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HE&第二次现代文】流光 CP：恺楚（高三党一个晚上的成果）【十月纪年吧】

一楼守望龙族三。

流光
【Prologue】
“以空蒙时光作证，眷恋梦里长生。
相遇只不过一程，却为此付一生。”
窗外的阳光逐渐黯淡下去，草木之间泛着一层暖暖的金色，恺撒走出装备部的大门，步履一顿，转向另一边。
楚子航。
“那么就经济舱的那三张票好了。晚上九点。”桌边的人放下手机，抬眼，黄金瞳与冰蓝眸相对，搭在箱子上的右手下意识地握紧。
“七宗罪？”恺撒问。
楚子航没有说话，算是默认。他固然没有装备部的支持，但在学生心目中，昂热校长才是卡塞尔的核心。
“我是来告诉你，这是你与我之间的竞争，与校方和校董无关。”
“竞争么？”楚子航轻声道，“与龙王的战斗，我要的只是混血种的胜利。”
气氛一时有些压抑，恺撒笑笑转身，走之前问：“九点的飞机么？”
“嗯。”
“那我会比你早到。大地与山之王面前，期待与你的相遇。”他这样说着，金发在橘色的日光里轻扬出骄傲的色泽。
“等一下。”背后的人轻声道。
“怎么？”
“今天的听证会上，我欠你一个人情。”
“那没什么，我的立场本就与家族不同。”
“但我会记得的。”恺撒离开的时候，这样的话被淹没在晚风里。
【一】
时光偶尔并不是不住地奔流。它停在那里，但你却不得不向前。
旧景历历在目而不可触及。
楚子航醒来的时候，恺撒并没有在身边。他只是在安珀馆的窗边，听着学生会会员带回来的消息。
那时他恰好在想执行任务之前的那段短暂的相遇，然后微微地笑了。
其实那次任务他并没有尽全力呐。他只是在楚子航找到尼伯龙根的同时找到它，这样他出什么事自己就会早些知道。至于和他竞争谁有能力杀死大地与山之王……在“青铜”计划里，楚子航因为言灵来自火系而被诺玛自主剔除，不曾有过和他竞争的机会，所以这一次，手握刀剑走到龙王面前的人，不可以再是自己。
迎着晚风，他想那是他在楚子航昏睡的四天以来第一次笑。这四天他每一天都会看一遍路明非的任务报告——他找人弄来的原版，战斗比他想象的更加残忍并且……一旦错了就不可救赎。
如果有，那会是他无可挽回的过失。
午后。天色变得有一些阴沉。
他没有想到楚子航会来。但还是给他倒了一杯红酒，半开着窗让些微的风透进来。
“你的任务报告里有问题。”楚子航说，“整个尼伯龙根里所有出逃的镰鼬，只凭借帕西的‘无尘之地’和你的‘镰鼬’，不肯能支撑那么久。况且……你身上还有一块贤者之石。”
恺撒举杯的手微微一顿。他没有说话。楚子航似是猜到了，所以继续说了下去：“狮心会手卷的记载里……‘镰鼬’可以进化为具有攻击力的‘吸血镰’，但前提就是……”他顿了顿，低声道，“‘爆血’。”
“你猜了多少内容？”
“不是猜，是推断。”楚子航抬眸看他，道，“恺撒，停下来。”
那一瞬他看见恺撒那双冰蓝的眼瞳里极其复杂的神色，带着倔强、疼痛和坚忍。
微凉的风滑过。
“不要伤害苏茜。她为你做了很多。”恺撒没来由地接了这一句。
“我知道，但我要听的不是这个。恺撒，你如果看过的话会知道，‘爆血’技巧又叫做‘魔鬼启示录’，那是……”
“我知道。”
楚子航并不理睬，截断恺撒欲出的话音，“我接触它很多年了，对于提升力量它确实很有效，但是什么都有代价。我不希望更多的人知道这件事了。我和你不同，我没有选择，而你……我希望你可以接受‘尼伯龙根’计划。”
他说出这些话的时候在心底轻轻舒了口气。他说过欠他一个人情，就一定会还。
“你认为我有多少选择？”恺撒忽然问。
楚子航愣了一下，似乎不懂他为什么会有这样的问题。
“选择大学的时候所有的人都认为我身上存在无数种可能，但是我只考虑了卡塞尔这一种。这次也一样……”恺撒道，“对于恺撒这个人而言，选择永远都是唯一的。”
“‘尼伯龙根’计划的弃权书，我在这次任务之前就已经教给昂热校长了。我们的看法一致，在这个校园里，没有比你更合适的人。”

“为什么弃权？”
“你知道‘失去’的感觉么？”在窗外聚集了很久的云终于肯淅淅沥沥地落雨了下来，楚子航反问。
“知道。”凯撒脑海中浮现出古尔薇格的影子。
“我曾经在一个台风的雨夜，失去了我最亲的人……他为救我而死，但我什么都没有做。那以后我觉得自己活下来的意义，就是替他看这个世界，证实他存在过爱过努力过。我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会离开，但有些事因此而必须坚持。因为那种到了深处空无一物的悲伤啊……你再也不能忍受这样的事发生了对么？……对我自己，‘爆血’是没有选择的选择。但如果我有像你一样地活下去的可能，我会毫不犹豫地坚持。”说话的时候，他额前的黑发被过雨而来的风吹起，带着温柔。
对面的人沉默了很久，如同一个孤独的孩子。
恺撒在想子航你不知道，我的初衷其实如此简单，如果你有一天会离开，我会和你一起。再没有什么事需要一个人承担。
但是他没有说这些。
“……我想摆脱加图索家族的控制……你懂么？”
“或许并不懂。”楚子航回答，“但我所了解的恺撒从不被谁控制，他只做他的选择，并且把别人给他设计好的道路作为人生真正华章的陪衬。不是么？”
恺撒微笑……楚子航真是个会说话的人。
他再次把酒杯斟满，忽然觉得也许他说的是对的。思维跳跃到古尔薇格离开他的那天上许久，再回来的时候对面已经没有人。
【二】
事情的发展如楚子航所言。最终他在那份计划书里签了“同意”，最终他烧掉了影印的羊皮卷。
又一年。海洋与水之王的苏醒，他们分在了同一组。
执行部制定的计划是恺撒先毁掉龙王听觉，再引它进入设计好的圈套，最后和楚子航一起杀死它。
事情在接近最后的时候偏离了计划。
或者是如他所说的反噬，或者是因为雨夜里尼伯龙根与现实交错的幻觉，楚子航的‘爆血’愈发地不受控制，永不熄灭的黄金瞳如同燃烧生命一般带着触目惊心的辉光。其中的一次进攻里他忽略防护——或者说因为他已经无法控制自己的身体——几乎要被龙王一爪贯穿心肺，那个时候恺撒为了救他，被暴怒的龙王甩出原先划定好的作战区域。
有一阵子是昏迷的。他躺在灌木丛中。雨啸如川，一如随之而来的记忆。
卡塞尔的入学仪式上，微垂眼帘的新生代表。他与他之间隔着一层微恍的日色，那个修长的背影让他不觉想起中国古书上劲节凛然的竹。
第一个照面。那双永不熄灭的黄金瞳里射出妖异而逼人的美。
“恺撒。期待以后的竞争与合作。愿意加入学生会么？”
“谢谢你的邀请。”他的锋芒掩于中国式的谦逊，“狮心会，楚子航。很荣幸与你相遇。”
那以后，到“自由一日”，到校联欢，到龙族第一次入侵，到听证会。
“我欠你一个人情。”他当时这样说。
等等……有什么事忽然变得明晰，但他已经没有时间再想下去。
他睁眼，看见浓雾里他一如当日的背影。楚子航的刀垂在身边，镰鼬带回来虚弱而不稳定的心跳。
他放他一个人在那里面对龙王！恺撒挣扎着起身。
“举起你的刀！”他咆哮。大雨猛地泼在黑色的作战服上，金发沾湿在额角。视野中只有萧飒的树影和汹涌的白雾，混杂着夜的浓黑。
“听着！”他撑起身子靠紧一棵矮灌木，向着他的方向喊，“我数一二三，我们一起斩开面前的一切！我说过，我们是该征服世界的人！”
他听着镰鼬带回来的风声、雨声、浪涛的声音，努力从中分辨出楚子航微弱的呼吸。他知道那个人面前的是海洋与水之王，他……他们……不能败！
恺撒迎着风雨，声音嘶哑：“一……”他举刀，缓缓上提。
浓雾的另一端楚子航轻浅的心跳随着恺撒的喊声渐渐恢复到常态。在听到“一”的时候他将身子伏得更低，雨水携着青黑色的血液淌入浓绿的树丛，他以刀撑地，微闭双眼。驶雨泻如啸歌。
“二……”恺撒低吼。
楚子航猛然睁开双目，黄金瞳里如同燃烧着火焰。他闪电般上跃，如同苍幕下挣脱锁镣的鹰隼，扑向逆卷的风浪。爆血之后他甚至不记得斩杀的目的，但那个声音让他觉得必须向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