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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复:【资料】全《三国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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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年春正月,诏曰:“兵久不辍,民困於役,岁或不登。其宽诸逋,勿复督课。”夏五月,权遣陆逊、诸葛瑾等屯江夏、沔口,孙韶、张承等向广陵、淮阳,权率大众围合肥新城。是时蜀相诸葛亮出武功,权谓魏明帝不能远出,而帝遣兵助司马宣王拒亮,自率水军东征。未至寿春,权退还,孙韶亦罢。秋八月,以诸葛恪为丹杨太守,讨山越。九月朔,陨霜伤谷。冬十一月,太常潘濬平武陵蛮夷,事毕,还武昌。诏复曲阿为云阳,丹徒为武进。庐陵贼李桓、罗厉等为乱。
  四年夏,遣吕岱讨桓等。秋七月,有雹。魏使以马求易珠玑、翡翠、玳瑁,权曰:“此皆孤所不用,而可得马,何苦而不听其交易?”
  五年春,铸大钱,一当五百。诏使吏民输铜,计铜畀直。设盗铸之科。二月,武昌言甘露降於礼宾殿。辅吴将军张昭卒。中郎将吾粲获李桓,将军唐咨获罗厉等。自十月不雨,至於夏。冬十月,彗星见于东方。鄱阳贼彭旦等为乱。
  六年春正月,诏曰:“夫三年之丧,天下之达制,人情之极痛也;贤者割哀以从礼,不肖者勉而致之。世治道泰,上下无事,君子不夺人情,故三年不逮孝子之门。至於有事,则杀礼以从宜,要绖而处事。故圣人制法,有礼无时则不行。遭丧不奔非古也,盖随时之宜,以义断恩也。前故设科,长吏在官,当须交代,而故犯之,虽随纠坐,犹已废旷。方事之殷,国家多难,凡在官司,宜各尽节,先公后私,而不恭承,甚非谓也。中外群僚,其更平议,务令得中,详为节度。”顾谭议,以为“奔丧立科,轻则不足以禁孝子之情,重则本非应死之罪,虽严刑益设,违夺必少。若偶有犯者,加其刑则恩所不忍,有减则法废不行。愚以为长吏在远,苟不告语,势不得知。比选代之间,若有传者,必加大辟,则长吏无废职之负,孝子无犯重之刑。”将军胡综议,以为“丧纪之礼,虽有典制,苟无其时,所不得行。方今戎事军国异容,而长吏遭丧,知有科禁,公敢干突,苟念闻忧不奔之耻,不计为臣犯禁之罪,此由科防本轻所致。忠节在国,孝道立家,出身为臣,焉得兼之?故为忠臣不得为孝子。宜定科文,示以大辟,若故违犯,有罪无赦。以杀止杀,行之一人,其后必绝。”丞相雍奏从大辟。其后吴令孟宗丧母奔赴,已而自拘於武昌以听刑。陆逊陈其素行,因为之请,权乃减宗一等,后不得以为比,因此遂绝。二月,陆逊讨彭旦等,其年,皆破之。冬十月,遣卫将军全琮袭六安,不克。诸葛恪平山越事毕,北屯庐江。
  赤乌元年春,铸当千大钱。夏,吕岱讨庐陵贼,毕,还陆口。秋八月,武昌言麒麟见。有司奏言麒麟者太平之应,宜改年号。诏曰:“间者赤乌集於殿前,朕所亲见,若神灵以为嘉祥者,改年宜以赤乌为元。”群臣奏曰:“昔武王伐纣,有赤乌之祥,君臣观之,遂有天下,圣人书策载述最详者,以为近事既嘉,亲见又明也。”於是改年。步夫人卒,追赠皇后。初,权信任校事吕壹,壹性苛惨,用法深刻。太子登数谏,权不纳,大臣由是莫敢言。后壹奸罪发露伏诛,权引咎责躬,乃使中书郎袁礼告谢诸大将,因问时事所当损益。礼还,复有诏责数诸葛瑾、步骘、朱然、吕岱等曰:“袁礼还,云与子瑜、子山、义封、定公相见,并以时事当有所先后,各自以不掌民事,不肯便有所陈,悉推之伯言、承明。伯言、承明见礼,泣涕恳恻,辞旨辛苦,至乃怀执危怖,有不自安之心。闻此怅然,深自刻怪。何者?夫惟圣人能无过行,明者能自见耳。人之举措,何能悉中,独当己有以伤拒众意,忽不自觉,故诸君有嫌难耳;不尔,何缘乃至於此乎?自孤兴军五十年,所役赋凡百皆出於民。天下未定,孽类犹存,士民勤苦,诚所贯知。然劳百姓,事不得已耳。与诸君从事,自少至长,发有二色,以谓表里足以明露,公私分计,足用相保。尽言直谏,所望诸君;拾遗补阙,孤亦望之。昔卫武公年过志壮,勤求辅弼,每独叹责。一且布衣韦带,相与交结,分成好合,尚污垢不异。今日诸君与孤从事,虽君臣义存,犹谓骨肉不复是过。荣福喜戚,相与共之。忠不匿情,智无遗计,事统是非,诸君岂得从容而已哉!同船济水,将谁与易?齐桓诸侯之霸者耳,有善管子未尝不叹,有过未尝不谏,谏而不得,终谏不止。今孤自省无桓公之德,而诸君谏诤未出於口,仍执嫌难。以此言之,孤於齐桓良优,未知诸君於管子何如耳?久不相见,因事当笑。共定大业,整齐天下,当复有谁?凡百事要所当损益,乐闻异计,匡所不逮。”



IP属地:北京399楼2006-07-02 10:5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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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江表传曰:权又云:“天下无粹白之狐,而有粹白之裘,众之所积也。夫能以驳致纯,不惟积乎?故能用众力,则无敌於天下矣;能用众智,则无畏於圣人矣。” 

     

      二年春一三月,遣使者羊□、郑胄、将军孙怡之辽东,击魏守将张持、高虑等,虏得男女。二零陵言甘露降。夏五月,城沙羡。冬十月,将军蒋秘南讨夷贼。秘所领都督廖式杀临贺太守严纲等,自称平南将军,与弟潜共攻零陵、桂阳,及摇动交州、苍梧、郁林诸郡,众数万人。遣将军吕岱、唐咨讨之,岁余皆破。
      一江表传载权正月诏曰:“郎吏者,宿卫之臣,古之命士也。间者所用颇非其人。自今选三署皆依四科,不得以虚辞相饰。”
      二文士传曰:胄字敬先,沛国人。父札,才学博达,权为骠骑将军,以札为从事中郎,与张昭、孙邵共定朝仪。胄其少子,有文武姿局,少知名,举贤良,稍迁建安太守。吕壹宾客於郡犯法,胄收付狱,考竟。壹怀恨,后密谮胄。权大怒,召胄还,潘濬、陈表并为请,得释。后拜宣信校尉,往救公孙渊,已为魏所破,还迁执金吾。子丰,字曼季,有文学操行,与陆云善,与云诗相往反。司空张华辟,未就,卒。
      臣松之闻孙怡者,东州人,非权之宗也。 

     

      三年春正月,诏曰:“盖君非民不立,民非谷不生。顷者以来,民多征役,岁又水旱,年谷有损,而吏或不良,侵夺民时,以致饥困。自今以来,督军郡守,其谨察非法,当农桑时,以役事扰民者,举正以闻。”夏四月,大赦,诏诸郡县治城郭,起谯楼,穿堑发渠,以备盗贼。冬十一月,民饥,诏开仓廪以赈贫穷。
      四年春正月,大雪,平地深三尺,鸟兽死者大半。夏四月,遣卫将军全琮略淮南,决芍陂,烧安城邸阁,收其人民。威北将军诸葛恪攻六安。琮与魏将王凌战于芍陂,中郎将秦晃等十余人战死。车骑将军朱然围樊,大将军诸葛瑾取柤中。一五月,太子登卒。是月,魏太傅司马宣王救樊。六月,军还。闰月,大将军瑾卒。秋八月,陆逊城邾。
      一汉晋春秋曰:零陵太守殷礼言於权曰:“今天弃曹氏,丧诛累见,虎争之际而幼童莅事。陛下身自御戎,取乱侮亡,宜涤荆、扬之地,举强羸之数,使强者执戟,羸者转运,西命益州军于陇右,授诸葛瑾、朱然大众,指事襄阳、陆逊、朱桓别征寿春,大驾入淮阳,历青、徐。襄阳、寿春困於受敌,长安以西务对蜀军,许、洛之众势必分离;掎角瓦解,民必内应,将帅对向,或失便宜;一军败绩,则三军离心,便当秣马脂车,陵蹈城邑,乘胜逐北,以定华夏。若不悉军动众,循前轻举,则不足大用,易於屡退。民疲威消,时往力竭,非出兵之策也。”权弗能用之。 

     

      五年春正月,立子和为太子,大赦,改禾兴为嘉兴。百官奏立皇后及四王,诏曰:“今天下未定,民物劳瘁,且有功者或未录,饥寒者尚未恤,猥割土壤以丰子弟,崇爵位以宠妃妾,孤甚不取。其释此议。”三月,海盐县言黄龙见。夏四月,禁进献御,减太官膳。秋七月,遣将军聂友、校尉陆凯以兵三万讨珠崖、儋耳。是岁大疫,有司又奏立后及诸王。八月,立子霸为鲁王。
      六年春正月,新都言白虎见。诸葛恪征六安,破魏将谢顺营,收其民人。冬十一月,丞相顾雍卒。十二月,扶南王范旃遣使献乐人及方物。是岁,司马宣王率军入舒,诸葛恪自皖迁于柴桑。
      七年春正月,以上大将军陆逊为丞相。秋,宛陵言嘉禾生。是岁,步骘、朱然等各上疏云:“自蜀还者,咸言欲背盟与魏交通,多作舟船,缮治城郭。又蒋琬守汉中,闻司马懿南向,不出兵乘虚以掎角之,反委汉中,还近成都。事已彰灼,无所复疑,宜为之备。”权揆其不然,曰:“吾待蜀不薄,聘享盟誓,无所负之,何以致此?又司马懿前来入舒,旬日便退,蜀在万里,何知缓急而便出兵乎?昔魏欲入汉川,此间始严,亦未举动,会闻魏还而止,蜀宁可复以此有疑邪?又人家治国,舟船城郭,何得不护?今此间治军,宁复欲以御蜀邪?人言苦不可信,朕为诸君破家保之。”蜀竟自无谋,如权所筹。一
    


    IP属地:北京400楼2006-07-02 10:5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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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江表传曰:群臣奏立皇后、太子,诏曰:“朕以寡德,奉承洪业,莅事日浅,恩泽未敷,加后妃之号,嗣子之位,非所急也。”有司又固请,休谦虚不许。 

       

        十一月甲午,风四转五复,蒙雾连日。綝一门五侯皆典禁兵,权倾人主,有所陈述,敬而不违,於是益恣。休恐其有变,数加赏赐。丙申,诏曰:“大将军忠款内发,首建大计以安社稷,卿士内外,咸赞其议,并有勋劳。昔霍光定计,百僚同心,无复是过。亟案前日与议定策告庙人名,依故事应加爵位者,促施行之。”戊戌,诏曰:“大将军掌中外诸军事,事统烦多,其加卫将军御史大夫恩侍中,与大将军分省诸事。”壬子,诏曰:“诸吏家有五人三人兼重为役,父兄在都,子弟给郡县吏,既出限米,军出又从,至於家事无经护者,朕甚愍之。其有五人三人为役,听其父兄所欲留,为留一人,除其米限,军出不从。”又曰:“诸将吏奉迎陪位在永昌亭者,皆加位一级。”顷之,休闻綝逆谋,阴与张布图计。十二月戊辰腊,百僚朝贺,公卿升殿,诏武士缚綝,即日伏诛。己巳,诏以左将军张布讨奸臣,加布为中军督,封布弟敦为都亭侯,给兵三百人,敦弟恂为校尉。
        诏曰:“古者建国,教学为先,所以道世治性,为时养器也。自建兴以来,时事多故,吏民颇以目前趋务,去本就末,不循古道。夫所尚不敦,则伤化败俗。其案古置学官,立五经博士,核取应选,加其宠禄,科见吏之中及将吏子弟有志好者,各令就业。一岁课试,差其品第,加以位赏。使见之者乐其荣,闻之者羡其誉。以敦王化,以隆风俗。”
        二年春正月,震电。三月,备九卿官,诏曰:“朕以不德,讬于王公之上,夙夜战战,忘寝与食。今欲偃武修文,以崇大化。推此之道,当由士民之赡,必须农桑。管子有言:‘仓廪实,知礼节;衣食足,知荣辱。’夫一夫不耕,有受其饥,一妇不织,有受其寒;饥寒并至而民不为非者,未之有也。自顷年已来,州郡吏民及诸营兵,多违此业,皆浮船长江,贾作上下,良田渐废,见谷日少,欲求大定,岂可得哉?亦由租入过重,农人利薄,使之然乎!今欲广开田业,轻其赋税,差科强羸,课其田亩,务令优均,官私得所,使家给户赡,足相供养,则爱身重命,不犯科法,然后刑罚不用,风俗可整。以群僚之忠贤,若尽心於时,虽太古盛化,未可卒致,汉文升平,庶几可及。及之则臣主俱荣,不及则损削侵辱,何可从容俯仰而已?诸卿尚书,可共咨度,务取便佳。田桑已至,不可后时。事定施行,称朕意焉。”
        三年春三月,西陵言赤乌见。秋,用都尉严密议,作浦里塘。会稽郡谣言王亮当还为天子,而亮宫人告亮使巫祷祠,有恶言。有司以闻,黜为候官侯,遣之国。道自杀,卫送者伏罪。一以会稽南部为建安郡,分宜都置建平郡。二
        一吴录曰:或云休鸩杀之。至晋太康中,吴故少府丹杨戴颙迎亮丧,葬之赖乡。
        二吴历曰:是岁得大鼎於建德县。 

       

        四年夏五月,大雨,水泉涌溢。秋八月,遣光禄大夫周奕、石伟巡行风俗,察将吏清浊,民所疾苦,为黜陟之诏。一九月,布山言白龙见。是岁,安吴民陈焦死,埋之,六日更生,穿土中出。
        一楚国先贤传曰:石伟字公操,南郡人。少好学,脩节不怠,介然独立,有不可夺之志。举茂才、贤良方正,皆不就。孙休即位,特徵伟,累迁至光禄勋。及皓即位,朝政昏乱,伟乃辞老耄痼疾乞身,就拜光禄大夫。吴平,建威将军王戎亲诣伟。太康二年,诏曰:“吴故光禄大夫石伟,秉志清白,皓首不渝,难处危乱,廉节可纪。年已过迈,不堪远涉,其以伟为议郎,加二千石秩,以终厥世。”伟遂阳狂及盲,不受晋爵。年八十三,太熙元年卒。 

       

        五年春二月,白虎门北楼灾。秋七月,始新言黄龙见。八月壬午,大雨震电,水泉涌溢。乙酉,立皇后朱氏。戊子,立子л为太子,大赦。一冬十月,以卫将军濮阳兴为丞相,廷尉丁密、光禄勋孟宗为左右御史大夫。休以丞相兴及左将军张布有旧恩,委之以事,布典宫省,兴关军国。休锐意於典籍,欲毕览百家之言,尤好射雉,春夏之间常晨出夜还,唯此时舍书。休欲与博士祭酒韦曜、博士盛冲讲论道艺,曜、冲素皆切直,布恐入侍,发其阴失,令己不得专,因妄饰说以拒遏之。休答曰:“孤之涉学,群书略遍,所见不少也;其明君闇王,奸臣贼子,古今贤愚成败之事,无不览也。今曜等入,但欲与论讲书耳,不为从曜等始更受学也。纵复如此,亦何所损?君特当以曜等恐道臣下奸变之事,以此不欲令入耳。如此之事,孤已自备之,不须曜等然后乃解也。此都无所损,君意特有所忌故耳。”布得诏陈谢,重自序述,又言惧妨政事。休答曰:“书籍之事,患人不好,好之无伤也。此无所为非,而君以为不宜,是以孤有所及耳。政务学业,其流各异,不相妨也。不图君今日在事,更行此於孤也,良所不取。”布拜表叩头,休答曰:“聊相开悟耳,何至叩头乎!如君之忠诚,远近所知。往者所以相感,今日之巍巍也。诗云:‘靡不有初,鲜克有终。’终之实难,君其终之。”初休为王时,布为左右将督,素见信爱,及至践阼,厚加宠待,专擅国势,多行无礼,自嫌瑕短,惧曜、冲言之,故尤患忌。休虽解此旨,心不能悦,更恐其疑惧,竟如布意,废其讲业,不复使冲等入。


      IP属地:北京404楼2006-07-02 10:5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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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年秋七月,立成纪、宣威等十一王,王给三千兵,大赦。
          三年夏,郭马反。马本合浦太守脩允部曲督。允转桂林太守,疾病,住广州,先遣马将五百兵至郡安抚诸夷。允死,兵当分给,马等累世旧军,不乐离别。皓时又科实广州户口,马与部曲将何典、王族、吴述、殷兴等因此恐动兵民,合聚人众,攻杀广州督虞授。马自号都督交、广二州诸军事、安南将军,兴广州刺史,述南海太守。典攻苍梧,族攻始兴。一八月,以军师张悌为丞相,牛渚都督何植为司徒。执金吾滕循为司空,未拜,转镇南将军,假节领广州牧,率万人从东道讨马,与族遇于始兴,未得前。马杀南海太守刘略,逐广州刺史徐旗。皓又遣徐陵督陶濬将七千人从西道,命交州牧陶璜部伍所领及合浦、郁林诸郡兵,当与东西军共击马。
          一汉晋春秋曰:先是,吴有说谶著曰:“吴之败,兵起南裔,亡吴者公孙也。”皓闻之,文武职位至于卒伍有姓公孙者,皆徙於广州,不令停江边。及闻马反,大惧曰:“此天亡也。” 

         

          有鬼目菜生工人黄耇家,依缘枣树,长丈余,茎广四寸,厚三分。又有买菜生工人吴平家,高四尺,厚三分,如枇杷形,上广尺八寸,下茎广五寸,两边生叶绿色。东观案图,名鬼目作芝草,买菜作平虑草,遂以耇为侍芝郎,平为平虑郎,皆银印青绶。
          冬,晋命镇东大将军司马伷向涂中,安东将军王浑、扬州刺史周浚向牛渚,建威将军王戎向武昌,平南将军胡奋向夏口,镇南将军杜预向江陵,龙骧将军王濬、广武将军唐彬浮江东下,太尉贾充为大都督,量宜处要,尽军势之中。陶濬至武昌,闻北军大出,停驻不前。
          初,皓每宴会群臣,无不咸令沈醉。置黄门郎十人,特不与酒,侍立终日,为司过之吏。宴罢之后,各奏其阙失,迕视之咎,谬言之愆,罔有不举。大者即加威刑,小者辄以为罪。后宫数千,而采择无已。又激水入宫,宫人有不合意者,辄杀流之。或剥人之面,或凿人之眼。岑昬险谀贵幸,致位九列,好兴功役,众所患苦。是以上下离心,莫为皓尽力,盖积恶已极,不复堪命故也。一
          一吴平后,晋侍中庾峻等问皓侍中李仁曰:“闻吴主披人面,刖人足,有诸乎?”仁曰:“以告者过也。君子恶居下流,天下之恶皆归焉。盖此事也,若信有之,亦不足怪。昔唐、虞五刑,三代七辟,肉刑之制,未为酷虐。皓为一国之主,秉杀生之柄,罪人陷法,加之以惩,何足多罪!夫受尧诛者不能无怨,受桀赏者不能无慕,此人情也。”又问曰:“云归命侯乃恶人横睛逆视,皆凿其眼,有诸乎?”仁曰:“亦无此事,传之者谬耳。曲礼曰视天子由袷以下,视诸侯由颐以下,视大夫由衡,视士则平面,得游目五步之内;视上於衡则傲,下於带则忧,旁则邪。以礼视瞻,高下不可不慎,况人君乎哉?视人君相迕,是乃礼所谓傲慢;傲慢则无礼,无礼则不臣,不臣则犯罪,犯罪则陷不测矣。正使有之,将有何失?”凡仁所答,峻等皆善之,文多不悉载。 

         

          四年春,立中山、代等十一王,大赦。濬、彬所至,则土崩瓦解,靡有御者。预又斩江陵督伍延,浑复斩丞相张悌、丹杨太守沈莹等,所在战克。一
          一干宝晋纪曰:吴丞相军师张悌、护军孙震、丹杨太守沈莹帅众三万济江,围成阳都尉张乔於杨荷桥,众才七千,闭栅自守,举白接告降。吴副军师诸葛靓欲屠之,悌曰:“强敌在前,不宜先事其小;且杀降不祥。”靓曰:“此等以救兵未至而力少,故且伪降以缓我,非来伏也。因其无战心而尽阬之,可以成三军之气。若舍之而前,必为后患。”悌不从,抚之而进。与讨吴护军张翰、扬州刺史周浚成陈相对。沈莹领丹杨锐卒刀楯五千,号曰青巾兵,前后屡陷坚陈,於是以驰淮南军,三冲不动。退引乱,薛胜、蒋班因其乱而乘之,吴军以次土崩,将帅不能止,张乔又出其后,大败吴军于版桥,获悌、震、莹等。
          襄阳记曰:悌字巨先,襄阳人,少有名理,孙休时为屯骑校尉。魏伐蜀,吴人问悌曰:“司马氏得政以来,大难屡作,智力虽丰,而百姓未服也。今又竭其资力,远征巴蜀,兵劳民疲而不知恤,败於不暇,何以能济?昔夫差伐齐,非不克胜,所以危亡,不忧其本也,况彼之争地乎!”悌曰:“不然。曹操虽功盖中夏,威震四海,崇诈杖术,征伐无已,民畏其威,而不怀其德也。丕、叡承之,系以惨虐,内兴宫室,外惧雄豪,东西驰驱,无岁获安,彼之失民,为日久矣。司马懿父子,自握其柄,累有大功,除其烦苛而布其平惠,为之谋主而救其疾,民心归之,亦已久矣。故淮南三叛而腹心不扰,曹髦之死,四方不动,摧坚敌如折枯,荡异同如反掌,任贤使能,各尽其心,非智勇兼人,孰能如之?其威武张矣,本根固矣,群情服矣,奸计立矣。今蜀阉宦专朝,国无政令,而玩戎黩武,民劳卒弊,竞於外利,不脩守备。彼强弱不同,智算亦胜,因危而伐,殆其克乎!若其不克,不过无功,终无退北之忧,覆军之虑也,何为不可哉?昔楚剑利而秦昭惧,孟明用而晋人忧,彼之得志,故我之大患也。”吴人笑其言,而蜀果降于魏。晋来伐吴,皓使悌督沈莹、诸葛靓,率众三万渡江逆之。至牛渚,沈莹曰:“晋治水军於蜀久矣,今倾国大举,万里齐力,必悉益州之众浮江而下。我上流诸军,无有戒备,名将皆死,幼少当任,恐边江诸城,尽莫能御也。


        IP属地:北京409楼2006-07-02 10:5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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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吴历云:慈於神亭战败,为策所执。策素闻其名,即解缚请见,咨问进取之术。慈答曰:“破军之将,不足与论事。”策曰:“昔韩信定计於广武,今策决疑於仁者,君何辞焉?”慈曰:“州军新破,士卒离心,若傥分散,难复合聚;欲出宣恩安集,恐不合尊意。”策长跪答曰:“诚本心所望也。明日中,望君来还。”诸将皆疑,策曰:“太史子义,青州名士,以信义为先,终不欺策。”明日,大请诸将,豫设酒食,立竿视影。日中而慈至,策大悦,常与参论诸军事。
            臣松之案;吴历云慈於神亭战败,为策所得,与本传大异,疑为谬误。
            江表传曰:策问慈曰:“闻卿昔为太守劫州章,赴文举,请诣玄德,皆有烈义,天下智士也,但所讬未得其人。射钩斩袪,古人不嫌。孤是卿知己,勿忧不如意也。”出教曰:“龙欲腾翥,先阶尺木者也。”
            二江表传曰:策谓慈曰:“刘牧往责吾为袁氏攻庐江,其意颇猥,理恕不足。何者?先君手下兵数千余人,尽在公路许。孤志在立事,不得不屈意於公路,求索故兵,再往才得千余人耳。仍令孤攻庐江,尔时事势,不得不为行。但其后不遵臣节,自弃作邪僭事,谏之不从。丈夫义交,苟有大故,不得不离,孤交求公路及绝之本末如此。今刘繇丧亡,恨不及其生时与共论辩。今儿子在豫章,不知华子鱼待遇何如,其故复曲复依随之否?卿则州人,昔又从事,宁能往视其儿子,并宣孤意於其部曲?部曲乐来者便与俱来,不乐来者且安慰之。并观察子鱼所以牧御方规何似,视庐陵、鄱阳人民亲附之否?卿手下兵,宜将多少,自由意。”慈对曰:“慈有不赦之罪,将军量同桓、文,待遇过望。古人报生以死,期於尽节,没而后已。今并息兵,兵不宜多,将数十人,自足以往还也。”
            三江表传曰:策初遣慈,议者纷纭,谓慈未可信,或云与华子鱼州里,恐留彼为筹策,或疑慈西讬黄祖,假路还北,多言遣之非计。策曰:“诸君语皆非也,孤断之详矣。太史子义虽气勇有胆烈,然非纵横之人。其心有士谟,志经道义,贵重然诺,一以意许知己,死亡不相负,诸君勿复忧也。”慈从豫章还,议者乃始服。慈见策曰:“华子鱼良德也,然非筹略才,无他方规,自守而已。又丹杨僮芝自擅庐陵,诈言被诏书为太守。鄱阳民帅别立宗部,阻兵守界,不受子鱼所遣长吏,言‘我以别立郡,须汉遣真太守来,当迎之耳’。子鱼不但不能谐庐陵、鄱阳,近自海昬有上缭壁,有五六千家相结聚作宗伍,惟输租布於郡耳,发召一人遂不可得,子鱼亦睹视之而已。”策拊掌大笑,(仍)〔乃〕有兼并之志矣。顷之,遂定豫章。

            刘表从子磐,骁勇,数为寇於艾、西安诸县。策於是分海昬、建昌左右六县,以慈为建昌都尉,治海昬,并督诸将拒磐。磐绝迹不复为寇。
            慈长七尺七寸,美须髯,猿臂善射,弦不虚发。尝从策讨麻保贼,贼於屯里缘楼上行詈,以手持楼棼,慈引弓射之,矢贯手著棼,围外万人莫不称善。其妙如此。曹公闻其名,遗慈书,以箧封之,发省无所道,而但贮当归。孙权统事,以慈能制磐,遂委南方之事。年四十一,建安十一年卒。一子享,官至越骑校尉。二
            一吴书曰:慈临亡,叹息曰:“丈夫生世,当带七尺之剑,以升天子之阶。今所志未从,奈何而死乎!”权甚悼惜之。
            二吴书曰:享字元复,历尚书、吴郡太守。


            士燮字威彦,苍梧广信人也。其先本鲁国汶阳人,至王莽之乱,避地交州。六世至燮父赐,桓帝时为日南太守。燮少游学京师,事颍川刘子奇,治左氏春秋。察孝廉,补尚书郎,公事免官。父赐丧阕后,举茂才,除巫令,迁交阯太守。
            弟壹,初为郡督邮。刺史丁宫徵还京都,壹侍送勤恪,宫感之,临别谓曰:“刺史若待罪三事,当相辟也。”后宫为司徒,辟壹。比至,宫已免,黄琬代为司徒,甚礼遇壹。董卓作乱,壹亡归乡里。一交州刺史朱符为夷贼所杀,州郡扰乱。燮乃表壹领合浦太守,次弟徐闻令□领九真太守,□音于鄙反,见字林。□弟武,领南海太守。
          


          IP属地:北京415楼2006-07-02 10:5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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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卷五十一 吴书 宗室传

              孙静字幼台,坚季弟也。坚始举事,静纠合乡曲及宗室五六百人以为保障,众咸附焉。策破刘繇,定诸县,进攻会稽,遣人请静,静将家属与策会于钱唐。是时太守王朗拒策于固陵,策数度水战,不能克。静说策曰:“朗负阻城守,难可卒拔。查渎南去此数十里,查音祖加反。而道之要径也,宜从彼据其内,所谓攻其无备、出其不意者也。吾当自帅众为军前队,破之必矣。”策曰:“善。”乃诈令军中曰:“顷连雨水浊,兵饮之多腹痛,令促具罂缶数百口澄水。”至昏暮,罗以然火诳朗,便分军夜投查渎道,袭高迁屯。一朗大惊,遣故丹杨太守周昕等帅兵前战。策破昕等,斩之,遂定会稽。二表拜静为奋武校尉,欲授之重任,静恋坟墓宗族,不乐出仕,求留镇守。策从之。权统事,就迁昭义中郎将,终于家。有五子,暠、瑜、皎、奂、谦。暠三子:绰、超、恭。超为偏将军。恭生峻。绰生綝。
              一臣松之案:今永兴县有高迁桥。
              二会稽典录曰:昕字大明。少游京师,师事太傅陈蕃,博览群书,明于风角,善推灾异。辟太尉府,举高第,稍迁丹杨太守。曹公起义兵,昕前后遣兵万余人助公征伐。袁术之在淮南也,昕恶其淫虐,绝不与通。献帝春秋曰:袁术遣吴景攻昕,未拔,景乃募百姓敢从周昕者死不赦。昕曰:“我则不德,百姓何罪?”遂散兵,还本郡。

              瑜字仲异,以恭义校尉始领兵众。是时宾客诸将多江西人,瑜虚心绥抚,得其欢心。建安九年,领丹杨太守,为众所附,至万余人。加绥远将军。十一年,与周瑜共讨麻、保二屯,破之。后从权拒曹公于濡须,权欲交战,瑜说权持重,权不从,军果无功。迁奋威将军,领郡如故,自溧阳徙屯牛渚。瑜以永安人饶助为襄安长,无锡人颜连为居巢长,使招纳庐江二郡,各得降附。济阴人马普笃学好古,瑜厚礼之,使二府将吏子弟数百人就受业,遂立学官,临飨讲肄。是时诸将皆以军务为事,而瑜好乐坟典,虽在戎旅,诵声不绝。年三十九,建安二十年卒。瑜五子:弥、熙、耀、曼、纮。曼至将军,封侯。

              
              孙皎字叔朗,始拜护军校尉,领众二千余人。是时曹公数出濡须,皎每赴拒,号为精锐。迁都护征虏将军,代程普督夏口。黄盖及兄瑜卒,又并其军。赐沙羡、云杜、南新市、竟陵为奉邑,自置长吏。轻财能施,善于交结,与诸葛瑾至厚,委庐江刘靖以得失,江夏李允以众事,广陵吴硕、河南张梁以军旅,而倾心亲待,莫不自尽。皎尝遣兵候获魏边将吏美女以进皎,皎更其衣服送还之,下令曰:“今所诛者曹氏,其百姓何罪?自今以往,不得击其老弱。”由是江淮间多归附者。尝以小故与甘宁忿争,或以谏宁,宁曰:“臣子一例,征虏虽公子,何可专行侮人邪!吾值明主,但当输效力命,以报所天,诚不能随俗屈曲矣。”权闻之,以书让皎曰:“自吾与北方为敌,中闲十年,初时相持年小,今者且三十矣。孔子言“三十而立”,非但谓五经也。授卿以精兵,委卿以大任,都护诸将于千里之外,欲使如楚任昭奚恤,扬威于北境,非徒相使逞私志而已。近闻卿与甘兴霸饮,因酒发作,侵陵其人,其人求属吕蒙督中。此人虽粗豪,有不如人意时,然其较略大丈夫也。吾亲之者,非私之也。我亲爱之,卿疏憎之;卿所为每与吾违,其可久乎?夫居敬而行简,可以临民;爱人多容,可以得众。二者尚不能知,安可董督在远,御寇济难乎?卿行长大,特受重任,上有远方瞻望之视,下有部曲朝夕从事,何可恣意有盛怒邪?人谁无过,贵其能改,宜追前愆,深自咎责。今故烦诸葛子瑜重宣吾意。临书摧怆,心悲泪下。”皎得书,上疏陈谢,遂与宁结厚。后吕蒙当袭南郡,权欲令皎与蒙为左右部大督,蒙说权曰:“若至尊以征虏能,宜用之;以蒙能,宜用蒙。昔周瑜、程普为左右部督,共攻江陵,虽事决于瑜,普自恃久将,且俱是督,遂共不睦,几败国事,此目前之戒也。”权寤,谢蒙曰:“以卿为大督,命皎为后继。”禽关羽,定荆州,皎有力焉。建安二十四年卒。权追录其功,封子胤为丹杨侯。胤卒,无子。弟晞嗣,领兵,有罪自杀,国除。弟咨、弥、仪皆将军,封侯。咨羽林督,仪无难督。咨为滕胤所杀,仪为孙峻所害。
            


            IP属地:北京420楼2006-07-02 11: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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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孙奂字季明。兄皎既卒,代统其众,以扬武中郎将领江夏太守。在事一年,遵皎旧迹,礼刘靖、李允、吴硕、张梁及江夏闾举等,并纳其善。奂讷于造次而敏于当官,军民称之。黄武五年,权攻石阳,奂以地主,使所部将军鲜于丹帅五千人先断淮道,自帅吴硕、张梁五千人为军前锋,降高城,得三将。大军引还,权诏使在前往,驾过其军,见奂军陈整齐,权叹曰:“初吾忧其迟钝,今治军,诸将少能及者,吾无忧矣。”拜扬威将军,封沙羡侯。吴硕、张梁皆裨将军,赐爵关内侯。一奂亦爱乐儒生,复命部曲子弟就业,后仕进朝廷者数十人。年四十,嘉禾三年卒。子承嗣,以昭武中郎将代统兵,领郡。赤乌六年卒,无子,封承庶弟壹奉奂后,袭业为将。孙峻之诛诸葛恪也,壹与全熙、施绩攻恪弟公安督融,融自杀。壹从镇南迁镇军,假节督夏口。及孙綝诛滕胤、吕据,据、胤皆壹之妹夫也,壹弟封又知胤、据谋,自杀。綝遣朱异潜袭壹。异至武昌,壹知其攻己,率部曲千余口过将胤妻奔魏。魏以壹为车骑将军、仪同三司,封吴侯,以故主芳贵人邢氏妻之。邢美色妒忌,下不堪命,遂共杀壹及邢氏。壹入魏(黄初)三年死。
                一江表传曰:初权在武昌,欲还都建业,而虑水道溯流二千里,一旦有警,不相赴及,以此怀疑。及至夏口,于坞中大会百官议之,诏曰:“诸将吏勿拘位任,其有计者,为国言之。”诸将或陈宜立栅栅夏口,或言宜重设铁锁者,权皆以为非计。时梁为小将,未有知名,乃越席而进曰:“臣闻香饵引泉鱼,重币购勇士,今宜明树赏罚之信,遣将入沔,与敌争利,形势既成,彼不敢干也。使武昌有精兵万人,付智略者任将,常使严整。一旦有警,应声相赴。作甘水城,轻舰数千,诸所宜用,皆使备具。如此开门延敌,敌自不来矣。”权以梁计为最得,即超增梁位。后稍以功进至沔中督。

                
                孙贲字伯阳。父羌字(圣壹)〔圣台〕,坚同产兄也。贲早失二亲,弟辅婴孩,贲自赡育,友爱甚笃。为郡督邮守长。坚于长沙举义兵,贲去吏从征伐。坚薨,贲摄帅余众,扶送灵柩。后袁术徙寿春,贲又依之。术从兄绍用会稽周昂为九江太守,绍与术不协,术遣贲攻破昂于阴陵。术表贲领豫州刺史,转丹杨都尉,行征虏将军,讨平山越。为扬州刺史刘繇所迫逐,因将士众还住历阳。顷之,术复使贲与吴景共击樊能、张英等,未能拔。及策东渡,助贲、景破英、能等,遂进击刘繇。繇走豫章。策遣贲、景还寿春报术,值术僭号,署置百官,除贲九江太守。贲不就,弃妻孥还江南。一时策已平吴、会二郡,贲与策征庐江太守刘勋、江夏太守黄祖,军旋,闻繇病死,过定豫章,上贲领太守,二后封都亭侯。建安十三年,使者刘隐奉诏拜贲为征虏将军,领郡如故。在官十一年卒。子邻嗣。
                一江表传曰:袁术以吴景守广陵,策族兄香亦为术所用,作汝南太守,而令贲为将军,领兵在寿春。策与景等书曰:“今征江东,未知二三君意云何耳?”景即弃守归,贲困而后免,香以道远独不得还。吴书曰:香字文阳。父孺,字仲孺,坚再从弟也,仕郡主簿功曹。香从坚征伐有功,拜郎中。后为袁术驱驰,加征南将军,死于寿春。
                二江表传曰:时丹杨僮芝自署庐陵太守,策留贲弟辅领兵住南昌,策谓贲曰:“兄今据豫章,是扼僮芝咽喉而守其门户矣。但当伺其形便,因令国仪杖兵而进,使公瑾为作势援,一举可定也。”后贲闻芝病,即如策计。周瑜到巴兵,辅遂得进据庐陵。

                邻年九岁,代领豫章,进封都乡侯。一在郡垂二十年,讨平叛贼,功绩修理。召还武昌,为绕帐督。时太常潘浚掌荆州事,重安长陈留舒燮有罪下狱,浚尝失燮,欲置之于法。论者多为有言,浚犹不释。邻谓浚曰:“舒伯膺兄弟争死,海内义之,以为美谭,仲膺又有奉国旧意。今君杀其子弟,若天下一统,青盖北巡,中州士人必问仲膺继嗣,答者云潘承明杀燮,于事何如?”浚意即解,燮用得济。二邻迁夏口沔中督、威远将军,所居任职。赤乌十二年卒。子苗嗣。苗弟旅及叔父安、熙、绩,皆历列位。三
              


              IP属地:北京421楼2006-07-02 11: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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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江表传曰:皓大怒,追改秀姓曰厉。
                  干宝晋纪曰:秀在晋朝,初闻皓降,群臣毕贺,秀称疾不与,南向流涕曰:“昔讨逆弱冠以一校尉创业,今后主举江南而弃之,宗庙山陵,于此为墟。悠悠苍天,此何人哉!”朝廷美之。
                  晋诸公赞曰:吴平,降为伏波将军,开府如故。永宁中卒,追赠骠骑、开府。子俭,字仲节,给事中。

                  
                  孙韶字公礼。伯父河,字伯海,本姓俞氏,亦吴人也。孙策爱之,赐姓为孙,列之属籍。一后为将军,屯京城。
                  一吴书曰:河,坚族子也,出后姑俞氏,后复姓为孙。河质性忠直,讷言敏行,有气干,能服勤。少从坚征讨,常为前驱,后领左右兵,典知内事,待以腹心之任。又从策平定吴、会,从权讨李术,术破,拜威寇中郎将,领庐江太守。

                  初,孙权杀吴郡太守盛宪,一宪故孝廉妫览、戴员亡匿山中,孙翊为丹杨,皆礼致之。览为大都督督兵,员为郡丞。及翊遇害,河驰赴宛陵,责怒览、员,以不能全权,令使奸变得施。二人议曰:“伯海与将军疏远,而责我乃耳。讨虏若来,吾属无遗矣。”遂杀河,使人北迎扬州刺史刘馥,令住历阳,以丹杨应之。会翊帐下徐元、孙高、傅婴等杀览、员。二
                  一会稽典录曰:宪字孝章,器量雅伟,举孝廉,补尚书郎,稍迁吴郡太守,以疾去官。孙策平定吴、会,诛其英豪,宪素有高名,策深忌之。初,宪与少府孔融善,融忧其不免祸,乃与曹公书曰:“岁月不居,时节如流,五十之年,忽焉已至。公为始满,融又过二,海内知识,零落殆尽,惟会稽盛孝章尚存。其人困于孙氏,妻孥湮没,单孑独立,孤危愁苦,若使忧能伤人,此子不得复永年矣。春秋传曰:‘诸侯有相灭亡者,桓公不能救,则桓公耻之。’今孝章实丈夫之雄也,天下谭士依以扬声,而身不免于幽执,命不期于旦夕,是吾祖不当复论损益之友,而朱穆所以绝交也。公诚能驰一介之使,加咫尺之书,则孝章可致,友道可弘也。今之少年,喜谤前辈,或能讥平皮柄反。孝章;孝章要为有天下大名,九牧之民所共称叹。燕君市骏马之骨,非欲以骋道里,乃当以招绝足也。惟公匡复汉室,宗社将绝,又能正之,正之之术,实须得贤。珠玉无胫而自至者,以人好之也,况贤者之有足乎?昭王筑台以尊郭隗,隗虽小才,而逢大遇,竟能发明主之至心,故乐毅自魏往,剧辛自赵往,邹衍自齐往。向使郭隗倒县而王不解,临溺而王不拯,则士亦将高翔远引,莫有北首燕路者矣。凡所称引,自公所知,而有云者,欲公崇笃斯义也,因表不悉。”由是征为骑都尉。制命未至,果为权所害。子匡奔魏,位至征东司马。
                  二吴历曰:妫览、戴员亲近边洪等,数为翊所困,常欲叛逆,因吴主出征,遂其奸计。时诸县令长并会见翊,翊以妻徐氏颇晓卜,翊入语徐:“吾明日欲为长吏作主人,卿试卜之。”徐言:“卦不能佳,可须异日。”翊以长吏来久,宜速遣,乃大请宾客。翊出入常持刀,尔时有酒色,空手送客,洪从后斫翊,郡中扰乱,无救翊者,遂为洪所杀,迸走入山。徐氏购募追捕,中宿乃得,览、员归罪杀洪。诸将皆知览、员所为,而力不能讨。览入居军府中,悉取翊嫔妾及左右侍御,欲复取徐。恐逆之见害,乃绐之曰:“乞须晦日设祭除服。”时月垂竟,览听须祭毕。徐潜使所亲信语翊亲近旧将孙高、傅婴等,说:“览已虏略婢妾,今又欲见逼,所以外许之者,欲安其意以免祸耳。欲立微计,愿二君哀救。”高、婴涕泣答言:“受府君恩遇,所以不即死难者,以死无益,欲思惟事计,事计未立,未敢启夫人耳。今日之事,实夙夜所怀也。”乃密呼翊时侍养者二十余人,以徐意语之,共盟誓,合谋。到晦日,设祭,徐氏哭泣尽哀毕,乃除服,薰香沐浴,更于他室,安施帏帐,言笑欢悦,示无戚容。大小凄怆,怪其如此。览密觇视,无复疑意。徐呼高、婴与诸婢罗住户内,使人报览,说已除凶即吉,惟府君敕命。览盛意入,徐出户拜。览适得一拜,徐便大呼:“二君可起!”高、婴俱出,共得杀览,余人即就外杀员。夫人乃还缞绖,奉览、员首以祭翊墓。举军震骇,以为神异。吴主续至,悉族诛览、员余党,擢高、婴为牙门,其余皆加赐金帛,殊其门户。
                


                IP属地:北京423楼2006-07-02 11: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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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承字仲嗣,少以才学知名,与诸葛瑾、步骘、严畯相友善。权为骠骑将军,辟西曹掾,出为长沙西部都尉。讨平山寇,得精兵万五千人。后为濡须都督、奋威将军,封都乡侯,领部曲五千人,承为人壮毅忠谠,能甄识人物,拔彭城蔡款、南阳谢景于孤微童幼,后并为国士,款至卫尉,景豫章太守。一又诸葛恪年少时,众人奇其英才,承言终败诸葛氏者元逊也。勤于长进,笃于物类,凡在庶几之流,无不造门。年六十七,赤乌七年卒,谥曰定侯。子震嗣。初,承丧妻,昭欲为索诸葛瑾女,承以相与有好,难之,权闻而劝焉,遂为婿。二生女,权为子和纳之。权数令和修敬于承,执子婿之礼。震诸葛恪诛时亦死。
                    一吴录曰:款字文德,历位内外,以清贞显于当世。后以卫尉领中书令,封留侯。二子,条、机。条孙皓时位至尚书令、太子少傅。机为临川太守。谢景事在孙登传。
                    二臣松之案:承与诸葛瑾同以赤乌中卒,计承年小瑾四岁耳。 

                   

                    休字叔嗣,弱冠与诸葛恪、顾谭等俱为太子登僚友,以汉书授登。一从中庶子转为右弼都尉。权常游猎,迨暮乃归,休上疏谏戒,权大善之,以示于昭。及登卒后,为侍中,拜羽林都督,平三典军事,迁扬武将军。为鲁王霸友党所谮,与顾谭、承俱以芍陂论功事,休、承与典军陈恂通情,诈增其伐,并徙交州。中书令孙弘佞伪险诐,休素所忿,二弘因是谮诉,下诏书赐休死,时年四十一。
                    一吴书曰:休进授,指摘文义,分别事物,并有章条。每升堂宴饮,酒酣乐作,登辄降意与同欢乐。休为人解达,登甚爱之,常在左右。
                    二吴录云:弘,会稽人也。 

                   

                    
                    顾雍字元叹,吴郡吴人也。一蔡伯喈从朔方还,尝避怨于吴,雍从学琴书。二州郡表荐,弱冠为合肥长,后转在娄、曲阿、上虞,皆有治迹。孙权领会稽太守,不之郡,以雍为丞,行太守事,讨除寇贼,郡界宁静,吏民归服。数年,入为左司马。权为吴王,累迁大理奉常,领尚书令,封阳遂乡侯,拜侯还寺,而家人不知,后闻乃惊。
                    一吴录曰:雍曾祖父奉,字季鸿,颍川太守。
                    二江表传曰:雍从伯喈学,专一清静,敏而易教。伯喈贵异之,谓曰:“卿必成致,今以吾名与卿。”故雍与伯喈同名,由此也。
                    吴录曰:雍字元叹,言为蔡雍之所叹,因以为字焉。 

                   

                    黄武四年,迎母于吴。既至,权临贺之,亲拜其母于庭,公卿大臣毕会,后太子又往庆焉。雍为人不饮酒,寡言语,举动时当。权尝叹曰:“顾君不言,言必有中。”至饮宴欢乐之际,左右恐有酒失而雍必见之,是以不敢肆情。权亦曰:“顾公在坐,使人不乐。”其见惮如此。是岁,改为太常,进封醴陵侯,代孙邵为丞相,平尚书事。其所选用文武将吏各随能所任,心无适莫。时访逮民闲,及政职所宜,辄密以闻。若见纳用,则归之于上,不用,终不宣泄。权以此重之。然于公朝有所陈及,辞色虽顺而所执者正。权尝咨问得失,张昭因陈听采闻,颇以法令太稠,刑罚微重,宜有所蠲损。权默然,顾问雍曰:“君以为何如?”雍对曰:“臣之所闻,亦如昭所陈。”于是权乃议狱轻刑。一久之,吕壹、秦博为中书,典校诸官府及州郡文书。壹等因此渐作威福,遂造作榷酤障管之利,举罪纠奸,纤介必闻,重以深案丑诬,毁短大臣,排陷无辜,雍等皆见举白,用被谴让。后壹奸罪发露,收系廷尉。雍往断狱,壹以囚见,雍和颜色,问其辞状,临出,又谓壹曰:“君意得无欲有所道?”壹叩头无言。时尚书郎怀叙面詈辱壹,雍责叙曰:“官有正法,何至于此!”二
                    一江表传曰:灌常令中书郎诣雍,有所咨访。若合雍意,事可施行,即与相反覆,究而论之,为设酒食。如不合意,雍即正色改容,默然不言,无所施设,即退告。权曰:“顾公欢悦,是事合宜也;其不言者,是事未平也,孤当重思之。”其见敬信如此。江边诸将,各欲立功自效,多陈便宜,有所掩袭。权以访雍,雍曰:“臣闻兵法戒于小利,此等所陈,欲邀功名而为其身,非为国也,陛下宜禁制。苟不足以曜威损敌,所不宜听也。”权从之。军国得失,行事可不,自非面见,口未尝言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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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后从讨关羽,封宣城侯,以绥南将军代吕蒙领南郡太守,住公安。刘备东伐吴,吴王求和,瑾与备笺曰:“奄闻旗鼓来至白帝,或恐议臣以吴王侵取此州,危害关羽,怨深祸大,不宜答和,此用心于小,未留意于大者也。试为陛下论其轻重,及其大小。陛下若抑威损忿,蹔省瑾言者,计可立决,不复咨之于群后也。陛下以关羽之亲何如先帝?荆州大小孰与海内?俱应仇疾,谁当先后?若审此数,易于反掌。”一时或言瑾别遣亲人与备相闻,权曰:“孤与子瑜有死生不易之誓,子瑜之不负孤,犹孤之不负子瑜也。”二黄武元年,迁左将军,督公安,假节,封宛陵侯。三
                      一臣松之云:以为刘后以庸蜀为关河,荆楚为维翰,关羽扬兵沔、汉,志陵上国,虽匡主定霸,功未可必,要为威声远震,有其经略。孙权潜包祸心,助魏除害,是为翦宗子勤王之师,行曹公移都之计,拯汉之规,于兹而止。义旗所指,宜其在孙氏矣。瑾以大义责备,答之何患无辞;且备、羽相与,有若四体,股肱横亏,愤痛已深,岂此奢阔之书所能回驻哉!载之于篇,实为辞章之费。
                      二江表传曰:瑾之在南郡,人有密谗瑾者。此语颇流闻于外,陆逊表保明瑾无此,宜以散其意。权报曰:“子瑜与孤从事积年,恩如骨肉,深相明究,其为人非道不行,非义不言。玄德昔遣孔明至吴,孤尝语子瑜曰:‘卿与孔明同产,且弟随兄,于义为顺,何以不留孔明?孔明若留从卿者,孤当以书解玄德,意自随人耳。’子瑜答孤言:‘弟亮以失身于人,委质定分,义无二心。弟之不留,犹瑾之不往也。’其言足贯神明。今岂当有此乎?孤前得妄语文疏,即封示子瑜,并手笔与子瑜,即得其报,论天下君臣大节,一定之分。孤与子瑜,可谓神交,非外言所闲也。知卿意至,辄封来表,以示子瑜,使知卿意。”
                      三吴录曰:曹真、夏侯尚等围朱然于江陵,又分据中州,瑾以大兵为之救援。瑾性弘缓,推道理,任计画,无应卒倚伏之术,兵久不解,权以此望之。及春水生,潘璋等作水城于上流,瑾进攻浮桥,真等退走。虽无大勋,亦以全师保境为功。 

                     

                      虞翻以狂直流徙,惟瑾屡为之说。翻与所亲书曰:“诸葛敦仁,则天活物,比蒙清论,有以保分。恶积罪深,见忌殷重,虽有祁老之救,德无羊舌,解释难冀也。”
                      瑾为人有容貌思度,于时服其弘雅。权亦重之,大事咨访。又别咨瑾曰:“近得伯言表,以为曹丕已死,毒乱之民,当望旌瓦解,而更静然。闻皆选用忠良,宽刑罚,布恩惠,薄赋省役,以悦民心,其患更深于操时。孤以为不然。操之所行,其惟杀伐小为过差,及离闲人骨肉,以为酷耳。至于御将,自古少有。丕之于操,万不及也。今睿之不如丕,犹丕不如操也。其所以务崇小惠,必以其父新死,自度衰微,恐困苦之民一朝崩沮,故强屈曲以求民心,欲以自安住耳,宁是兴隆之渐邪!闻任陈长文、曹子丹辈,或文人诸生,或宗室戚臣,宁能御雄才虎将以制天下乎?夫威柄不专,则其事乖错,如昔张耳、陈余,非不敦睦,至于秉势,自还相贼,乃事理使然也。又长文之徒,昔所以能守善者,以操笮其头,畏操威严,故竭心尽意,不敢为非耳。逮丕继业,年已长大,承操之后,以恩情加之,用能感义。今睿幼弱,随人东西,此曹等辈,必当因此弄巧行态,阿党比周,各助所附。如此之日,奸谗并起,更相陷怼,转成嫌贰。一尔已往,群下争利,主幼不御,其为败也焉得久乎?所以知其然者,自古至今,安有四五人把持刑柄,而不离刺转相蹄啮者也!强当陵弱,弱当求援,此乱亡之道也。子瑜,卿但侧耳听之,伯言常长于计校,恐此一事小短也。”一
                      一臣松之以为魏明帝一时明主,政自己出,孙权此论,竟为无征,而史载之者,将以主幼国疑,威柄不一,乱亡之形,有如权言,宜其存录以为鉴戒。或当以虽失之于明帝,而事着于齐王,齐王之世,可不谓验乎!不敢显斥,抑足表之微辞。 

                     

                      权称尊号,拜大将军、左都护,领豫州牧。及吕壹诛,权又有诏切磋瑾等,语在权传。瑾辄因事以答,辞顺理正。瑾子恪,名盛当世,权深器异之;然瑾常嫌之,谓非保家之子,每以忧戚。一赤乌四年,年六十八卒,遗命令素棺敛以时服,事从省约。恪已自封侯,故弟融袭爵,摄兵业驻公安,二部曲吏士亲附之。疆外无事,秋冬则射猎讲武,春夏则延宾高会,休吏假卒,或不远千里而造焉。每会辄历问宾客,各言其能,乃合榻促席,量敌选对,或有博弈,或有摴蒱,投壶弓弹,部别类分,于是甘果继进,清酒徐行,融周流观览,终日不倦。融父兄质素,虽在军旅,身无采饰;而融锦罽文绣,独为奢绮。孙权薨,徙奋威将军。后恪征淮南,假融节,令引军入沔,以击西兵。恪既诛,遣无难督施宽就将军施绩、孙壹、全熙等取融。融卒闻兵士至,惶惧犹豫,不能决计,兵到围城,饮药而死,三子皆伏诛。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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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吴书曰:初,瑾为大将军,而弟亮为蜀丞相,二子恪、融皆典戎马,督领将帅,族弟诞又显名于魏,一门三方为冠盖,天下荣之。谨才略虽不及弟,而德行尤纯。妻死不改娶,有所爱妾,生子不举,其笃慎皆如此。
                        二吴书曰:融字叔长,生于宠贵,少而骄乐,学为章句,博而不精,性宽容,多技艺,数以巾褐奉朝请,后拜骑都尉。赤乌中,诸郡出部伍,新都都尉陈表、吴郡都尉顾承各率所领人会佃毗陵,男女各数万口。表病死,权以融代表,后代父瑾领摄。
                        三江表传曰:先是,公安有灵鼍鸣,童谣曰:“白鼍鸣,龟背平,南郡城中可长生,守死不去义无成。”及恪被诛,融果刮金印龟,服之而死。 

                       

                        
                        步骘字子山,临淮淮阴人也。一世乱,避难江东,单身穷困,与广陵卫旌同年相善,俱以种瓜自给,昼勤四体,夜诵经传。二
                        一吴书曰:晋有大夫杨食采于步,后有步叔,与七十子师事仲尼。秦汉之际有为将军者,以功封淮阴侯,骘其后也。
                        二吴书曰:骘博研道艺,靡不贯览,性宽雅沈深,能降志辱身。 

                       

                        会稽焦征羌,郡之豪族,一人客放纵。骘与旌求食其地,惧为所侵,乃共修刺奉瓜,以献征羌。征羌方在内卧,驻之移时,旌欲委去,骘止之曰:“本所以来,畏其强也;而今舍去,欲以为高,祗结怨耳。”良久,征羌开牖见之,身隐几坐帐中,设席致地,坐骘、旌于牖外,旌愈耻之,骘辞色自若。征羌作食,身享大案,肴膳重沓,以小盘饭与骘、旌,惟菜茹而已。旌不能食,骘极饭致饱乃辞出。旌怒骘曰:“何能忍此?”骘曰:“吾等贫贱,是以主人以贫贱遇之,固其宜也,当何所耻?”二
                        一吴录曰:征羌名矫,尝为征羌令。
                        二吴录曰:卫旌字子旗,官至尚书。 

                       

                        孙权为讨虏将军,召骘为主记,一除海盐长,还辟车骑将军东曹掾。二建安十五年,出领鄱阳太守。岁中,徙交州刺史、立武中郎将,领武射吏千人,便道南行。明年,追拜使持节、征南中郎将。刘表所置苍梧太守吴巨阴怀异心,外附内违。骘降意怀诱,请与相见,因斩徇之,威声大震。士燮兄弟,相率供命,南土之宾,自此始也。益州大姓雍闿等杀蜀所署太守正昂,与燮相闻,求欲内附。骘因承制遣使宣恩抚纳,由是加拜平戎将军,封广信侯。
                        一吴书曰:岁余,骘以疾免,与琅邪诸葛瑾、彭城严畯俱游吴中,并着声名,为当时英俊。
                        二吴书曰:权为徐州牧,以骘为治中从事,举茂才。 

                       

                        延康元年,权遣吕岱代骘,骘将交州义士万人出长沙。会刘备东下,武陵蛮夷蠢动,权遂命骘上益阳。备既败绩,而零、桂诸郡犹相惊扰,处处阻兵;骘周旋征讨,皆平之。黄武二年,迁右将军左护军,改封临湘侯。五年,假节,徙屯沤口。
                        权称尊号,拜骠骑将军,领冀州牧。是岁,都督西陵,代陆逊抚二境,顷以冀州在蜀分,解牧职。时权太子登驻武昌,爱人好善,与骘书曰:“夫贤人君子,所以兴隆大化,佐理时务者也。受性闇蔽,不达道数,虽实区区欲尽心于明德,归分于君子,至于远近士人,先后之宜,犹或缅焉,未之能详。传曰:“爱之能勿劳乎?忠焉能勿诲乎?”斯其义也,岂非所望于君子哉!”骘于是条于时事业在荆州界者,诸葛瑾、陆逊、朱然、程普、潘浚、裴玄、夏侯承、卫旌、李肃、一周条、石干十一人,甄别行状,因上疏奖劝曰:“臣闻人君不亲小事,百官有司各任其职。故舜命九贤,则无所用心,弹五弦之琴,咏南风之诗,不下堂庙而天下治也。齐桓用管仲,被发载车,齐国既治,又致匡合。近汉高祖揽三杰以兴帝业,西楚失雄俊以丧成功。汲黯在朝,淮南寝谋;郅都守边,匈奴窜迹。故贤人所在,折冲万里,信国家之利器,崇替之所由也。方今王化未被于汉北,河、洛之滨尚有僭逆之丑,诚揽英雄拔俊任贤之时心。愿明太子重以轻意,则天下幸甚。”
                        一吴书曰:肃字伟恭,南阳人。少以才闻,善论议,臧否得中,甄奇录异,荐迹后进,题目品藻,曲有条贯,众人以此服之。权擢以为〔选曹尚书〕,选举号为得才。求出补吏,为桂阳太守,吏民悦服。征为卿。会卒,知与不知,并痛惜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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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程秉字德枢,汝南南顿人也。逮事郑玄,后避乱交州,与刘熙考论大义,遂博通五经。士燮命为长史。权闻其名儒,以礼征秉,既到,拜太子太傅。黄武四年,权为太子登娉周瑜女,秉守太常,迎妃于吴,权亲幸秉船,深见优礼。既还,秉从容进说登曰:“婚姻人伦之始,王教之基,是以圣王重之,所以率先众庶,风化天下,故诗美关雎,以为称首。愿太子尊礼教于闺房,存周南之所咏,则道化隆于上,颂声作于下矣。”登笑曰:“将顺其美,匡救其恶,诚所赖于傅君也。”
                          病卒官。着周易摘、尚书驳、论语弼,凡三万余言。秉为傅时,率更令河南征崇亦笃学立行云。一
                          一吴录曰:崇字子和,治易、春秋左氏传,兼善内术。本姓李,遭乱更姓,遂隐于会稽,躬耕以求其志。好尚者从学,所教不过数人辄止,欲令其业必有成也。所交结如丞相步骘等,咸亲焉。严畯荐崇行足以厉俗,学足以为师。初见太子登,以疾赐不拜。东宫官僚皆从咨询。太子数访以异闻。年七十而卒。


                          阚泽字德润,会稽山阴人也。家世农夫,至泽好学,居贫无资,常为人佣书,以供纸笔,所写既毕,诵读亦遍。追师论讲,究览群籍,兼通历数,由是显名。察孝廉,除钱唐长,迁郴令。孙权为骠骑将军,辟补西曹掾;及称尊号,以泽为尚书。嘉禾中,为中书令,加侍中。赤乌五年,拜太子太傅,领中书如故。
                          泽以经传文多,难得尽用,乃斟酌诸家,刊约礼文及诸注说以授二宫,为制行出入及见宾仪,又着干象历注以正时日。每朝廷大议,经典所疑,辄咨访之。以儒学勤劳,封都乡侯。性谦恭笃慎,宫府小吏,呼召对问,皆为抗礼。人有非短,口未尝及,容貌似不足者,然所闻少穷。权尝问:“书传篇赋,何者为美?”泽欲讽喻以明治乱,因对贾谊过秦论最善,权览读焉。初,以吕壹奸罪发闻,有司穷治,奏以大辟,或以为宜加焚裂,用彰元恶。权以访泽,泽曰:“盛明之世,不宜复有此刑。”权从之。又诸官司有所患疾,欲增重科防,以检御臣下,泽每曰“宜依礼、律”,其和而有正,皆此类也。一六年冬卒,权痛惜感悼,食不进者数日。
                          一吴录曰:虏翻称泽曰:“阚生矫杰,盖蜀之扬雄。”又曰:“阚子儒术德行,亦今之仲舒也。”初,魏文帝即位,权尝从容问群臣曰:“曹丕以盛年即位,恐孤不能及之,诸卿以为如何?”群臣未对,泽曰:“不及十年,丕其没矣,大王勿忧也。”权曰:“何以知之?”泽曰:“以字言之,不十为丕,此其数也。”文帝果七年而崩。
                          臣松之计孙权年大文帝五岁,其为长幼也微矣。

                          泽州里先辈丹杨唐固亦修身积学,称为儒者,着国语、公羊、谷梁传注,讲授常数十人。权为吴王,拜固议郎,自陆逊、张温、骆统等皆拜之。黄武四年为尚书仆射,卒。一
                          一吴录曰:固字子正,卒时年七十余矣。


                          薛综字敬文,沛郡竹邑人也。一少依族人避地交州,从刘熙学。士燮既附孙权,召综为五官中郎〔将〕,除合浦、交阯太守。时交土始开,刺吏吕岱率师讨伐,综与俱行,越海南征,及到九真。事毕还都,守谒者仆射。西使张奉于权前列尚书阚泽姓名以嘲泽,泽不能答。综下行酒,因劝酒曰:“蜀者何也?有犬为独,无犬为蜀,横目苟身,虫入其腹。”二奉曰:“不当复列君吴邪?”综应声曰:“无口为天,有口为吴,君临万邦,天子之都。”于是众坐喜笑,而奉无以对。其枢机敏捷,皆此类也。三
                          一吴录曰:其先齐孟尝君封于薛。秦灭六国,而失其祀,子孙分散。汉祖定天下,过齐,求孟尝后,得其孙陵、国二人,欲复其封。陵、国兄弟相推,莫适受,乃去之竹邑,因家焉,故遂氏薛。自国至综,世典州郡,为着姓。综少明经,善属文,有秀才。
                          二臣松之见诸书本“苟身”或作“句身”,以为既云“横目”,则宜曰:“句身”。
                          三江表传曰:费祎聘于吴,陛见,公卿待臣皆在坐。酒酣,祎与诸葛恪相对嘲难,言及吴、蜀。祎问曰:“蜀字云何?”恪曰:“有水者浊,无水者蜀。横目苟身,虫入其腹。”祎复问:“吴字云何?”恪曰:“无口者天,有口者吴,下临沧海,天子帝都。”与本传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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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正月乙未,权敕综祝祖不得用常文,综承诏,卒造文义,信辞粲烂。权曰:“复为两头,使满三也。”综复再祝,辞令皆新,众咸称善。赤乌三年,徙选曹尚书。五年,为太子少傅,领选职如故。一六年春,卒。凡所着诗赋难论数万言,名曰私载,又定五宗图述、二京解,皆传于世。
                            一吴书曰:后权赐综紫绶囊,综陈让紫色非所宜服,权曰:“太子年少,涉道日浅,君当博之以文,约之以礼,茅土之封,非君而谁?”是时综以名儒居师傅之位,仍兼选举,甚为优重。

                            子珝,宫至威南将军,征交阯还,道病死。一珝弟莹,字道言,初为秘府中书郎,孙休即位,为散骑中常侍。数年,以病去官。孙皓初,为左执法,迁选曹尚书,及立太子,又领少傅。建衡三年,皓追叹莹父综遗文,且命莹继作。莹献诗曰:“惟臣之先,昔仕于汉,奕世绵绵,颇涉台观。暨臣父综,遭时之难,卯金失御,邦家毁乱。适兹乐土,庶存孑遗,天启其心,东南是归。厥初流隶,困于蛮垂。大皇开基,恩德远施。特蒙招命。拯擢泥污,释放巾褐,受职剖符。作守合浦,在海之隅,迁入京辇,遂升机枢。枯瘁更荣,绝统复纪,自微而显,非愿之始。亦惟宠遇,心存足止。重值文皇,建号东宫,乃作少傅,光华益隆。明明圣嗣,至德谦崇,礼遇兼加,惟渥惟丰。哀哀先臣,念竭其忠,洪恩未报,委世以终。嗟臣蔑贱,惟昆及弟,幸生幸育,托综遗体。过庭既训,顽蔽难启。堂构弗克,志存耦耕。岂悟圣朝,仁泽流盈。追录先臣,愍其无成,是济是拔,被以殊荣。珝忝千里,受命南征,旌旗备物,金革杨声。及臣斯陋,实闇实微,既显前轨,人物之机;复傅东宫,继世荷辉,才不逮先,是忝是违。干德博好,文雅是贵,追悼亡臣,冀存遗类。如何愚胤,曾无仿佛!瞻彼旧宠,顾此顽虚,孰能忍愧,臣实与居。夙夜反侧,克心自论,父子兄弟,累世蒙恩,死惟结草,生誓杀身,虽则灰陨,无报万分。”
                            一汉晋春秋曰:孙休时,珝为五宫中郎将,遣至蜀求马。及还,休问蜀政得失,对曰:“主闇而不知其过,臣下容身以求免罪,入其朝不闻正言,经其野民皆菜色。臣闻燕雀处堂,子母相乐,自以为安也,突决栋焚,而燕雀怡然不知祸之将及,其是之谓乎!”

                            是岁,何定建议凿圣溪以通江淮,皓令莹督万人往,遂以多盘石难施功,罢还,出为武昌左部督。后定被诛,皓追圣溪事,下莹狱,徙广州。右国史华核上疏曰:“臣闻五帝三王皆立史官,叙录功美,垂之无穷。汉时司马迁、班固,咸命世大才,所撰精妙,与六经俱传。大吴受命,建国南土。大皇帝末年,命太史令丁孚、郎中项峻始撰吴书。孚、峻俱非史才,其所撰作,不足纪录。至少帝时,更差韦曜、周昭、薛莹、梁广及臣五人,访求往事,所共撰立,备有本末。昭、广先亡,曜负恩蹈罪,莹出为将,复以过徙,其书遂委滞,迄今未撰奏。臣愚浅才劣,适可为莹等记注而已,若使撰合,必袭孚、峻之迹,惧坠大皇帝之元功,损当世之盛美。莹涉学既博,文章尤妙,同寮之中,莹为冠首。今者见吏,虽多经学,记述之才,如莹者少,是以慺慺为国惜之。实欲使卒垂成之功,编于前史之末。奏上之后,退填沟壑,无所复恨。”皓遂召莹还,为左国史。顷之,选曹尚书同郡缪祎以执意不移,为群小所疾,左迁衡阳太守。既拜,又追以职事见诘责,拜表陈谢。因过诣莹,复为人所白,云祎不惧罪,多将宾客会聚莹许。乃收祎下狱,徙桂阳,莹还广州。未至,召莹还,复职。是时法政多谬,举措烦苛,莹每上便宜,陈缓刑简役,以济育百姓,事或施行。迁光禄勋。天纪四年,晋军征皓,皓奉书于司马□、王浑、王浚请降,其文,莹所造也。莹既至洛阳,特先见叙,为散骑常侍,答问处当,皆有条理。一太康三年卒。着书八篇,名曰新议二。
                            一干宝晋纪曰:武帝从容问莹曰:“孙皓之所以亡者何也?”莹对曰:“归命侯臣皓之君吴也,昵近小人,刑罚妄加,大臣大将,无所亲信,人人忧恐,各不自保,危亡之衅,实由于此。”帝遂问吴士存亡者之贤愚,莹各以状对。
                            二王隐晋书曰:莹子兼,字令长,清素有器宇,资望故如上国,不似吴人。历位二宫丞相长史。元帝践阼,累迁丹杨尹、尚书,又为太子少傅。自综至兼,三世傅东宫。

                            评曰:张纮文理意正,为世令器,孙策待之亚于张昭,诚有以也。严、程、阚生,一时儒林也。至畯辞荣济旧,不亦长者乎!薛综学识规纳,为吴良臣。及莹纂蹈,允有先风,然于暴酷之朝,屡登显列,君子殆诸。


                          IP属地:北京437楼2006-07-02 11: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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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江表传曰:权拔刀斫前奏案曰:“诸将吏敢复有言当迎操者,与此案同!”及会罢之夜,瑜请见曰:“诸人徒见操书,言水步八十万,而各恐慑,不复料其虚实,便开此议,甚无谓也。今以实校之,彼所将中国人,不过十五六万,且军已久疲,所得表众,亦极七八万耳,尚怀狐疑。夫以疲病之卒,御狐疑之众,众数虽多,甚未足畏。得精兵五万,自足制之,愿将军勿虑。”权抚背曰:“公瑾,卿言至此,甚合孤心。子布、文表诸人,各顾妻子,挟持私虑,深失所望,独卿与子敬与孤同耳,此天以卿二人赞孤也。五万兵难卒合,已选三万人,船粮战具俱办,卿与子敬、程公便在前发,孤当续发人众,多载资粮,为卿后援。卿能办之者诚决,邂逅不如意,便还就孤,孤当与孟德决之。”臣松之以为建计拒曹公,实始鲁肃。于时周瑜使鄱阳,肃劝权呼瑜,瑜使鄱阳还,但与肃闇同,故能共成大勋。本传直云,权延见群下,问以计策,瑜摆拨众人之议,独言抗拒之计,了不云肃先有谋,殆为攘肃之善也。

                              时刘备为曹公所破,欲引南渡江,与鲁肃遇于当阳,遂共图计,因进住夏口,遣诸葛亮诣权,权遂遣瑜及程普等与备并力逆曹公,遇于赤壁。时曹公军众已有疾病,初一交战,公军败退,引次江北。瑜等在南岸。瑜部将黄盖曰:“今寇众我寡,难与持久。然观操军船舰首尾相接,可烧而走也。”乃取蒙冲斗舰数十艘,实以薪草,膏油灌其中,裹以帷幕,上建牙旗,先书报曹公,欺以欲降。一又豫备走舸,各系大船后,因引次俱前。曹公军吏士皆延颈观望,指言盖降。盖放诸船,同时发火。时风盛猛,悉延烧岸上营落。顷之,烟炎张天,人马烧溺死者甚众,军遂败退,还保南郡。二备与瑜等复共追。曹公留曹仁等守江陵城,径自北归。
                              一江表传载盖书曰:“盖受孙氏厚恩,常为将帅,见遇不薄。然顾天下事有大势,用江东六郡山越之人,以当中国百万之众,众寡不敌,海内所共见也。东方将吏,无有愚智,皆知其不可,惟周瑜、鲁肃偏怀浅戆,意未解耳。今日归命,是其实计。瑜所督领,自易摧破。交锋之日,盖为前部,当因事变化,效命在近。”曹公特见行人,密问之,口敕曰:“但恐汝诈耳。盖若信实,当授爵赏,超于前后也。”
                              二江表传曰:至战日,盖先取轻利舰十舫,载燥荻枯柴积其中,灌以鱼膏,赤幔覆之,建旌旗龙幡于舰上。时东南风急,因以十舰最着前,中江举帆,盖举火白诸校,使众兵齐声大叫曰:“降焉!”操军人皆出营立观。去北军二里余,同时发火,火烈风猛,往船如箭,飞埃绝烂,烧尽北船,延及岸边营柴。瑜等率轻锐寻继其后,雷鼓大进,北军大坏,曹公退走。

                              瑜与程普又进南郡,与仁相对,各隔大江。兵未交锋,一瑜即遣甘宁前据夷陵。仁分兵骑别攻围宁。宁告急于瑜。瑜用吕蒙计,留淩统以守其后,身与蒙上救宁。宁围既解,乃渡屯北岸,克期大战。瑜亲跨马擽陈,会流矢中右胁,疮甚,便还。后仁闻瑜卧未起,勒兵就陈。瑜乃自兴,案行军营,激扬吏士,仁由是遂退。
                              一吴录曰:备谓瑜云:“仁守江陵城,城中粮多,足为疾害。使张益德将千人随卿,卿分二千人追我,相为从夏水人截仁后,仁闻吾入必走。”瑜以二千人益之。

                              权拜瑜偏将军,领南郡太守。以下隽、汉昌、刘阳、州陵为奉邑,屯据江陵。刘备以左将军领荆州牧,治公安。备诣京见权,瑜上疏曰:“刘备以枭雄之姿,而有关羽、张飞熊虎之将,必非久屈为人用者。愚谓大计宜徙备置吴,盛为筑宫室,多其美女玩好,以娱其耳目,分此二人,各置一方,使如瑜者得挟与攻战,大事可定也。今猥割土地以资业之,聚此三人,俱在疆埸,恐蛟龙得云雨,终非池中物也。”权以曹公在北方,当广揽英雄,又恐备难卒制,故不纳。
                              是时刘璋为益州牧,外有张鲁寇侵,瑜乃诣京见权日:“今曹操新折衄,方忧在腹心,未能与将军连兵相事也。乞与奋威俱进取蜀,得蜀而并张鲁,因留奋威固守其地,好与马超结援。瑜还与将军据襄阳以蹙操,北方可图也。”权许之。瑜还江陵,为行装,而道于巴丘病卒,一时年三十六。权素服举哀,感动左右。丧当还吴,又迎之芜湖,众事费度,一为供给。后着令曰:“故将军周瑜、程普,其有人客,皆不得问。”初瑜见友于策,太妃又使权以兄奉之。是时权位为将军,诸将宾客为礼尚简,而瑜独先尽敬,便执臣节。性度恢廓,大率为得人,惟与程普不睦。二
                              一臣松之案,瑜欲取蜀,还江陵治严,所卒之处,应在今之巴陵,与前所镇巴丘,名同处异也。
                              二江表传曰:普颇以年长,数陵侮瑜。瑜折节容下,终不与校。普后自敬服而亲重之,乃告人曰:“与周公瑾交,若饮醇醪,不觉自醉。”时人以其谦让服人如此。初曹公闻瑜年少有美才,谓可游说动也,乃密下扬州,遣九江蒋干往见瑜。干有仪容,以才辩见称,独步江、淮之间,莫与为对。乃布衣葛巾,自托私行诣瑜。瑜出迎之,立谓干曰:“子翼良苦,远涉江湖为曹氏作说客邪?”干曰:“吾与足下州里,中间别隔,遥闻芳烈,故来叙阔,并观雅规,而云说客,无乃逆诈乎?”瑜曰:“吾虽不及鐴、旷,闻弦赏音,足知雅曲也。”因延干入,为设酒食。毕,遣之曰:“适吾有密事,且出就馆,事了,别自相请。”后三日,瑜请干与周观营中,行视仓库军资器仗讫,还宴饮,示之侍者服饰珍玩之物,因谓干曰:“丈夫处世,遇知己之主,外托君臣之义,内结骨肉之恩,言行计从,祸福共之,假使苏张更生,郦叟复出,犹抚其背而折其辞,岂足下幼生所能移乎?”干但笑,终无所言。干还,称瑜雅量高致,非言辞所闲。中州之士,亦以此多之。刘备之自京还也,权乘飞云大船,与张昭、秦松、鲁肃等十余人共追送之,大宴会叙别。昭、肃等先出,权独与备留语,因言次,叹瑜曰:“公瑾文武筹略,万人之英,顾其器量广大,恐不久为人臣耳。”瑜之破魏军也,曹公曰:“孤不羞走。”后书与权曰:“赤壁之役,值有疾病,孤烧船自退,横使周瑜虚获此名。”瑜威声远着,故曹公、刘备咸欲疑谮之。及卒,权流涕曰:“公瑾有王佐之资,今忽短命,孤何赖哉!”后权称尊号,谓公卿曰:“孤非周公瑾,不帝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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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江表传载:初瑜疾困,与权笺曰:“瑜以凡才,昔受讨逆殊特之遇,委以腹心,遂荷荣任,统御兵马,志执鞭弭,自效戎行。规定巴蜀,次取襄阳,凭赖威灵,谓若在握。至以不谨,道遇暴疾,昨自医疗,日加无损。人生有死,修短命矣,诚不足惜,但恨微志未展,不复奉教命耳。方今曹公在北,疆埸未静,刘备寄寓,有似养虎,天下之事,未知终始,此朝士旰食之秋,至尊垂虑之日也。鲁肃忠烈,临事不苟,可以代瑜。人之将死,其言也善,傥或可采,瑜死不朽矣。”案此笺与本传所载,意旨虽同,其辞乖异耳。

                                先是,益州牧刘璋纲维颓弛,周瑜、甘宁并劝权取蜀,权以咨备,备内欲自规,仍伪报曰:“备与璋托为宗室,冀凭英灵,以匡汉朝。今璋得罪左右,备独竦惧,非所敢闻,愿加宽贷。若不获请,备当放发归于山林。”后备西图璋,留关羽守,权曰:“猾虏乃敢挟诈!”及羽与肃邻界,数生狐疑,疆埸纷错,肃常以欢好抚之。备既定益州,权求长沙、零、桂,备不承旨,权遣吕蒙率众进取。备闻,自还公安,遣羽争三郡。肃住益阳,与羽相拒。肃邀羽相见,各驻兵马百步上,但请将军单刀俱会。肃因责数羽曰:“国家区区本以土地借卿家者,卿家军败远来,无以为资故也。今已得益州,既无奉还之意,但求三郡,又不从命。”语未究竟,坐有一人曰:“夫土地者,惟德所在耳,何常之有!”肃厉声呵之,辞色甚切。羽操刀起谓曰:“此自国家事,是人何知!”目使之去。一备遂割湘水为界,于是罢军。
                                一吴书曰:肃欲与羽会语,诸将疑恐有变,议不可往。肃曰:“今日之事,宜相开譬。刘备负国,是非未决,羽亦何敢重欲干命!”乃趋就羽。羽曰:“乌林之役,左将军身在行间,寝不脱介,戮力破魏,岂得徒劳,无一块壤,而足下来欲收地邪?”肃曰:“不然。始与豫州观于长阪,豫州之众不当一校,计穷虑极,志势摧弱,图欲远窜,望不及此。主上矜愍豫州之身,无有处所,不爱土地士人之力,使有所庇荫以济其患,而豫州私独饰情,愆德隳好。今已藉手于西州矣,又欲翦并荆州之土,斯盖凡夫所不忍行,而况整领人物之主乎!肃闻贪而弃义,必为祸阶。吾子属当重任,曾不能明道处分,以义辅时,而负恃弱众以图力争,师曲为老,将何获济?”羽无以答。

                                肃年四十六,建安二十二年卒。权为举哀,又临其葬。诸葛亮亦为发哀。一权称尊号,临坛,顾谓公卿曰:“昔鲁子敬尝道此,可谓明于事势矣。”
                                一吴书曰:肃为人方严,寡于玩饰,内外节俭,不务俗好。治军整顿,禁令必行,虽在军陈,手不释卷。又善谈论,能属文辞,思度弘远,有过人之明。周瑜之后,肃为之冠。

                                肃遗腹子淑既壮,濡须督张承谓终当到至。永安中,为昭武将军、都亭侯、武昌督。建衡中,假节,迁夏口督。所在严整,有方干。凤皇三年卒。子睦袭爵,领兵马。


                                吕蒙字子明,汝南富陂人也。少南渡,依姊夫邓当。当为孙策将,数讨山越。蒙年十五六,窃随当击贼,当顾见大惊,呵叱不能禁止。归以告蒙母,母恚欲罚之,蒙曰:“贫贱难可居,脱误有功,富贵可致。且不探虎穴,安得虎子?”母哀而舍之。时当职吏以蒙年小轻之,曰:“彼竖子何能为?此欲以肉餧虎耳。”他日与蒙会,又蚩辱之。蒙大怒,引刀杀吏,出走,逃邑子郑长家。出因校尉袁雄自首,承闲为言,策召见奇之,引置左右。
                                数岁,邓当死,张昭荐蒙代当,拜别部司马。权统事,料诸小将兵少而用薄者,欲并合之。蒙阴赊贳,为兵作绛衣行縢,及简日,陈列赫然,兵人练习,权见之大悦,增其兵。从讨丹杨,所向有功,拜平北都尉,领广德长。
                                从征黄祖,祖令都督陈就逆以水军出战。蒙勒前锋,亲枭就首,将士乘胜,进攻其城。祖闻就死,委城走,兵追禽之。权曰:“事之克,由陈就先获也。”以蒙为横野中郎将,赐钱千万。
                                是岁,又与周瑜、程普等西破曹公于乌林,围曹仁于南郡。益州将袭肃举军来附,瑜表以肃兵益蒙,蒙盛称肃有胆用,且慕化远来,于义宜益不宜夺也。权善其言,还肃兵。瑜使甘宁前据夷陵,曹仁分众攻宁,宁困急,使使请救。诸将以兵少不足分,蒙谓瑜、普曰:“留淩公绩,蒙与君行,解围释急,势亦不久,蒙保公绩能十日守也。”又说瑜分遣三百人柴断险道,贼走可得其马。瑜从之。军到夷陵,即日交战,所杀过半。敌夜遁去,行遇柴道,骑皆舍马步走。兵追蹙击,获马三百匹,方船载还。于是将士形势自倍,乃渡江立屯,与相攻击,曹仁退走,遂据南郡,抚定荆州。还,拜偏将军,领寻阳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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