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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爹,”慕容凉家仍保留着中州的礼教,早晚要给长辈问安。
慕容诩看看自己的小儿子,几不可闻的叹了口气,“又把你哥从酒楼里抬回来了?”
“。。。嗯。兄长他。。。”
慕容诩挥了挥手,眉间的皱纹在烛火的映衬下愈发深刻,“不成器”责备里掺了些许心疼。他毕竟上了年纪,一想起长子的病就觉得心口发闷,还有几年?他请的是最好的医生,他跟蓝家的当家蓝毓关系很好,蓝毓帮他请了御医来医他长子的病,可是对这先天的心疾也只能养不能治。他的长子,一直过着倒计时的日子。
其实他心里对这个长子是有愧的,他总是想着,若不是十年前六部间的那场斗争,若他没有孤注一掷地把筹码压在了蓝之一部上,他的妻子也不用跟着他颠沛躲藏,也不会伤了身子,生下这个有心疾的孩子。是他对不起这个儿子。不管有多大的财富,商人只是政治的棋子,若是他当年没这么选,慕容诩又想,现在慕容家不知道会变成什么样子。
他不能把慕容家交到他的长子手里,尽管他本应得到这些,可是慕容家的未来不能放到一个不确定的当家手中,不能放到一个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离去的当家手中,谨慎,慕容家能存在下来,本就因为这谨慎,和每一次博弈时的好眼力。他看了看他的次子,站在面前的慕容凉,有些欣慰,慕容凉很优秀,慕容诩想着莫北的来访,人尽皆知未来他会成为慕容家的家主,马上就要面临的变革动荡交到他手里也很放心。
至于长子,慕容诩从不严厉的苛责他,从不过多的要求,也许这是身为父亲,唯一能稍稍弥补他的了。慕容诩又叹了口气。
慕容凉站了许久,今夜父亲的叹气似乎特别的多,终于听到他父亲叫他也去睡罢。慕容凉替父亲关好门,深深呼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