出良药,一针就治好她。 

                              不过穷追不舍的新闻媒体太缺德了,她人都昏迷不醒了,还用针孔摄影机偷拍,为抢头条无所不用其极。 

                              「我该叫你阿谷还是韩青森呢?」看来他有所觉悟了,不用她推他一把。 

                              他闷闷地低下头踢著桌脚。「朋友都叫我阿森。」不想回去,他想留下来。 

                              「阿森,挺像你的个性。」人如其名,青色的森林,所以话多如林。「干么苦著一张脸不看我,难道我变丑了?」她打趣的说,不让他垂头丧气。 

                              她还是比较习惯他孩子气的笑脸,充满迷人的朝气。 

                              咦,迷人? 

                              失神一笑,她为脑中一闪而过的想法而恍惚。她该不会感染到他凡事漫不经心的生活态度吧!居然认为一个「孩子」有男人的迷人丰采。 

                              「我有看你呀!」他匆匆抬起头一瞥,然後眼睛朝下,看著地板低喃,「可是你要抛弃我了。」 

                              扮无辜扮得最传神的人一定非他莫属,明明一肚子依依不舍,却绝口不提,要哭不哭地红了眼眶,抽抽鼻,抱著她的模样像个将被母亲遗弃的孩子。 

                              她不美吗? 

                              当然美!美得彷佛晨光下的仙子,晶莹剔透没有瑕疵,拂风拈雾的姿态似出水芙蓉。 

                              他没自信留得住她,更怕其他迷恋她而且比他更出色的男人来抢夺,他是蝴蝶痴,没有蝴蝶就活不下去,她的美让他恐惧万分,因为她不爱他。 

                              唉!这对他的男性自尊可是一大打击呀! 

                              不过他不会放弃,一定要缠到她爱他,管他什么藉口,爱上就是爱上,他非把她娶回家当老婆不可,谁叫她要被他爱上。 

                              「孩子气,大不了我陪你回去一趟好了。」 

                              脱口而出的话语使她自己也吓了一跳,怔仲片刻才失笑地惊觉自己说了什么,但话说出去就收不回来,当是一次回顾。 

                              她发觉自己双脚离地,被一阵欢呼声包围。 

                              看来她又被他影响了,莫名其妙地重复过去的错误,作出违背常理的决定。 

                              灿烂如阳的笑容太容易令人沦陷,让她也难逃他浑身散发的魅力,贪恋的不愿移开视线,想在最後的日子储存回忆。 

                              她会永远记得他,一份美丽的记忆。 

                              「是谁在大呼小叫,吵得我没了晒太阳的心情,天要塌了吗?我第一个压死你。” 

                              以原形出现的雪子一双美目眨也不眨地盯著眼前傻笑的韩青森,不懂他怎么能这么兴奋,笑得嘴都咧到耳後了,丑得好想用蛇尾扫他一下。 

                              没见过这么愚蠢的人类,给他一点好处就高兴得飞上天,从没运用大脑的功用,傻里傻气地收拾所谓的行李。 

                              呃,他的行李总共也才一只笔、一本书、一只沾泥的鞋,还有大家送他的「土产」,连衣服都只有他身上穿的那一套,就不知道他在整理什么,忙里忙外没一刻得闲。 

                              他是回家又不是搬家,用不著跟每株小草小花辞行,当它们听得懂人话地要它们乖乖听话别乱跑,过一阵子他会回来点名。 

                              真是够了,她快看不下去了,他会不会太热情,忘了她警告他的那件事。 

                              「嗤嗤,你乾脆把宅子也搬走好了,省得你离情依依走不开。」反正是法术变的,收入袖口携带方便。 

                              咦,谁在说话,怎么有蛇吐信的嘶嘶声? 

                              看不到人影的韩青森以为自己听错了,左右瞄了两眼,把刚才听到的声音当做是风声,蹲下身和停在木桩的宽尾凤蝶道别,嘱咐它好生照顾自己别贪玩,没人会帮它把苹果剖半,让它吸吮成熟的蜜汁。


                            31楼2006-07-05 12:3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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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25-05-28 17:13:4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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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嗯!方便偷袭。 

                                「你是说真有爱情当铺这回事?」 

                                在心里偷笑的雪子将头凑过去,引诱他吃下饵。「不然你以为她的心是铁石做的啊,不受感动地打算羽化成仙。」 

                                「成仙?!」 

                                「呃,我的意思是像神仙一样心如止水,不动情的枉顾你一片真心。」差点说漏嘴。 

                                「蛇」不自私天诛地灭,她想了又想,还是舍不得多年好友,成不成仙有什么关系,只要功力修练得足,不是神仙也长命如天。 

                                如果爱情真是她的一大关卡,那么利用这小子去扭转天命又何妨,爱这个字足以令人疯狂,平白便宜他了。 

                                「那我该怎么做才能找回她的爱情?」他根本不知道爱情当铺在哪里。 

                                像是明白他的难处,雪子细长的指间夹著一张纸,「好心」地送到他眼前。「喏!当铺的地址。」这可是她煞费苦心打听到的消息。 

                                「当铺的地址?」他惊讶地张大嘴,不太敢相信这是真的。 

                                「没错,我的小甜心。」她顺势放入他口袋,再踮脚吻上他的唇。 

                                冷不防遭「蛇」吻的韩青森无法反应,瞳孔放大地睁圆一双眸子,浑身像冰柱一般僵硬挺直,动弹不得地感受贴在胸前的冰肤。 

                                冷……真是太冷了,整个胸腔仿佛冰冻住而停止运作,血液流动缓慢,几乎开始凝固。 

                                大脑不能思考,因为他吓傻了,不知道她到底做了什么,只觉得四肢有结冻的感觉。 

                                刹那间,他似乎看见一条白蛇缠在身上,森冷的白牙朝他脖子一落…… 

                                「雪子,你玩够了吧!别戏弄我家的男孩。」 

                                应该不会有所悸动,但是眼前拥吻的画面却让她非常不舒服,心口像被针扎了一下。 

                                「哎!你就当没看见嘛!难得我兴致高想跟他玩玩。」这只蝴蝶来得真不是时候。 

                                就差一步,她就能教会这个狂妄小子什么叫敬老尊贤,得罪蛇妖的下场不怎么好看。 

                                「他体质弱玩不起,你放他一马吧!」手一挥,一阵暖风拂过。 

                                冻僵的韩青森顿时像解冻的牛肉,脚一软跪了地,徐徐的暖意使他通体舒畅,结冻的血液立即暖和,身体各器官恢复正常功能。 

                                脑细胞一活络後,他马上哇哇大叫地跳向紫蝶,八爪章鱼似紧黏著她,滔滔不绝哭诉自己的无辜,以及坏女人如何的兴风作浪。 

                                太恶心,太恶心了!他被蛇蝎女强吻,他要消毒,不然嘴巴会烂掉。 

                                「阿森,把脚放下,不要勾著我的腰……唔……」 

                                那句「真难看」还没说出口,他的唇覆上她的,舌头趁虚而入地吸吮她口中蜜汁,一时间她竟有些醉了,眼神迷离地忘了要说什么。 

                                两人三只脚,那只这次的粗腿正勾著她的腰,形成暧昧的旖旎春色,叫一旁恶作剧得逞的雪子为之傻眼,有种被打败的挫折感。 

                                怎么会这样,他不是应该哭丧著脸谩骂她,然後费尽心思的解释自己的「清白」,为什么又让他讨了便宜? 

                                哼!人类真是太虚伪了,比蛇还狡猾。


                              33楼2006-07-05 12:3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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