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中宝对“善良”的要求也就是在这种原始水平上,植根于同情和平等的本能,不算太高,更没有上纲上线!马中宝口口声声说韦海怡很善良,按照他的标准,韦海怡也确实不差,马中宝坐霸王车活该挨打,有陌生人为他出头买单外加给司机一顿责备,抑强扶弱嘛,不仅能上及格线简直可以得高分了――青蛙生就慧眼,怎么会看错人?那么低水平的标准,上不了及格线的还是更多
马中宝的心理状态就是一种人之初的自然状态,商业社会成年男性的维利是图、虚伪庸俗、不良习气都没沾惹。韦海怡为什么会爱马中宝?道理很简单,以海怡的成长经历,她母亲喜欢的是商业社会的强势男性,她敌视的也就是这类人,突然冒出个马中宝,居然这些毛病一点都没有,吸引海怡也在情理之中。韦海怡为什么会离弃马中宝?还是这个原因,成年男性有的毛病中宝没有,成年男性有的优势相应地他也没有!一个硬币本有两面,正面背面样子不同可是还是那么多钱,人要是脑袋转不过这个弯儿,以为这一面价值高那一面价值低,又要爱又要怪,还是早分手早解脱比较好,不要自寻烦恼。
中宝的感情,让人有些感动,内敛、恬静,而且比较无私。马中宝的爱情是纯粹的少年情怀,倾慕着、赞美着,很有文学性,谈不上感天动地,温文尔雅却略可称上一、二。比较难得的,生活中发生了意外事件,海怡的操守略现瑕疵,并没有让中宝的眼睛蒙上灰尘,在青蛙的眼睛里,海怡还是美好、纯洁的,若非心无尘杂,很难做到。不道德的交易成为中宝海怡之间的现实障碍,不太正常,解铃还需系铃人,马中宝是系铃人,拼尽全力去解,韦海怡自己倒抓住这点事没完没了,即不合情理也不合逻辑。结果呢,这个所谓的不道德交易(其实与道德没多大关系,紧急状态下的事情怎么能以常规看待?),宝怡羽之间的死套,两个当事人乔大羽和韦海怡都解套了,单单套死了马中宝,他糊里糊涂地得到了利益,又刻骨铭心地承担了后果,算是狠狠被修理了一次。
马中宝的感情确是比较无私的,极少个人要求、极少占有欲,以达成海怡的心愿为最高目标:事情一被翻出来,他因沮丧自我破坏过,海怡大羽说别耍赖了起来该干什么干什么,他也就乖乖起来了,韦海怡的心愿嘛,对马中宝来说就是圣旨!海怡的心愿达成了,中宝的心愿却达不成!马中宝不是不努力争取爱情开花结果,之所以努力得小心翼翼甚至哆哆嗦嗦,是他先考虑海怡的愿望然后才轮得到他自己的惯性。一场白忙之后,马中宝的认识就很深刻了,他说“海怡不和我在一起就开心了”:马中宝不能给韦海怡带来幸福。
不是中宝无能(当然他也无能),他再补多少功课也未必有多大用。
因为马中宝就是韦海怡对于过去的苦难的一个活生生的记忆。
青蛙背蝎子过河,即使蝎子不咬死青蛙,上了岸,蝎子也只会能跑多远就跑多远,看到青蛙就想起河,河让蝎子恐惧,难道要再过一次?过河很好玩吗?
中宝把这个现实认识到骨头里面去了,他认命了,即使大羽死了,他也没有流露出重新追求海怡的意愿,他清楚了自己在情人生活中的角色:要过河的时候他得背她过,河过去了他一定会失去她,除非她再一次掉河里她不会满足他,也是不愿也是不敢!他既然不忍心让她掉进又一条河,能做的只有让自己的爱情沉默,留在心里自己去消化,消化得了消化不了是他的私人烦恼,与蝎子再无瓜葛。
他去婚礼现场表达了他的祝福,是由衷的,即使不是太由衷他也不会耍脾气。
中宝的感情比较无私。
海怡的心态则是不上不下、不尴不尬。和马中宝分手之后,她基本没打算过再给他什么机会。“不要提以前”是她的口头禅――她这个人是个外强中干的样子货,意志力倒是很强,心却很弱一碰就碎――以前太衰了,能不提最好永远不提,马中宝既然是以前的一部分,眼不见心不烦也就再好不过,好像俗话说的那样,婴儿和洗澡水一起泼出去。
韦海怡没打算回头,在大羽中宝之间摇摆,是做判断题,到底要不要接受乔大羽?不是做选择题,从中宝大羽中间挑一个!不想回头归不想回头,但是马中宝的感情,美好的、无私的、仰慕的,按她自己的说法“以她为第一”的感情,她却还是想拥有,有占有欲,千丝万缕难舍难分――也可以理解,马中宝把她当菩萨一样地供着,乔大羽则说我们都是小鬼,就算乔大羽更正确听多了也会烦;人皆如此,一面动手做鬼事,一面向往菩萨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