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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复:【资料】全《三国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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足下之量,虽已定乎胸怀之内,然而隔逾旬朔,何其相思之多乎?故知尼父之於颜子,可以无大过矣。”弼注老子,为之指略,致有理统。著道略论,注易,往往有高丽言。太原王济好谈,病老、庄,常云:“见弼易注,所悟者多。”然弼为人浅而不识物情,初与王黎、荀融善,黎夺其黄门郎,於是恨黎,与融亦不终。正始十年,曹爽废,以公事免。其秋遇疠疾亡,时年二十四,无子绝嗣。弼之卒也,晋景王闻之,嗟叹者累日,其为高识所惜如此。孙盛曰:易之为书,穷神知化,非天下之至精,其孰能与於此?世之注解,殆皆妄也。况弼以傅会之辨而欲笼统玄旨者乎?故其叙浮义则丽辞溢目,造阴阳则妙颐无闻,至于六爻变化,群象所效,日时岁月,五气相推,弼皆摈落,多所不关。虽有可观者焉,恐将泥夫大道。
  博物记曰:初,王粲与族兄凯俱避地荆州,刘表欲以女妻粲,而嫌其形陋而用率,以凯有风貌,乃以妻凯。凯生业,业即刘表外孙也。蔡邕有书近万卷,末年载数车与粲,粲亡后,相国掾魏讽谋反,粲子与焉,既被诛,邕所与书悉入业。业字长绪,位至谒者仆射。子宏字正宗,司隶校尉。宏,弼之兄也。
  魏氏春秋曰:文帝既诛粲二子,以业嗣粲。

 

  评曰:王凌风节格尚,毌丘俭才识拔干,诸葛诞严毅威重,锺会精练策数,咸以显名,致兹荣任,而皆心大志迂,不虑祸难,变如发机,宗族涂地,岂不


IP属地:北京284楼2006-07-01 20: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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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将来君子,幸以高明求其义焉。往孟荆州为列人典农,尝问亡兄,昔东方朔射覆得何卦,正知守宫、蜥蜴二物者。亡兄於此为安卦生象,辞喻交错,微义豪起,变化相推,会於辰巳,分别龙蛇,各使有理。言绝之后,孟荆州长叹息曰:‘吾闻君论,精神腾跃,殆欲飞散,何其汪汪乃至於斯邪!’”
      臣松之案:辰所称乡里刘太常者,谓刘寔也。辰撰辂传,寔时为太常,颍川则寔弟智也。寔、智并以儒学为名,无能言之。世语称寔博辩,犹不足以并裴、何之流也。又案辂自说,云“本命在寅”,则建安十五年生也。至正始九年,应三十九,而传云三十六,以正元三年卒,应四十七,传云四十八,皆为不相应也。近有阎续伯者,名缵,该微通物,有良史风。为天下补缀遗脱,敢以所闻列于篇左。皆从受之於大人先哲,足以取信者,冀免虚诬之讥云尔。尝受辰传所谓刘太常者曰:“辂始见闻,由於为邻妇卜亡牛,云当在西面穷墙中,县头上向。教妇人令视诸丘冢中,果得牛。妇人因以为藏己牛,告官案验,乃知以术知,故裴冀州遂闻焉。”又云:“路中小人失妻者,辂为卜,教使明旦於东阳城门中伺担豚人牵与共斗。具如其言,豚逸走,即共追之。豚入人舍,突破主人甕,妇从甕中出。”刘侯云甚多此类,辰所载才十一二耳。刘侯云:“辰,孝廉才也。”中书令史纪玄龙,辂乡里人,云“辂在田舍,尝候远邻,主人患数失火。辂卜,教使明日於南陌上伺,当有一角巾诸生,驾黑牛故车,必引留,为设宾主,此能消之。即从辂戒。诸生有急求去,不听,遂留当宿,意大不安,以为图己。主人罢入,生乃把刀出门,倚两薪积间,侧立假寐。焱有一小物直来过前,如兽,手中持火,以口吹之。生惊,举刀斫,正断要,视之则狐。自此主人不复有灾。”前长广太守陈承佑口受城门校尉华长骏语云:“昔其父为清河太守时,召辂作吏,骏与少小,后以乡里,遂加恩意,常与同载周旋,具知其事。云诸要验,三倍於传。辰既短才,又年县小,又多在田舍,故益不详。辰仕宦至州主簿、部从事,太康之初物故。”骏又云:“辂卜亦不悉中,十得七八,骏问其故,辂云:‘理无差错,来卜者或言不足以宣事实,故使尔。’华城门夫人者,魏故司空涿郡卢公女也,得疾,连年不差。华家时居西城下南缠里中,三厩在其东南。辂卜当有师从东方来,自言能治,便听使之,必得其力。后无何,有南征厩驺,当充甲卒,来诣卢公,占能治女郎。公即表请留之,专使其子将诣华氏疗疾,初用散药,后复用丸治,寻有效,即奏除驺名,以补太医。”又云:“随辂父在利漕时,有治下屯民捕鹿者,其晨行还,见毛血,人取鹿处来诣厩告辂,辂为卦语云:‘此有盗者,是汝东巷中第三家也。汝径往门前,伺无人时,取一瓦子,密发其碓屋东头第七椽,以瓦著下,不过明日食时,自送还汝。’其夜,盗者父病头痛,壮热烦疼,然亦来诣辂卜。辂为发祟,盗者具服。辂令担皮肉藏还者故处,病当自愈。乃密教鹿主往取。又语使复往如前,举椽弃瓦。盗父病差。又都尉治内史有失物者,辂使明晨於寺门外看,当逢一人,使指天画地,举手四向,自当得之。暮果获於故处矣。”

      评曰:华佗之医诊,杜夔之声乐,朱建平之相术,周宣之相梦,管辂之术筮,诚皆玄妙之殊巧,非常之绝技矣。昔史迁著扁鹊、仓公、日者之传,所以广异闻而表奇事也。故存录云尔。


    IP属地:北京296楼2006-07-01 20:5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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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常治伊都国,於国中有如刺史。王遣使诣京都、带方郡、诸韩国,及郡使倭国,皆临津搜露,传送文书赐遗之物诣女王,不得差错。下户与大人相逢道路,逡巡入草。传辞说事,或蹲或跪,两手据地,为之恭敬。对应声曰噫,比如然诺。
        一魏略曰:其俗不知正岁四节,但计春耕秋收为年纪。 

       

        其国本亦以男子为王,住七八十年,倭国乱,相攻伐历年,乃共立一女子为王,名曰卑弥呼,事鬼道,能惑众,年已长大,无夫婿,有男弟佐治国。自为王以来,少有见者。以婢千人自侍,唯有男子一人给饮食,传辞出入。居处宫室楼观,城栅严设,常有人持兵守卫。
        女王国东渡海千余里,复有国,皆倭种。又有侏儒国在其南,人长三四尺,去女王四千余里。又有裸国、黑齿国复在其东南,船行一年可至。参问倭地,绝在海中洲岛之上,或绝或连,周旋可五千余里。
        景初二年六月,倭女王遣大夫难升米等诣郡,求诣天子朝献,太守刘夏遣吏将送诣京都。其年十二月,诏书报倭女王曰:“制诏亲魏倭王卑弥呼:带方太守刘夏遣使送汝大夫难升米、次使都巿牛利奉汝所献男生口四人,女生口六人、班布二匹二丈,以到。汝所在逾远,乃遣使贡献,是汝之忠孝,我甚哀汝。今以汝为亲魏倭王,假金印紫绶,装封付带方太守假授汝。其绥抚种人,勉为孝顺。汝来使难升米、牛利涉远,道路勤劳,今以难升米为率善中郎将,牛利为率善校尉,假银印青绶,引见劳赐遣还。今以绛地交龙锦五匹、一绛地绉粟罽十张、蒨绛五十匹、绀青五十匹,答汝所献贡直。又特赐汝绀地句文锦三匹、细班华罽五张、白绢五十匹、金八两、五尺刀二口、铜镜百枚、真珠、铅丹各五十斤,皆装封付难升米、牛利还到录受。悉可以示汝国中人,使知国家哀汝,故郑重赐汝好物也。”
        一臣松之以为地应为绨,汉文帝著皁衣谓之弋绨是也。此字不体,非魏朝之失,则传写者误也。 

       

        正治元年,太守弓遵遣建中校尉梯俊等奉诏书印绶诣倭国,拜假倭王,并赍诏赐金、帛、锦罽、刀、镜、采物,倭王因使上表答谢恩诏。其四年,倭王复遣使大夫伊声耆、掖邪狗等八人,上献生口、倭锦、绛青缣、绵衣、帛布、丹木、犭付、短弓矢。掖邪狗等壹拜率善中郎将印绶。其六年,诏赐倭难升米黄幢,付郡假授。其八年,太守王颀到官。倭女王卑弥呼与狗奴国男王卑弥弓呼素不和,遣倭载斯、乌越等诣郡说相攻击状。遣塞曹掾史张政等因赍诏书、黄幢,拜假难升米为檄告喻之。卑弥呼以死,大作冢,径百余步,徇葬者奴婢百余人。更立男王,国中不服,更相诛杀,当时杀千余人。复立卑弥呼宗女壹与,年十三为王,国中遂定。政等以檄告喻壹与,壹与遣倭大夫率善中郎将掖邪狗等二十人送政等还,因诣台,献上男女生口三十人,贡白珠五千,孔青大句珠二枚,异文杂锦二十匹。 

       

        评曰:史、汉著朝鲜、两越,东京撰录西羌。魏世匈奴遂衰,更有乌丸、鲜卑,爰及东夷,使译时通,记述随事,岂常也哉!一
        一魏略西戎传曰:氐人有王,所从来久矣。自汉开益州,置武都郡,排其种人,分窜山谷间,或在福禄,或在汧、陇左右。其种非一,称盘瓠之后,或号青氐,或号白氐,或号蚺氐,此盖虫之类而处中国,人即其服色而名之也。其自相号曰盍稚,各有王侯,多受中国封拜。近去建安中,兴国氐王阿贵、白项氐王千万各有部落万余,至十六年,从马超为乱。超破之后,阿贵为夏侯渊所攻灭,千万西南入蜀,其部落不能去,皆降。国家分徙其前后两端者,置扶风、美阳,今之安夷、抚夷二部护军所典是也。其(太)〔本〕守善,分留天水、南安界,今之(广平郡)〔广魏郡〕所守是也。其俗,语不与中国同,及羌杂胡同,各自有姓,姓如中国之姓矣。其衣服尚青绛。俗能织布,善田种,畜养豕牛马驴骡。其妇人嫁时著衽露,其缘饰之制有似羌,衽露有似中国袍。皆编发。多知中国语,由与中国错居故也。其自还种落间,则自氐语。其嫁娶有似於羌,此盖乃昔所谓西戎在于街、冀、豲道者也。今虽都统於郡国,然故自有王侯在其虚落间。又故武都地阴平街左右,亦有万余落。赀虏,本匈奴也,匈奴名奴婢为赀。始建武时,匈奴衰,分去其奴婢,亡匿在金城、武威、酒泉北黑水、西河东西,畜牧逐水草,钞盗凉州,部落稍多,有数万,不与东部鲜卑同也。其种非一,有大胡,有丁令,或颇有羌杂处,由本亡奴婢故也。当汉、魏之际,其大人有檀柘,死后,其枝大人南近在广魏、令居界,有秃瑰来数反,为凉州所杀。今有劭提,或降来,或遁去,常为西州道路患也。
      


      IP属地:北京305楼2006-07-01 20:5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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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献帝春秋曰:陈登等遣使诣袁绍曰:“天降灾沴,祸臻鄙州,州将殂殒,生民无主,恐惧奸雄一旦承隙,以贻盟主日昃之忧,辄共奉故平原相刘备府君以为宗主,永使百姓知有依归。方今寇难纵横,不遑释甲,谨遣下吏奔告于执事。”绍答曰:“刘玄德弘雅有信义,今徐州乐戴之,诚副所望也。”
          二英雄记曰:备留张飞守下邳,引兵与袁术战於淮阴石亭,更有胜负。陶谦故将曹豹在下邳,张飞欲杀之。豹众坚营自守,使人招吕布。布取下邳,张飞败走。备闻之,引兵还,比至下邳,兵溃。收散卒东取广陵,与袁术战,又败。

          先主还小沛,一复合兵得万余人。吕布恶之,自出兵攻先主,先主败走归曹公。曹公厚遇之,以为豫州牧。将至沛收散卒,给其军粮,益与兵使东击布。布遣高顺攻之,曹公遣夏侯敦往,不能救,为顺所败,复虏先主妻子送布。曹公自出东征,二助先主围布於下邳,生禽布。先主复得妻子,从曹公还许。表先主为左将军,礼之愈重,出则同舆,坐则同席。袁术欲经徐州北就袁绍,曹公遣先主督朱灵、路招要击术。未至,术病死。
          一英雄记曰:备军在广陵,饥饿困踧,吏士大小自相啖食,穷饿侵逼,欲还小沛,遂使吏请降布。布令备还州,并势击术。具刺史车马童仆,发遣备妻子部曲家属於泗水上,祖道相乐。
          魏书曰:诸将谓布曰:“备数反覆难养,宜早图之。”布不听,以状语备。备心不安而求自托,使人说布,求屯小沛,布乃遣之。
          二英雄记曰:建安三年春,布使人赍金欲诣河内买马,为备兵所钞。布由是遣中郎将高顺、北地太守张辽等攻备。九月,遂破沛城,备单身走,获其妻息。十月,曹公自征布,备於梁国界中与曹公相遇,遂随公俱东征。

          先主未出时,献帝舅车骑将军董承一辞受帝衣带中密诏,当诛曹公。先主未发。是时曹公从容谓先主曰:“今天下英雄,唯使君与操耳。本初之徒,不足数也。”先主方食,失匕箸。二遂与承及长水校尉种辑、将军吴子兰、王子服等同谋。会见使,未发。事觉,承等皆伏诛。三
          一臣松之案:董承,汉灵帝母董太后之侄,於献帝为丈人。盖古无丈人之名,故谓之舅也。
          二华阳国志云:于时正当雷震,备因谓操曰:“圣人云‘迅雷风烈必变’,良有以也。一震之威,乃可至於此也!”
          三献帝起居注曰:承等与备谋未发,而备出。承谓服曰:“郭多有数百兵,坏李傕数万人,但足下与我同不耳!昔吕不韦之门,须子楚而后高,今吾与子由是也。”服曰:“惶惧不敢当,且兵又少。”承曰:“举事讫,得曹公成兵,顾不足邪?”服曰:“今京师岂有所任乎?”承曰:“长水校尉种辑、议郎吴硕是我腹心办事者。”遂定计。

          先主据下邳。灵等还,先主乃杀徐州刺史车胄,留关羽守下邳,而身还小沛。一东海昌霸反,郡县多叛曹公为先主,众数万人,遣孙乾与袁绍连和,曹公遣刘岱、王忠击之,不克。五年,曹公东征先主,先主败绩。二曹公尽收其众,虏先主妻子,并禽关羽以归。
          一胡冲吴历曰:曹公数遣亲近密觇诸将有宾客酒食者,辄因事害之。备时闭门,将人种芜菁,曹公使人闚门。既去,备谓张飞、关羽曰:“吾岂种菜者乎?曹公必有疑意,不可复留。”其夜开后栅,与飞等轻骑俱去,所得赐遗衣服,悉封留之,乃往小沛收合兵众。
          臣松之案:魏武帝遣先主统诸将要击袁术,郭嘉等并谏,魏武不从,其事显然,非因种菜遁逃而去。如胡冲所云,何乖僻之甚乎!
          二魏书曰:是时,公方有急於官渡,乃分留诸将屯官渡,自勒精兵征备。备初谓公与大敌连,不得东,而候骑卒至,言曹公自来。备大惊,然犹未信。自将数十骑出望公军,见麾旌,便弃众而走。

          先主走青州。青州刺史袁谭,先主故茂才也,将步骑迎先主。先主随谭到平原,谭驰使白绍。绍遣将道路奉迎,身去邺二百里,与先主相见。一驻月余日,所失亡士卒稍稍来集。曹公与袁绍相拒於官渡,汝南黄巾刘辟等叛曹公应绍。绍遣先主将兵与辟等略许下。关羽亡归先主。曹公遣曹仁将兵击先主,先主还绍军,阴欲离绍,乃说绍南连荆州牧刘表。绍遣先主将本兵复至汝南,与贼龚都等合,众数千人。曹公遣蔡阳击之,为先主所杀。
          一魏书曰:备归绍,绍父子倾心敬重。

          


        IP属地:北京311楼2006-07-02 10: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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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蜀记曰:晋初扶风王骏镇关中,司马高平刘宝、长史荥阳桓隰诸官属士大夫共论诸葛亮,于时谭者多讥亮讬身非所,劳困蜀民,力小谋大,不能度德量力。金城郭冲以为亮权智英略,有逾管、晏,功业未济,论者惑焉,条亮五事隐没不闻於世者,宝等亦不能复难。扶风王慨然善冲之言。
            臣松之以为亮之异美,诚所愿闻,然冲之所说,实皆可疑,谨随事难之如左:
            其一事曰:亮刑法峻急,刻剥百姓,自君子小人咸怀怨叹,法正谏曰:“昔高祖入关,约法三章,秦民知德,今君假借威力,跨据一州,初有其国,未垂惠抚;且客主之义,宜相降下,愿缓刑弛禁,以慰其望。”亮答曰;“君知其一,未知其二。秦以无道,政苛民怨,匹夫大呼,天下土崩,高祖因之,可以弘济。刘璋暗弱,自焉已来有累世之恩,文法羁縻,互相承奉,德政不举,威刑不肃。蜀土人士,专权自恣,君臣之道,渐以陵替;宠之以位,位极则贱,顺之以恩,恩竭则慢。所以致弊,实由於此。吾今威之以法,法行则知恩,限之以爵,爵加则知荣;荣恩并济,上下有节。为治之要,於斯而著。”难曰:案法正在刘主前死,今称法正谏,则刘主在也。诸葛职为股肱,事归元首,刘主之世,亮又未领益州,庆赏刑政,不出於己。寻冲所述亮答,专自有其能,有违人臣自处之宜。以亮谦顺之体,殆必不然。又云亮刑法峻急,刻剥百姓,未闻善政以刻剥为称。
            其二事曰:曹公遣刺客见刘备,方得交接,开论伐魏形势,甚合备计。稍欲亲近,刺者尚未得便会,既而亮入,魏客神色失措。亮因而察之,亦知非常人。须臾,客如厕,备谓亮曰;“向得奇士,足以助君补益。”亮问所在,备曰:“起者其人也。”亮徐叹曰:“观客色动而神惧,视低而忤数,奸形外漏,邪心内藏,必曹氏刺客也。”追之,已越墙而走。难曰:凡为刺客,皆暴虎冯河,死而无悔者也。刘主有知人之鉴,而惑於此客,则此客必一时之奇士也。又语诸葛云“足以助君补益”,则亦诸葛之流亚也。凡如诸葛之俦,鲜有为人作刺客者矣,时主亦当惜其器用,必不投之死地也。且此人不死,要应显达为魏,竟是谁乎?何其寂蔑而无闻! 

           

            章武三年春,先主於永安病笃,召亮於成都,属以后事,谓亮曰:“君才十倍曹丕,必能安国,终定大事。若嗣子可辅,辅之;如其不才,君可自取。”亮涕泣曰:“臣敢竭股肱之力,效忠贞之节,继之以死!”先主又为诏敕后主曰:“汝与丞相从事,事之如父。”一建兴元年,封亮武乡侯,开府治事。顷之,又领益州牧。政事无巨细,咸决於亮。南中诸郡,并皆叛乱,亮以新遭大丧,故未便加兵,且遣使聘吴,因结和亲,遂为与国。二
            一孙盛曰:夫杖道扶义,体存信顺,然后能匡主济功,终定大业。语曰弈者举釭不定犹不胜其偶,况量君之才否而二三其节,可以摧服强邻囊括四海者乎?备之命亮,乱孰甚焉!世或有谓备欲以固委付之诚,且以一蜀人之志。君子曰,不然;苟所寄忠贤,则不须若斯之诲,如非其人,不宜启篡逆之涂。是以古之顾命,必贻话言;诡伪之辞,非讬孤之谓。幸值刘禅闇弱,无猜险之性,诸葛威略,足以检卫异端,故使异同之心无由自起耳。不然,殆生疑隙不逞之衅。谓之为权,不亦惑哉!
            二亮集曰:是岁,魏司徒华歆、司空王朗、尚书令陈群、太史令许芝、谒者仆射诸葛璋各有书与亮,陈天命人事,欲使举国称籓。亮遂不报书,作正议曰:“昔在项羽,起不由德,虽处华夏,秉帝者之势,卒就汤镬,为后永戒。魏不审鉴,今次之矣;免身为幸,戒在子孙。而二三子各以耆艾之齿,承伪指而进书,有若崇、竦称莽之功,亦将逼于元祸苟免者邪!昔世祖之创迹旧基,奋羸卒数千,摧莽强旅四十余万於昆阳之郊。夫据道讨淫,不在众寡。及至孟德,以其谲胜之力,举数十万之师,救张郃於阳平,势穷虑悔,仅能自脱,辱其锋锐之众,遂丧汉中之地,深知神器不可妄获,旋还未至,感毒而死。子桓淫逸,继之以篡。纵使二三子多逞苏、张诡靡之说,奉进驩兜滔天之辞,欲以诬毁唐帝,讽解禹、稷,所谓徒丧文藻烦劳翰墨者矣。夫大人君子之所不为也。又军诫曰:‘万人必死,横行天下。’昔轩辕氏整卒数万,制四方,定海内,况以数十万之众,据正道而临有罪,可得干拟者哉!” 
          


          IP属地:北京324楼2006-07-02 10:2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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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襄阳记曰:黄承彦者,高爽开列,为沔南名士,谓诸葛孔明曰:“闻君择妇;身有丑女,黄头黑色,而才堪相配。”孔明许,即载送之。时人以为笑乐,乡里为之谚曰:“莫作孔明择妇,正得阿承丑女。” 

             

              诸葛氏集目录
               开府作牧第一  权制第二    南征第三     北出第四
               计算第五    训厉第六    综覈上第七    综覈下第八
               杂言上第九   杂言下第十   贵和第十一    兵要第十二
               传运第十三   与孙权书第十四 与诸葛瑾书第十五 与孟达书第十六
               废李平第十七  法检上第十八  法检下第十九   科令上第二十
               科令下第二十一 军令上第二十二 军令中第二十三  军令下第二十四
              右二十四篇,凡十万四千一百一十二字。 

             

              臣寿等言:臣前在著作郎,侍中领中书监济北侯臣荀勖、中书令关内侯臣和峤奏,使臣定故蜀丞相诸葛亮故事。亮毗佐危国,负阻不宾,然犹存录其言,耻善有遗,诚是大晋光明至德,泽被无疆,自古以来,未之有伦也。辄删除衤复重,随类相从,凡为二十四篇,篇名如右。
              亮少有逸群之才,英霸之器,身长八尺,容貌甚伟,时人异焉。遭汉末扰乱,随叔父玄避难荆州,躬耕于野,不求闻达。时左将军刘备以亮有殊量,乃三顾亮於草庐之中;亮深谓备雄姿杰出,遂解带写诚,厚相结纳。及魏武帝南征荆州,刘琮举州委质,而备失势众寡,无立锥之地。亮时年二十七,乃建奇策,身使孙权,求援吴会。权既宿服仰备,又睹亮奇雅,甚敬重之,即遣兵三万人以助备。备得用与武帝交战,大破其军,乘胜克捷,江南悉平。后备又西取益州。益州既定,以亮为军师将军。备称尊号,拜亮为丞相,录尚书事。及备殂没,嗣子幼弱,事无巨细,亮皆专之。於是外连东吴,内平南越,立法施度,整理戎旅,工械技巧,物究其极,科教严明,赏罚必信,无恶不惩,无善不显,至於吏不容奸,人怀自厉,道不拾遗,强不侵弱,风化肃然也。
              当此之时,亮之素志,进欲龙骧虎视,苞括四海,退欲跨陵边疆,震荡宇内。又自以为无身之日,则未有能蹈涉中原、抗衡上国者,是以用兵不戢,屡耀其武。然亮才,於治戎为长,奇谋为短,理民之干,优於将略。而所与对敌,或值人杰,加众寡不侔,攻守异体,故虽连年动众,未能有克。昔萧何荐韩信,管仲举王子城父,皆忖己之长,未能兼有故也。亮之器能政理,抑亦管、萧之亚匹也,而时之名将无城父、韩信,故使功业陵迟,大义不及邪?盖天命有归,不可以智力争也。
              青龙二年春,亮帅众出武功,分兵屯田,为久驻之基。其秋病卒,黎庶追思,以为口实。至今梁、益之民,咨述亮者,言犹在耳,虽甘棠之咏召公,郑人之歌子产,无以远譬也。孟轲有云:“以逸道使民,虽劳不怨;以生道杀人,虽死不忿。”信矣!论者或怪亮文彩不艳,而过於丁宁周至。臣愚以为咎繇大贤也,周公圣人也,考之尚书,咎繇之谟略而雅,周公之诰烦而悉。何则?咎繇与舜、禹共谈,周公与群下矢誓故也。亮所与言,尽众人凡士,故其文指不得及远也。然其声教遗言,皆经事综物,公诚之心,形于文墨,足以知其人之意理,而有补於当世。
              伏惟陛下迈踪古圣,荡然无忌,故虽敌国诽谤之言,咸肆其辞而无所革讳,所以明大通之道也。谨录写上诣著作。臣寿诚惶诚恐,顿首顿首,死罪死罪。泰始十年二月一日癸巳,平阳侯相臣陈寿上。 

             

              乔字伯松,亮兄瑾之第二子也,本字仲慎。与兄元逊俱有名於时,论者以为乔才不及兄,而性业过之。初,亮未有子,求乔为嗣,瑾启孙权遣乔来西,亮以乔为己适子,故易其字焉。拜为驸马都尉,随亮至汉中。一年二十五,建兴(元)〔六〕年卒。子攀,官至行护军翊武将军,亦早卒。诸葛恪见诛於吴,子孙皆尽,而亮自有胄裔,故攀还复为瑾后。
              一亮与兄瑾书曰:“乔本当还成都,今诸将子弟皆得传运,思惟宜同荣辱。今使乔督五六百兵,与诸子弟传於谷中。”书在亮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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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瞻字思远。建兴十二年,亮出武功,与兄瑾书曰:“瞻今已八岁,聪慧可爱,嫌其早成,恐不为重器耳。”年十七,尚公主,拜骑都尉。其明年为羽林中郎将,屡迁射声校尉、侍中、尚书仆射,加军师将军。瞻工书画,强识念,蜀人追思亮,咸爱其才敏。每朝廷有一善政佳事,虽非瞻所建倡,百姓皆传相告曰:“葛侯之所为也。”是以美声溢誉,有过其实。景耀四年,为行都护卫将军,与辅国大将军南乡侯董厥并平尚书事。六年冬,魏征西将军邓艾伐蜀,自阴平由景谷道旁入。瞻督诸军至涪停住,前锋破,退还,住绵竹。艾遣书诱瞻曰:“若降者必表为琅邪王。”瞻怒,斩艾使。遂战,大败,临陈死,时年三十七。众皆离散,艾长驱至成都。瞻长子尚,与瞻俱没。一次子京及攀子显等,咸熙元年内移河东。二
                一干宝曰:瞻虽智不足以扶危,勇不足以拒敌,而能外不负国,内不改父之志,忠孝存焉。华阳国志曰:尚叹曰:“父子荷国重恩,不早斩黄皓,以致倾败,用生何为!”乃驰赴魏军而死。
                二案诸葛氏谱云:京字行宗。
                晋泰始起居注载诏曰:“诸葛亮在蜀,尽其心力,其子瞻临难而死义,天下之善一也。”其孙京,随才署吏,后为郿令。尚书仆射山涛启事曰:“郿令诸葛京,祖父亮,遇汉乱分隔,父子在蜀,虽不达天命,要为尽心所事。京治郿自复有称,臣以为宜以补东宫舍人,以明事人之理,副梁、益之论。”京位至江州刺史。 

               

                董厥者,丞相亮时为府令史,亮称之曰:“董令史,良士也。吾每与之言,思慎宜适。”徙为主簿。亮卒后,稍迁至尚书仆射,代陈祗为尚书令,迁大将军,平台事,而义阳樊建代焉。一延熙(二)十四年,以校尉使吴,值孙权病笃,不自见建。权问诸葛恪曰:“樊建何如宗预也?”恪对曰:“才识不及预,而雅性过之。”后为侍中,守尚书令。自瞻、厥、建统事,姜维常征伐在外,宦人黄皓窃弄机柄,咸共将护,无能匡矫,二然建特不与皓和好往来。蜀破之明年春,厥、建俱诣京都,同为相国参军,其秋并兼散骑常侍,使蜀慰劳。三
                一案晋百官表:董厥字龚袭,亦义阳人。建字长元。
                二孙盛异同记曰:瞻、厥等以维好战无功,国内疲弊,宜表后主,召还为益州刺史,夺其兵权;蜀长老犹有瞻表以阎宇代维故事。晋永和三年,蜀史常璩说蜀长老云:“陈寿尝为瞻吏,为瞻所辱,故因此事归恶黄皓,而云瞻不能匡矫也。”
                三汉晋春秋曰:樊建为给事中,晋武帝问诸葛亮之治国,建对曰:“闻恶必改,而不矜过,赏罚之信,足感神明。”帝曰:“善哉!使我得此人以自辅,岂有今日之劳乎!”建稽首曰:“臣窃闻天下之论,皆谓邓艾见枉,陛下知而不理,此岂冯唐之所谓‘虽得颇、牧而不能用’者乎!”帝笑曰:“吾方欲明之,卿言起我意。”於是发诏治艾焉。 

               

                评曰:诸葛亮之为相国也,抚百姓,示仪轨,约官职,从权制,开诚心,布公道;尽忠益时者虽雠必赏,犯法怠慢者虽亲必罚,服罪输情者虽重必释,游辞巧饰者虽轻必戮;善无微而不赏,恶无纤而不贬;庶事精练,物理其本,循名责实,虚伪不齿;终於邦域之内,咸畏而爱之,刑政虽峻而无怨者,以其用心平而劝戒明也。可谓识治之良才,管、萧之亚匹矣。然连年动众,未能成功,盖应变将略,非其所长欤!一
                一袁子曰:或问诸葛亮何如人也,袁子曰:张飞、关羽与刘备俱起,爪牙腹心之臣,而武人也。晚得诸葛亮,因以为佐相,而群臣悦服,刘备足信、亮足重故也。及其受六尺之孤,摄一国之政,事凡庸之君,专权而不失礼,行君事而国人不疑,如此即以为君臣百姓之心欣戴之矣。行法严而国人悦服,用民尽其力而下不怨。及其兵出入如宾,行不寇,刍荛者不猎,如在国中。其用兵也,止如山,进退如风,兵出之日,天下震动,而人心不忧。亮死至今数十年,国人歌思,如周人之思召公也,孔子曰“雍也可使南面”,诸葛亮有焉。又问诸葛亮始出陇右,南安、天水、安定三郡人反应之,若亮速进,则三郡非中国之有也,而亮徐行不进;既而官兵上陇,三郡复,亮无尺寸之功,失此机,何也?袁子曰:蜀兵轻锐,良将少,亮始出,未知中国强弱,是以疑而尝之;且大会者不求近功,所以不进也。曰:何以知其疑也?袁子曰:初出迟重,屯营重复,后转降未进兵欲战,亮勇而能斗,三郡反而不速应,此其疑徵也。曰:何以知其勇而能斗也?袁子曰:亮之在街亭也,前军大破,亮屯去数里,不救;官兵相接,又徐行,此其勇也。亮之行军,安静而坚重;安静则易动,坚重则可以进退。亮法令明,赏罚信,士卒用命,赴险而不顾,此所以能斗也。曰:亮率数万之众,其所兴造,若数十万之功,是其奇者也。所至营垒、井灶、圊溷、籓篱、障塞皆应绳墨,一月之行,去之如始至,劳费而徒为饰好,何也?袁子曰:蜀人轻脱,亮故坚用之。曰:何以知其然也?袁子曰:亮治实而不治名,志大而所欲远,非求近速者也。曰:亮好治官府、次舍、桥梁、道路,此非急务,何也?袁子曰:小国贤才少,故欲其尊严也。亮之治蜀,田畴辟,仓廪实,器械利,蓄积饶,朝会不华,路无醉人。夫本立故末治,有余力而后及小事,此所以劝其功也。曰:子之论诸葛亮,则有证也。以亮之才而少其功,何也?袁子曰:亮,持本者也,其於应变,则非所长也,故不敢用其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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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曰:然则吾子美之,何也?袁子曰:此固贤者之远矣,安可以备体责也。夫能知所短而不用,此贤者之大也;知所短则知所长矣。夫前识与言而不中,亮之所不用也,此吾之所谓可也。
                  吴大鸿胪张俨作默记,其述佐篇论亮与司马宣王书曰:汉朝倾覆,天下崩坏,豪杰之士,竞希神器。魏氏跨中土,刘氏据益州,并称兵海内,为世霸主。诸葛、司马二相,遭值际会,讬身明主,或收功於蜀汉,或册名於伊、洛。丕、备既没,后嗣继统,各受保阿之任,辅翼幼主,不负然诺之诚,亦一国之宗臣,霸王之贤佐也。历前世以观近事,二相优劣,可得而详也。孔明起巴、蜀之地,蹈一州之土,方之大国,其战士人民,盖有九分之一也,而以贡贽大吴,抗对北敌,至使耕战有伍,刑法整齐,提步卒数万,长驱祁山,慨然有饮马河、洛之志。仲达据天下十倍之地,仗兼并之众,据牢城,拥精锐,无禽敌之意,务自保全而已,使彼孔明自来自去。若此人不亡,终其志意,连年运思,刻日兴谋,则凉、雍不解甲,中国不释鞍,胜负之势,亦已决矣。昔子产治郑,诸侯不敢加兵,蜀相其近之矣。方之司马,不亦优乎!或曰,兵者凶器,战者危事也,有国者不务保安境内,绥静百姓,而好开辟土地,征伐天下,未为得计也。诸葛丞相诚有匡佐之才,然处孤绝之地,战士不满五万,自可闭关守险,君臣无事。空劳师旅,无岁不征,未能进咫尺之地,开帝王之基,而使国内受其荒残,西土苦其役调。魏司马懿才用兵众,未易可轻,量敌而进,兵家所慎;若丞相必有以策之,则未见坦然之勋,若无策以裁之,则非明哲之谓,海内归向之意也,余窃疑焉,请闻其说。答曰:盖闻汤以七十里、文王以百里之地而有天下,皆用征伐而定之。揖让而登王位者,惟舜、禹而已。今蜀、魏为敌战之国,势不俱王,自操、备时,强弱县殊,而备犹出兵阳平,禽夏侯渊。羽围襄阳,将降曹仁,生获于禁,当时北边大小忧惧,孟德身出南阳,乐进、徐晃等为救,围不即解,故蒋子通言彼时有徙许渡河之计,会国家袭取南郡,羽乃解军。玄德与操,智力多少,士众众寡,用兵行军之道,不可同年而语,犹能暂以取胜,是时又无大吴掎角之势也。今仲达之才,减於孔明,当时之势,异於曩日,玄德尚与抗衡,孔明何以不可出军而图敌邪?昔乐毅以弱燕之众,兼从五国之兵,长驱强齐,下七十余城。今蜀汉之卒,不少燕军,君臣之接,信於乐毅,加以国家为脣齿之援,东西相应,首尾如蛇,形势重大,不比於五国之兵也,何惮於彼而不可哉?夫兵以奇胜,制敌以智,土地广狭,人马多少,未可偏恃也。余观彼治国之体,当时既肃整,遗教在后,及其辞意恳切,陈进取之图,忠谋謇謇,义形於主,虽古之管、晏,何以加之乎?
                  蜀记曰:晋永兴中,镇南将军刘弘至隆中,观亮故宅,立碣表闾,命太傅掾犍为李兴为文曰:“天子命我,于沔之阳,听鼓鼙而永思,庶先哲之遗光,登隆山以远望,轼诸葛之故乡。盖神物应机,大器无方,通人靡滞,大德不常。故谷风发而驺虞啸,云雷升而潜鳞骧;挚解褐於三聘,尼得招而褰裳,管豹变於受命,贡感激以回庄,异徐生之摘宝,释卧龙於深藏,伟刘氏之倾盖,嘉吾子之周行。夫有知己之主,则有竭命之良,固所以三分我汉鼎,跨带我边荒,抗衡我北面,驰骋我魏疆者也。英哉吾子,独含天灵。岂神之祗,岂人之精?何思之深,何德之清!异世通梦,恨不同生。推子八陈,不在孙、吴,木牛之奇,则非般模,神弩之功,一何微妙!千井齐甃,又何秘要!昔在颠、夭,有名无迹,孰若吾侪,良筹妙画?臧文既没,以言见称,又未若子,言行并徵。夷吾反坫,乐毅不终,奚比於尔,明哲守冲。临终受寄,让过许由,负扆莅事,民言不流。刑中於郑,教美於鲁,蜀民知耻,河、渭安堵。匪皋则伊,宁彼管、晏,岂徒圣宣,慷慨屡叹!昔尔之隐,卜惟此宅,仁智所处,能无规廓。日居月诸,时殒其夕,谁能不殁,贵有遗格。惟子之勋,移风来世,咏歌余典,懦夫将厉。遐哉邈矣,厥规卓矣,凡若吾子,难可究已。畴昔之乖,万里殊涂;今我来思,觌尔故墟。汉高归魂於丰、沛,太公五世而反周,想罔两以仿佛,冀影响之有余。魂而有灵,岂其识诸!”
                  王隐晋书云:李兴,密之子;一名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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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典略曰:备闻超至,喜曰:“我得益州矣。”乃使人止超,而潜以兵资之。超到,令引军屯城北,超至未一旬而成都溃。
                    二山阳公载记曰:超因见备待之厚,与备言,常呼备字,关羽怒,请杀之。备曰:“人穷来归我,卿等怒,以呼我字故而杀之,何以示於天下也!”张飞曰:“如是,当示之以礼。”明日大会,请超入,羽、飞并杖刀立直,超顾坐席,不见羽、飞,见其直也,乃大惊,遂一不复呼备字。明日叹曰:“我今乃知其所以败。为呼人主字,几为关羽、张飞所杀。”自后乃尊事备。
                    臣松之按以为超以穷归备,受其爵位,何容傲慢而呼备字?且备之入蜀,留关羽镇荆州,羽未尝在益土也。故羽闻马超归降,以书问诸葛亮“超人才可谁比类”,不得如书所云。羽焉得与张飞立直乎?凡人行事,皆谓其可也,知其不可,则不行之矣。超若果呼备字,亦谓於理宜尔也。就令羽请杀超,超不应闻,但见二子立直,何由便知以呼字之故,云几为关、张所杀乎?言不经理,深可忿疾也。袁晔、乐资等诸所记载,秽杂虚谬,若此之类,殆不可胜言也。
                    三典略曰:初超之入蜀,其庶妻董及子秋,留依张鲁。鲁败,曹公得之,以董赐阎圃,以秋付鲁,鲁自手杀之。 

                   


                    黄忠字汉升,南阳人也。荆州牧刘表以为中郎将,与表从子磐共守长沙攸县。及曹公克荆州,假行裨将军,仍就故任,统属长沙守韩玄。先主南定诸郡,忠遂委质,随从入蜀。自葭萌受任,还攻刘璋,忠常先登陷陈,勇毅冠三军。益州既定,拜为讨虏将军。建安二十四年,於汉中定军山击夏侯渊。渊众甚精,忠推锋必进,劝率士卒,金鼓振天,欢声动谷,一战斩渊,渊军大败。迁征西将军。是岁,先主为汉中王,欲用忠为后将军,诸葛亮说先主曰:“忠之名望,素非关、马之伦也。而今便令同列。马、张在近,亲见其功,尚可喻指;关遥闻之,恐必不悦,得无不可乎!”先主曰:“吾自当解之。”遂与羽等齐位,赐爵关内侯。明年卒,追谥刚侯。子叙,早没,无后。 

                   


                    赵云字子龙,常山真定人也。本属公孙瓒,瓒遣先主为田楷拒袁绍,云遂随从,为先主主骑。一及先主为曹公所追於当阳长阪,弃妻子南走,云身抱弱子,即后主也,保护甘夫人,即后主母也,皆得免难。迁为牙门将军。先主入蜀,云留荆州。二
                    一云别传曰:云身长八尺,姿颜雄伟,为本郡所举,将义从吏兵诣公孙瓒。时袁绍称冀州牧,瓒深忧州人之从绍也,善云来附,嘲云曰:“闻贵州人皆原袁氏,君何独回心,迷而能反乎?”云答曰:“天下讻讻,未知孰是,民有倒县之厄,鄙州论议,从仁政所在,不为忽袁公私明将军也。”遂与瓒征讨。时先主亦依讬瓒,每接纳云,云得深自结讬。云以兄丧,辞瓒暂归,先主知其不反,捉手而别,云辞曰:“终不背德也。”先主就袁绍,云见於邺。先主与云同床眠卧,密遣云合募得数百人,皆称刘左将军部曲,绍不能知。遂随先主至荆州。
                    二云别传曰:初,先主之败,有人言云已北去者,先主以手戟擿之曰:“子龙不弃我走也。”顷之,云至。从平江南,以为偏将军,领桂阳太守,代赵范。范寡嫂曰樊氏,有国色,范欲以配云。云辞曰:“相与同姓,卿兄犹我兄。”固辞不许。时有人劝云纳之,云曰:“范迫降耳,心未可测;天下女不少。”遂不取。范果逃走,云无纤介。先是,与夏侯敦战於博望,生获夏侯兰。兰是云乡里人,少小相知,云白先主活之,荐兰明於法律,以为军正。云不用自近,其慎虑类如此。先主入益州,云领留营司马。此时先主孙夫人以权妹骄豪,多将吴吏兵,纵横不法。先主以云严重,必能整齐,特任掌内事。权闻备西征,大遣舟船迎妹,而夫人内欲将后主还吴,云与张飞勒兵截江,乃得后主还。 

                   

                    先主自葭萌还攻刘璋,召诸葛亮。亮率云与张飞等俱溯江西上,平定郡县。至江州,分遣云从外水上江阳,与亮会于成都。成都既定,以云为翊军将军。一建兴元年,为中护军、征南将军,封永昌亭侯,迁镇东将军。五年,随诸葛亮驻汉中。明年,亮出军,扬声由斜谷道,曹真遣大众当之。亮令云与邓芝往拒,而身攻祁山。云、芝兵弱敌强,失利於箕谷,然敛众固守,不至大败。军退,贬为镇军将军。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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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云别传曰:益州既定,时议欲以成都中屋舍及城外园地桑田分赐诸将。云驳之曰:“霍去病以匈奴未灭,无用家为,令国贼非但匈奴,未可求安也。须天下都定,各反桑梓,归耕本土,乃其宜耳。益州人民,初罹兵革,田宅皆可归还,今安居复业,然后可役调,得其欢心。”先主即从之。夏侯渊败,曹公争汉中地,运米北山下,数千万囊。黄忠以为可取,云兵随忠取米。忠过期不还,云将数十骑轻行出围,迎视忠等。值曹公扬兵大出,云为公前锋所击,方战,其大众至,势逼,遂前突其陈,且斗且却。公军败,已复合,云陷敌,还趣围。将张著被创,云复驰马还营迎著。公军追至围,此时沔阳长张翼在云围内,翼欲闭门拒守,而云入营,更大开门,偃旗息鼓。公军疑云有伏兵,引去。云雷鼓震天,惟以戎弩於后射公军,公军惊骇,自相蹂践,堕汉水中死者甚多。先主明旦自来至云营围视昨战处,曰:“子龙一身都是胆也。”作乐饮宴至暝,军中号云为虎威将军。孙权袭荆州,先主大怒,欲讨权。云谏曰:“国贼是曹操,非孙权也,且先灭魏,则吴自服。操身虽毙,子丕篡盗,当因众心,早图关中,居河、渭上流以讨凶逆,关东义士必裹粮策马以迎王师。不应置魏,先与吴战;兵势一交,不得卒解。”先主不听,遂东征,留云督江州。先主失利於秭归,云进兵至永安,吴军已退。
                      二云别传曰:亮曰:“街亭军退,兵将不复相录,箕谷军退,兵将初不相失,何故?”芝答曰:“云身自断后,军资什物,略无所弃,兵将无缘相失。”云有军资余绢,亮使分赐将士,云曰:“军事无利,何为有赐?其物请悉入赤岸府库,须十月为冬赐。”亮大善之。 

                     

                      七年卒,追谥顺平侯。
                      初,先主时,惟法正见谥;后主时,诸葛亮功德盖世,蒋琬、费祎荷国之重,亦见谥;陈祗宠待,特加殊奖,夏侯霸远来归国,故复得谥;於是关羽、张飞、马超、庞统、黄忠及云乃追谥,时论以为荣。一云子统嗣,官至虎贲中郎,督行领军。次子广,牙门将,随姜维沓中,临陈战死。
                      一云别传载后主诏曰:“云昔从先帝,功积既著。朕以幼冲,涉涂艰难,赖恃忠顺,济於危险。夫谥所以叙元勋也,外议云宜谥。”大将军姜维等议,以为云昔从先帝,劳绩既著,经营天下,遵奉法度,功效可书。当阳之役,义贯金石,忠以卫上,君念其赏,礼以厚下,臣忘其死。死者有知,足以不朽;生者感恩,足以殒身。谨按谥法,柔贤慈惠曰顺,执事有班曰平,克定祸乱曰平,应谥云曰顺平侯。 

                     

                      评曰:关羽、张飞皆称万人之敌,为世虎臣。羽报效曹公,飞义释严颜,并有国士之风。然羽刚而自矜,飞暴而无恩,以短取败,理数之常也。马超阻戎负勇,以覆其族,惜哉!能因穷致泰,不犹愈乎!黄忠、赵云强挚壮猛,并作爪牙,其灌、滕之徒欤? 

                     


                    IP属地:北京336楼2006-07-02 10:2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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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又曰:“前夏有书而未达,今重有书,而并致前问。皇帝既深悼刘将军之早世,又愍其孤之不易,又惜使足下孔明等士人气类之徒,遂沈溺於羌夷异种之间,永与华夏乖绝,而无朝聘中国之期缘,瞻睎故土桑梓之望也,故复运慈念而劳仁心,重下明诏以发德音,申敕朗等,使重为书与足下等。以足下聪明,揆殷勤之圣意,亦足悟海岱之所常在,知百川之所宜注矣。昔伊尹去夏而就殷,陈平违楚而归汉,犹曜德於阿衡,著功於宰相。若足下能弼人之遗孤,定人之犹豫,去非常之伪号,事受命之大魏,客主兼不世之荣名,上下蒙不朽之常耀,功与事并,声与勋著,考〔其〕绩效,足以超越伊、吕矣。既承诏(直)〔旨〕,且服旧之情,情不能已。若不言足下之所能,陈足下之所见,则无以宣明诏命,弘光大之恩,叙宿昔梦想之思。若天启众心,子导蜀意,诚此意有携手之期。若险路未夷,子谋不从,则惧声问或否,复面何由!前后二书,言每及斯,希不切然有动於怀。足下周游江湖,以暨南海,历观夷俗,可谓遍矣;想子之心,结思华夏,可谓深矣。为身择居,犹原中土;为主择(居)安,岂可以不系意於京师,而持疑於荒裔乎?详思愚言,速示还报也。” 

                       


                        麋竺字子仲,东海朐人也。祖世货殖,僮客万人,赀产钜亿。一后徐州牧陶谦辟为别驾从事。谦卒,竺奉谦遗命,迎先主於小沛。建安元年,吕布乘先主之出拒袁术,袭下邳,虏先主妻子。先主转军广陵海西,竺於是进妹於先主为夫人,奴客二千,金银货币以助军资;于时困匮,赖此复振。后曹公表竺领嬴郡太守,二竺弟芳为彭城相,皆去官,随先主周旋。先主将适荆州,遣竺先与刘表相闻,以竺为左将军从事中郎。益州既平,拜为安汉将军,班在军师将军之右。竺雍容敦雅,而干翮非所长。是以待之以上宾之礼,未尝有所统御。然赏赐优宠,无与为比。
                        一搜神记曰:竺尝从洛归,未达家数十里,路傍见一妇人,从竺求寄载。行可数里,妇谢去,谓竺曰:“我天使也,当往烧东海麋竺家,感君见载,故以相语。”竺因私请之,妇曰:“不可得不烧。如此,君可驰去,我当缓行,日中火当发。”竺乃还家,遽出财物,日中而火大发。
                        二曹公集载公表曰:“泰山郡界广远,旧多轻悍,权时之宜,可分五县为嬴郡,拣选清廉以为守将。偏将军麋竺,素履忠贞,文武昭烈,请以竺领嬴郡太守,抚慰吏民。” 

                       

                        芳为南郡太守,与关羽共事,而私好携贰,叛迎孙权,羽因覆败。竺面缚请罪,先主慰谕以兄弟罪不相及,崇待如初。竺惭恚发病,岁余卒。子威,官至虎贲中郎将。威子照,虎骑监。自竺至照,皆便弓马,善射御云。 

                       


                        孙乾字公佑,北海人也。先主领徐州,辟为从事,一后随从周旋。先主之背曹公,遣乾自结袁绍,将适荆州,乾又与麋竺俱使刘表,皆如意指。后表与袁尚书,说其兄弟分争之变,曰:“每与刘左将军、孙公佑共论此事,未尝不痛心入骨,相为悲伤也。”其见重如此。先主定益州,乾自从事中郎为秉忠将军,见礼次麋竺,与简雍同等。顷之,卒。
                        一郑玄传云:玄荐乾於州。乾被辟命,玄所举也。 

                       


                        简雍字宪和,涿郡人也。少与先主有旧,随从周旋。先主至荆州,雍与麋竺、孙乾同为从事中郎,常为谈客,往来使命。先主入益州,刘璋见雍,甚爱之。后先主围成都,遣雍往说璋,璋遂与雍同舆而载,出城归命。先主拜雍为昭德将军。优游风议,性简傲跌宕,在先主坐席,犹箕踞倾倚,威仪不肃,自纵适;诸葛亮已下则独擅一榻,项枕卧语,无所为屈。时天旱禁酒,酿者有刑。吏於人家索得酿具,论者欲令与作酒者同罚。雍与先主游观,见一男女行道,谓先主曰:“彼人欲行淫,何以不缚?”先主曰:“卿何以知之?”雍对曰:“彼有其具,与欲酿者同。”先主大笑,而原欲酿者。雍之滑稽,皆此类也。一
                        一或曰:雍本姓耿,幽州人语谓耿为简,遂随音变之。 

                       


                        伊籍字机伯,山阳人。少依邑人镇南将军刘表。先主之在荆州,籍常往来自讬。表卒,遂随先主南渡江,从入益州。益州既定,以籍为左将军从事中郎,见待亚於简雍、孙乾等。遣东使於吴,孙权闻其才辩,欲逆折以辞。籍适入拜,权曰:“劳事无道之君乎?”籍既对曰:“一拜一起,未足为劳。”籍之机捷,类皆如此,权甚异之。后迁昭文将军,与诸葛亮、法正、刘巴、李严共造蜀科;蜀科之制,由此五人焉。 
                      


                      IP属地:北京342楼2006-07-02 10: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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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零陵先贤传曰:璋遣法正迎刘备,巴谏曰:“备,雄人也,入必为害,不可内也。”既入,巴复谏曰:“若使备讨张鲁,是放虎於山林也。”璋不听。巴闭门称疾。备攻成都,令军中曰:“其有害巴者,诛及三族。”及得巴,甚喜。
                          三零陵先贤传曰:张飞尝就巴宿,巴不与语,飞遂忿恚。诸葛亮谓巴曰:“张飞虽实武人,敬慕足下。主公今方收合文武,以定大事;足下虽天素高亮,宜少降意也。”巴曰:“大丈夫处世,当交四海英雄,如何与兵子共语乎?”备闻之,怒曰:“孤欲定天下,而子初专乱之。其欲还北,假道於此,岂欲成孤事邪?”备又曰:“子初才智绝人,如孤,可任用之,非孤者难独任也。”亮亦曰:“运筹策於帷幄之中,吾不如子初远矣!若提枹鼓,会军门,使百姓喜勇,当与人议之耳。”初攻刘璋,备与士众约:“若事定,府库百物,孤无预焉。”及拔成都,士众皆舍干戈,赴诸藏竞取宝物。军用不足,备甚忧之。巴曰:“易耳,但当铸直百钱,平诸物贾,令吏为官巿。”备从之,数月之间,府库充实。
                          四零陵先贤传曰:是时中夏人情未一,闻备在蜀,四方延颈。而备锐意欲即真,巴以为如此示天下不广,且欲缓之。与主簿雍茂谏备,备以他事杀茂,由是远人不复至矣。
                          五零陵先贤传曰:辅吴将军张昭尝对孙权论巴褊厄,不当拒张飞太甚。权曰:“若令子初随世沈浮,容悦玄德,交非其人,何足称为高士乎?”


                          马良字季常,襄阳宜城人也。兄弟五人,并有才名,乡里为之谚曰:“马氏五常,白眉最良。”良眉中有白毛,故以称之。先主领荆州,辟为从事。及先主入蜀,诸葛亮亦从后往,良留荆州,与亮书曰:“闻雒城已拔,此天祚也。尊兄应期赞世,配业光国,魄兆见矣。一夫变用雅虑,审贵垂明,於以简才,宜适其时。若乃和光悦远,迈德天壤,使时闲於听,世服於道,齐高妙之音,正郑、卫之声,并利於事,无相夺伦,此乃管弦之至,牙、旷之调也。虽非锺期,敢不击节!”先主辟良为左将军掾。
                          一臣松之以为良盖与亮结为兄弟,或相与有亲;亮年长,良故呼亮为尊兄耳。

                          后遣使吴,良谓亮曰:“今衔国命,协穆二家,幸为良介於孙将军。”亮曰:“君试自为文。”良即为草曰:“寡君遣掾马良通聘继好,以绍昆吾、豕韦之勋。其人吉士,荆楚之令,鲜於造次之华,而有克终之美,原降心存纳,以慰将命。”权敬待之。
                          先主称尊号,以良为侍中。及东征吴,遣良入武陵招纳五溪蛮夷,蛮夷渠帅皆受印号,咸如意指。会先主败绩於夷陵,良亦遇害。先主拜良子秉为骑都尉。
                          良弟谡,字幼常,以荆州从事随先主入蜀,除绵竹成都令、越隽太守。才器过人,好论军计,丞相诸葛亮深加器异。先主临薨谓亮曰:“马谡言过其实,不可大用,君其察之!”亮犹谓不然,以谡为参军,每引见谈论,自昼达夜。一
                          一襄阳记曰:建兴三年,亮征南中,谡送之数十里。亮曰:“虽共谋之历年,今可更惠良规。”谡对曰:“南中恃其险远,不服久矣,虽今日破之,明日复反耳。今公方倾国北伐以事强贼。彼知官势内虚,其叛亦速。若殄尽遗类以除后患,既非仁者之情,且又不可仓卒也。夫用兵之道,攻心为上,攻城为下,心战为上,兵战为下,原公服其心而已。”亮纳其策,赦孟获以服南方。故终亮之世,南方不敢复反。

                          建兴六年,亮出军向祁山,时有宿将魏延、吴壹等,论者皆言以为宜令为先锋,而亮违众拔谡,统大众在前,与魏将张郃战于街亭,为郃所破,士卒离散。亮进无所据,退军还汉中。谡下狱物故,亮为之流涕。良死时年三十六,谡年三十九。一
                          一襄阳记曰:谡临终与亮书曰:“明公视谡犹子,谡视明公犹父,原深惟殛鲧兴禹之义,使平生之交不亏於此,谡虽死无恨於黄壤也。”于时十万之众为之垂涕。亮自临祭,待其遗孤若平生。蒋琬后诣汉中,谓亮曰:“昔楚杀得臣,然后文公喜可知也。天下未定而戮智计之士,岂不惜乎!”亮流涕曰:“孙武所以能制胜於天下者,用法明也。是以杨干乱法,魏绛戮其仆。四海分裂,兵交方始,若复废法,何用讨贼邪!”
                        


                        IP属地:北京346楼2006-07-02 10:3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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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卷四十 蜀书 刘彭廖李刘魏杨传

                            刘封者,本罗侯寇氏之子,长沙刘氏之甥也。先主至荆州,以未有继嗣,养封为子。及先主入蜀,自葭萌还攻刘璋,时封年二十馀,有武艺,气力过人,将兵俱与诸葛亮、张飞等溯流西上,所在战克。益州既定,以封为副军中郎将。
                            初,刘璋遣扶风孟达副法正,各将兵二千人,使迎先主,先主因令达并领其众,留屯江陵。蜀平后,以达为宜都太守。建安二十四年,命达从秭归北攻房陵,房陵太守蒯祺为达兵所害。达将进攻上庸,先主阴恐达难独任,乃遣封自汉中乘沔水下统达军,与达会上庸。上庸太守申耽举众降,遣妻子及宗族诣成都。先主加耽征北将军,领上庸太守员乡侯如故,以耽弟仪为建信将军、西城太守,迁封为副军将军。自关羽围樊城、襄阳,连呼封、达,令发兵自助。封、达辞以山郡初附,未可动摇,不承羽命。会羽覆败,先主恨之。又封与达忿争不和,封寻夺达鼓吹。达既惧罪,又忿恚封,遂表辞先主,率所领降魏。一魏文帝善达之姿才容观,以为散骑常侍、建武将军,封平阳亭侯。合房陵、上庸、西城三郡〔为新城郡,以〕达领新城太守。遣征南将军夏侯尚、右将军徐晃与达共袭封。达与封书曰:
                            古人有言:‘疏不间亲,新不加旧。’此谓上明下直,谗慝不行也。若乃权君谲主,贤父慈亲,犹有忠臣蹈功以罹祸,孝子抱仁以陷难,种、商、白起、孝己、伯奇,皆其类也。其所以然,非骨肉好离,亲亲乐患也。或有恩移爱易,亦有谗间其间,虽忠臣不能移之於君,孝子不能变之於父者也。势利所加,改亲为雠,况非亲亲乎!故申生、卫伋、御寇、楚建禀受形之气,当嗣立之正,而犹如此。今足下与汉中王,道路之人耳,亲非骨血而据势权,义非君臣而处上位,征则有偏任之威,居则有副军之号,远近所闻也。自立阿斗为太子已来,有识之人相为寒心。如使申生从子舆之言,必为太伯;卫伋听其弟之谋,无彰父之讥也。且小白出奔,入而为霸;重耳逾垣,卒以克复。自古有之,非独今也。
                            夫智贵免祸,明尚夙达,仆揆汉中王虑定於内,疑生於外矣;虑定则心固,疑生则心惧,乱祸之兴作,未曾不由废立之间也。私怨人情,不能不见,恐左右必有以间於汉中王矣。然则疑成怨闻,其发若践机耳。今足下在远,尚可假息一时;若大军遂进,足下失据而还,窃相为危之。昔微子去殷,智果别族,违难背祸,犹皆如斯。二今足下弃父母而为人后,非礼也;知祸将至而留之,非智也;见正不从而疑之,非义也。自号为丈夫,为此三者,何所贵乎?以足下之才,弃身来东,继嗣罗侯,不为背亲也;北面事君,以正纲纪,不为弃旧也;怒不致乱,以免危亡,不为徒行也。加陛下新受禅命,虚心侧席,以德怀远,若足下翻然内向,非但与仆为伦,受三百户封,继统罗国而已,当更剖符大邦,为始封之君。陛下大军,金鼓以震,当转都宛、邓;若二敌不平,军无还期。足下宜因此时早定良计。易有‘利见大人’,诗有‘自求多福’,行矣。今足下勉之,无使狐突闭门不出。
                            封不从达言。
                            一魏略载达辞先主表曰:“伏惟殿下将建伊、吕之业,追桓、文之功,大事草创,假势吴、楚,是以有为之士深睹归趣。臣委质已来,愆戾山积,臣犹自知,况於君乎!今王朝以兴,英俊鳞集,臣内无辅佐之器,外无将领之才,列次功臣,诚自愧也。臣闻范蠡识微,浮於五湖;咎犯谢罪,逡巡於河上。夫际会之间,请命乞身。何则?欲絜去就之分也。况臣卑鄙,无元功巨勋,自系於时,窃慕前贤,早思远耻。昔申生至孝见疑於亲,子胥至忠见诛於君,蒙恬拓境而被大刑,乐毅破齐而遭谗佞,臣每读其书,未尝不慷慨流涕,而亲当其事,益以伤绝。何者?荆州覆败,大臣失节,百无一还。惟臣寻事,自致房陵、上庸,而复乞身,自放於外。伏想殿下圣恩感悟,愍臣之心,悼臣之举。臣诚小人,不能始终,知而为之,敢谓非罪!臣每间交绝无恶声,去臣无怨辞,臣过奉教於君子,原君王勉之也。”
                          


                          IP属地:北京349楼2006-07-02 10:3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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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臣松之以为“分子之厚”者,羕言刘主分儿子厚恩,施之於己,故其书后语云“负我慈父,罪有百死”也。


                              廖立廖音理救反。字公渊,武陵临沅人。先主领荆州牧,辟为从事,年未三十,擢为长沙太守。先主入蜀,诸葛亮镇荆土,孙权遣使通好於亮,因问士人皆谁相经纬者,亮答曰:“庞统、廖立,楚之良才,当赞兴世业者也。”建安二十年,权遣吕蒙奄袭南三郡,立脱身走,自归先主。先主素识待之,不深责也,以为巴郡太守。二十四年,先主为汉中王,徵立为侍中。后主袭位,徙长水校尉。
                              立本意,自谓才名宜为诸葛亮之贰,而更游散在李严等下,常怀怏怏。后丞相掾(李郃)〔李邵〕、蒋琬至,立计曰:“军当远出,卿诸人好谛其事。昔先(主)不取汉中,走与吴人争南三郡,卒以三郡与吴人,徒劳役吏士,无益而还。既亡汉中,使夏侯渊、张郃深入于巴,几丧一州。后至汉中,使关侯身死无孑遗,上庸覆败,徒失一方。是羽怙恃勇名,作军无法,直以意突耳,故前后数丧师众也。如向朗、文恭,凡俗之人耳。恭作治中无纲纪;朗昔奉马良兄弟,谓为圣人,今作长史,素能合道。中郎郭演长,从人者耳,不足与经大事,而作侍中。今弱世也,欲任此三人,为不然也。王连流俗,苟作掊克,使百姓疲弊,以致今日。”(郃)〔邵〕、琬具白其言於诸葛亮。亮表立曰:“长水校尉廖立,坐自贵大,臧否群士,公言国家不任贤达而任俗吏,又言万人率者皆小子也;诽谤先帝,疵毁众臣。人有言国家兵众简练,部伍分明者,立举头视屋,愤咤作色曰:‘何足言!’凡如是者不可胜数。羊之乱群,犹能为害,况立讬在大位,中人以下识真伪邪?”一於是废立为民,徙汶山郡。立躬率妻子耕殖自守,闻诸葛亮卒,垂泣叹曰:“吾终为左衽矣!”后监军姜维率偏军经汶山、诣立,称立意气不衰,言论自若。立遂终徙所。妻子还蜀。
                              一亮集有亮表曰:“立奉先帝无忠孝之心,守长沙则开门就敌,领巴郡则有闇昧闟茸其事,随大将军则诽谤讥诃,侍梓宫则挟刃断人头於梓宫之侧。陛下即位之后,普增职号,立随比为将军,面语臣曰:‘我何宜在诸将军中!不表我为卿,上当在五校!’臣答:‘将军者,随大比耳。至於卿者,正方亦未为卿也。且宜处五校。’自是之后,怏怏怀恨。”诏曰:“三苗乱政,有虞流宥,廖立狂惑,朕不忍刑,亟徙不毛之地。”


                              李严字正方,南阳人也。少为郡职吏,以才干称。荆州牧刘表使历诸郡县。曹公入荆州时,严宰秭归,遂西诣蜀,刘璋以为成都令,复有能名。建安十八年,署严为护军,拒先主於绵竹。严率众降先主,先主拜严裨将军。成都既定,为犍为太守、兴业将军。二十三年,盗贼马秦、高胜等起事於郪,音凄。合聚部伍数万人,到资中县。时先主在汉中,严不更发兵,但率将郡士五千人讨之,斩秦、胜等首。枝党星散,悉复民籍。又越巂夷率高定遣军围新道县,严驰往赴救,贼皆破走。加辅汉将军,领郡如故。章武二年,先主徵严诣永安宫,拜尚书令。三年,先主疾病,严与诸葛亮并受遗诏辅少主;以严为中都护,统内外军事,留镇永安。建兴元年,封都乡侯,假节,加光禄勋。四年,转为前将军。以诸葛亮欲出军汉中,严当知后事,移屯江州,留护军陈到驻永安,皆统属严。严与孟达书曰:“吾与孔明俱受寄讬,忧深责重,思得良伴。”亮亦与达书曰:“部分如流,趋舍罔滞,正方性也。”其见贵重如此。一八年,迁骠骑将军。以曹真欲三道向汉川,亮命严将二万人赴汉中。亮表严子丰为江州都督督军,典严后事。亮以明年当出军,命严以中都护署府事。严改名为平。
                              一诸葛亮集有严与亮书,劝亮宜受九锡,进爵称王。亮答书曰:“吾与足下相知久矣,可不复相解!足下方诲以光国,戒之以勿拘之道,是以未得默已。吾本东方下士,误用於先帝,位极人臣,禄赐百亿,今讨贼未效,知己未答,而方宠齐、晋,坐自贵大,非其义也。若灭魏斩叡,帝还故居,与诸子并升,虽十命可受,况於九邪!”
                            


                            IP属地:北京351楼2006-07-02 10:3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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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琰失志慌惚。十二年正月,琰妻胡氏入贺太后,太后令特留胡氏,经月乃出。胡氏有美色,琰疑其与后主有私,呼(卒)五百挝胡,至於以履搏面,而后弃遣。胡具以告言琰,琰坐下狱。有司议曰:“卒非挝妻之人,面非受履之地。”琰竟弃市。自是大臣妻母朝庆遂绝。


                                魏延字文长,义阳人也。以部曲随先主入蜀,数有战功,迁牙门将军。先主为汉中王,迁治成都,当得重将以镇汉川,众论以为必在张飞,飞亦以心自许。先主乃拔延为督汉中镇远将军,领汉中太守,一军尽惊。先主大会群臣,问延曰:“今委卿以重任,卿居之欲云何?”延对曰:“若曹操举天下而来,请为大王拒之;偏将十万之众至,请为大王吞之。”先主称善,众咸壮其言。先主践尊号,进拜镇北将军。建兴元年,封都亭侯。五年,诸葛亮驻汉中,更以延为督前部,领丞相司马、凉州刺史,八年,使延西入羌中,魏后将军费瑶、雍州刺史郭淮与延战于阳溪,延大破淮等,迁为前军师征西大将军,假节,进封南郑侯。
                                延每随亮出,辄欲请兵万人,与亮异道会于潼关,如韩信故事,亮制而不许。延常谓亮为怯,叹恨己才用之不尽。一延既善养士卒,勇猛过人,又性矜高,当时皆避下之。唯杨仪不假借延,延以为至忿,有如水火。十二年,亮出北谷口,延为前锋。出亮营十里,延梦头上生角,以问占梦赵直,直诈延曰:“夫麒麟有角而不用,此不战而贼欲自破之象也。”退而告人曰:“角之为字,刀下用也;头上用刀,其凶甚矣。”
                                一魏略曰:夏侯楙为安西将军,镇长安,亮於南郑与群下计议,延曰:“闻夏侯楙少,主婿也,怯而无谋。今假延精兵五千,负粮五千,直从褒中出,循秦岭而东,当子午而北,不过十日可到长安。楙闻延奄至,必乘船逃走。长安中惟有御史、京兆太守耳,横门邸阁与散民之谷足周食也。比东方相合聚,尚二十许日,而公从斜谷来,必足以达。如此,则一举而咸阳以西可定矣。”亮以为此县危,不如安从坦道,可以平取陇右,十全必克而无虞,故不用延计。

                                秋,亮病困,密与长史杨仪、司马费祎、护军姜维等作身殁之后退军节度,令延断后,姜维次之;若延或不从命,军便自发。亮适卒,秘不发丧,仪令祎往揣延意指。延曰:“丞相虽亡,吾自见在。府亲官属便可将丧还葬,吾自当率诸军击贼,云何以一人死废天下之事邪?且魏延何人,当为杨仪所部勒,作断后将乎!”因与祎共作行留部分,令祎手书与己连名,告下诸将。祎绐延曰:“当为君还解杨长史,长史文吏,稀更军事,必不违命也。”祎出门驰马而去,延寻悔,追之已不及矣。延遣人觇仪等,遂使欲案亮成规,诸营相次引军还。延大怒,(才)〔搀〕仪未发,率所领径先南归,所过烧绝阁道。延、仪各相表叛逆,一日之中,羽檄交至。后主以问侍中董允、留府长史蒋琬,琬、允咸保仪疑延。仪等槎山通道,昼夜兼行,亦继延后。延先至,据南谷口,遣兵逆击仪等,仪等令何平在前御延。平叱延先登曰:“公亡,身尚未寒,汝辈何敢乃尔!”延士众知曲在延,莫为用命,军皆散。延独与其子数人逃亡,奔汉中。仪遣马岱追斩之,致首於仪,仪起自踏之,曰:“庸奴!复能作恶不?”遂夷延三族。初,蒋琬率宿卫诸营赴难北行,行数十里,延死问至,乃旋。原延意不北降魏而南还者,但欲除杀仪等。平日诸将素不同,冀时论必当以代亮。本指如此。不便背叛。一
                                一魏略曰:诸葛亮病,谓延等云:“我之死后,但谨自守,慎勿复来也。”令延摄行己事,密持丧去。延遂匿之,行至褒口,乃发丧。亮长史杨仪宿与延不和,见延摄行军事,惧为所害,乃张言延欲举众北附,遂率其众攻延。延本无此心,不战军走,追而杀之。臣松之以为此盖敌国传闻之言,不得与本传争审。


                                杨仪字威公,襄阳人也。建安中,为荆州刺史傅群主簿,背群而诣襄阳太守关羽。羽命为功曹,遣奉使西诣先主。先主与语论军国计策,政治得失,大悦之,因辟为左将军兵曹掾。及先主为汉中王,拔仪为尚书。先主称尊号,东征吴,仪与尚书令刘巴不睦,左迁遥署弘农太守。建兴三年,丞相亮以为参军,署府事,将南行。五年,随亮汉中。八年,迁长史,加绥军将军。亮数出军,仪常规画分部,筹度粮谷,不稽思虑,斯须便了。军戎节度,取办於仪。亮深惜仪之才干,凭魏延之骁勇,常恨二人之不平,不忍有所偏废也。十二年,随亮出屯谷口。亮卒于敌场。仪既领军还,又诛讨延,自以为功勋至大,宜当代亮秉政,呼都尉赵正以周易筮之,卦得家人,默然不悦。而亮平生密指,以仪性狷狭,意在蒋琬,琬遂为尚书令、益州刺史。仪至,拜为中军师,无所统领,从容而已。
                                初,仪为先主尚书,琬为尚书郎,后虽俱为丞相参军长史,仪每从行,当其劳剧,自惟年宦先琬,才能逾之,於是怨愤形于声色,叹咤之音发於五内。时人畏其言语不节,莫敢从也,惟后军师费祎往慰省之。仪对祎恨望,前后云云,又语祎曰:“往者丞相亡没之际,吾若举军以就魏氏,处世宁当落度如此邪!令人追悔不可复及。”祎密表其言。十三年,废仪为民,徙汉嘉郡。仪至徙所,复上书诽谤,辞指激切,遂下郡收仪。仪自杀,其妻子还蜀。一
                                一楚国先贤传云:仪兄虑,字威方。少有德行,为江南冠冕。州郡礼召,诸公辟请,皆不能屈。年十七,夭,乡人号曰德行杨君。

                                评曰:刘封处嫌疑之地,而思防不足以自卫。彭羕、廖立以才拔进,李严以干局达,魏延以勇略任,杨仪以当官显,刘琰旧仕,并咸贵重。览其举措,迹其规矩,招祸取咎,无不自己也。


                              IP属地:北京353楼2006-07-02 10:3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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