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排好晚间巡夜的人员,金在中将湿了大半的羽织脱下,递给助勤,问:“局长睡下了么?”
“还没有。”助勤答。
“嗯?”金在中蹙眉。
助勤忙低了头,“据说荣德将军传了令来,局长听后一直在房间里没出来。”
“晚饭呢?”
助勤摇了摇头,末了,抬起头试探着叫了一声看似正在思虑什么的金在中,“我去泡茶……”
金在中回过神:“不用了,我去吧。”示意他退下了。
将茶水放在膝盖前,金在中跪在外头,隔着门低声道:“先生,我进来了?”
里面并没传出应允,金在中又小心翼翼地唤了几声,仍旧没得到回应。这才轻轻拉开门。里面油纸灯火
摇曳,照的一小片晕黄,在寂寞寒冷的雨雪夜里,格外温和。而那榻榻米上,桌前,伏着身着单薄里衣
的男人。
金在中露出无可奈何的浅笑,走进去捡起地上的被子,盖在他身上。为了不惊醒他,手法已经轻柔的似
一片柳絮,可还是被觉察到了。
朴有天睁开眼睛,咫尺前,是金在中从不曾改变过的温柔表情。那好像总是覆着一层哀伤的眸子,此时
当中的顺从叫人格外暖心。
“在中,你回来了。”
“嗯。”
“我睡着了呢……”朴有天看着胳膊下写了一半的信笺,有些发怔。
金在中在他身旁,伴他坐好。
朴有天叹息一声,“在中,你知道我们存在的意义么?”
金在中低吟一下,回答:“我听说,是将军身边的青川谋士的意思,建议为了镇压流入京都的诸国脱藩
浪人,必须成立一个新征组。这个新征组,就是我们的前身。”
“可以这么说。”
“所以,我们的存在,就是为了杀人……”
朴有天愕然抬起头,旋即,又释怀地笑了。
“你总是这么直白……我这里,有从传信员手里得到的消息。”朴有天举起一本启封了的信,“倒幕的
各蕃浪人,近日潜入京都的住所。或许,就是这两天,你……安排一下,不要打草惊蛇。”朴有天抬起
头,注视着金在中坚定的眼神,“一个,都不许留。”
金在中面无表情地接过密令,以非常尊重的神态,行了礼,退出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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