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39
赤总是在6点左右醒来,枕着有绿身上味道的枕头,在睡袋里吃力地眨几下眼,等待大脑渐渐苏醒清晰。然后赤总是既不刷牙,也不洗脸,径直下楼进厨房。
刚睡醒的阳光伸展身体,倾洒在浅色系的木质餐桌上,赤煽动下小巧的鼻翼,空气里弥漫着很多味道,有一点点的鱼腥味,一些热油的呛人味道,还有鸡蛋沾上锅底的阵阵焦味。绿一边低声咒骂一边笨手笨脚地挥着铲子,赶快将煎蛋翻身。锅铲刮平底锅而发出的刺耳声音,热油沸腾跳跃的 “噼里啪啦”的声音都让赤打心眼里觉得舒服。
桌上摆着刚刚做好的饭团,各个裹着紫菜做的外衣,像阅兵仪式般排列成方队。赤微微弯腰,睁大还迷迷糊糊的睡眼惺忪的玛瑙色的眼,给所有的饭团做了一片X透视,但还是不知道哪个里面塞的是酸梅,哪个里面是美味的大马哈鱼。
“饿了。”
赤平淡没起伏的抱怨总是取代甜蜜腻味的“亲爱的早安!”,悄无声息的冒出。要不是因为一手掌勺一手扶锅,两手不得空闲,绿一定会小幅度地拍着自己平坦却宽厚的胸脯,说“吓死我了。”
他总会有几秒钟说不上话,密而长的眉毛高高挑起,低调地显示出一点点“我被吓到”的表情。透过镜片的绿色眼珠是很清澈的玻璃绿,显露出几丝怒意。
“我知道我知道……”
绿没好气地将第一个煎蛋装盆,然后在平底锅的边缘敲开第二个蛋。绿此刻真想把蛋在这个不交房租还极为挑剔的室友白嫩的额上敲个粉碎。
赤总是双手托腮,总是定定地直视着冒着热气的饭团。红眼珠的余光总是悄悄打量着气鼓鼓的绿。矫健的修长背影像头丛林豹般优美,可惜套着傻里傻气的油布围裙,腰上还系着难看粗糙的蝴蝶结。裸露在衣服外面的浅色的小麦色皮肤像某种燕麦饼干,只是表面要光滑细腻的多。绿的头上还沾着很多阳光,于是那一簇簇的棕色头发就像植物般,茁壮地往上翘起。
冒着热气的煎蛋底部已经定型,上层白白嫩嫩的蛋白和饱满圆润的蛋黄随着滑入餐盘的倾斜,竟还可以微微颤动。
好厉害。
赤一边在心眼里表扬煎蛋的秀色可餐,一边迫不及待地伸长手臂,不想,被绿无情地阻截了。
绿用更年期妇女训斥儿子的口吻说:“先刷牙洗脸换衣服。”
空气里弥漫着热乎乎的味增汤的响起,桌上还摆着两块粉雕玉琢的豆腐。
哼……
惺惺地上楼推开浴室的门,赤一边怨气十足地拧开水龙头,一边用握着牙刷的手胡乱地甩动了几下。
“啊呀呀……糟了,焦了焦了……”
赤的对绿的模仿已经到了天衣无缝的境界,尽管理解不了其中的感受,但每个皱眉与每个动作的幅度,他都拿捏得分毫不差。赤总是在浴室洗脸台的镜子前,进行对绿的秘密报复。
换好衣服后,皮卡丘和伊布也醒了。他们追追停停地从楼梯上蹦跳着下来,然后不客气地跃上桌子。绿还是不喜欢这个胖乎乎的黄色PM,他板着面孔往盘子里倒牛奶,然后偏心地往伊布的盘子里多盛了点。结果前脚放下牛奶盒子,后脚皮卡丘就用两只肉嘟嘟的前肢捧起盒子,大快朵颐起来。
这个时绿的表情总是很搞笑。
赤总是掰开饭团,先吃掉里面的酸梅或者鱼肉。绿总是像个老太婆教训他。赤总是……绿总是……赤总是……绿总是……
如果因为谁的出现,将一些变化融入到谁的生活,那么他们应该就不再会分开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